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佑在心中仰天長問。天慢慢暗下去,很快黑得仿佛言朔的臉。因為中央公園這一塊整體翻修,原本建好的公交車站台也被拆了。隻剩下在花壇中劃出來一塊不到一平方的空地,就地擺了個鑲著各色公交車指示牌的鐵旗幟,充當臨時站台。帝都大學在城郊,818路是唯一一輛能從中央公園直達帝大的公交車,並且剛剛開走的那輛是末班車。寧嘉佑作為禮儀生站了一天,這會兒腳底發酸。他就地在公交車指示牌底部的水泥塊上坐下,用手機查詢迴帝大的其他路線。凜冬的夜,除了歸家行人,路上便隻剩下唿唿寒風。寧嘉佑裹緊羽絨服,心想今天可真是虧大發了。反派那兒的好感值非但沒刷上去,說不定已經掉成負的,也不知道他現在距離gameover還有多久。他打了個噴嚏,急忙將羽絨服自帶的小帽子戴上,搓著手哈氣取暖。言朔坐車經過時,就看到他縮在萬年青中瑟瑟發抖,別提多可憐了。車頭的金色女神像緩緩駛過,寧嘉佑眼角的餘光不慎瞥見,當下猜測是言朔的車,連忙低頭往羽絨服裏塞,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腔之中。他在心裏祈求反派沒看到他快點離開,可黑色的勞斯萊斯居然在他身旁停下,並且打開了車門。還是公交車上那位大師算得準,這真特麽是孽緣。言朔鐵定是來殺人滅口的,寧嘉佑在心裏默默估算從帝都到海邊的時間,努力為遺書做腹稿。周澤從車內走出:“寧先生,上車吧。”寧嘉佑用羽絨服遮著臉,一個勁地搖頭:“不不不,你們認錯人了!”周澤一頭霧水:“寧先生,怎麽了?我是周澤,言總的助理。”他一提言朔,寧嘉佑的小心髒抖得更厲害:“我真不是……”“你當我瞎嗎?”言朔沒有感情的聲音驟然響起,將寧嘉佑嚇了一大跳,哆哆嗦嗦從羽絨服裏探出頭。車門沒關,言朔就坐在裏麵,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寧嘉佑強擠出一絲笑容:“嗨,言總,真巧啊,又見麵了。”隨後又對周澤說,“快帶言總去醫院吧,別耽誤了。”“言總請你上車。”周澤道。“不用麻煩啦,我等的車馬上就到了。”寧嘉佑努力求生。言朔冰涼的視線望過來,沒有說話,寧嘉佑卻覺得反派隨時會化身大白鯊將他一口吞下。他默默打了個寒顫。周澤低聲提醒他:“別辜負了言總的好意。”他一炮灰跟反派對著幹絕對沒好下場,寧嘉佑強忍著心底的不安,坐入車內。這樣是不是能死的有尊嚴些?定製的勞斯萊斯內,言朔麵無表情的坐在左下角。寧嘉佑上車就麻溜鑽到右上角,盡可能遠離言朔。周澤在言朔對麵坐下,看寧嘉佑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在車身上,不解的問:“暈車嗎?”寧嘉佑睜眼說瞎話:“嗯!”說完他看到言朔嫌棄的眼神。寧嘉佑頓時看到了逃生的希望,趁勢道:“我還是下車吧,不然吐在這裏多不好。”周澤體貼的遞給他一個嘔吐袋:“言總愛幹淨,別弄髒車。”寧嘉佑:“……”我真是謝謝你。他抱著嶄新的嘔吐袋縮在角落裏,覺得自己還可以再搶救一下:“我剛剛什麽都沒有看到,三爺您放我下車吧。”言朔腿上還蓋著寧嘉佑的西裝,傷痕累累的手合上文件,神色漠然的瞥向他:“這麽想當瞎子?”寧嘉佑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就想安安穩穩過我的小日子,您能不能放了我?”“我綁著你了麽?”言朔反問。“沒有……我就是跟你闡述一下自己的人生理想……”寧嘉佑覺得言朔是利用反派淫-威變相綁架,又氣自己太慫,反正都要死,剛剛應該直接逃跑才是。言朔沒再出聲,重新低頭看文件。寧嘉佑瞥了眼,貌似是張設計圖。難道是中央公園的設計圖?他好奇的想多看兩眼,周澤輕輕咳了一聲,寧嘉佑被迫收迴眼神,目不轉睛的望向窗外。汽車開上高架,周圍的景色逐漸不再那麽擁擠。放眼望去,漆黑的夜幕中,城市的燈光都變得荒蕪起來。曾經看過的各種刑偵劇在寧嘉佑腦海中不斷播放,現在這畫麵像極了某個殺人拋屍案的開端。他忍不住偷瞄言朔。言朔已經看完設計圖,正在批閱文件。似乎是察覺到寧嘉佑的眼神,他抬起頭。寧嘉佑連忙轉頭望向窗外,從背後望去,他專注的仿佛能從月黑風高的夜色中欣賞出世界的真善美一般。然而窗玻璃倒映出他的麵容,靈動的桃花眼猶如蝴蝶蹁躚,不安分的往後瞄,試圖探究言朔的神色。言朔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又重新低頭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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