宋清快步走過去,捉住寧朦的手臂,一臉關切地問:“怎麽了?”

    陶可林迴頭看了一眼肩頭上無知無覺的女人一眼,微微側身,避開他的手,淡淡說:“喝多了。”

    宋清看了他一眼,“我叫服務員上來照顧她。”

    “不用了。”陶可林毫不遲疑地拒絕了,“我可以照顧她。”

    他笑了笑,表情有些微妙,“再怎麽說你也是男人,不太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畢竟我是她男朋友。”他就不信這個男人不知道他昨晚沒有開房。

    宋清的眼睛微微擴張了一下,而後又不動聲色地斂起情緒,輕笑了一聲,“是麽,我怎麽沒聽她說過呢?昨晚我請她吃飯的時候她還說自己是個孤家寡人來著。”

    陶可林笑了笑,那笑容卻沒有多愉悅,“她沒和你說也不奇怪,說明你們並沒有多熟。”他說完便不再看男人,單手托著寧朦,另一隻手利落地拿房卡開了房間的門,轉身進屋前頓了頓,又轉身衝他說:“我一點都不介意她跟誰吃了晚飯,也不介意她跟誰逛了廣場,更加不介意有人覬覦她......但是宋先生,你的行為要是能更磊落一點的話,我會更尊重你。昨天之前我還認真的把你當做個對手,但是現在,坦白說我有些失望呢。”

    他轉身欲走,但男人在外麵伸手抵住了門,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陶可林又笑了。

    “看來你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她,不介意告訴你……即便是沒有我,今天你也不會得逞。”

    男人聞言才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抬頭去看趴在他背上的女人。女人一直是闔著眼的,但他是到了現在才發現,女人的睫毛似有若無地在顫抖。

    一個真的熟睡了的人,是不可能這麽安穩地趴在別人背上的,何況男人站得這樣筆直。

    他被徹底關在了門外。

    ***

    陶可林背著寧朦進了屋,而後毫不留情地撒手,重重地把她丟在了床上。

    女人僵硬地躺著,未動分毫。

    他心裏好笑,倒也沒說什麽,先是給她脫了鞋襪,又轉身去浴室拿了溫熱的濕毛巾出來,坐在床邊細細地給她擦手和腳。她的腳很小,白白嫩嫩的,腳趾瑩潤,腳心柔軟。陶可林擦得很仔細,八個趾縫一個也沒落下,女人忍得越辛苦,他的動作就越慢,簡直跟行刑似的。

    最後他終於擦完了腳,才轉到床頭,開

    始給她擦臉,那毛巾剛落到女人臉上,她立刻就暴走了。

    “哪有人擦完腳又來擦臉的!神經病嗎!”

    陶可林樂不可支地望著她,“不是很能忍嗎。”

    寧朦推開他的手,恨恨地踢了他一腳。

    青年笑著進了浴室,換了一條新的毛巾,又拿來了她的卸妝水和化妝棉。寧朦側躺著,看到他拿出來這些東西,一時懶意上頭,翻身躺平,帶著酒氣問:“你會弄嗎?”

    “不就跟清理傷口一樣?”

    “......是的,差不多。”

    陶可林嘀咕著:“又不是沒弄過。”

    等陶可林幫她卸完了妝,又擦了臉,她才徹底放鬆下來,一時間懶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再動了。陶可林拿著她的潤膚乳迴來的時候,她都有些嫌棄和不耐煩。

    但好在青年的手很暖,動作也細膩,伺候得她舒舒服服,還未抹完,她就睡著了。

    因為喝了不少白酒,這一次她一覺從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多。

    要不是唿吸尚存,陶可林都差點要打電話叫120了。

    自然的,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不意外的忘光了晚上發生過的事。

    不僅不記得陶可林當著她的麵戳穿了宋清的“陰謀”,也不記得陶可林溫柔又細致地給她擦了手腳,卸了妝,更不記得深更半夜她吐了一次又一次,把所有能換的衣服都弄髒了,就連睡袍和浴巾都不能幸免。

    陶可林最後給她換上了他的毛衣,但是不到十分鍾她又吐了,終於弄髒了僅存的衣服。陶可林一氣之下沒有再給她穿任何衣服,就這麽光著把她塞進了被窩,而後打電話叫客房服務來拿衣服去幹洗。

    再加上這期間宋清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打電話來“查崗”,煩得他最後都摔了電話。

    他被折騰了一宿,最後躺進被窩身邊不著寸縷的女人貼過來的時候,他幾乎沒有任何狎昵的心思,累得閉眼就睡著了。

    這一覺估計還沒半個小時,他就被那隻他妥帖擦拭過的腳狠狠踹下了床。

    他正處於深度睡眠,這一腳他毫無防備,連個掙紮也沒有,通的一聲摔下了床,他一個激靈醒過來,迷迷糊糊地望著床上眼睛瞪著像個銅鈴似的女人,“怎麽了?”

    寧朦操起手邊的枕頭,狠狠地朝他砸過去,咬牙切齒道:“陶可林,你不是人!”

    陶可林一

    怔,隨即有種掐死女人的衝動。

    他剛要問她發什麽神經,就見女人眼圈一紅,手指緊攥著被單,二話不說就開始吧嗒吧嗒的掉金豆豆了。

    一臉被欺負了的小媳婦模樣。

    這還是陶可林第一次瞧見她哭,一下子就慌了神,連忙爬上床,緊張地問:“怎麽了?你先別哭啊,是不是哪不舒服?”

    寧朦聽到這話,更是猶如開了閘門的水龍頭,眼淚劈裏啪啦往下落,神色都有些動怒了,“滾!”

    陶可林的情緒緊繃著,忽然視線一轉,看到了女人肩上的內衣帶鬆開了,一邊已經垮到了手臂上。他在這微妙中漸漸反應過來,明白女人大約是誤會了,於是眼底滑過一絲笑意,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一臉的壞笑,“是不是弄疼你了?”

    寧朦一愣,又瞬間暴怒,“滾!”

    她氣得隻能說出這個字了。

    陶可林看著她紅彤彤的瞪得老圓的眼睛,明顯的怒氣中又帶著一些無措,心裏憐愛到了極點。想解釋想安慰,偏偏又不舍得開口。

    隻好沉默。

    他的沉默讓寧朦越發委屈。

    也不怪寧朦會誤會。白酒後勁太足,她又睡了這麽久,醒來的時候渾身肌肉酸痛,又記不起任何事,內衣帶子又被她自己在睡夢中解開了,旁邊依偎著的男人還沒有穿衣服,所以這麽個狀態,她自然會以為自己和他發生了什麽。

    她會哭倒並不是因為*,而是因為身邊的人是陶可林。

    她是足夠信任他才會給他打電話的,結果還是發生了這種事。

    許多情緒在她腦海中交替閃過,最後隻剩下一絲殘餘的慶幸。因為是他所以沒覺得吃虧這樣的念頭冒出來時,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忍不住捂住臉,深感羞愧。

    混亂中她感覺到青年坐上了床,伸手替她順了順頭發,壓抑著笑意的聲音很溫和,“別哭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她分明聽到了這話裏的不認真。

    陶可林太想笑了,憋得費勁,就這程度已經很困難了,怎麽認真得起來。

    而後腰窩就被女人狠狠踹了一腳,力道不輕,陶可林的腰側立刻就麻了。他來不及躲避,第二腳又接踵而至,這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疼得他倒抽一口氣,不得不一把按住女人的腳踝,笑道:“怎麽這麽喜歡踢人呢,昨晚也是瞎踹……往哪蹬呢?哎,你再蹬,再蹬我就把你這蹄子撅了信不信

    ?”

    寧朦噌地跪坐起來,趁著陶可林沒有反應過來,掀起被子往他腦門上一蓋,而後翻身坐在他腰上,雙手攥緊對著他一頓胖揍。陶可林在被窩裏哀叫連連,叫了幾次好姐姐別打了,寧朦聽著越發暴躁,一邊打他一邊吼:“閉嘴!誰是你姐姐!不要臉!混蛋!乘人之危!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雞飛蛋打中,電話鈴聲響了好多遍寧朦都沒聽見,她現在已經完全失了心智,陶可林從被窩裏掙紮出來,勉強捉住她的手提醒她:“電話在響,去看看,說不定是工作上的事。”

    女人這才稍微冷靜了下來,轉身去拿手機。

    她的包就擱在床頭櫃,所以她輕易就拿到了手機,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接通了。陶可林正下床要去收她的衣服進來,聽到她的聲音時,停住了動作。

    “喂,恩,早,早餐?不用了我等會再下去吃……下午的航班,恩,你也是?噢好,我等會出門再給你電話,謝謝啊。”

    她掛了電話,心煩意亂地抱頭,陶可林折迴來,神色不虞地問她:“宋清?”

    女人沒有搭理他。

    青年卻不識趣地繼續追問:“他要和你一起迴去?你答應了?”

    寧朦終於不耐煩地抬頭,“關你什麽事?”

    他也有些惱火了,一把擒住正欲下床的女人,皺著眉道:“你到底有沒有一點戒備心?昨晚要是我不在,今天早上躺在你身邊的人就會是他了!你是真的毫無知覺嗎?”

    寧朦冷冷地迴了一句:“有區別麽?”

    “沒有區別?”陶可林一怔,隨即怒火被完全點燃,幾乎是怒吼出聲:“你覺得我和他沒有區別?被我睡和被他睡沒有區別?寧朦,你他媽有病吧?”

    “你才有病!”寧朦更大聲的吼迴去,“睡了就睡了!翻來覆去的說有意思嗎!你這是在彰顯軍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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