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本不是在為唐謙準備生死簿,天下四方,有很多修士都可以阻止司馬,至少到現在來說,司馬認為自己還沒有足夠的籌碼,天地變化,這些頂尖修士應該感受是最明顯的,而頂尖修士自然也是來的最快的。


    司馬要思索如何擋住這些修士,眼前的唐謙,是一個很麻煩的存在。


    司馬說道:“我還有對付一生和尚的那個家夥,那是我最大的籌碼。”這句話說明他已經將唐謙放在了與自己等同的位置,因為這個時候說一些自己最後的這一人,是誰,有多強,就是對唐謙心神最大的影響。


    因為隻要是人,都會有擔心,擔心一生和尚能不能贏,更加擔心的一生和尚會不會死,司馬見過很多人,唐謙不算是那種非常標準的修士,修士修行修力更修心,司馬看到唐謙一路帶著周生和夏語冰兩個尋常修士看做是拖油瓶累贅的家夥,就明白,唐謙這個人的心一定不算特別的硬,大道也不是無情的路數。


    甚至這個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家夥也說不定,這樣的人本來在修行路上就不會走遠,這個已經走得很遠的卻也很容易被找到弱點。


    司馬知道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他的弱點。


    “一生和尚對上的那個家夥,也是曾經慶甲一部分魂魄的投胎,雖然身上沒有任何本來應該屬於慶甲的神通,可是所會的法術是他從慶甲的記憶長河中打撈起來的,不是全部,可是已經是相當可觀的一部分。”司馬慢條斯理的說道,說到這裏的時候,唐謙的表情還是很淡然,可是司馬繼續向下說的時候唐謙的表情就開始難看起來:“那個孩子已經成長了許多年,雲州有三個很出名的修士,都是童子模樣,其實隻是那個孩子的三個成長時期。”


    唐謙卻已經很快的想到了三個人:“黑白童子,鬼童子,還有一個血目道童?”這三個人都是雲州曆史上出名的修士,一生和尚對於這些了解的多了一些,在確定了血稻粥很有可能是雲州曆史上一些厲害的修士修行有成的原因之後,他就列出了一個名單,這些人都是突然崛起的,而且他還加入了一些他懷疑是酆都中人的修士,酆都中人對於魂魄的使用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無法排除使用了血稻粥還會很慢的見效然後不知不覺之間奪取那個修士的可能。


    所以一些使用的法術很是古怪或者是陰狠的修士也是一生和尚懷疑的對象。


    這個名單並不是為了讓唐謙他們容易調查這件事,其實他們根本沒有什麽時間進行多餘的思考和調查,這才是司馬計劃環環相扣的地方,其中算計很多,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讓人有反應的機會。一生和尚弄了這個名單為的是不管他們誰遇上了其中任何一個,都有機會反擊,有機會規避掉對方的絕招。


    這是一種準備,唐謙雖然不太了解,但是還是認真的背了下來。


    黑白童子,七百年前活躍的修士,童子模樣,百餘年間駐顏不老,外貌毫無變化,手中有黑白雙煞兩尊鬼物,使用的法術都是陰邪詭異的,殺人無數,來喂養那兩尊鬼物,最終被整個雲州群起而攻,然後隱匿消失,世間再無此人蹤跡。


    血目道童,同樣是童子模樣,一身道袍,額頭血目,睜開時天地灰暗,日月無光,將天地都可以籠罩的神通法術,修行方式也是用無盡的生靈血祭,四百年前,雲州各地總是出現空無一人的村莊,就是此人的傑作,之後有一個雲州毫無跟腳的野修,提劍追殺其遠遁三千裏,幾乎是從雲州的一端追殺到了另一端,那野修也是天縱奇才,傳說中州第一人張開通都說這人念頭通達,大有將他收到門下的想法,這說明這野修有機會成為整個四方界最頂尖的修士。


    偏生是這樣的一個前途無量的修士,在追殺血目道童的時候,即將到達雲州一端,道童無處可跑的時候,竟然被這個道童血目一開,縱使這野修一身劍氣縱橫,劍光無數,可是竟然也無法抵擋這道童的法術,身死道消,然後這血目道童也知道張開通有意此子,立刻遠遁。


    聽說,那天雲州修士在天上看到了第二個太陽,那是一道流光,可是流光耀眼無比,甚至比天上的太陽還要再刺眼一點,這就是張開通,這些年隱隱的成為了四方界修行界的第一人。


    而這道流光在雲州盤桓數日,就是為了尋找這血目道童,可是數日之後流光消失,從此張開通放下話來,這血目,必殺。


    血目道童也從此銷聲匿跡,有人說是為了躲避張開通,也有人說是這血目道童贏了那個同樣是上天垂青的天才的野修,有所感悟,尋找了一處地方閉關突破,然後破關之時就可以和張開通博弈一番了。


    雖然說的是有鼻子有眼,可是這人從此再未出現,而張開通那邊所創立的門派中,對於這血目道童的懸賞也是一直高懸。


    最後一個鬼童子,隻在二百年前出現過數年的時間,此人專殺大修士,修為高深的不明不白的死去,就是因為這人,可是這人對於一般修為低的修士好像沒有什麽興趣的樣子,傳說這鬼童子是一個小孩模樣,但是目光陰冷,同時雙眼好像之中如同蘊藏天地,無比冷漠也無比的接近大道——此人修行,一日千裏。


    這些事情都是一個從鬼童子手下逃走的修士說的,這修士不是有著通天的修為,相反,他來自雲州的大宗門淩穹宗,同行三位師祖一個天賦極佳的師叔,都死了,他在這些同門長輩的屍體中瑟瑟抖,而那鬼童子淡漠的走過,好像沒有看見這個已經屁滾尿流的淩穹宗修士。


    鬼童子會用的法術那個淩穹宗修士迴來之後也是隻言片語,最容易讓人理解的部分就是鬼童子使用法術之後,淩穹宗這一種長老修士的法術就都不靈驗了。


    如此可怕的威能幾乎就像是夢魘,而且這鬼童子出手幾乎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差錯,隻要是修為高的,境界高的,名氣大的,都會死,從未有任何例外。


    鬼童子隻活動了數年的原因是因為他一出現,好像張開通在中州又想起來了血目道童的事情,鬼童子也是童子,張開通自然會懷疑,所以又想要再來一次,這個風聲剛剛傳出,鬼童子就消失不見了。


    但是其實這三個童子很多雲州修士宗門都調查過,不是同一人,不管是身形相貌,還是法力氣息,都不相同,隻能說是三尊法力高強且少年得道的修士恰巧接連出現了,才都是童子模樣。


    如果這三個人都是同一個人的話,這的的確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唐謙應當為一生和尚擔心。


    司馬這個時候繼續慢悠悠的說道:“第一次讓他學會了殺人就要有目的,第二次成為了血目道童的他”


    一生和尚依然在盤坐在活閻羅殿門口,就像是一座亙古存在的佛像,他麵相近乎完美,所以也如同一尊真正的大佛一樣,寶相莊嚴,不過如此。


    看似是佛,可是身邊的酆都百姓卻不是這麽想的,因為這和尚竟然鎮殺了一位活閻羅殿中的大修士,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可是他們也懂得自己不能贏過這個和尚,說不好弄生氣了,這和尚再隨手鎮殺幾個也是稀鬆平常。


    他們卻忘記了剛剛一生和尚出手沒有一次是傷到了他們,甚至還在顧未的招式下盡可能的迴護他們。


    因為他們真的很愛這個給了他們陽光的活閻羅殿,所以他們才敢恨。


    所以他們敢於低聲咒罵,一生和尚聽到之後,微微一笑,也不生氣,卻不得不感歎,這可能就是司馬行走的很好的大道,人心所向,天地大勢。


    非常人所能窺見,能見亦難懂,能懂亦難阻。


    活閻羅殿的大門緩緩打開,然後裏麵走出了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酆都的百姓默默的向著更遠的地方散去,因為他們心中竟然同一時刻的想到,自己不可讓活閻羅殿的神仙受阻,自己在這,神仙出招法術看到自己了別一個收手,然後被這和尚贏了一招半式。


    那可是自己的天大罪過。


    黑衣,蒙麵的男子這時候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黑布,這是一張何其俊美的容顏?年輕,且俊美,這是一個青年。一生和尚模樣已經算是完美,這男子雙目淡漠,更有一種邪異的美,好像所有生靈看到了這張臉之後都應該屏住唿吸——他抬起了手,周圍的酆都百姓聲音幾乎沒有了,他張開了嘴。


    “我即將和這位大師切磋幾手,諸位就請再遠一些,畢竟我二人切磋,生死不論,不止我二人,還有在旁邊看著的諸位。”


    酆都百姓依言向後退了很多。


    看看,這才是神仙應該有的氣勢,應該有的胸襟,這就是我們酆都活閻羅殿的神仙的樣子。百姓心中所想,不盡相同。雖然沒有到了一生耳朵中,可是一生和尚卻大致知曉。


    眼前這俊美青年其實好像年歲也不算太大,外貌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


    可不就是童子年歲再大一些?


    “我是不會給你繼續調息的時間的。”曾經是黑白童子,也是血目道童,又是鬼童子的青年說道。


    一生和尚竟然還有時間開一個玩笑,這其實很像是唐謙才能做到的事情:“你這就很沒有風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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