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從她的神色裏看出什麽東西來的,可白晚昭卻是坦蕩的承認了,道,“我的確不是。”


    宇文玄塵心裏一緊,正要追問,就見白晚昭微微的彎起唇來笑了一下,道,“五殿下都說了,如今我是白晚昭,皇舅舅賜的姓氏,怎麽能還是上官晚昭呢?”


    他張口還想繼續追問,可看著她的時候,突然就放棄了。良久,仿若釋然一笑,對著白晚昭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許你三個願望,隻要你說,我一定會辦到。”


    不願聽白晚昭的拒絕,宇文玄塵的注意力終於落在了自己的腳上。疼痛感竟不知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如今都是麻感,一點兒都不覺得疼了。他感歎,“果真神奇。隻是……我這腳已經沒了知覺,沒法走路。”


    白晚昭還未說話,問蘇先從一邊落了下來,對著宇文玄塵道,“殿下,屬下背您吧。”


    對於白晚昭身邊的暗衛,宇文玄塵見怪不怪,並未拒絕,點點頭。問蘇將人負在自己的背上,看了一眼碧落。碧落立即意會,和黃泉扶著白晚昭,三人騰空而起,沒多大一會兒就到了城門口。


    問蘇將人放下來,攙扶著宇文玄塵,剛走了兩步,就撞見了在門口等著的韓虎成。韓虎成跑了兩步過來,問道,“小的準備了擔架,殿下要不要用?”


    “不必了。”宇文玄辭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道,“城裏能走馬車了。”頓了頓,他對白晚昭解釋道,“雖然是慢了些,不過姑且可以走了。”


    馬車早就準備好了,宇文玄塵頷首,“多謝皇兄。”


    宇文玄辭並不在意,讓近侍將宇文玄辭扶上了馬車,韓虎成帶著一隊人在前麵開路,倒是順利的到了濟世堂的門前。宇文玄塵一直默不作聲,這個時候也就隻是被從馬車中扶出,由黃泉扶著先進屋去了。


    白晚昭看著宇文玄辭,“大哥先迴宮麽?”這件事情恐怕蕭妃也知道,免不了要擔心。


    哪知宇文玄辭微微搖頭,道,“我已經派人送消息迴去了,我看看老五,一會兒隨他一起入宮。”微微頓了頓,宇文玄辭又道,“況且你出去尋我,已是過了一夜,我答應過青兒好好照顧你。”


    知道宇文玄辭是不放心自己,白晚昭也沒多推辭。高容辭早就收拾了房間出來給宇文玄塵,這會兒已經將人粗略的檢查了一遍,知道是沒什麽大礙,也就沒著急,等著白晚昭過來。


    白晚昭檢查出來也是那個結果,隻是從外麵也看不出有沒有骨裂,琢磨了一會兒,她還是趕走了眾人,隻留下了一個宇文玄辭。她本是想把宇文玄辭也趕出去的,隻是他不放心,一定要留下來,沒辦法,隻好將人給留下來。


    她一邊琢磨著怎麽能瞞著宇文玄辭,一邊對著宇文玄塵道,“我得再給你檢查一下,但是這種檢查的方式有些特別,我希望你能理解,也希望你能保密。”


    宇文玄塵迴來之後就格外的寡言,微微頷首。


    等白晚昭從外麵再迴來的時候,就把一套輸液設備拿了迴來。宇文玄辭看了一眼便了然,問道,“這就是給穆王妃治病的的東西?”他去尋宇文玄青的時候,無意間見過一次。


    白晚昭也沒瞞著,點點頭。宇文玄塵也有些驚奇,看著那一個大瓶子吊起來,然後再插進去一根管子,管子上有一枚極細的針。白晚昭不知用什麽勒緊了他的手腕,擦了些酒味的東西上去,就對準他的手背紮了下去。恍惚之間,他看著白晚昭的臉也漸漸模糊,旋即便沒了意識。


    宇文玄辭看著驚訝,卻也沒有發問,隻是想看著白晚昭接下來要做什麽。卻聽得正在忙碌的白晚昭似乎是微不可惜的歎息了一聲,低聲說了些什麽,自己不知為何也有些困乏,緊接著,就沒了意識。


    白晚昭見他伏在桌案上睡著了,才輕聲的歎口氣,將宇文玄塵帶到了空間的手術室裏。照過x光,果然是骨裂。


    擔心宇文玄辭醒過來,有了結果之後白晚昭就領著人出來了。如她所料,沒過片刻就聽見了身後有些聲音,她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不曾迴頭,隻是將空間裏的藥調出來敷在宇文玄塵的腳上。


    看著她的背影,宇文玄辭有些恍惚。雖說他也是許久不曾休息,還經曆了一場雪崩,可絕對沒有在這種地方突然睡過去的可能。莫不是眼前這個丫頭做了什麽?他心裏想著,幹脆站起身來,道,“阿晚,我出去片刻。”


    白晚昭未曾迴頭,隻是應了一聲。


    宇文玄辭不做他想,剛一出門,就迎麵撞上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定定心神,頷首道,“花公子。”


    花初影鬆了一口氣,不見外地道,“我看你們進去了那麽久也沒點兒動靜,還以為是出什麽事了,沒事就好。”


    敏銳地捕捉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宇文玄辭問道,“阿晚沒出來過?”


    “出來過。”這話讓宇文玄辭心裏一淩,卻緊跟著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我看見她出來拿了個奇怪的東西進去,然後就沒再出來了。”


    花初影指的自然是那套輸液設備。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宇文玄辭在心裏安慰了一句,也沒再多想,更是不願意懷疑白晚昭。


    宇文玄塵再次醒來的時候,碧落剛好把飯菜端進屋來。


    他迷迷糊糊地睜眼,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他從床榻上撐起身來,問道,“什麽時辰了?”


    碧落見他醒來,先是一驚,隨即放下飯菜過去扶他起來,道,“晌午了。小姐說您會這個時候醒來,讓奴婢去準備的飯菜。”


    宇文玄塵愣了一下,掀開被子去看自己的腳。被人用白色的布給包了起來,隱隱約約有藥味傳來,宇文玄塵有些恍惚。碧落已經將飯菜挪到了床榻邊的小桌上,道,“殿下先吃點東西吧。”


    他看了一眼,卻沒動,隻是問她,“你家小姐呢?對了,還有皇兄人呢?”


    碧落答,“大殿下和小姐正在外麵發放暖茶呢。”


    宇文玄塵有心想繼續問一問,隻是他也不是什麽健談的人,碧落也不似黃泉那般多話,氣氛隻能沉默下來。宇文玄塵隻能悶頭吃飯,吃過了之後才堅持一定要去外麵看一看。


    碧落也沒阻攔,小姐早就已經交代過,並且還留下來了一副拐杖。碧落將拐杖遞過去,宇文玄塵猶豫了一下,就接了過來。


    這會兒白晚昭和宇文玄辭都在門口,一碗一碗的盛著暖茶,濟世堂的夥計都在幫忙,一個個的遞給那些排隊的百姓。除了夥計之外,似乎還有些宇文玄塵覺得麵生的麵孔,而在白晚昭的身邊,也跟著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子。


    幾乎是一眼就能確定絕對不是什麽下人侍衛,還未等再看一眼,黃泉便過來接了碧落的手,對著他道,“五殿下,您醒了。”


    宇文玄塵迴頭看她一眼,點點頭。等再看過去的時候,那男子就已經不見了。他並未多問,隻是拄著拐杖上前,也拿起了一邊放著的大勺子,一下一下地將那些空碗填滿。


    百姓看見他,似乎也將人認了出來,可卻沒有什麽異動。宇文玄塵有些奇怪,黃泉在旁邊解釋道,“五殿下不知,上午大殿下出來的時候,百姓高唿千歲。大殿下說,今日他算是濟世堂的夥計,不用多禮。多半是將五殿下也這樣看待了,還請五殿下恕罪。”


    宇文玄塵本就沒有怪罪的意思,隻是有些奇怪。往日裏他出門被人認出總是被恭敬,從未見過百姓這幅樣子,一邊覺得新奇,一邊又覺得在白晚昭的身邊果真是什麽都能發生。思及此,少見地輕鬆笑一笑,調侃道,“我也想試試,這濟世堂的夥計是什麽滋味。”


    白晚昭和宇文玄辭兩人見了他,免不了打招唿。而宇文玄塵像是對什麽都好奇一般,指著一邊地上放著的掃雪工具,問道,“這又是做什麽的?”


    他話音剛落,便看見了百姓將喝完的茶碗放在了迴收的地方,又拿起了地上的工作,自發地去掃雪。


    黃泉笑著解釋道,“小姐說這麽大的雪,各掃門前雪不知要掃到什麽時候,而且京城是大家的,不能隻靠官府來打理。所以就許諾了,如果有人自願加入到掃雪中,以後可以得到濟世堂的免費救助一次。後來也有很多受到過濟世堂恩惠的人主動去參與到掃雪的任務中,從濟世堂開始,現在已經掃出很大的範圍了。”


    宇文玄塵免不了再去看白晚昭,隻見白晚昭不知和宇文玄辭說了什麽,麵上帶著燦爛的笑意,仿若這冬日裏的暖陽,將一切寒冬都融化了。


    宇文玄塵輕歎一口氣,道,“這封號果然是半點都沒錯。”


    他不知在想什麽,對著白晚昭開了口,口氣裏似乎有些針對,“這全天下,隻有你一個白晚昭。”


    你救得了京城的百姓,救得了這天下的百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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