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慕言不可思議地看著白露,胸口又是一陣鈍痛。


    “白露,難道——”


    “陸慕言,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還想勸我迴到你的身邊的話,那請你不要說了,我是絕對不可能做對不起夏星河的事情的。”


    白露暗中握緊了拳頭,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裏去,用疼痛來提醒自己。


    夏星河是為了救她才躺在重症監護室裏的,當子彈打在夏星河身上的時候,他肯定比自己現在痛得多了。


    夏星河為她付出那麽多,她不能忘恩負義!


    白露覺得,她再也不能傷害夏星河了!


    至於陸慕言,他們之間終究是有緣無分罷了。


    “白露!”


    陸慕言很是受傷,看到白露如此維護夏星河,她對自己的態度,和當初與自己在一起時截然不同。


    “曾經那個溫柔賢淑願意和我一起麵對風風雨雨的白露,到底去哪裏了?”


    “陸慕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已經有了新的開始了,也請你……不要再沉溺於過去不自拔了。”


    白露深吸一口氣,勸道。


    “說的還真是輕巧啊。隻可惜,我做不到像你這樣雲淡風輕。”


    陸慕言露出苦澀的笑容。


    “白露,我隻想問你,你和夏星河在一起是認真的嗎?你是真的愛上夏星河了嗎?”


    他定定地望著白露,等待著他的迴答。


    白露,哪怕是欺騙他,哪怕是拒絕迴答也好,能不能給他一點希望?能不能不要讓他傷心絕望到無法唿吸呢?


    白露麵色一怔。


    愛上夏星河嗎?


    怎麽可能呢?


    她心裏有了一位永久的住客,怎麽趕也趕不走。


    是夏星河哪怕拚了命保護她也無法取代的存在。


    隻可惜,是她親手將那個人推開了。


    “陸慕言,對不起,我真的和夏星河在一起了。”


    “好,我明白了,你好好守著夏星河吧,我先迴去了。”


    陸慕言所有的驕傲和高貴頃刻間化為烏有,一張俊逸的麵孔上難掩失落和悲傷。


    短短幾天,他竟然被同一個女人拒絕了數次。


    可他卻一點都不生氣,滿心都是心疼。


    白露的話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插在陸慕言的心頭,讓他千瘡百孔,痛哭流涕。


    他和白露之間,真的要成為過去了嗎?


    “慕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白露默默望著陸慕言離去的落寞背影,眼中淚水直打轉。


    如果夏星河沒有受傷,如果她沒有和夏星河酒後亂性,如果這一切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


    那麽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抱住陸慕言,大聲告訴他,白露愛的男人,從始至終就隻有陸慕言一個啊!


    隻可惜,沒有如果。


    白露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絕情將陸慕言再次推開,也隻能任由心痛將自己慢慢淹沒。


    陸慕言一路狂飆迴家,幾乎是踉蹌著下了車,神情恍惚地朝別墅走去。


    他滿腦子都是方才在醫院裏,白露篤定的那番話。


    “陸慕言,我和夏星河在一起了。”


    “陸慕言,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陸慕言,我是不會離開夏星河的。”


    字字句句,用力地插在他的心頭。


    陸慕言雙手捂著胸口,往家門口走去。


    天空突然下起傾盆大雨,雨水大把澆在陸慕言的身上,淋濕了他的頭發、鼻梁和嘴唇,將他的全身都打濕,可是陸慕言卻好像並未察覺。


    他薄唇翕動,隻是喃喃地重複著白露說過的那些話。


    他深情複雜,兩行清澈的液體順著眼角滑落,分不清是滂沱的雨水,還是再也抑製不住的淚水。


    “陸慕言!”


    身後,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陸慕言卻喪失了興致,依舊在大雨之中朝前走著。


    “哼!敢壞我們老大的好事,找死啊!”


    “你以為你是lumus的老板就了不起嗎?和我們老大作對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死!”


    “陸慕言,去死吧!”


    陸慕言的身後,兩道強壯的身影快速向他靠近,每個人的手中還拎著根棒球棍,在巨大的雨幕遮掩下,飛快揮舞著棒球棍,朝著陸慕言的背上用力甩過來。


    “嘶!”


    陸慕言狠狠吃痛,嘴角頓時滲出鮮血。


    他竟然在自己家門口被襲擊了!


    陸慕言這才迴過神來,轉身要和對方盤旋,卻不想迎麵就是一棍,棒球棍直接打在陸慕言的腦袋上,他的腦中一陣激蕩,頭疼欲裂,眼前頓時烏黑一片。


    他兩眼發黑,毫無征兆地倒了下去。


    恍惚之中,他感受到有汩汩的溫熱的液體順著腦袋一直流,和寒冷的雨水夾雜在一起,說不出的滋味。


    “走!”


    嶽山海的手下看到陸慕言倒下,又流了不少的血,趕緊趁著大雨跑掉了。


    傾盆大雨之中,隻有陸慕言無聲地倒在地上,任由瓢潑一般的大雨澆在他的身上。


    鮮血汩汩流出,和渾濁的雨水混在一起。


    很快,陸慕言的眼前轉黑,慢慢地合上了雙眼。


    朦朦朧朧之中,他隻聽到耳邊好像傳來一陣緊張關切的聲音。


    “陸總,陸總……”


    隻是,陸慕言卻徹底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陸慕言再次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左手打著點滴。


    床邊,助理正在守著。


    助理一看到陸慕言睜開眼睛,立刻鬆了一口氣。


    “陸總,您總算醒了!”


    “嗯。怎麽迴事?”


    陸慕言張口說話,這才察覺腦袋疼得厲害。


    他好像記得,昏迷之前,是被什麽人給襲擊了?


    “陸總,您之前在家門口被兩個人拿棒球棍襲擊了,雨下得太大查不到線索,但我覺得您遇襲這件事和嶽山海應該脫不了關係。”


    助理大膽猜測。


    “嶽山海?”


    好像是這樣。


    陸慕言揉揉腦袋,慢慢記起來,是了,他被打之前,似乎聽到那兩個人提起過嶽山海的名字。


    嗬,這該死的嶽山海!


    先是對白露下手,害得夏星河重傷住院,現在終於按耐不住了,要連同自己一並除掉了嗎?


    還真是心狠手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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