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司馬問之聽後斷然拒絕。


    自他進入堡中已經過去了幾日,久久沒有被主家請去見麵。此刻徐兵謹更是過分,直接請一個下人前來傳喚,舉止很是無禮。


    “公子,方才小人說的有誤,是宗主請你過去參與宴請。”之前仆人心急,沒有在意說的是什麽。聽到答複後迴過味來,連忙改了口風。


    “不去!”司馬問之仍舊拒絕。


    之前數日,徐兵謹有數次機會請他赴宴,但是都沒有前來,此時來請定是因為遇到事情。遇事以後才想起他,比方於郡中胡居世最初的舉動還要可惡。


    仆人無奈,隻能無功迴返。迴去後矮身在徐兵謹身前,附耳密語告知結果。


    “徐宗主,出了什麽事?”少年見狀,心中有些猜測,開口詢問。


    “道長見笑,出了一些狀況,不過不礙大事。”徐兵謹賠笑迴應,迴應後轉身吩咐穆老,再次前往側院。


    司馬問之是穆老帶入堡中,二人之間有幾分臉麵情分。


    穆老離開不久,徐兵謹覺得不妥,向步堆與少年告罪以後,也從廳堂中走出,帶人追著穆老去了側院。


    剛剛跨過院門,就聽到司馬問之聲音從屋中傳來。


    “我已歇息,有事明日再來。”


    聽到屋中聲音後,徐兵謹並不意外,也不氣餒。快走幾步到屋門前,輕叩幾聲等待迴應。


    幾息過後,屋門自開。屋門後司馬問之在高椅上坐著,沒有像他說的已經臥床。


    “在門外候著。”徐兵謹見狀,吩咐其他人後進屋關門。


    沒過多久,門外人沒有聽到物屋內有任何聲響,屋門開啟,一主一客二人走出。


    司馬問之不是不懂禮法之人,徐兵謹來時客氣,令他的怒火消去大半。


    進屋以後,兵謹又以禮相待連連告罪,令他無法再去計較。


    但最終將他說服的,是徐兵謹一句話語。徐某身家性命係於今晚,道長萬勿推辭。


    前些日子,方於縣令也是這樣求他。


    造化弄人,數日間兩地中,同一宗族的兩個親近之人都以這樣的話語逼他就範。


    出門以後,徐兵謹惦記廳堂中的眾人,有意加快步伐。司馬問之緊緊跟著,一炷香的工夫後二人現身宴廳中。


    “大人,此人便是之前說的那人。”見到步堆後,徐兵謹開始引薦。


    本來還想說出司馬問之姓氏名字,但書信中沒有寫明,前去查探的仆人也沒有迴返,隻能說到這種程度。


    一時之間,有些窘迫。


    “鄉野散修馬問稽首,拜會道友。”司馬問之見狀主動開口,解去他的難堪。


    “天門觀天師坐下首徒拓跋龍陽稽首,見過道友。”少年隨後迴禮,客氣迴應。


    同道相見,多以道號告知。但是司馬問之與少年言語間隻涉及姓名,不見道號。司馬問之是不想道出本宗,少年是什麽緣故,他並不知曉。


    他不知曉,廳堂之中有人知曉,並且不是一人。少年話音剛落,徐氏宗親一側接連有低唿聲音響起。


    有不明內情的人連忙向族人詢問,得知以後也開始低唿。


    徐兵謹聽後,也知曉了少年真實身份。


    知曉少年真實身份後,他隨即明了,為什麽前往宋國使團中步堆是最高官員,之前卻有幾次反而要看這少年臉色行事。


    拓跋氏是魏國皇姓,此人不僅是皇族,還是當今魏帝拓跋燾胞弟,魏室正統。


    “道友,請了。”


    眾人還在對少年身份津津樂道之時,少年伸手示意,請司馬問之在上方坐下。


    廳堂中有一眾徐氏宗親,並且徐兵謹就在麵前,少年所做是鳩占鵲巢。


    但是亮明身份以後,眾人中他的身份最為顯赫,即便以客代主,也不會有任何人敢去置喙。


    拓跋龍陽伸手指向的地方雖是上座,但並沒有座位。司馬問之看後抬手調靈,化形以後托住身體,開口迴應。


    “道友,請了。”


    拓跋龍陽見到他的手段,也不意外。隨後拿起一旁盞碗,向他桌子上的空盞倒去。


    手中盞碗同樣也是空盞,但是隨著拓跋龍陽的動作,有酒水源源不斷從裏麵流出。司馬問之麵前空盞很快被盛滿,酒水眼見就快要溢出。


    盛滿以後,拓跋龍陽手中動作沒有停歇,繼續流出的酒水到下方盞碗中也沒有溢出,超出碗沿以後繼續升高,沒過多久後浮空一尺。


    一旁的眾人看到後,無論是使團中人,還是徐氏宗親,都傳出驚唿聲音。


    道人多不飲酒,即便是飲酒也很節製。


    拓跋龍陽倒出的酒水超過一升,無論如何,司馬問之不會盡數接下。略微思索以後,他心中有了決斷。


    酒要一飲而盡,茶卻可以淺嚐輒止慢慢去品。司馬問之端起盞碗同時引動靈氣,酒水入口前化為茶水,喝了一口以後緩緩放下。


    周圍人群見狀,再次驚唿。


    俗人看的是熱鬧,鬥法的時候,拓跋龍陽與司馬問之二人都是估摸到對方修為。拓跋龍陽身份尊貴修為稍遜,應是前些日子剛剛踏入神人境。


    司馬問之將盞碗放下後,拓跋龍陽神色有些氣餒,轉身向一旁座位走去。剛剛轉身,盞碗中的茶水不再受控,頃刻之間灑滿小桌。


    一旁有侍候仆人見狀,連忙上前擦拭。


    仆人手忙腳亂的時候,拓跋龍陽已經坐定。隨後他再出一計,以靈氣驅使麵前盞碗,向對側緩緩飄去。


    司馬問之看後會意。


    若隻是比試變化,二人都有手段,短時間內難分勝負。以杯盞作為媒介,二人都使用靈氣驅使,杯盞最後到了誰的麵前,誰便輸掉比試。


    修為更高,並有內丹修行法門傍身,司馬問之自然不懼,但是他並不想直接取勝。


    不想的緣由,是不能。


    方才眾人竊竊私語時,他聽到了私語內容。


    對麵少年身份顯貴,不能輕易開罪。無論是考慮徐氏宗族的現在,還是考慮以後自己要北行。


    想明白以後,司馬問之也開始引靈,沒有直接比拚。前幾日演練上清正法後有些心得,此刻正好可以拿來驗證。


    十幾息過後,驗證有了結果。


    拓跋龍陽驅使盞碗至二人中間位置的時候,盞碗落地,發出清脆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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