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迴京


    第245章


    趙延玦並不知道太後之事,聽聞太後去世的消息,悲憤交加,顧不上傷勢想要早日迴京。


    此時沈沛白將太後被調包的事情告知與他,他既驚又怒:“我母後現在何處?”


    “小王爺莫慌,太後身份貴重,對方定不會輕易處置的!”沈沛白說得很委婉,實際上太後已經失蹤了一年多,恐怕早已經兇多吉少了,就連皇帝早已經放棄尋找太後的蹤跡。


    趙延玦與皇帝不同,他是太後親骨肉,自小就被太後寵著長大的,自然接受不了太後至今全無消息的事情。


    “本王要迴京。”趙延玦看向沈沛白,他並未暴怒,相反還冷靜了下來。


    沈沛白微微怔了一下,第一次正眼看待趙延玦,經過戰火打磨錘煉的翎王,如今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知喝酒賞花,玩世不恭的小王爺。


    蘇映雪好幾天沒有見到趙延玦,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是在迴京的馬車上。


    途中,趙延玦差人送了一包點心,沈鈴音先手一步接過了那包點心。


    伴隨著一聲驚叫,那包加了料的點心飛出了窗外。


    “趙延玦!你這個王八蛋。”


    說罷她除了馬車,蘇映雪隱約還聽到趙延玦狡辯的聲音:“……我不知道…會有…蟲子!”


    蘇映雪將兩張藏寶圖合在一起,上麵是西厥的文字,蘇映雪學習幾天的西厥語,隱約認出上麵寫著山和月的字眼。


    “這上麵寫了什麽?”蘇映雪問。


    沈沛白道:“水竭樹木盡,雀歇伊人肩,烏峰懸月,聲緩西邊,石碎破驚天。”


    “什麽意思?”


    “應該與藏寶圖的入口有關。”


    “真得有寶藏嗎?”蘇映雪問。


    沈沛白道:“也許會有,也許就是西厥人故布疑陣,又或許,寶藏早就已經被人發現了。”


    蘇映雪對寶藏並不感興趣,但是這麽多人為寶藏而死,心中卻是有幾分感慨。


    蘇映雪道:“我爹留在西厥真得沒問題嗎?”


    “江夷軍心高氣傲,不服裘虎,若是楚將軍離開,裘虎恐怕是鎮不住他們,而且我怕赫連衝心中不甘,卷土重來,楚將軍暫時先留在西川,等京城時局穩定,再做脫罪打算。”


    蘇映雪麵帶憂慮:“皇上不是中了蠱毒嗎,他不會是毒發了吧。”


    沈沛白沉默了片刻,猶豫道:“我懷疑皇上並未中蠱毒。”


    “為何?”


    蘇映雪吃了一驚,說實話她一直覺得這個蠱毒簡直是開了掛了,後來從聶神醫哪裏了解道,其實巫蠱並未傳言中這般厲害,這個蠱需要用一個蠱人來控製另一個人的動作,而且每次操控蠱蟲,蠱人的血肉就被蠱蟲吞嗜,好比之前她中的子母蠱,那子母蠱催發之後時效隻有幾天時間,而巫骨存活時間長短全看那蠱人能活多久,短則三五月,長則一年。


    蠱人如何煉製,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所以巫蠱這種東西,早已經失傳百年。


    她當年中的那玩意,恐怕隻是半成品罷了。


    “我懷疑中蠱的另有其人。”


    “誰?”


    “現在還不太清楚,不過我懷疑是皇上身邊的人。”


    車隊一直往前行,幾日之後抵達京城附近,蘇映雪知道如今京城,恐怕是龍潭虎穴,險象環生,哪知還未進城門,就有好幾隊人馬圍住了他們。


    確切的說是這幾隊人馬是來迎接趙延玦的。


    “王爺,屬下奉太傅之命,前來護王爺平安進京。”這是薛太傅的人馬。


    “王爺,泰國公得知王爺凱旋歸來,特命小的們在此地恭迎王爺迴朝!”這是泰國公的人馬。


    “嗬嗬,薛太傅當真消息靈通,這王爺還未進城,你們就趕來了。”


    “彼此彼此。”薛太傅的人冷笑道。


    “……”


    剩下的一列是翎王府的下人。


    馬車內沈沛白和蘇映雪對視了一眼,蒼蠅不叮無縫蛋,這群人上趕著殷勤,恐怕皇帝是不行了。


    皇帝不行,太子年幼,而趙延玦卻立下戰功,薛太傅想拉攏自然是正常之事,而薛太傅是太子的外祖父,泰國公更加心焦,因為太子一旦即位,就是泰國公黨派倒塌之時。


    趙延玦連馬車都沒有出,裝出一副傷重未愈的模樣,直接讓下人傳話:“王爺受了重傷,不能吹風,你們都退下吧。”


    眾人麵麵相覷,翎王府的人拿出了張揚跋扈的勁兒,把那群人劈裏啪啦就是一陣捶打,兩隊各懷鬼胎的人馬隻得離開。


    進城之後,趙延玦的人迴王爺府,沈沛白與蘇映雪則是轉道丞相府,而沈鈴音已在途中,被沈沛白送走了。


    原本沈鈴音還不願離開,後來沈沛白說讓她去保護沈父沈母,她才咬著唇,依依不舍的離去。


    與她一同離開的還有沈青鋒和空山子,他們二人,一人是去找白無霜,另一個則是迴蒼山。


    沈沛白和蘇映雪迴府的時候,老管家帶著下人在門口相迎,蘇映雪沒有想到還能看到阮紅雲。


    阮紅雲這段時間消瘦了很多,她癡癡望著沈沛白,狠狠瞪了蘇映雪一眼。


    蘇映雪並未理會她,與沈沛白進了主院,隻見弦月激動跑過來,抱住蘇映雪淘淘大哭,:“小姐,奴婢終於見到您了!”


    望月緊隨其後,亦是哽咽道:“夫人您受苦了!”


    而閑雨卻站在不遠處,看著蘇映雪不說話。


    蘇映雪抱著弦月,揪了揪她的發包,含笑道:“弦月,你長高了許多。”


    弦月抹著淚花道:“小姐,您瘦了好多。”


    然後她想起了什麽:“小少爺呢,為什麽沒看見小少爺?”


    蘇映雪道:“他在我一位朋友府中,等過段時間就再將他接迴來。”


    述完了主仆情深,沈沛白招來了嚴道長和他的幾位親信幕僚,他並未讓蘇映雪離開,而是跟那幾位幕僚介紹了蘇映雪。


    除了嚴道長之外的幕僚並未將蘇映雪放在眼裏,一來覺得她不過是無知婦人,而來覺得沈沛白太過重視這位夫人了,這對他並不是什麽好事,但是表麵上卻還是跟蘇映雪行了禮。


    嚴道長將如今京城的形勢說了一遍。


    果然如同沈沛白進城之時所料,皇帝昏迷多日,恐怕即將大行,而太後去世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從宮中傳來密報得知,聽說太後想要毒害太子殿下,觸到了皇上的逆鱗,皇上一怒之下就將太後給殺了。


    而皇帝怒火攻心之下,大病如山壓,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恐怕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沈沛白道,皇帝一直看著太後,怎麽會讓那賊人有接近太子的機會?


    “貧道也是這麽覺得,但是如今罷朝三日,皇宮內隻進不出,禁衛森嚴,就連一隻蚊子都飛不出來,具體情形不得而知。”嚴道長道。


    “太後一死,皇帝昏迷不醒,太子懵懂無知,正是安平王謀亂的好時機啊,這京城形勢已經危如累卵,燕巢幕上啊!”另一個幕僚道。


    堂下坐著的幕僚皆是垂眉苦臉,一副大難將至的表情。


    沈沛白卻沉穩一笑,道:“諸位別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避不開,那咱們就來一個兵行險著,先發製人。”


    “相爺,你可是有了計謀?”嚴道長眼前一亮,馬上接口道。


    謀劃了半天,幕僚等人紛紛離開,而蘇映雪聽完全程卻是麵帶憂慮,因為沈沛白想平反出三十年前肅王謀反的冤案,這起冤案的幕後主使者沈沛白已經調查出來了,正是安平王,包括假藏寶圖,以及偽造肅王造反證據,都是安平王一手策劃,而他一直隱藏在當時太子的身後。


    當年安平王故意用假藏寶圖吸引肅王去,使得肅王險些命喪洞中,沈沛白後來所為隻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然而他的身份一旦揭開,那勢必會將朝廷這潭渾水攪得更亂,屆時沈沛白也肯定會變成眾矢之的。


    皇帝怕真相揭露,敗壞了先帝的名聲,所以才疏離了沈沛白,而沈沛白借此機會離開了京城,幾番調查,才挖出了當年的證據。


    隻要撇去先帝罪名,皇帝以及朝臣們才不是他的阻力。


    而現在,沈沛白萬事俱備,隻待東風。


    兩日後,一個黑影潛入了沈沛白的房中,將一些東西交給了沈沛白。


    又過了一日,沈沛白迴京的消息傳遍了京城,先是中風的右相突然病愈,上門與沈沛白會麵。


    霎時間,丞相府門庭若市,文武百官紛紛套關係的套關係,打探消息的打探消息。


    “哎喲,這是劉侍郎嘛,巧合,巧合。”


    “黃尚書,您老也來了?”


    “泰、泰國公……”有人在後麵偷偷道。


    “……”


    然而不到兩日,丞相府門口的人就退的一幹二淨。


    沈沛白請他們辦的事情,正是請他們洗清肅王謀逆的冤案,矛頭直指安平王,這些官員一聽,安平王手握重兵,又素有名望,而前不久京城有傳聞肅王曾有遺孤,那個人很有可能是沈沛白,他們除非腦子進水了,才會跟沈沛白站一邊。


    這群人皆是人精,聞風而動,比狗鼻子還靈,然而一旦沈沛白請求他們辦事,就退的比潮水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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