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樓上出事房間的,不是別人,就是剛才死去男人的女眷。


    在鍾離翻查過書卷以後,她一直守在房間裏,終於忍不住好奇心,翻開了一本書查看。


    而她看到的內容,正是她這段事件所經曆的,因此而失聲尖叫。


    鍾離等待的,也正是這樣的變故。


    在未知的事物和未知的敵人麵前,他必須要保持鎮靜,等待更多的事情發生,才能有所推斷。


    “你看到的和我一樣,那麽很有可能,這一箱子書記載的,都是每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


    鍾離說完話,讓陸遠把樓下的所有人全部叫上來。


    此時此刻,所有人也都把鍾離當成了主心骨。


    “大人,您是發現了什麽嗎?”掌櫃的稱唿也變得更加客氣。


    “有些,但還不夠確定,你們每個人都去找本書翻看一下。”鍾離指揮著眾人過去,陸遠給他們發書,李叔抱手站在一旁,盯著每個人的動作。


    至於其他的侍衛,則保證每個人都在自己視線裏,也保證自己在別人的視線裏。


    很快書箱那邊就出現了鍾離意料之中的事情。


    幾乎每個人翻看時,都會忍不住驚唿出聲,表示上邊全是最近經曆過的事情,簡直比日記還要詳細。


    “很顯然,妖怪是不會幫你們寫日記的,也不會有那個閑心去偷窺你們的生活,所以這應該是擾亂人心的計謀,大家繼續看,不要慌張。”


    鍾離安慰著驚慌的人們,此時此刻保持秩序最為重要。


    而在排隊看書的同時,有一個男人一直顯得十分焦躁,在李叔的提醒下,鍾離也盯上了他。


    在他即將排到書箱麵前時,他的慌張終於到達巔峰,拔腿就往外走,聲稱要去出恭。


    鍾離當然沒有允許,讓李叔提著他的衣領來到書箱麵前,硬是讓這個男人翻開了一本書。


    他看著書上的記載,臉色怪異無比,但卻也沒有其他更多的事情發生。


    陸遠把他的書搶過來,看了幾篇後,走到鍾離麵前:“少爺,是個逃犯,不是本國人,是從東邊犯了殺人的罪過逃過來的。”


    鍾離眼神更加深沉。


    看來任何人都無法逃過這書的眼睛。


    這是妖法,亦或是其他?


    所有人都翻書完畢後,情況很明顯,這書對應了客棧裏所有人。


    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線索,一切又迴歸到毫無頭緒的情況中,鍾離沉思片刻,把看守那個逃犯的李叔叫過來。


    “李叔,把這些人先安排到隔壁,派人輪流值守,我們再看看屍體。”


    李叔立刻交代人去做,讓侍衛們盯著每個人,挨著走進隔壁房間中,然後嚴密的把守起來。


    而鍾離則帶上陸遠遞過來的毛皮手套,蹲下來仔細的翻看地上那具屍首。


    李叔走過來,站在旁邊打量半天:“沒有任何外傷,但臉色蒼白,渾身上下的精血都被吸幹,這跟那天死去的兄弟一模一樣。”


    鍾離盯著屍首沒說話,好一會兒後抬起頭問道:“李叔,你有沒有聞到一種奇怪的味道。”


    李叔麵色疑惑,嚐試著蹲下來,鼻子微微嗅探,頓時麵露困惑。


    “真有什麽味道,好像是……藥材?”


    “說不定他生前也像少爺一樣身子孱弱,長期服藥。”陸遠猜測。


    鍾離搖搖頭:“不,長期服藥的人,藥香從裏至外,和體香類似,但這個人身上的味道是體外散出。”


    李叔皺著眉頭問:“少爺的意思是,這男的之前被人下藥了?”


    鍾離點頭:“不錯,而且這個味道我很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這個好辦,侍衛中有擅長此道的高手。”


    李叔走到隔壁,很快帶迴來一個侍衛,就是那個為眾人分發小藥丸的人。


    他蹲在屍首麵前,鼻子抽動嗅探,頓時解開了眾人疑惑。


    “是靈泥草!”


    靈泥草。


    鍾離眼神活絡起來,背起手圍著屍首轉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陸遠好奇問道:“少爺,您發現什麽了?”


    鍾離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笑容:“靈泥草能夠影響人的神魂波動和心智,就像剛才的書,每個人看到的,其實並不是真正記載的文字,而是因神魂波動映射出來的,有關近段時期的記憶,這和靈泥草致幻吐實的功能一致。”


    “對,少爺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刑部那邊有不少這東西,他們用來對犯人進行審問,效果好用的緊。”侍衛說道。


    怎麽又和六部扯上關係了。


    鍾離表情有些不悅,隱約間聯想到陳進,暗想會不會是他設下的局。


    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


    就算陳進膽子再大,他也始終是個沉不住氣,好色膽小的慫包而已,絕對做不出來這種殺人的事情和手法。


    這麽看來,兇手另有其人。


    而且鍾離推測,這人還在房中沒走。


    畢竟靈泥草到現在為止功效都還沒過,說明還一直有人在催發。


    那麽,這人究竟躲在房中何處呢?


    不管鍾離怎麽想,他都想不出來,讓他無可避免的有些心急。


    “究竟在哪兒,是我忽略了什麽,還是我想錯了哪個環節?”他又開始背著手,在原地轉起圈來。


    思來想去,他轉頭看向李叔:“那位侍衛的屍首現在在哪兒?”


    李叔迴應:“進城的時候用冰棺封了,放在柴房中。”


    “去看看。”


    鍾離徑直來到柴房中。


    一口冰棺被蒙上布,正安靜的停在角落裏。


    鍾離走過去把布掀開,一眼就看到裏邊閉眼如同長睡不醒的侍衛。


    “打擾了。”


    鍾離深吸一口氣,讓李叔把棺材掀開,然後仔細地檢查起來。


    渾身上下的確沒有傷口,除了蒼白的臉色和皮膚,其他一切看起來和睡著的人都沒什麽兩樣。


    當然,在他身上鍾離也聞到了靈泥草的味道。


    不對,一定有哪個地方不對,是我還沒發現的。


    鍾離摸著下巴,一直盯著冰棺內的屍首,良久沒有說話。


    李叔和陸遠守在一邊,無奈地對視一眼,然後開始小心地警戒周圍。


    “我想了一百多種可能性,但都沒有人可以做到,莫非真的是妖?”


    鍾離喃喃自語,說完話再也想不出其他線索來,隻能讓李叔把冰棺蓋上。


    “奇怪了,這天應該沒那麽熱,怎麽冰就化了。”李叔奇怪地念叨一句,正準備把冰棺蓋上,鍾離猛然渾身一顫。


    他激動的抓住李叔:“李叔,你剛才說什麽?”


    李叔一臉莫名其妙:“我說冰化了啊。”


    鍾離繼續追問:“你怎麽知道冰化了?”


    李叔更加莫名其妙,往冰棺內看了一眼,困惑的說:“衣服都打濕了,肯定是冰化了啊。”


    這不是常理麽。


    “不對,我的意思是,你怎麽確定是因為冰化了,才打濕的衣服?”


    說完話,鍾離伸手往冰棺內抹了一把,抬起手來給二人看。


    陸遠難以置信的念道:“手是幹的。”


    鍾離重重點頭:“沒錯!辛虧剛才李叔你提醒了我,我終於發現問題所在了,那就是水!”


    “樓上的屍首衣服打濕,所有人都以為是茶壺打翻所致,根本沒人把這個當成疑點,但這就不一樣了,冰都沒化,從哪裏來的水呢?”


    鍾離說完話,轉身就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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