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陳鋒摸著脊梁,阿黃本能有種好舒服的感覺。


    狗並不是一種天性兇殘,喜歡爭鬥的動物,尤其是寵物狗,它們更習慣的生活,是在溫暖的陽光下,懶洋洋的匍匐在主人的腳邊,享受主人的愛撫。


    “如果你遇到有人,殺人賣人甚至吃人,你管不管?”他問陳鋒。


    “如果被害的人,和我毫無關係,而且我可能要為此喪命,我也許不會管。”


    陳鋒說完,又想了想,“也可能會一時熱血強出頭,但是事後大概率會後悔。”


    “那要是被害的,是你至親呢?”阿黃問。


    “這些裏麵不會你有的至親吧?”陳鋒看了看麵前那幾袋子狗骨頭。


    “我成為妖的時間很短,隻有15年,一條像我這樣的土狗如果努力點的話,是可以活過20年的。”


    阿黃隨手拿出來一塊很厚很黃的大腿骨,有些出神的說:“這塊骨頭,是我弟弟的,他沒有我的運氣好,不但沒有成妖,反而被人吃了,我逃走之後,曾經也想像你說的那樣,大吃大喝快活一陣子,可是當發現這塊骨頭之後,我改主意了。”


    “那你要是殺了人,怎麽向蔣平交代呢?”


    陳鋒的確是在幫阿黃考慮,拋開人和狗的立場區別,阿黃其實比很多人類,還要有趣一些。


    “誰說我要殺人?”


    阿黃猛地抬頭,瞪大眼睛,有點神經質的說:“我怎麽會殺人呢?我可是一條好狗呀!我是人類的好朋友呀!”


    他指了指三個群眾演員:“要殺人的,是他們呀!作為一向走極端的愛狗人士,發現了真相,憤怒之下,將她活活打死,這很合理吧。”


    話音剛落,三個群演果然麵露猙獰,看向郝大姐。


    陳鋒一巴掌甩自己臉上,為自己剛才想法抱歉,明白了,不是有趣。


    狗瘋了。


    “阿黃啊……你搞得我真的好為難,一定要做道德選擇題嗎?”


    陳鋒的確很不喜歡這四個人,他們要是死了,世界未必會變得更好,但絕對不會更壞;


    可是,作為一個人類,他又實在不想看到他們死在自己麵前。


    關鍵是,如果調監控,會發現,自己和白珂,是最後見過白大姐的人!


    她死了,自己會有很多麻煩。


    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不如這樣,反正我也打不過你,你把這個什麽迷魂陣放開,你願意幹什麽幹什麽,我迴家睡覺,隻要不牽連到我,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可是,這麽一來,主人就會知道的呀。”


    阿黃若有所思:“主人對我很好,我不希望他傷心難過,更不想他因此受到牽連。”


    “我說我會保密,你能相信嗎?”陳鋒問。


    “嗬嗬。”


    陳鋒一攤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樣?”


    阿黃想了想,說:“如果在打鬥之中,趕來主持正義,吸收魔氣的食心齋小先生,舍己救人,被魔氣撐死,或者,被這三個人發瘋的人打死,這件事好像也說的過去,而且不留後患。你說呢?”


    “阿黃,你是狗精,不是戲精!就算你是戲精,你這個劇本好像也不對吧。想要不留後患,幹嘛要把我叫過來給你評什麽理?既然你一開始就做好要殺掉他們的想法,又何必評理?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阿黃居然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陳鋒的問題。


    “也許,我對人類還抱有一線希望?


    也可能是,我以為食心齋的先生,能有超脫世俗的眼界和心胸,給我這樣的異類一個公道?


    可是,現在看來,無非還是那四個字,弱肉強食。”


    他抬起頭,認真的說:“身為弱肉,就該有弱肉的自覺,狗被殺被吃被虐待的時候,又何曾問過為什麽,又有誰來問過我們的感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問這麽多呢,接受就可以了呀。”


    陳鋒明白了,


    人類的臭毛病,特殊存在們也會有。


    比如熊田,喜歡超前消費,寧可不吃飯,也要買摩托車。


    這條狗,或許就是傳說中的‘認為自己應該審判全世界的男人’。


    “最後一句。”陳鋒豎起一根手指:“既然你要審判,那被告至少該擁有為自己辯護的權力吧,你是不是應該聽一聽,他們四個是怎麽說的?”


    指向三男一女。


    三男渾身黑氣繚繞,圍住郝大姐,隨時要動手;


    郝大姐還在很開心的吃著空氣;


    “可以。”


    阿黃打了個響指。


    四人微微一怔,又開始了新的表演。


    胖痛心疾首的說:“把愛心事業當生意來做,社會的愛心就是被你這樣的人給消費了!”


    高義憤填膺的說:“跪下給那些被你殺害的狗磕頭賠罪!”


    矮皮裏陽秋的說:“認識的人越多,我現在是越喜歡狗了,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活著的價值還不如狗。”


    郝大姐呸一口吐沫啐地上:


    “是我幹的,又怎麽樣?!


    我收養了20幾年的流浪狗,為這些狗花費了多少錢,浪費了多少時間,我一輩子都耗在這上麵了!


    我算是想明白了,憑什麽啊?我以前為了它們,生意沒了,家沒了,現在我過不下去了,它們就應該來報答我!


    我買幾條狗,吃幾條狗,又怎麽樣?


    就算養個兒子,我老了他該不該養我!


    難道這些年,這些狗不是在吸我的血?


    沒我,這些狗一條都活不成!


    你,仗著家裏有幾套拆遷房,賭錢打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個屁愛心,就想勾搭養狗的無知小姑娘!你有愛心?你就是臭流氓!


    你,開個小麻將館,冒充社會人,出老千,放高利債,什麽壞你幹什麽,天天害人,一轉臉來救狗?


    還有你,三十多歲人了啥都不幹,窩在家裏打遊戲上網,沒錢了就伸手找爹媽要,你媽快六十了,還要天天五點鍾爬起來掃大街,老娘我吃的是狗肉,你吃的是你爹媽的肉!


    你們還有臉來跟我講道德,談愛心?


    啊呸!”


    ……


    能找齊這麽奇葩的組合,阿黃實在是用了心!


    對比當下那些壓根不走心,把觀眾當白癡的電視電影導演、演員,阿黃這個狗戲精,可謂實至名歸,比那些一部片子賺幾千萬的大腕們要敬業的多!


    “好了,自我辯護結束,本庭宣判,維持死刑決議不變。”


    阿黃微微一笑,一把提起陳鋒。


    一百多斤的重量在他手裏就像個小娃娃一樣,被輕鬆提起,隨手一丟。


    然後陳鋒就摔在‘舞台’上,和演員們在一起。


    一聲響指,渾身魔氣繚繞高矮胖撲向郝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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