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臉色難看,震怒著責問手下眾將領。“這,這屬下不知……”雍啟軍明明十日不見煙火,顯然是糧草已盡。可為什麽他們的士兵卻十日不吃不喝仍舊能兵強馬壯,勇猛異常。而反觀他們這方,不過三日不食,士兵們疲態盡露,已是槍都提不動了。遼國將軍恨聲道:“難道雍啟人不用吃喝不成?”再次交戰之時,遼國士兵已是無力,肚空如雷,無心應戰。就在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起來,“投降吧,我們投降吧。雍啟軍根本不是人,他們都是地獄裏爬出來的陰兵惡鬼,我們□□凡胎怎麽打得過,投降吧!”是呀,若不是陰兵惡鬼,怎麽可以不用吃喝,十日不吃不喝仍舊身強體壯,英勇非凡。他們才三日不吃不喝就已經頭暈眼花,渾身無力。更何況雍啟軍明明餓死了那麽多人,他們眼睜睜看著抬出那麽多屍體,可是現在雍啟兵的數量遠遠超過應該剩下的,可不是那些死去的雍啟兵從地獄裏爬了出來作戰。所以不飲不食,殺不盡,死不絕!遼軍又餓又怕,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當遼軍投降,將領被活捉的消息傳迴遼國,遼主震怒。“豈有此理,前些時候不是還說燒了雍啟糧草,即將大獲全勝,怎麽今日突然就戰敗被俘了!”“皇上,聽說那雍啟將軍會撒豆成兵召喚陰兵之邪術。我軍燒了雍啟軍糧草後,對方將士無糧可吃,盡皆餓死了。那雍啟將軍就開壇做法,將死去的雍啟士兵從陰曹地府裏招了迴來,這些陰兵不飲不食,身強體壯,兇猛無畏,殺不盡死不絕,我方自是無法匹敵。”“胡說!天下哪有人能召喚陰兵!”“皇上,若是雍啟人不會召陰兵,怎麽能十日不吃不喝還活著。我軍不過三日,眾將士就已露疲態。”“這……”遼主也無法解釋。與遼主不同的是雍啟聖人的龍顏大悅!“好,不愧是朕親封的大將軍,果然智勇雙全,與康靖王,皆是朕的得力幹將!”朝堂上眾臣子跪拜言萬歲,恭賀聖人。起身後,兵部尚書出列,“聖人,此次戰役能勝多虧了康靖王的計謀和送去的奶粉。之前遼人奸詐,見我朝兵力強壯,自知不敵,從不肯正麵交戰,一直不斷擾亂。但凡我軍應戰,遼人就龜縮起來。我方迴了,遼人又來滋擾。弄得眾將士煩不勝煩,偏偏又滅不掉遼人。遼人這是采用的疲乏戰術。”“後來,我軍果然被滋擾的軍心疲乏,疏於戒備,被遼人燒了糧草。那些遼人本以為這下可以大獲全勝,到時候不需要交戰就能輕易俘獲我軍。便想等我軍餓死得差不多了再交戰,哪裏想到反被我軍燒了糧草。且我軍有奶粉,將士不需要生火做飯,隻用水衝了就能食。所以將士不曾死傷,不過做做樣子,他們就真信了。又因糧草被燒,隻能正麵交戰,企圖早日殲滅我軍,不想卻被我軍一舉殲滅。”聖人聽得大笑,連連誇讚。“賞,統統有賞。康靖王進獻奶粉有功,賞黃金千兩、錦緞百匹、彩雲戲春波斯毯十條、翡翠金玉腰帶兩條、七彩琉璃手鐲一對……”“賞大將軍一等功,封鎮北侯,準世襲罔替。黃金百兩、錦緞……”皇都裏早就傳遍了大將軍康靖王聯手擊敗遼人的事跡。同時奶粉再次進入皇都眾百姓官員的視野。所有人都知道奶粉在此次戰役中發揮的不可代替的決定性作用,對其越發好奇。而這時候運奶粉迴皇都的周有錢已是大發橫財。奶粉真正成了有價無市,沒門路的便是捧著千金來求也求不來。數石奶粉不用宣傳,不過一夕之間就搶購一空。甚至不用提多少平日高攀不上吊著眼睛看人的官員反倒登門求他。周有錢賺足了金銀還是得了人脈,在皇都裏身份地位也變得不可同日而語。仆人道:“恭喜郎君,賀喜郎君。郎君果然聰明果敢!”周有錢哈哈大笑,“這沒什麽,你郎君我一向是個聰明人,還多了幾分運氣。對了,狄水城葵家那邊可有異動?”仆人道:“有了。皇都某些人已經坐不住了,書信寄出多時,算算也該到了狄水城,想來也就這幾日葵家就該有難了。”“給我盯緊葵家,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要放過。到底是龍是蟲,也到了葵家該顯露真身的時刻了。”“是。”仆人躬身退下。葵家小肆缺了多日的奶製品終於有了,城裏富貴鄉紳早早就都排起了長隊。“要一鬥奶粉,奶片奶豆各三斤。”“二鬥奶粉……”“一升奶粉……”這上午盡是賣奶粉了,給衛清平忙得腳不沾地,燒烤反倒沒幾個吃的。不過這也沒什麽,除卻頭幾日燒烤新鮮,許多客人會在白日裏過來外,這幾日就都是夕食或更晚的夜宵時辰上客。那時吃著小酒擼著燒烤才是客人最火爆,一日最逍遙快活的時刻。衛清平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師傅,這麽下去,今日的奶粉怕是又不夠賣了,現在就沒剩多少了。”青禾道:“沒關係,夏豐他們那邊剛忙完王爺的訂單都沒好好休息過,我讓他們換班每人輪休三日。這幾日奶粉等物出的少,肯定供不上,沒什麽打緊的,等輪休後就好了。”衛清平感歎道:“師傅,在你家做工可真好。從前我隻看過恨不能把我等做工之人當奴才,一人做兩人三人使喚的東家,師傅這種願意把工人當平等人,而不是低一等,覺得工人是吃東家喝東家趴在東家身上不吸幹血不罷休的蛭蟲的主家還是第一次見到。”青禾微笑,笑容溫和,“怎會是蛭蟲,若是沒有工人,就拿我這小肆而言,便是運轉不開的,更供應不上這麽多客人。大家不過都是為了賺錢,各司其職罷了。”衛清平卻已經感慨萬千,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認認真真在葵家做工,絕對不偷懶。好好給師傅當徒弟,不生歪心思。“小妹,今個生意忙,一會兒你去周屠戶那裏多買些骨頭迴來熬湯,午食咱們吃骨湯泡飯。”“好的,哥夫。”現在葵家小肆上的學徒除卻被攆走的外,剩下的分了白班夜班,即便如此每班依然還剩下十幾人。這十幾人是不供飯食的,但不供他們的飯食,葵家這幾個卻是要吃午食,他們便日日都眼睜睜看著葵家的好夥食淌口水。現在聽到骨湯,饞得悄悄咽唾沫。衛清平雖然已經被青禾收做徒弟,但因有言在先,又簽訂了契約,自是也不例外。契約規定,衛清平是學徒,青禾免了他的學徒銀子,可卻要用一年白工抵,且不供夥食與食宿。同時還規定,學成手藝後,五年內不準離開葵家,否則除卻高額賠償外,師徒關係也盡斷。衛清平別開耳朵,隻當自己是個聾子,什麽也沒聽到。這時候一個胖胖的婦人推搡著個七八歲年紀的小童走來,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什麽。胖婦人自己穿得是半新不舊的衣裳,幹淨整潔。給小童穿的卻是灰撲撲打滿補丁不合身量的破衣服。小童神情萎縮,像是極為害怕婦人,被她推搡辱罵著,雙眼中布滿恐懼,卻一句求饒辯解的話都不敢說。轉眼,胖婦人搡著小童來到攤前,吊著眼梢問:“奶粉怎麽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