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偉”自己交代,他本名叫劉遠波,是湖南郴洲人,今年二十七歲,一直在廣東一些工廠做保安,去年和女朋友一起迴她的家鄉,因為沒有別的技能,隻好還是做起了保安,可是女朋友的家裏看不起他,嫌棄他沒有一技之長,女朋友慢慢也變了心,竟然和家裏介紹的一個房產商好上了,他氣憤不已,恨女朋友的負心,打算找機會向他們報複。

    一次女朋友來出租屋拿自己的私人物品,兩個人爭執起來,後來還動了手,因為太過激動,不小心竟然把女朋友給打傷了,看著女朋友滿頭滿臉是血的樣子,他倉皇地跑了,在單位上班依然是心驚膽戰,擔心日後會遭到女朋友家人的報複,於是就偷了同單位一個和自己長相有幾份相似的同事的身份證四處漂泊,輾轉逃到了這個城市。

    後來就在鳳凰苑棲身,有一次上街竟然意外地遇到了以前在廣東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劉青。

    劉青當時說剛剛來內地,還沒有穩定的工作,一聽說鳳凰苑還缺保安,就急忙自己跑了去應聘,於是兩個人就又成了同事。但是他發現劉青似乎並不是很專心這份工作,經常喜歡在院子裏四處轉悠,還借助保安的身份查探業主的情況,就懷疑他是不是別有企圖。有一次他發現劉青在監視一個叫許青陽的業主,悄悄問他打聽別人做什麽,劉青卻並不承認,所以他懷疑劉青很有可能想打那家的主意,因為這是個高檔小區,裏麵住了不少有錢人。

    不久劉遠波發現外麵也有一個跟蹤許青陽的人,後來才知道他就是蠍子。蠍子經常和劉青在門口嘀嘀咕咕,他猜想他們可能想聯手盜竊。

    但是有一天下午,換班以後,他去宿舍的路上聽見有人在花圃那邊激烈的爭論,過去一看,正是許青陽和那個滿頭黃色頭發的蠍子,當時並不為意,可是一會兒竟然聽見他們打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出於工作職責,他還是上前去勸開了他們。

    第二天,劉青就找劉遠波出去吃飯,他沒有想太多,心想都是同事,出去吃飯就吃飯吧,可是劉青騎著同事的摩托車一直把他載到了月湖,好一通盤問,他才明白原來劉青是懷疑他偷聽到了許青陽和蠍子的談話,劉青不信他沒有聽到談話內容,苦苦向他哀求半天並且賭咒發誓,劉青才放了他迴來。

    可是沒幾天,劉青就讓劉遠波幫他做一件事情,就是……殺掉那個許青陽。劉遠波沒有答應,好端端地去殺人,他可不敢。劉青卻不知道在哪兒弄來了張通緝令,那上麵有劉遠波的名字,劉青威脅他如果不答應幫忙就立即打電話報案。

    劉遠波想起女朋友的事情,擔心劉青真的會報案,就隻得答應了他。劉青就分好工兩個人分頭監視許青陽,然後找合適的機會下手。

    “為什麽要殺許青陽。”小秦插話問。

    “我不知道,他沒有說,大概是仇殺吧。可是誰知道呢,這個社會上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地是仇人,我也弄不清楚,開始還以為就是想偷點東西,哪知道他們竟然想要人家的命。可是把柄在他手上,我也沒辦法。剛好,那次我值班的時候許先生找人修燈,我就跟他一起去了他家,一時趁他不注意,我就偷偷印了鑰匙模子,把鑰匙配好後給了劉青一把。”劉遠波一口氣說了不少話,嗓子有些幹澀,陸亞南讓小秦倒了水來。

    “謝謝。”劉遠波狠狠灌了一大口,“我把鑰匙給了劉青以後,發現他和許先生似乎並不認識,就覺得懷疑,心想為什麽要殺一個陌生人呢?可是有一次,我無意中偷聽到蠍子和他的談話,才知道事情的起因。原來外麵不遠的那家餛飩店也是劉青安排的,那個染黃頭發的蠍子就經常在那家晃悠,我聽見蠍子說老板說了無論如何要把許青陽手上的東西弄到手,這個人不能再留了,如果還辦不好的話就不要迴去了。我這才知道劉青和蠍子都是什麽”老板“派來的殺手。”

    “那麽後來是誰殺了許青陽?”小秦又忍不住問。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們是一個月休假兩天,自從上班我就沒有休過,攢在一起也有好幾天,我出來這麽久也不知道家裏的情況,就想著趁這個機會迴家看看去,也打聽下女朋友的事情,可是劉青不讓我迴家,他要我在蠍子的出租屋呆著還弄了不少碟片讓我看,說是就當休假了,第二天晚上,劉青悄悄約我出去,他說有個小東西交給我,並且要我想辦法一定要放進歐小姐家隱蔽的地方,但是又能讓人找著,而且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他還給我準備了手套、鞋套。我後來看到那是一隻耳環,一看就猜出來那是蠍子的,但是又不明白劉青到底要幹嗎,隻好聽劉青的把那隻耳環悄悄地放進了歐小姐家裏。”

    陸亞南點點頭:“這麽說,劉清是打算栽贓給那個叫蠍子的了。你可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包括後來提供線索給歐小姐也是劉青的主意,但是我也恨劉青,處處被他要挾,我就想著要報複他,於是跟你們來公安局的時候就偷偷打了個電話,讓一哥們去解決他,沒想到,他卻命大,讓他逃過了。”劉遠波沮喪地說。

    “都夠狠的啊!劉青想栽贓給蠍子,”小秦邊記錄,邊譏諷著,“而你,倒想著把他給除了,這樣一來既能掩人耳目讓人以為他是心裏有鬼逃了,而那蠍子又能在你提供線索的情況下被抓,你倒是把自己好好保護起來了啊。”

    劉遠波低下頭什麽也沒說。

    “你的幫手呢?是誰?”陸亞南目不轉睛地看著劉遠波。

    “是,是蠍子。”劉遠波囁嚅著。

    小秦吃驚地抬頭:“什麽?蠍子?你就是叫了他幫你除掉劉青?”劉遠波點點頭又低了下去沒再吭聲。

    陸亞南看著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保安,真是想不到他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心計?……利用蠍子除掉劉青,又舉報蠍子的行兇動機,真是思維細密啊。可惜蠍子卻命喪月湖,看樣子應該是劉青在和他拚死搏鬥中下了毒手,自己逃過一劫撿了條命。

    “蠍子怎麽會相信你?他和劉青不是一夥的嗎?”小秦拿筆輕輕敲擊著桌麵,他根本看不出來眼前的劉遠波有什麽能耐。

    “我,我騙他說劉青打算向他下毒手自己私吞那件東西,他不信,我就說了耳環的事,他後來相信了,就答應找機會先下手除掉劉青。”

    “那麽,你在歐小姐母女倆等你的時候,為什麽又跑去她家?你在找什麽呢?”陸亞南提高了嗓門又問道,“你不要再跟我說就是想去偷點東西。”

    “找……我是想找一件東西來著。”劉遠波承認說,“可是我沒有找到。”

    陸亞南沒有說什麽,詢問的眼神不容拒絕,劉遠波不由自主地繼續說下去,“我是聽見過劉青和蠍子說那東西在黑市上可值錢了,有了它幾輩子就不用愁了,他們雖然沒有說那是什麽,但是我猜可能是一件特別值錢的寶貝,於是就趁歐小姐她們在院子裏等我的時候去找,可是我什麽也沒找著。”

    陸亞南看小秦很細心地記錄著,微笑著點點頭:“好了,先把他帶下去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減輕一點罪行?我都已經自,自首了啊。”劉遠波慌張地叫著。

    “你放心吧,我們會秉公處理的。”

    陸亞南翻看著小秦的筆錄,又忍不住自言自語道:劉青當時匿名報案,目的難道是想嫁禍給歐小姐,然後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隻好讓劉遠波偷放證據栽贓那個叫蠍子的?他們不是一夥的嗎?這麽說來他可能是想獨吞那件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麽東西讓他們這麽互相栽贓?誰派他們追殺到這裏來?派他們的幕後老板又是誰?許青陽怎麽會有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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