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日.


    擺兵布陣,炫耀武力.


    那一刻,這個國家...毋庸置疑,正值強盛!


    先是帝君,兵卒們以喝聲作為應和.氣勢高漲.他的聲音明明清澈,但此刻卻顯得那麽無力.


    之後是巡道將軍.他的嗓音沉穩而內斂.他隻是說了幾句,台下的兵卒的熱情便達到了高潮,如發情的野獸一樣嘶聲呐喊.給了極其轟烈興奮的反應.


    帝君坐在遠處,對南宮傷苦笑著.『我恨演講!』


    南宮傷作為常侍郎,給事左右.大多時刻都是跟隨者帝君.眼前總會見到平時見不到的.耳邊總會得到一些半聽懂,或不懂的訊息.比如,那位宮廷之中的魅影.象征著宮廷侍衛中的『陰』.那個女侍衛...她曾一度是他心中的一道謎題.而今,在某個時間,他有幸總算是見到了那個女人...當然,還有劊子手·晨鐸...這等代表死亡的神秘人物...


    “巡道此人,久居高位,深得民心,廣受愛戴.其人善戰謙和,喜怒難測,與通常北方將領不同,對他隻要注意以禮相待,即便心中不悅,但說服應是輕而易舉.由他鼓舞士氣理所應然.既能將燙手山芋遞給他,又借此能獲得更多支持.”這是那位清秀沉鬱的聞星對此所做的評價.


    “殿下若是想要戰鬥,他幾句話就可以給你一場戰爭.”


    帝君一聽,若有所思.


    侍衛統領·那日走了進來,他是個矯健的男人,慢慢半跪下身,低頭抱拳.“殿上,據迴報,洛薛親王失蹤了.”


    坐在一旁極為壯碩且白發的男人,皺著眉頭.摸著自己的脖子問,“隼足風呢?”南宮傷因為其詭異的容貌不由的望向對方,對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轉頭對著他做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這令他全身發麻,幾近唿吸不得.


    還好,那日救了他,“失蹤.”


    朝儀禦使·風羽皺起眉頭,似乎聯想到了什麽,“這下麻煩了.”


    談到自己的親弟,帝君似乎有所感觸,一聲歎息.問了南宮傷一句,“你覺得,他如何?”


    南宮傷驚慌,“屬下不知.”


    “但說無妨.”


    他管得住自己的舌頭,“我不了解那位大人.”他補充,“至少,我知道.他很聰明.”


    帝君轉移目光,問那位清秀沉鬱的男人,“聞星,你怎看?”


    “的確!”聞星道,“親王他不缺才智.招人喜歡,沒有一點架子,連對待貧奴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能逗得宮廷之中任何一個人的笑容.但他仍缺乏的是判斷力和耐心.甚至不懂隱忍.”他瞥了帝君一眼,“耐心的等待.很快,他就會做出響應.即便故事的內容各不相同.”


    於此同時,遠方的北域,寒封城!


    在一處住宅中,也舉行了一個的議會.


    尹虛真雙手負後,“根基不穩,若是一個不穩當,所有的努力都會坍塌跌倒.我認為我們第一步便是要獲得貴族們的支持.但要小心,若是他們對舊主忠心,隨意而行隻會招來禍端.”


    “扶持我們的勢力亦可能會遭到反抗和排擠.需謹慎的提高部分向我們靠攏官僚的地位.”


    “可以的話,就挑選拜悲的餘脈入殿吧.他們是古老高傲的一族,但作為拜氏的分家——他們空有血脈卻沒有實力.曾因和白柳的矛盾而憤然出走.即使群臣挽留相勸都不曾妥協.而今他們顯然沒落,卻因為其祖先『殘酷奴主』·拜呈寸一度威震紅河兩岸,北方一帶無人不知曉其威名,連粗野的巨人都屈服膝下.他們名望仍在.隻要稍加相勸,其一族的迴歸對我們大為有利.”


    “接下來就是平民,他們顯然不關心政治,隻是尋求食物的貓,並無絕對的忠誠可言.北域地勢遼闊,部落野人流寇對村落商旅搶劫頻繁.而舊主白樺對此似乎並未有什麽動作.我認為這是個不錯的機會,可以樹立平民對我們的信心.”


    隼足風感歎,


    ——尹虛真...這家夥的確有些才略,將計劃布略的有板有眼.但很明顯,他犯了所有讀書人都有的毛病——自說自話.


    於是乎,


    白雪皚皚,冷芒一片,隻留寒風在森林裏冷語.前沿的村落,哨塔全部成了殘簷,隻因為蠻族部落將那片土地洗劫一空.火和狼煙便是那些滿足勝利時無聲的宣言.目前掠擄延伸至此,大部分的村民因為害怕?或者說是厭倦了這種恐懼度日的生活.數日前都已遷徙.隻留下冷風吹過空房時留下的歎息.


    燈籠於風中吱嘎作響.


    他已在這邊鎮駐留了幾日了,偶爾朝遠方看去還會有幾個稀疏的人影晃蕩.那肥貓更是辛苦,來來往往於各個地點.


    北域地勢寬廣,氣候寒冷,千年來一直由曆代疆北國主白氏所統治,三百年前的國主白瑜乃是不世之材,鐵腕手段,排除異己,殲滅西北花蒙古國,勢成北方一國.在形勢大好之時卻意外於城樓摔死.然而一直有傳言聲稱其死於星辰帝國的暗殺.其子白亮亦是野心旺盛,意欲南下,疆北一國六次南侵終下中洲,初始縱橫北方一帶,勢如破竹,可惜最終遭阻於昔流城之物,昔流城主·拜燕亦是天下奇才,統四城之軍共成聯盟,反擊北上,百戰百克,連下二十餘城,直達古城·寒封.自此之後便依為附屬國,並立下誓詞白氏一脈隻效忠洛氏.


    這個荒蕪邊鎮隻有他一人鎮守,


    刺客獨往,


    能與殺手結伴的也注定是殺手.


    隼足風想起了他的“朋友”.


    說是朋友倒不如說是他的“同類”.


    那天,他迴到珍珠客棧,那裏已經被毀了大半,圍滿了指指點點的鎮民.他走了進去,看見獨尊身首分離,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胸口插著一把劍——帝君賜予姚段的傳奇寶劍——夜鴉,他歎了口氣,為其惋惜,甚至懊悔,以為那男人的終究還是死了.


    但他錯了,


    劍刃的光,留藏紅韻,映著微光,是異乎犀利的鋒影.


    前朝·『玄』繁盛之時,神庭因為內戰莫名消亡.留下一小部分權貴遺民居於陸地.不過盡管權力猶然,可那昔日睥睨天下的威嚴卻不複存在.名存實亡的神使末裔明明與常人無異,但因為某種原因比他們的祖先更加愚蠢、腐敗、暴虐.他曾無意間聽帝君說:“權力腐化人心.無人可以抗拒.”不錯,古往今來一直如此.


    無道的神族後裔終於招惹來了反抗,而這反抗持續到神族權力的滅亡.


    夜鴉劍的主人則是反抗浪潮中一枝獨秀的劍客——獵神者.他為好友、伴侶、骨肉複仇踏上旅程.如今那堅毅的身軀已成悠悠曆史的土灰.


    而他的配劍經過多次的重鑄和易手,始終獨特.無愧弑神之刃一稱.


    當他把拔出那把劍,劍身輕盈,血液低落,劍刃虹影亮麗.卻令人敬畏.


    緊接著,


    獨尊的身體再次潺動,那身軀遲鈍的摸索了許久,終於拿起自己的腦袋,歪歪的放在頸上,他緩緩的站了起來,朝隼足風笑.“我還以為你小子死了呢!”那醜陋的笑容,散發著對生死的嘲弄.


    ...


    他是個可靠的朋友.


    更是個可怕的對手!


    以後,他可能就是自己需要麵對的強勁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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