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出去看過了。”芙蘭甚至連視線都沒移動一下,“敵人隻是在進行騷擾罷了。”


    她這兒位於營地的後方,安全得很;不然艾雷之前就會先跑迴來了。


    “啊……”艾雷也隻是起身看了看,並沒有走出營帳。


    從聲音來判斷,那些石頭應該又是稀稀拉拉地落水裏一批砸河岸上一批吧。


    “不過不能布設隔音魔法陣。”芙蘭說道,“在一次又一次的騷擾之中可能隱匿著真正的突襲,如果說缺乏警惕說不定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唔,就連咱們兩人也需要輪番值夜嗎?外麵明明有傳令兵……”


    “為了安全起見,有必要;真正發生什麽情況的時候必須保證第一時間撤離。”芙蘭點了點頭,“我還很精神,艾雷,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好吧……後半夜記得叫我起來啊。”艾雷向著枕頭倒了下去。


    這一天也確實比較累——為了提振士氣,艾雷不得不在整個營地前後進行演講;心理壓力也不容忽視。輕微的鼾聲很快就響了起來——


    ……


    熟睡中的艾雷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胳膊;


    隨後,耳邊邊充斥著極為喧鬧的人聲,其中最為清楚的無疑就是——


    “艾雷,快醒醒!”芙蘭的語速難得地急促了起來,“北境軍開始推進了!”


    下一瞬,一塊薄冰就拍在了艾雷的臉上——雖然粗暴,但是極其有效。


    “唔……”艾雷深深地吸了口氣;剛從熟睡中醒來的他需要一點兒時間去接受現實;


    “注意安全……拿上這個!”芙蘭一邊將係著數個魔法瓶的腰帶遞給艾雷一邊叮囑道,“如果情況有變,我們就第一時間獵戶鎮北部的森林中匯合!”


    “嗯。”艾雷點了點頭、將那條腰帶別在腰間,然後快步衝了出去。


    上麵有專門逃脫用的風魔法瓶,芙蘭的身上也有不少類似的——將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她,最重視的就是這種魔法瓶。


    此刻的萊因陣地顯得格外混亂——士兵們紛紛從帳篷中跑出,奔赴土台附近;


    侯爵的命令通過聲音魔法傳遞給所有人:


    “不要慌亂!趕赴自己作戰時候所應處的位置!土台上的投石機,盡速應敵!”


    這次並沒有傳來石塊的聲音——但這才是最有問題的;


    這說明敵人收起了投石機,準備向前突進!這會兒才來真的!


    艾雷快速用手搓著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同時,他快步向著侯爵的方向趕去。


    這會兒要做的事情絕對不是硬碰硬!如果說投石機在交鋒之中被打光了,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等艾雷跑到侯爵大營的時候,已經有數個貴族聚集了過來;艾雷快速擠了過去——這些時時刻刻掛念著榮耀的人,八成是想不到此刻的最優解的!


    “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侯爵大人,下命令吧!”艾雷正要擠到希德身邊的時候,一個大嗓門的貴族用低沉的聲音怒吼著——這讓艾雷的心跳都加速了不少;


    “沒錯!”其他貴族也應和著。


    “看來今夜……”站在營帳門口的希德的麵色也是相當凝重,如果敵人真的發起進攻的話……


    “快點讓投石機撤離土台!”艾雷衝到了希德的麵前、指著河岸的方向大吼:“現在不是硬拚的時候!”


    “這……”顯然希德也是剛剛醒來,此刻的他有些發懵;


    “向後撤!敵人打算摧毀我們的投石機!”艾雷努力組織著語言向希德說明情況,“撤出敵人的攻擊範圍!隻要投石機在,我們依舊可以摧毀可能突襲的船隻、即將鋪設的浮橋!”


    這幾句話就將熱血上頭的貴族們說得如夢初醒——這還是得感激一下芙蘭的冰片魔法,是真提神啊。


    “就按艾雷說的做!”希德點了點頭,“你們快點投入到組織士兵撤離土台的隊伍之中去!”


    隨即,希德迴到了營帳中,開始向著全軍宣告命令;


    艾雷鬆了口氣,坐在了營門前的一塊石頭上歇息;


    這會兒他才留意到,已經過了午夜了——再過一會兒估計天都要亮了。


    說起來,出門的時候好像看見芙蘭的臉色有點不太好……她是想多熬夜一會兒?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艾雷看著兩人帳篷的方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喘過幾口氣之後,艾雷站起身來,和其他的貴族們一起投入到引領士兵後撤之中——


    ……


    萊因領這邊一直折騰到了天蒙蒙亮才安靜下來。


    這次,北境的攻擊確確實實給萊因領造成損失了——一些土台上的投石機撤退得較慢,那裏的士兵遭受到了投石的襲擊;清晨略作統計,有數十人傷亡;


    除此之外,襲擊一開始時候造成的擁擠和踩踏也讓上百人受了輕重傷。


    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這場襲擊之中,萊因軍的士氣遭到了極大的打擊。


    北境軍人多——三萬人,完全是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在昨晚他們輪番上陣,滿打滿算每個隊伍忙活的時間都不到一個時辰,這會兒休息沒受到多大影響;


    萊因軍就不一樣了;由於事先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他們來一次,萊因領就得抵抗一次,每次都是全軍出動;淩晨那次推進突襲更是讓不少人心驚膽戰。


    你要動手你就趕緊動手,死也給個痛快行不行啊——這是不少士兵的內心想法;


    但北境軍似乎相當樂於來迴折騰;等到清晨時分,那些投石機又跑到了萊因領射程之外。


    侯爵看著東倒西歪的士兵眉頭緊鎖:再怎麽靠譜的士兵在這樣的折騰後都會疲憊不已;他不得不讓一部分士兵先行休息,讓剩下的人打起精神先頂上;


    原本承載著投石機的土台也在昨晚的襲擊之中遭到了一定的損失——泥土壘成的基地在石塊麵前顯得格外脆弱;看著打著哈欠進行修複的泥瓦匠們,不少士兵懷疑這是否有意義:敵人再來的話,不還是要撤?


    如果說在全軍嚴陣以待的情況下,還是能夠在撤退前給敵人帶來一定損失的。侯爵想著;


    按照艾雷的說法,現在絕對不可以服軟示弱,不能放棄任何一個給敵人帶來損失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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