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集會大比會持續一個月,而武比的報名是貫穿整個大比的始終,這就導致越先入場的宗門,進行的比鬥數也越多。小宗門會試著在後幾日報名,看看能不能撿個漏子,而大宗門往往會第一日便派人前去,以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實力。聽了謝容卿的科普,斯然想了想,問:“所以我們要在那裏待上一個月?”謝容卿搖頭:“非也,今日可是大比的最後一日了。”斯然:“……為何?”劍宗肯定不會是奔著撿漏子的目的去的,誰不知道劍修個人戰鬥力絕對是同級別頂尖的存在,哪需要這種方式來保證勝利。“因為省事啊,今日結束後,就直接拿著獎賞走人了,當日去當日迴,最多隻要付個來迴的傳送陣費用,”謝容卿壓低了聲音,“千古亭內住宿都是得花靈石的,以俞長老的摳門勁,怎麽可能舍得花錢,大家也不想露宿街頭,這不是能省則省嘛。”斯然:“……”斯然沉重點頭:“我明白了。”過了東域的傳送陣,眾人還沒邁出去幾步,一座格外寬闊且奢華的地下城池便出現在了眼前。這座地下之城主色調以暗金為主,一眼望過去幾乎看不到邊際,他們下的這是第一層,往下還有數層,均是千古亭的領地。斯然跟在雲漠身旁,好奇地四處打量,一時間宛如誤入了現代的大型體育中心。頭頂上是鑲嵌了高階夜明珠的玉板,腳底下踩著的是具有平複思緒的清冥石,放眼望去,一座座高台升起,其上坐著數位遮掩了麵容的修士,據說是負責比鬥評判的裁定者。這通向千古亭的傳送陣是按人頭收費的,所以劍宗這次來的隊伍是一分一毫都沒有多餘。除了斯然這個圍觀的吃瓜群眾外,戚封和俞長老是帶隊的,柳思銳、謝容卿、雲漠和秦輕分別是參加築基金丹元嬰和出竅四個修為階段比鬥的。幾位參賽選手很自覺地拿著劍上台打架了,戚封和俞長老帶著斯然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他們也不擔心比賽的情況,反正劍修最厲害不接受反駁。等待的期間,俞長老還跟斯然說起了這獎勵的豐厚程度。劍宗參加的這種武比,若是最後四個修為階段第一的都是同一宗門,便能拿到最大化的獎勵,足有十萬靈石,算是一筆極大的進賬了,劍宗也是奔著這檔獎勵來的。比鬥毫無意外地進入到了最後的決賽之中,雲漠、秦輕和謝容卿很快便解決了其他對手,輕輕鬆鬆地一同坐了下來,隻是柳思銳那邊的築基比鬥,卻出了點意外。他們趕到的時候,看見柳思銳漲紅著一張臉,高台上的裁定者和幾位其他宗門的修士站在旁邊,麵前的留影石正在迴放之前比鬥的畫麵。看到戚封等人到來,柳思銳立馬跑了過來,指著那幾個修士,憤憤道:“他們、他們太過分了!”戚封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正經的,他看著麵前的裁定者,沉聲問道:“不知發生了何事?”裁定者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自己看看留影石不就知道了。”留影石的畫麵中,一位身著極丹宗服飾的修士和柳思銳站在同一比武台上。極丹宗修士出手極為狠辣,但卻仍然不是柳思銳的對手,幾次毒辣的攻擊都被輕易化解,柳思銳長劍一揮,直直地將人擊飛而出。那人捂著胸口摔倒在地麵上,噴了一口鮮血,目露痛苦之色,看著舉劍而來的柳思銳,慌亂地高聲道:“我、我認——”這比鬥是有認輸機製的,隻要一方認輸,另一方便不可再作攻擊,同時認輸一方自動判定失敗。那極丹宗修士認輸二字的最後一字遲遲沒有說出口,他嘴唇微微一動,似乎無聲地念出了最後一字,渾身一鬆,長長地唿出了一口氣,仿佛比賽已經結束了一樣盤腿療起傷來。柳思銳見狀,以為比鬥結束,聳了聳肩,直接歸劍入鞘,轉身便離開了比武台。誰料他剛一邁出比武台的範圍,便見到紅光一閃,腰間掛著的臨時比鬥令牌浮現出了“超出範圍,比鬥失敗”幾個大字。這便是留影石記錄的全部畫麵。柳思銳捏緊了拳頭,像是受到了欺騙一樣,指著那位極丹宗修士,對著裁定者道:“明明你已經認輸了!憑什麽判我失敗!?”裁定者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發出一聲嗤笑:“他說了認輸了嗎?這認輸二字分明沒有說出口,按照規則,便是沒有認輸。”柳思銳憤怒:“可是——”可是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當時他占據著絕對上風,而那極丹宗的修士明明是要認輸的架勢,這不是蓄意騙人的嗎!?“他沒有說出認輸二字,就是沒有認輸,”裁定者不耐地打斷了他的話,“而你,根據規則,比鬥進行過程中,超出比武台範圍者即被判定為失敗,有什麽不對的嗎?”柳思銳唿吸急促,一雙眼睛通紅地瞪著裁定者,直愣愣的劍修何曾經曆過這種事情,滿心怒火無從發泄,一股勁憋著根本使不出來,當即便想衝上去理論——“思銳,”戚封按住了柳思銳,“冷靜。”柳思銳被按在原地無法動彈,一雙眼睛瞬間便紅了,從頭到腳都寫著委屈兩個大字,他扭過頭去,不想看那幾位極丹宗修士得意的麵孔。那裁定者臨走時還陰陽怪氣地留下了一句:“以後啊,這種規則內的事情就別鬧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哪個小門小派裏麵出來的呢,一點規矩都不懂。”柳思銳氣極:“你——”斯然冷冷地盯著那裁定者的背影:“書兒。”寶書格外默契地把這位裁定者的資料放了出來,斯然掃了眼,毫不意外地發現此人私下裏一直極丹宗交好。這次比鬥,極丹宗本身也算是鑽了規則的空子,這裁定者如此評判,隻能說是規則允許內的偏向,真要鬧起來,也挑不出錯來。柳思銳紅著眼眶,吸了吸鼻子,看上去格外低落,低著頭道:“對不起,我沒能拿第一。”戚封摸了摸他的頭:“沒事,這不是你的錯。”劍宗是奔著四個修為階段第一的獎勵來的,然而現在這個獎勵是拿不到,仔細算一算,發現其他獎勵也懸。這種比鬥最後的決賽是會根據勝場分出一到十名,分別計分,最後每個宗門總分相加來選取前三名,劍宗雖然拿了三項第一,但參加的人數太少,最後一算,反倒是跌出了前三的範疇。俞長老難免有些痛心,這次來一趟,一塊靈石都沒撈到,反倒是倒貼了不少路費。幾人互相看了看,俞長老拍了拍失落的柳思銳,攬著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