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秋現在已經知道……江家有一部分人早就將莊少修視作敵人,並且最近已經有人開始對付他了。莊少修肯定是因此而忙碌的。江遲秋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向莊少修點了一下頭,他看著很疲憊。莊少修坐的這張沙發距離江遲秋的鋼琴很近,少年慢慢地趴在了沙發前的小小木質茶幾上,接著用一種江遲秋看不懂的目光注視著他。“遲秋……”莊少修忽然叫了他一聲。聞言,江遲秋的視線從琴鍵上移開,向莊少修看了過去。“怎麽了?”他問。靜靜地趴在桌上的莊少修先是搖了一下頭,接著忽然對江遲秋說:“遲秋,你會永遠陪著我嗎?”父母去世後被收養在江家的莊少修,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在江遲秋的印象中,莊少修小的時候進經常這樣向自己提問。“我會……”江遲秋耐心的說道。聽到他的答案,莊少修的臉上依舊沒有幾分開心的樣子。他看著江遲秋說:“我總覺得遲秋就要拋棄我了。”莊少修的個子有將近一米九,尚是個少年的他身上的肌肉還不太明顯。此時的莊少修靜靜的趴在桌上,黑色的劉海將他的眼睛擋去了大半。少年的樣子,看上去有些憂鬱。明明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少年,但此時的江遲秋,竟然有些看不懂莊少修的眼神了。順便,他也有些心虛。從某種角度看,莊少修的感覺並沒有錯。自己是來做任務的,做完任務就要跑路了。甚至於……江遲秋的任務本身就是「背叛莊少修」。江遲秋也沒有辦法太昧著良心說瞎話。他向莊少修笑了一下,伸出手去輕輕地摸了一下頭頂。“別瞎想……”江遲秋說。說完這句話後,江遲秋為了防止莊少修又問自己什麽,終於趁著對方還沒說話的時間,將手放在了鋼琴上,重新彈起了的曲子。莊少修看上去非常疲憊,在江遲秋開始彈琴的時候,他便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江遲秋還以為少年這是睡著了,便不由得將手下的曲子換成了節奏較為舒緩的那些。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刻的莊少修其實非常清醒。當初來江家的時候,莊少修的個性極其內斂,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自閉。隻有江遲秋會理他,陪他一起聊天,給他彈琴聽。正是如此,之前每每聽到江遲秋彈琴,莊少修的心情都會格外的平靜。但是今天……莊少修的思緒卻隨著江遲秋敲擊琴鍵的節奏而混亂了起來。江遲秋表現的和從前一模一樣,他看上去似乎真的什麽事情也不曉得。但是莊少修卻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江遲秋常常去他的兄姐那裏,並且一呆就是好久。莊少修怎麽說也和江遲秋認識了這麽多年,他之前從來都不知道,江遲秋和那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竟然有這麽的好。當然,最重要的是,就在江遲秋和那幾人關係變好的同時,莊少修的工作也隨之不順了起來。趴在這裏的少年在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要瞎想,但是他的意誌在麵對本能的時候,卻全麵的崩盤了。這件事到底和江遲秋有沒有關係,若是有的話,他又在其中扮演一個怎麽樣的角色呢?莊少修找不到答案。江遲秋彈了幾個曲子之後,看到趴在那裏的少年仍舊保持著方才的動作。“睡著了嗎?”江遲秋不由喃喃自語道。他輕輕地拉開琴凳走了出來,擔心將莊少修吵醒,江遲秋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腳步。等走到莊少修身邊,江遲秋小聲叫了一下他的名字“莊少修?”看到少年仍舊沒有反應,江遲秋便轉身向不遠處的另一張沙發走去。這裏放著一個灰色的羊絨毯子。江遲秋輕輕地將兩毯子展開,給莊少修披在了身上,接著才重新坐到鋼琴邊,再一次的彈起了琴來。江鬆揚是將莊少修當做繼承人培養的,盡管最近各大公司都已經放了年假,可江鬆揚依舊沒有叫莊少修稍稍休息一下的意思。莊少修在江遲秋這裏呆了沒多久,便被人叫走。而正當江遲秋準備休息休息摸摸魚的時候,江家的工作人員又來通知他,有客人到訪。“客人?”聽到對方的話,江遲秋輕輕地將手中茶杯放了下來。他的語氣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