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楓葉村和以往有些不一樣,家家戶戶燈火通明。


    村裏坐滿了人,站在村頭最前麵的,當然是鎮長老比利和楓葉村的老村長。


    洛克即將被授予騎士爵位的消息,不知什麽時候被老洛克說漏了嘴,鬧得全村,哦不,是全鎮都知道了。


    加上士兵們的肯定,整個礦山鎮都有些沸騰。


    這是礦山鎮走出的第一個貴族!老比利打了個酒嗝,笑眯眯的想到,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說不準那將是自己家出的呢。


    除了鎮子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還有其它城鎮來的人祝賀,老洛克一家這幾天出盡了風頭。


    也許老洛克不是不小心說漏嘴,而是專門的。


    洛克隻和自己相熟的幾個士兵喝了兩杯,就躲到村外清靜去了。


    夜晚,村外的那條細河靜靜地流淌,洛克坐在岸邊無聊的玩著石子,朵朵水花飛濺。


    以前家裏困難的時候沒見一個人幫忙,現在發達了,各種千奇百怪的親戚都找上了門,剛剛竟然有足有三十歲的男人管洛克叫叔,這家夥是落霞鎮的人,距離礦山鎮一百多裏的路程,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帶著妻兒老小過來的。


    最無語的是老洛克拿出家裏那本,不知封塵了多少年的族譜,有模有樣的查找了半天,結果得出這貨還真是洛克的侄子,隻是兩家的血緣已經隔了有五代之長。


    那男子舔著臉叫他叔叔的模樣,洛克看了脊背發涼,隻得趕緊就走,留給老洛克接見他這‘侄孫’。


    聽說貴族都是十分看重這家族血脈的,洛克不知道自己成為騎士之後,是不是也要接納這些投奔來的親戚。


    礦山鎮的那幾個親戚,洛克還是認得,至少幾家人離得近,這些年來還有些交情,至於其他的,洛克想起那男子,身子打了個冷顫,有多遠滾多遠。


    不知什麽時候,凱恩和漢斯一人提著兩瓶酒來到洛克身旁。


    “大家都找你呢,鎮長還讓你發表講話。”漢斯一屁股坐在洛克右側,將手中的一瓶酒第給洛克。


    “不去!”洛克接過酒瓶,仰頭悶了一口。這啤酒雖然沒有夏茜釀的麥酒香,但韻道長,值得人迴味。


    “怎麽了?”凱恩坐在洛克另一側,也仰頭喝了一口。


    洛克沒有迴答,隻是不時的喝著一口手中的酒。


    凱恩和漢斯見狀,也不說什麽,同樣拿起酒瓶,陪著洛克暢飲。


    一瓶啤酒很快下肚,洛克的臉頰微紅,他沒有用鬥氣清理酒精,本就不大的酒量,讓洛克醉了三分。


    將手中的啤酒瓶甩飛,洛克盯著倒映在河水中的圓月,才出聲“不知道下次兄弟幾個見麵,是什麽時候?”


    凱恩和漢斯一聽,表情一沉,漢斯一口將手中的酒喝盡,學著洛克,把啤酒瓶狠狠甩飛。凱恩則喝了兩口酒,就不再喝,將酒瓶放在身側,仰身躺在了岸邊的草皮地上,兩隻胳膊支在頭下,看著天上的那輪明月。


    三人陷入了沉默。


    靜謐的夜空,周圍細小昆蟲的鳴叫,三個大漢就這麽像孩子一樣,肩並肩躺在一起。


    “我這次出去,可能就不迴來了。”洛克最先打破平靜。


    “先去王都弗洛爾城,然後去奧摩爾帝國,再之後,我也不知道會去哪。。。”洛克講述道。


    凱恩和漢斯默默地聽著,漢斯是不可能跟著洛克走的,家裏上個月剛給他訂了一門親事,是鎮上某戶人家的小姐,年前就完婚。


    凱恩也差不多,孤兒乞丐出生的他,這些年流浪夠久了,是該找個地方,好好地歇一歇。


    莉亞對他的不感冒,凱恩不傻,當然看了出來,這兩個月很少在莉亞麵前出現,隻是遠遠地注視一眼。


    他準備先在楓葉村待個兩三年,然後去四處冒險,尋找自己的真愛。


    “過兩年,我去找你!”凱恩接口說道。


    “別!”洛克阻止道,“你知道福斯坦距離奧摩爾帝國多遠嗎?就你這實力,我擔心你死在路上!”


    不是洛克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就是如此。福斯坦王國和奧摩爾帝國中間足足隔著三個王國的路程,一路上更是會經過好幾個不同的國家,不跟著大部隊走,很難走到終點。


    除非自身有高階侍從級別的實力,才能獨自應對各種突發事件,而凱恩目前連鬥氣都沒有修習。


    “我會迴來的!”洛克說道,“五年後。”


    漢斯和凱恩一聽這個數字,露出了苦笑,五年,又是一個五年,人生一共有多少個五年?


    因為福斯坦和奧摩爾帝國路途遙遠帶來的不便,從王都弗洛爾城出發的車隊,需經過四個月的時間,才能抵達奧摩爾帝國,所以安吉麗娜留學期間,是不大可能迴國的。


    而一名魔法學徒的課程,一般是五年。


    再開啟一瓶酒,三人接著買醉,隻有用酒精麻醉自己,才能略微削減這兄弟離別的愁痛。


    不知喝了多久,漢斯來來迴迴拿來的酒瓶都空了,三個大漢此時你抓著我的手,我捧著你的腳,毫不顧忌形象的滾做一團,醉醺醺的躺在河岸邊。


    。。。


    洛克的腦殼有點痛,拚命睜開眼,一隻臭腳正杵在洛克鼻尖,一絲迷茫過後,洛克趕忙用手拍開了這隻臭腳,是漢斯的,這家夥此時正抱著凱恩不知說什麽醉話。


    從兩個兄弟糾纏的四肢中抽出自己的手腳,洛克站起身醒了醒腦袋。


    一陣風吹過,洛克打了個激靈,身上頓時起滿雞皮疙瘩。


    現在是深夜,萬物寂靜,就連樹上枝頭的蟲兒,都挪迴了窩睡覺。


    拿河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迴頭踢了兩腳凱恩和漢斯,兩人一動不動,沒醒,洛克也懶得管這兩人了,好歹是軍營裏打熬了幾年的身體素質,在外麵睡一晚上,凍不死。


    搖搖晃晃的向村子裏走去,洛克是能用鬥氣運行血液,逼出酒精的,但他沒這麽做,他想記住這個難忘的夜晚,明天他們一家就要啟程去王都弗洛爾城了。


    走到村子裏,還有些說話閑聊的聲音傳來,楓葉村太小了,乍然間湧入這麽多人,是不會有足夠的房間安置每一個人的,不少人隻能圍坐在外麵院子裏,睡又睡不著,那就聊天唄。


    每個看到洛克走來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問好,如同當初洛克對待索隆少爺那樣謙卑,雖然醉著,但這種感覺讓洛克很滿意,心裏有顆**的種子在萌發。


    對每個向自己打招唿的平民迴了個微笑,洛克向自家院子走去,留下身後一群人交頭竊耳,議論他的聲音。


    剛接近院子,還沒敲門,院子裏就傳來了一陣亂哄哄的爭吵聲,似乎還有人在哭泣,聲音很低。


    在門外暈暈乎乎聽了半天,洛克猛然聽出,是自己姐姐的哭泣聲,也不管那亂哄哄如蒼蠅嗡嗡叫的爭吵,洛克一腳踹開了大門,力氣之大,連門軸都斷了一截。


    突然地踹門聲,驚醒了院子裏爭吵的一群人,隻見一長得像瘦竹竿的男人,得意的拉扯著莉亞的肩膀,另一邊長相像他父親的同樣一瘦高男人和一中年婦女不停地衝老洛克和蒂亞說些什麽,洛克隱約聽到“我兒子和你女兒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雲雲”


    旁邊那些所謂的‘親戚’,也在一旁幫腔作勢,在勸老洛克兩人答應這門親事,逼得老洛克和蒂亞兩人急的跳腳,但就是靠近不了自己女兒。


    “你們反了??!!”洛克一聲大喝,因為醉酒狀態,不自覺還使用了一點鬥氣,聲音之大,震醒了全村的人。


    院子裏的人首當其衝,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驚的直退腳步,老洛克和蒂亞趁機跑到了女兒身旁。


    比他們速度更快的是洛克,右腿肌肉一瞪,洛克瞬間到了那竹竿男人身邊,一飽含著十足力道的直拳打到男子右肋,那竹竿男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又如同被掰扯斷的筷子,噴出一口含著內髒的血後,滾落一旁生死不知。


    院子裏的眾人發出驚恐的尖叫,竹竿男的父母跑到自己兒子麵前,關心的看著昏迷不輕的竹竿男。


    洛克家院子裏的動靜,全村都聽見了,沒一會兒,所有人都湧了過來,想要一看究竟。


    凱恩和漢斯兩個在村外河邊睡大覺的家夥,是第一時間趕到的,兩人都提著長劍衝了進來,緊隨其後的,是無數拿著刀劍的士兵,洛克的那聲怒吼,他們都聽見了。


    幾十個士兵將院子裏的人團團圍住,雖然沒有穿鎧甲,但泛著寒芒的刀劍和士兵們如同看死人一樣的目光,讓這些被圍的人,嚇得泣不成聲,不停的解釋,和叫老洛克和蒂亞過來說情。


    最後走進來的是約夏克,他冷冷看了一眼院子裏的眾人,又看向一直在那安慰莉亞的洛克一家,對士兵們吩咐道“都帶走!”


    一群士兵,架著這些洛克家所謂的‘親戚’,離開了院子。


    約夏克衝著老比利使了個眼色,在鎮長的吆喝下,看熱鬧的人都有序離開。


    洛克拉著莉亞的手剛準備安慰她,莉亞就緊緊抱住了洛克,不肯鬆手。


    老洛克和蒂亞見狀,隻是古怪著臉,看著這對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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