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馥慧是在王盛烈同學康明瑤王言大圈弄下,來到王盛烈這裏。

    其實呂馥慧對王盛烈早有所耳聞。在日本留學時,呂馥慧在畫展上看過王盛烈畫的畫,她很欣賞王盛烈的畫。喜歡他的畫同時,自然也就對畫這畫的作者本人,有所關注,這是自然的。所以她沒少在康明瑤和王言大麵前提到王盛烈,還有他的畫。言語之間多少流露欽佩之意。康明瑤王言大也不是傻子,焉能覺察不出來?他們知道呂馥慧心目中早有王盛烈這個人!

    同樣王盛烈心中也有呂馥慧。第一次聽呂馥慧的名字,是他在去日本留學的輪船上,偶遇康明瑤王言大,他是聽康明瑤王言大說的。康明瑤家曾和呂馥慧家是鄰居,比鄰相居自然會常來往,更何況兩家還有班對班的學生。學生時代的康明瑤是呂家的常客,有事沒事都要到呂家轉一轉,對呂馥慧的一些事當然有所了解。

    呂馥慧是黑龍江齊齊哈爾地區,考取去日本公費留學畫畫的,眾多莘莘學子中第一名!可算才女佳人!就這一點,能不讓學子們刮目相待!王盛烈對此也是敬佩有之。再說一個女孩子,隻身一人去日本學畫,在那時候來說,沒一定勇氣是辦不到的!王盛烈對她的勇氣也是極其佩服!

    他們彼此都有些傾慕,又都是優秀的日本留學生,都想一睹對方的風采。隻是在日本時,都忙於學畫,各居一方,沒機緣見麵。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有一次在日本上野公園,康明瑤王言大向王盛烈提到他們見到了呂馥慧……可惜當時王盛烈沒在場,他和川端龍子的姑娘是後趕到的。當時把王盛烈悔的……他都想立刻去追尋,但是,那麽大公園,那麽多的人,呂馥慧還是路過……他怎麽能追尋到!他為此後悔不迭!

    如今王盛烈,心境不是那麽好,心事重重,擺出一副閉門謝客的樣子……就連康明瑤王言大也無計可施,所以他們才想到呂馥慧,圈弄呂馥慧前去造訪王盛烈。王盛烈再心煩意亂,他也得給身為女性的呂馥慧麵子。

    呂馥慧是一個心地十分單純善良的姑娘,當她聽康明瑤王言大說,王盛烈害有心裏疾病後,表麵沒顯得怎麽的,心裏頗有些吃驚。出於一種關心,她很想去見見他。於是她想趁著星期天沒事,相邀康明瑤王言大一同去探視王盛烈。奇怪的是康明瑤王言大都推說有事,不肯同她前來。他們不來也就罷了,卻極力慫恿她來,還說王盛烈的心裏疾病唯她能治……這是怎麽迴事?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把一個呂馥慧弄的奇奇怪怪的,用她自己的話說,她就這樣傻了吧唧來了。呂馥慧突然造訪,讓王盛烈頗感到意外。一時的尷尬過後,兩個人便坐了下來。呂馥慧不是那麽善於言談的人,說話直來直去,她開門見山就問及王盛烈心理患有疾病的事。王盛烈聽了,楞了一下,隨後表情很凝重低下頭去,像是在思索什麽。

    呂馥慧看著他這副樣子,頗有點奇怪,但是她沒有追問,他也不好追問,她隻能靜等他的迴答。

    不一會王盛烈抬起頭,一聲不響的站了起來,他走到床前蹲下身去,從床下一個破箱子裏,摸出一個大信封。他隨即打開那信封,從中抽出來一張淺黃色皺巴巴的紙,他把那信紙抖落開,拿給呂馥慧看。呂馥慧小心接過去一看,不是信,是在信紙上橫著畫的一幅畫的草稿,細看畫麵是表現夜景,整個調子黑糊糊的。中間有一行人,一字排開,彎著腰向前走,隔著一兩個人,手中提有小燈籠,畫麵看出一排小亮點,標題為《路》。

    “我先想請你看我畫的一張畫!這張畫也許能迴答你的問題!”王盛烈習慣的使勁眨了一下眼睛。王盛烈如果對什麽人,什麽事發生了興趣,都會使勁眨一下眼睛。再睜開時,你會發現眼睛會很亮,這成了他的習慣。

    “你,你是想告訴我,你的苦悶……原因是在尋找一條路?”

    “不是我一個人在尋找,而是……你看,他們是在黑夜裏,是在摸索前行!他們不是無路可走,而是……他們早晚會走出黑夜,別小看那遠處一排小亮點,那是星火,星火可以燎原!”

    “太好了!構思太妙了!很有深意!不知為什麽,那螢火之光,使我心裏感到特溫暖!好像光明就在眼前!好啊!你畫出了東北三千萬民眾的心聲和渴望!那黑暗的夜是象征日本法西斯的黑暗統治,那無數的星火是全國軍民正在進行的對日反擊戰!遊擊戰……勝利的曙光就在前麵!”

    呂馥慧說到這覺得熱血視乎沸騰起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頗為受感動的把草稿鄭重的交還給王盛烈。

    “好好保存下來,一定要好好保存下來!有機會還要好好畫出來!一定畫出來!我支持你!有朝一日展出來,要向全國展出!我相信一定會有許多觀眾圍著你這張畫,高唱國際歌!大刀進行曲!”

    王盛烈眼睛在放光,他接過呂馥慧遞迴來的草稿,小心的折疊起來,又放迴原來的信封。

    “謝謝你!有你的支持,我更增強了信心!難遇知音!知音難遇!你真是我的知音!”

    不知為什麽,呂馥慧一聽這話,白淨的臉頰有些泛紅。呂馥慧又坐迴原處。王盛烈重新把那畫收好。

    “來之前,我以為……你會向我吐一吐肚子裏的苦水,這樣你那鬱悶的心情會好受些……沒想到你身居陋室,想的卻是抗日大事,可見你的胸襟……”

    “嗬嗬,你把我當祥林嫂,逢人便叨咕她兒子的死……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不錯,我是經曆過罹難,險些送了性命,可是那又算什麽!自古到今就那些失去人性的敗類打手……他們想鬆鬆我的皮肉,以此作樂,我有什麽辦法,我隻能笑他們可憐!權當給我刮刮痧罷了!……戊戌變法的譚嗣同,他有一副名句,‘我自橫刀向天笑,留下肝膽兩昆侖。’還有黃花崗七十二烈士的死,哪個不催人淚下!那些革命先驅們抱定推翻腐朽清王朝,我不畏死,焉何以死懼哉!都是我以我血薦軒轅!我雖然比不上他們壯烈,但是我是盛烈!個人的遭遇算得了什麽!我苦悶隻是‘黃昏風雨黑如盤,別我不知何處去?’”

    呂馥慧聽到這,深為王盛烈點點頭。她何嚐沒有這樣感受?她相信東北三千萬同胞都有這種感受。她沉默了一會,抬頭看了一眼坐在麵前的王盛烈,她不僅被王盛烈的大義薄天,也為他的博學廣覽所折服,不禁對眼前的王盛烈肅然起敬。

    “盛烈……”她這次竟然出乎自己意料把王盛烈的王字去掉,話一出口她也覺得很奇怪,忙接著說:“我……我聽說你有一個……怎麽說呢?應該說是很要好,很要好的一個女同學……她壯烈犧牲了……聽康明瑤他們說,這事給你打擊不小,有些一蹶不振是嗎?”

    出於女性的敏感,呂馥慧說這話時是加了十二分小心的,她生怕提及此事會刺痛王盛烈。

    “這……”王盛烈低下頭去。“這我承認!她的壯烈犧牲讓我心痛,心痛的不能自己,甚至有一段時間不能自拔……那時我剛被特務‘修理’過,心情變得很壞,甚至想過跟特務拚命,以求一死……”

    “那怎麽可以!那你也太不冷靜了!太不值得了!你沒想過你若是死了,你的那些親人,朋友,還有關心你的人,會……”

    “是啊!過後想起來,真是不值!咳!我是一時氣昏了頭!我這個人很重感情,也許……”王盛烈說到這,突然想到什麽,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呂馥慧。“奇怪,你怎麽問起這個?你是聽誰說的?”

    “嗬嗬,還能有誰!康明瑤王言大唄!”

    “這兩個家夥!他們怎麽什麽都跟你說呢!”王盛烈埋怨他們兩個人一句。

    “你不要埋怨他們,是我不該問,不當問……但是好奇心又忍不住讓我不能不問……”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說給你聽!但是怎麽說好呢?我還真不好說。你看過《少年維特之煩惱》這本書嗎?我就像是書中的維特,她就像是綠蒂,所不同的綠蒂是有未婚夫,而她全身心投入抗日。我和闞金鳳……也就是你問及到的那個姑娘,我們是同學校不同年級的學生,我們都喜歡畫畫,是畫讓我們相識,是畫讓我們走到一起。她爺爺是一位將軍,因為東北軍不抗日,一氣之下解甲歸田。那可真是個好爺爺!他給我們講了不少抗日的故事和道理!我是深受教育!她家有一個菜園子,這給我和金鳳畫畫提供了優美環境,我們在大自然中徜徉,遊樂和練習繪畫……少年不知愁滋味,我們確實度過一段美好時光!但是不久災禍就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他爺爺因為拒絕為日本侵略者做事,被日本特務害死!血的教訓讓金鳳姐……”

    “金鳳姐?你管她叫姐?”呂馥慧好奇插問了一句。

    “她比我大兩歲!二一年生人。”

    “那……我比你大一歲,我是二二年生人……”呂馥慧不禁說了一句。事後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說了這麽一句。

    王盛烈不禁楞了一下:“沒看出來,你還比我大一歲!”他笑了一下,接著講。“血的教訓讓金鳳姐猛醒,從此改變了她的人生軌跡!她本來也有機會和我一同去日本留學,但是國仇家恨讓她毅然決然走上了抗日道路!她把留學的費用全給了我,幫助解決入學的困難,如果不是她成全了我,我這學能不能上得起還很難說。她的慷慨助人,讓我們全家非常受感動!讓我永久不能忘的是臨別時那一幕……我們難舍難分,真情所致,我們抱了一下……都哭了!咳!沒想到那竟是最後一別!”

    “那你迴國後就沒找過她?”

    “我怎麽沒找!找的我好苦啊!我還冒死去過長春……最後都是陰錯陽差沒見到!咳!看來此生真沒緣呀!”

    王盛烈不斷的打著咳聲,說到痛苦處低下頭。

    呂馥慧見他這個樣子,一種惻隱之心立刻湧上心頭,她想安慰他兩句,但是就覺得笨口拙舌,不知怎麽安慰好。

    “咳!你……你們兩個人的事……我想說的是……你,你應該把她畫下來!她英勇犧牲!多麽壯烈的題材!”

    “不瞞你說,我也想過……可是抗日是民眾的事,畫她一個人視乎有點單薄,我想……你聽說過八女投江的故事嗎?”

    “聽說了……難道你想畫八女投江?”王盛烈重重的點點頭。

    “那太好了!你比我想的更深刻更全麵!……那還等什麽!畫吧!我願成為你的第一個觀眾!”

    王盛烈搖搖頭“哪那麽容易的,我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況,還要畫許多速寫,需要備足功課才能動筆!”

    “說的也是。”呂馥慧說著偷眼看了一下王盛烈,王盛烈正用袖子沾去眼角的淚痕。

    “咳!還是要想開點!不能老沉浸痛苦之中,這樣總折磨自己有什麽好!有句詩寫的好,多情卻被無情惱,天涯何處無芳草……對了,我聽說你父母為你……”

    王盛烈一聽呂馥慧說出這話,又吃了一驚,不過馬上又變得很坦然。

    “不瞞你說,我的父母怕我……還為我說了一門親事,其實……真是多此一舉!“

    “噢?那姑娘叫什麽名字?”呂馥慧出於女性的關心問了一句。

    “她叫黑鳳,是一個偏遠山區農村姑娘。勤勞樸實,長的也不錯,隻是命苦了點。我和她……隻是父母包辦的童養媳……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留學迴來當夜我就逃了婚 !”

    “那……現在怎麽樣了?”

    “我這次迴撫順,沒見著她……我偷偷問過我大哥,大哥悄悄告訴了我,母親認了她做幹閨女……說她又嫁人了,嫁給了一個外號叫小豹子的,是我小學時同學!聽說兩個人感情不錯……我真替他們高興!”

    “你還替他們高興……”

    “為什麽不高興!兩個人都有意,君子能成人之美嗎!那個同學跟我不錯!”

    “好一個君子能成人之美!那你……”呂馥慧想問“你怎麽辦?”但是話到嘴邊沒說出口。而是轉換了口氣。“你心胸真是夠寬廣……”

    “怎麽樣?我夠坦白的吧!”

    呂馥慧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她也說不出來什麽。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就這樣兩個人談話告一段落,兩個人都低頭陷入對往事沉思。

    過了一會,王盛烈抬起頭來。“你別光聽我的,你也說說你的。”

    “我?我可沒你這麽複雜!從小到大父母寵子我,上了學堂我就喜歡學習,我是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不會吧,你長的這麽漂亮,學習成績又那麽好,又是公費的留學生……難道就沒有男同學心儀於你……”

    呂馥慧一聽王盛烈在誇她有點不好意思。“你說什麽呢!我可不漂亮!醜八怪提不上,醜九怪當之不愧!”“嗬嗬1你真會說笑!我可不是有意奉承你,漂亮不漂亮……不是我一個人說,康明瑤,王言大也都這樣說!”

    “是嗎!……說起來,我這個女生和別的女生不一樣,比較有特性,一般人都和我合不來,那些紈絝子弟都叫我呂覆冰……嗬嗬,見我如履覆冰!嗬嗬!他們不像你豁達,他們無病呻吟故作斯文俗陋不堪!”

    “噢,你這麽看重我?……我真是無比榮幸!但是我沒那麽偉大……”

    “真的,這是真心話!我有什麽說什麽!我家住在齊齊哈爾,念中學時,我們班上有不少蒙古人,那時能上得起學的,都是些蒙古的王公貴族子弟,他們對我都挺好,見著我就‘古盧古盧’我不知道什麽意思,後來才知道他們是說姑娘長的漂亮,還說我長的像他們那個地方的人!這豈不是笑話!嗬嗬!”

    “你別說,細端詳,你長的確實像蒙古人!”

    “行了!我看你長的才像蒙古人呢!”呂馥慧沒加思索就迴了一句。

    王盛烈一聽這笑了。“我承認像蒙古人,像蒙古人有什麽不好?……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女生不像男生,都很矜持!尤其男女生之間的事……我不想令你為難,但是,你生活學習中總該有些讓你難忘的事吧,你不妨講給我聽聽!”

    “要說生活學習嗎……”呂馥慧略加思索一下,便開口說道:“真有!……當你把那名為《路》的草稿畫,拿出來給我看時,你猜我的第一感覺是什麽?”

    王盛烈瞪著眼睛晃晃頭。

    “我見那一個個小燈籠,感到特別溫暖!”

    “噢?為什麽?”

    “你不知道,那還是在日本留學時,你也知道學校都設在東京郊外,我一個孤身女子租了當地居民一間小閣樓,你知道留學生最苦的是什麽嗎?”

    “是……”王盛烈一時不知怎麽迴答。

    “是寂寞!寂寞的能讓人窒息!出了上課,餘下時間,都在寂寞中度過!有一個周六黃昏,外麵天氣陰的很可怕,我一個人呆在屋裏,寂寞的就覺得無法再呆下去,再呆下去簡直就要瘋了!我不顧一切跑了出去,我想到我那一個蒙古女同學那裏聊聊天說說話!誰知半路下起了瓢潑大雨,我頓時被澆成落湯雞,那正是深秋季節,小北風颼颼的刮,冷的我直哆嗦!我所處的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拚命的往前跑,但是大雨天我迷了路,我想這下子可完了,我將被大雨拍在這!葬身在荒郊野外!”

    “啊呀!那……那可怎麽辦?”王盛烈替她擔心起來。

    “那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已經走的筋疲力盡,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發現遠處有一燈光……啊呀,我一見那燈光,別提有多溫暖!於是我不斷的喊,燈光越來越近,近了我才看清,原來是一個日本小夥子,他蹬著一輛板車,在風雨中艱難的向我這邊騎過來。幸虧他救了我……他家是開小旅店的,是剛送貨迴來路過這裏。他見我被澆成那樣,二話沒說就把他身上雨衣給我披上,什麽也沒說,一直把我拉到他們家開的客店!見到了那個小夥子的老父親,老人家問起了我,怎麽會澆成這樣?我說我是中國留學生,想去同學那過周末,沒想到遇雨迷了路。老人家聽說後,便向我索要護照。我根本不想在外麵住,哪想到帶護照的事。這也不能怪老人家,日本政府有規定沒有護照就不能留住,我說我有學生證,老人家搖了搖頭。日本人很講原則!人家有規定不準留身份不明的人住宿。學生證不算有效證件。我再三通融也不行,我被撂在那,真不知怎麽辦好,幸虧雨下了一陣就不下了,老人家決定送我走,他問清了我那同學地址,便讓他兒子用板車把我送到我同學那。誰知到了同學家門口,把門的說什麽也不讓我進,後來才知道是蒙王的王子來了……不管什麽理由也不讓我進!你看我這命!裏麵是燈紅酒綠,外麵是苦雨秋風,沒有辦法,我是雨水伴著淚水走迴了住所,迴到宿舍我便大哭一場,一連好幾天我沒去上課,我病倒了……”

    “咳!沒想到你這樣的大家閨秀,會有這樣的經曆!聽了真讓人唏噓不已!”王盛烈歎口氣。“你沒寫信告訴家裏?”

    “我哪敢告訴他們!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說的也是!”

    兩個人說完又沉默一會,接著兩個人又聊些別的,聊的連中午飯都忘吃了,卻也奇怪他們一點也不餓。

    他們一直聊到下午三點鍾,呂馥慧見不迴去不行了,才起身告辭。臨走時王盛烈拿出一本他畫的連環畫冊送給呂馥慧。名字叫《媽媽的寶貝》,呂馥慧高興的接了過去,翻了翻。

    “呀!這孩子有點像你小時候……太可愛了!”

    王盛烈未置是否,隻是憨憨笑了笑。

    “謝謝你!謝謝你!”呂馥慧連連道謝。

    “咱們之間用不著這麽客氣!歡迎你多提寶貴意見!”

    “我這次貿然來訪……你不會煩的慌?嫌的慌?”呂馥慧試探的問一句。

    “我歡迎還歡迎不過來呢!怎麽會煩的慌!嫌的慌!說真的,你就像上帝給我送來的快樂天使,幸福的天使,一掃心裏的陰霾……”

    “哦,我有那麽偉大嗎?”呂馥慧挑皮的問了王盛烈一句。

    王盛烈楞了一下,然後兩個人會意的相視而笑。

    他們兩個人完全沒有初次見麵那種陌生感。

    {大畫家王盛烈第二部難水不雲到此結束。讀者有興趣的話,請看第三部跌水煙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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