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未辛眉頭仍舊蹙著,搖頭道:“不對。”“雖說劉鐵柱此人並無威脅,可他能走到今天這步絕不是等閑之輩,他身邊那個所謂軍師多半也是夏茂安老賊身邊的心腹,既然他們能籌謀這麽多,按說也不該這麽不經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什麽陰謀。”遊舒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沒想出有什麽問題,可蕭未辛不是杞人憂天的人,他既然說有問題,那就應該是有問題,而遊舒絕對相信他的判斷力,“所以,你打算怎麽做?”蕭未辛又想了一會兒,而後才又道:“我暫時想不出來。”“我最近一直在想,夏茂安或許還有什麽東西是我們不知道的。”遊舒想了一會兒隻覺得腦袋疼,他把蕭未辛從塌上拽起來往桌邊走,“有什麽事吃完飯再說,餓肚子可不行。”從軍在外條件有限,蕭未辛的夥食當然也不可能像在府裏時那樣精致,雖然他也沒有挑剔,但親近如遊舒還是察覺到他吃得少,眼見著他身形比之前更瘦削,心裏也是有些擔心。所以為了給他家王爺找點好的,遊舒特意一早起身去打獵,抓了幾隻山雞給他補補身子。蕭未辛也發現了今天竟有雞湯,納悶的問:“行軍打仗途中,哪來的雞湯?”“我搞的。”遊舒給他盛了一碗,“粗粗的熬了一點,除了菌子什麽都沒放,你且先將就著喝。”蕭未辛低頭看著碗裏散發著濃鬱香氣的雞湯,又看了看遊舒胳膊上還纏著的紗布,把那碗雞湯又推給了他:“我不需要特殊對待,小舒才應該多吃些。”“我吃肉。”遊舒眼底有著溫柔笑意,“似我等粗人,還是覺著肉更好些。”蕭未辛心裏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似乎總是被小舒保護寵愛著,可這些本該是他的責任,“以後不用再不這樣,換我疼疼你。”“好。”遊舒應了一聲,卻還是把碗重新放到蕭未辛眼前,勸道:“我好不容易才弄來的,多少吃些。”雖然床位上他是出於弱勢那方,可誰也沒規定家庭地位得由那啥決定,在遊舒心裏,蕭未辛就相當於他媳婦,是他想要保護的另一半,對伴侶關愛嗬護是他應盡的義務,所以他不覺得自己過度寵愛,隻覺得就該這麽做。蕭未辛這次沒有再推拒,卻也學著他的樣子,給遊舒的碗裏也添了一勺雞湯,兩人對著一起吃。遊舒看著蕭未辛毫不避諱的與自己喝同一鍋湯,用同一個勺子,心裏暖唿唿的。他家王爺曾經可是有重度潔癖的,可現在卻能麵不改色的與他這樣不分你我,可見自己在他心裏是真有很大分量的吧?能跟正主男神發展成這樣的關係,他在粉絲界也算有頭有臉了。遊舒心裏美滋滋的高興。又過了幾天,劉鐵柱帶著手下偷襲了綿州後防的柴州,兩軍再次交鋒,蕭未辛這次親自披掛上陣,遊舒也跟著一起穿上鎧甲,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戰場上的刀劍比他執行任務時更加危險,他必須要提防可能從任何地方冒出來的士兵,遊舒就守在蕭未辛身邊護著他,不敢有絲毫的分神。因著前麵連續幾次仗打下來,蕭未辛損失了近一萬人手,可叛軍這次的兵力是他們的兩倍多,而且看著也個個都是精銳,柴州地勢不算優越,很多布局也施展不開,光憑人數廝殺的話,他們的處境有些被動。好在蕭未辛指揮得力,叛軍一時間也討不了好,兩方人誰都沒能占上風,最後以柴州為限,雙方在交戰三天後暫時停手,原地安營紮寨各自歇息。遊舒站在山頭上看著對麵幾裏地之外叛軍的旗幟,蕭未辛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看來,劉鐵柱背後的人,的確有幾分厲害。”“所以他們之前真的是故意輸的?”遊舒擰眉,“為的就是拖延損耗咱們的戰力?”畢竟是帶兵出征,不比叛軍在這裏有大本營,糧草充足環境便利,而他們雖然數次告捷,但長遠來對他們不利,尤其叛軍還特意在幾裏地之外開始駐紮,有意要跟他們耗著。“糧草大概還夠撐一個月。”蕭未辛低聲說,“隻要一月內解決就沒事。”“我已經讓沈青玉上奏,新的糧草已經在運送路上,最早十五天後能到。”蕭未辛冷笑,“若是要打持久戰,那便打吧。”遊舒點頭,“運送的人可信得過?”“謝飛垣親自安排人暗中相護,應當不會有事。”蕭未辛迴道,“倒是我有些不放心,沈青玉來信說,夏茂安近來十分安分,借病在家休養了好幾天沒有上朝。”“他會不會……暗中截了咱們的糧草?”遊舒很擔心,夏茂安那種人幾乎是沒有是非道德觀的,隻要有利於他爭權,什麽家國大義他都不放在心上,眼下他能安心的放任他家王爺大勝而不攪局?“我已經防著他了。”蕭未辛迴道,“謝飛垣做事我很放心。”遊舒抱胸一直盯著幾裏之外的旌旗飄揚,忽然說:“不然我去宰了劉鐵柱吧,雖然他算個傀儡,可真要死了,叛軍或許能亂一陣子。”蕭未辛沒有急著迴答,他在考慮這個事的可行性,“你先不要行動,待我仔細想想。”迴大營後,蕭未辛把蕭未靜這個閑人揪了過來,讓他當使臣去對麵營帳與叛軍談判,名義上是拉攏勸降,實際就是借機探查真實情況。“瘋了吧?”蕭未靜瞪他,“你還拿我當兄長嗎?”蕭未辛優哉遊哉的捧著茶杯頭也不抬,“自古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怕什麽。”“你也知道是兩國?”蕭未靜翻白眼,“那群人可都是沒念過幾天書的鄉野粗人,你指望他們能懂什麽不斬來使的破規矩?萬一到那就給我砍了怎麽辦?”蕭未辛放下茶杯,淡淡的道:“那就當你為國盡忠了。”“你!”蕭未靜拍了拍桌子,“我看錯你了!”蕭未辛抬起頭來,目色直視著他,沉聲道:“五哥,快十年了,你該振作起來,皇長兄當年那樣看重你,你便不該再這樣頹廢下去。”蕭未靜一愣,怔怔的坐在椅子裏半天沒動。“我知道你這些年在顧慮什麽,可你也不想真的就這麽混下去。”蕭未辛盯著他的眼睛繼續道,“我為何執意要把你帶出來?五哥,你忘了你曾經的意氣了嗎?”“是誰豪言說將來要做個能言善辯不屈不折的陣前使臣?”“你忘了嗎?”蕭未靜久久的沒說話,這些年的酒氣好像侵蝕了他的皮囊,卻絕沒有真的摧垮他的意誌,否則他早就是第二個夏懷章了。他聽了蕭未辛的話後一直未曾開口,可眼底卻有些波瀾。“我當年的確答應要與你合作,助你一臂之力。”他輕聲說道,“可我的私心比你更甚,我隻想為皇長兄報仇而已,其餘什麽都不在乎。”“就算是隻豬,十年一覺也該醒了。”蕭未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一仗打完迴朝,我們的步子便可以走的更大,我……有些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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