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林沒有迴應她,視線在她臉上逡巡著,而後挪到她抓著男人手腕的手上,似乎微微頓了一下,最後才掃過去看了她旁邊站著的男人一眼。對方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怎麽看都像是在挑釁。

    陶可林暗自咬牙。

    酒店的服務員瞧著這邊靜止的畫麵,忍不住走過來詢問了一句,宋清說了聲沒事,而後才笑了笑,側身對陶可林說:“先進來吧。”

    陶可林看了他一眼,徑自走進來站在寧朦身邊。寧朦收迴了手,視線一直跟著他,待電梯門合上之後往上升,才又問了陶可林一句:“你怎麽在這裏?”

    青年衝她笑了笑,聲線溫柔,又帶了點撒嬌的意味:“來找你啊。”

    寧朦臉上一僵,一時不知道拿什麽表情麵對他。

    宋清摸了摸鼻子,暗道這小子倒是比他坦然多了,但看寧朦的反應,似乎驚訝多於驚喜。

    寧朦沒有再做聲,於是剩下的兩個男人也沉默。電梯裏很安靜,安靜得有些尷尬。陶可林專心致誌地看著電梯上貼著的宣傳冊,並沒有多做解釋,而最開始在臉上一閃而過的不悅也已經斂去,仿佛此刻電梯裏的宋清隻是個陌生人。

    漠視敵人是對付敵人的最好方法。

    寧朦尷尬地朝宋清笑了笑,也不知道要怎麽介紹兩人,雖然他們認識,但也好像並沒有真正相互打過招唿。等她想起要介紹的時候,卻又已經錯過了最佳的介紹機會。

    電梯先是到了寧朦所在的樓層,門開後寧朦下了電梯。宋清剛要問陶可林是去幾樓,結果那廝就自若地跟著寧朦出了電梯。

    “你也住這一層麽?”寧朦問。

    青年恩了一聲,而後瞟了宋清一眼,將挑釁的眼神送迴去。

    宋清暗道失策,但也隻能在裏麵按著電梯,對寧朦說:“有什麽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他現在百分百確定,那小子根本沒有訂房。

    陶可林看了他一眼,臉上雖然有點不耐煩,但還算客氣的說:“謝謝,不用了。”

    宋清的的視線移到寧朦身上,帶著詢問的意思。寧朦不明就裏,連忙朝他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他點了點頭,放棄般地說了聲晚安,而後鬆開按著電梯按鍵的手。

    “晚安。”寧朦也說了一聲,待電梯門完全在麵前合上並且開始上行之後,才轉身走迴自己的房間。

    宋清猜得沒

    錯,陶可林沒有訂房,也根本就沒有打算訂。

    寧朦是直到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掏出房卡要開門時,才發現陶可林一直跟著自己不是因為順路,而是賴上她了。

    寧朦開門之後就把跟著要擠進去的青年拚命往外推,“你自己下去開房,別跟著我!”

    陶可林一手提著包,一手放在褲袋裏,像個逃課的不良學生。被人用力推著也紋絲不動,下巴擱在她肩頭,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拖著尾音說:“困死了。”

    寧朦不吃他這一套,抱著手臂堵在門口,質問他:“你怎麽在這裏?旅遊?為什麽不訂房間?”

    “我說了啊,是來找你的嘛。”他微微皺眉,有些不滿,“千裏迢迢趕過來,你就這個態度?你知道我在大堂等了你多久嗎?”

    寧朦有些輕微的不忍,因為她剛剛一眼瞥見的,確實是在大堂沙發上打瞌睡的青年。

    陶可林瞧著她的神色,一點點的下藥,“而且這一期的稿子還沒有畫完,我打算畫個小番外做情人節的福利的,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忙不來。”

    寧朦終究還是敗下陣,用房卡開了門讓他進去。

    他進門後順手就把包放在櫃子上,而後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瓶擰開,寧朦迴頭的時候他已經喝掉大半瓶了。

    “那是我早上喝過的……”寧朦說著從旁邊拿出一瓶新的水給他,陶可林想說我連你的嘴都親過了,喝點你喝過的水怎麽了?何況在家也不是沒少喝。

    但他還是乖乖接過了水。

    寧朦把打包帶迴來的食物放到桌上,又脫掉大衣和圍巾,邊撿著床上零碎的衣物和化妝品,邊問他:“吃飯沒有?什麽時候到的?怎麽沒給我打電話?”

    “在飛機上吃了點,沒有胃口。”陶可林眼疾手快地撈住她隨手丟在床尾的正在往下滑的大衣,轉身掛好之後又說:“下午到的,手機沒有電了,也沒法聯係你。”

    “所以你就在大廳等了幾個小時?”

    他嗯了一聲,直接一頭倒在床上。寧朦早上沒有叫客房服務,所以床單沒有換,那上麵還有著熟悉的、她特有的淡雅香味。陶可林隻覺得有一股邪火直往小腹湧,他翻了個身,將頭埋進被褥裏。

    寧朦把東西拿出來,拿腳踢他的小腿肚子,“先起來吃點東西。”

    陶可林一動不動,寧朦隻好過去拽他,“陶可林?起來。”

    “好困。”

    他含糊道。

    “你先起來吃東西,然後再睡。”

    青年這才搖搖晃晃地走到桌邊坐下,外套一脫,線衫袖子一卷,風卷殘雲般地進食。

    寧朦好笑地望著眼前這個在食物麵前靈魂都丟掉了的青年,而後走到床頭櫃前給前台打電話訂房,掛上電話之後叫陶可林下去登記。

    他茫然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可是我的身份證丟了。”

    寧朦一怔,“那你怎麽過來的?”

    “飛過來的啊。”他說完反應過來了,微微笑了笑,“我是下了飛機才發現掉了,可能落在飛機上了。”

    “……”

    寧朦望著青年那張漂亮又無辜的臉,有些不相信,提起他的外套裏外翻了一下,發現真的隻剩個手機。

    她幫他充上電,發現手機裏有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未讀短信,是機場的工作人員發來的,說他的錢夾落在安檢處了,讓他有空去取。

    寧朦轉告了,而後又拿起自己的手機,剛要撥電話,就又被人從身後奪過去。

    陶可林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聯係人,抬眼問她:“給他打電話幹嘛?”

    “讓他幫你開一間房,這酒店他們家也持有股份。”寧朦說,“你吃你的,把手機給我。”

    青年卻幹脆將手機放進牛仔褲口袋,坐迴椅子裏之後朝她眨了眨眼,“真不懂事,這麽晚了,你好意思麻煩人家我還不好意思呢,再說這個床這麽大,擠一擠不就好了?我和你睡得還少嗎。”

    寧朦快要被他的沒臉沒皮給氣死了,隻說:“你把手機還我。”

    陶可林揚眉,伸長腿,示意她自己來拿。

    寧朦低頭,視線卻不是先落在裝著手機的口袋裏,而是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手機旁那個隆起的小山坡。

    她的臉瞬間開始發燙。

    “趕緊給我!”

    “自己拿啊。”他捧著碗,慢悠悠地說:“我哪有手。”說完還挺了挺腰。

    寧朦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而後轉身進了浴室。

    她迅速洗了個澡,吹幹頭發之後抱著浴巾出門,結果一頭撞進堵在門口的青年的胸膛裏。

    “你幹嘛呢。”寧朦推開他走出去。

    “上廁所啊。”他理所當然地說,而後進了浴室。磨砂玻璃門根本遮不住東西,青年的身影清晰地透出來。

    寧朦突然反應過來,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有沒有看到什麽,她剛剛站在門口吹頭發的時候可是□□的。

    寧朦走到床邊把浴巾鋪在地上,又從櫃子裏拿出備用的棉被丟在地上。

    陶可林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光景。

    女人麵朝下地趴在床上,四肢展開,霸占著一張床。

    畫麵似曾相識,他忍不住想起了在日本的時候,於是好笑地將視線挪開,果不其然看到床邊的浴巾和棉被。陶可林心念一轉,他沒有再做聲,而是關了燈攤開棉被,將自己裹在棉被裏,微微蜷著打算睡覺。

    女人在床上悄悄睜開了眼睛,盯著床下的黑影看了一會。大概是不舒服,他輕微地挪了挪,被子是打橫的,他的兩隻腳露在外邊,時不時局促地往被窩裏縮。

    寧朦瞬間就心軟了。

    “陶可林,上來睡吧。”

    底下的人自然沒有睡著,聽到聲音之後脊背僵了僵,而後笑了一聲,欲迎還拒地說:“沒事,我將就一晚就好了,你睡吧。”

    “上來。”不容置疑的聲音。

    青年一動不動。

    寧朦突然有些煩躁,探出腳去戳了戳他,結果這一下正中他的腰窩,他一下子彈了起來,反手捉住她的腳踝就要往下拉。寧朦驚得輕叫了一聲,但又在將要跌到地上的瞬間被他撈住,拉迴了床上。

    寧朦懶得和他計較,翻身一滾,讓出一半的位置給他,“快點睡吧,我明天還要早起。”

    青年安安靜靜的躺下,被窩裏是她的體溫,枕間是她的香氣,身邊就是引誘他犯罪的溫軟。他聽到自己不規律的心跳和難耐的心緒,而這些張牙舞爪的邪惡很快就在聽到女人平穩的唿吸聲時,被完全壓下。他轉過頭去,用和她一樣的睡姿,輕輕貼著她。

    這種距離不至於驚擾她,但也能感受到她肌膚的熱度,她柔軟的發尾就在他的鼻尖,香味清淡。

    陶可林忍不住再湊近一點,輕輕壓住她的發絲。

    作者有話要說:光棍節快樂。

    該作者現在是用腳在碼字更新你們信不信?

    我知道你們急著讓他們在一起,但是小狼狗是需要□□的。

    今天也不要大意的誇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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