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佑乖巧的跟他打招唿:“是我,老師您好。”“你好呀,真有禮貌。”輔導員眼中閃著羨慕,“我可都聽說了,天才學生啊。加油,醫學的未來靠你們啦。”“謝謝老師,我會努力的。”“芮老師,我可真羨慕你有這麽乖巧懂事還聰明的學生。”輔導員每誇一句就像是往芮雪雲心上紮一刀。她狠狠瞪了眼寧嘉佑,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條:“這是地址和聯係人,你明天早上8點去報道。以後每個周末都要去,算考勤。”“那薪資呢?”寧嘉佑問。芮雪雲輕嗤:“實習生是去學東西的,你還想要工資?人家沒跟你收學費就不錯了。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去推了,現在各大醫院都不缺人,好不容易才幫你找到這麽一家。”寧嘉佑才不信醫院有不缺人的時候,但現在光靠他自己找醫院實習不僅麻煩,而且還不一定被學校認可,索性先去這裏看看再說。翌日清晨,寧嘉佑迎著朝陽出發。帝都有很多名為胡同,實際是四車道的大馬路。寧嘉佑昨天看到地址時也沒多想,直到他跟著導航停在一條昏暗的小巷子停下裏,看到藍色門牌號上的地址與紙上寫的一模一樣。寧嘉佑的內心猶如嗶了狗。小巷不過兩米寬,隱藏在重重高樓之後,沒有一絲陽光灑入,陰冷又潮濕。灰白的牆上透著黑色的黴斑,坑坑窪窪的青石磚路上蓄著黑色的積水,牆角的垃圾桶不知道多久沒清理了,散發出惡心的臭味。這裏隻是一處民居,不可能有他要實習的醫院。被算計了。地址被打印在一張普通a4紙上,芮雪雲完全可以推脫的幹幹淨淨,再倒打一耙是寧嘉佑沒準點去為他安排醫院報到,錯過了實習機會。寧嘉佑暗自琢磨該怎麽收拾這個壞心腸的女人,忽然身旁的門開了。門內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四十來歲,帶著一副樣式老舊的厚底片眼鏡。男子身材偏瘦,見到寧嘉佑,殷切的問:“來看病?”寧嘉佑搖搖頭。男子低頭瞥見他手裏的地址,意識到什麽,“來實習的?”寧嘉佑錯愕:“您這還真是個醫院?”“稱不上醫院,就是個診所。昨天通知我有學生來實習,就是你吧?叫寧嘉佑是吧?”寧嘉佑點點頭,掠過男子的身子朝裏麵望去。這是由間屋的普通民居改造而成的小診所,靠門的這間屋子是門診,擺著桌椅、藥櫃等物。左邊一扇門通向另一間屋子,隱約能看到隔簾與床位,估計是處置室或治療室。“我們診所病人不多,還算清閑。你有不懂的地方問我就成。”男子一邊說,一邊把門框邊半人高、寫著“診所”兩個字的白底紅字霓虹燈搬出去。寧嘉佑忍不住問:“恕我直言,您有執照嗎?”非法行醫害人害己啊……男子板起臉:“當然有,我們這是正規診所。不信你跟我來。”他將寧嘉佑帶進屋子,門診桌上方的牆上就掛著診所的營業執照和醫師執業資格證,證件的主人便是眼前名為錢國勝的男子,也是寧嘉佑紙條上的聯係人。寧嘉佑對比了下營業執照上的地址和自己手上的地址:“您確定這是同一個地方?”被拆穿,錢國勝虎著臉道:“我要不是創業失敗,沒那麽多錢再租大店麵,會搬到這個小地方來你?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沒事的。”沒事個大頭鬼!執照都過期了,以為他看不出嗎?寧嘉佑好心勸他:“您還是早點另謀出路吧,窩在這裏就算是正規診所都變不正規了。”被一個晚輩說教,錢國勝麵色不悅:“你這人怎麽話這麽多?你們老師讓你來實習,你難不成還想走?”“走了。”寧嘉佑是個有原則的醫生,轉身就走。錢國勝一愣:“嘿,氣性還真高。你們這種學校又找不到好醫院實習,你走了小心沒地方實習。”“不勞您操心。”寧嘉佑衝他揮揮手,走得絲毫不留戀。芮雪雲肯定沒跟錢國勝說實話,要知道是帝大的醫學生,打死他都不敢收。寧嘉佑沿著來時的小路朝外走去,在巷子口迎麵走來兩個女生。“你怎麽在這裏?”其中一個女生詫異的問他,上次寧嘉佑塗在言天浩海報上顏料就是問她借的。她叫楚琪,與寧嘉佑同宿舍的聶宏傑關係不錯。另一個陌生女生留著齊劉海,黑長直的頭發襯得她臉色更加蒼白。她低頭緊咬著唇,似乎是不想見人,悄悄扯了扯楚琪的手臂。“我實習,可能找錯地方了。”寧嘉佑不想多事,簡單寒暄兩句後就和她們告別,朝公交車站台走去。早高峰剛過去,下一班公交車得等二十分鍾。寧嘉佑為實習的事發愁,好不容易看見自己等的公交車搖搖晃晃從路口駛來,手機突然響了。“嘉佑你還在太白胡同嗎?”聶宏傑焦急的問。“正要走,怎麽了?”寧嘉佑排隊準備上車。“錢國勝診所離你近嗎?那裏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