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香玉子的爸爸會動真格的,會真的一槍打死小川島芳子!都以為老爺子拿槍嚇唬嚇唬小川島芳子,消消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氣,趕出香風玉軟樓也就算了。沒想到真的……

    老爺子也沒容大家勸,抬手一槍,就將小川島芳子打死!這一槍讓在場的措手不及大驚失色!一時都楞住了,都不知怎麽辦才好。

    “星野!你還楞在那裏幹什麽?還不把這個害人精的屍首給我弄走!”

    “是,是……”星野連連答應,迴頭忙招唿幾個人上來,把小川島芳子抬走。

    跟著小川島芳子來的,以小野為首的那幫特務,見此情況,喊不敢喊,叫不敢叫,惶恐般的……自知惹不起這老爺子,一個個灰溜溜的跑了。

    香玉子一見父親殺了小川島芳子,一時間也被嚇傻了!等她明白過來,忙上前抱住父親。

    “爸!您怎麽這樣不理智!這樣衝動!芳子雖然可惡,但是……她可是滿清貴胄,她還有咱們日本血統的呀!您殺了她是要償命的呀!”

    香玉子用手撼動著父親邊哭邊說。

    “哼!我不管她是誰!皇帝老子也一樣,你老爸就是一個混世魔王!殺人狂!這都拜這場戰爭所賜!我手裏已是沾滿了鮮血,不在乎她一個!”

    “您這是何苦!”香玉子哭的像個淚人。“我不想失去你……”

    “我的寶貝女兒啊!爸爸一生做了那麽多壞事,殺了那麽多人!晚景將會很淒涼慘淡!我想過贖罪剖腹自殺,但是舍不得丟下你……我以為芳子能把我殺了!這樣也能幫助我了卻一生!但是……她不敢殺我,那就對不起了,我隻好……她和我一樣,是一個嗜血女魔!雙手沾滿了血!我殺了她這也是一種贖罪方式!難到不是嗎?”

    “您怎麽會這樣想,會用這種方式……”

    “我的乖女兒,你還不了解你爸爸,你爸爸活的痛苦啊!精神肉體備受煎熬!那些死在爸爸手上的冤魂怨鬼,無時無刻的出現在我腦海中,他們渾身是血,瞪著血紅的眼睛,向我討還血債!我是躲無處躲,藏無處藏!連睡覺做夢都是他們,把我弄的幾乎腦漿迸裂,真是生不如死……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一了百了!另外我想……”

    “你想什麽?”

    “我想……你媽媽為了你的貞潔,犧牲了她的貞潔,為了你的人生,犧牲了她的人生!你媽媽都能如此,我這個做父親的,就不能像你媽媽為你犧牲點什麽!”說到這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低頭沉思的王盛烈。“年青人,我是個大老粗,沒什麽文化。你們中國有句話叫慶父……”

    “您說的是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吧!”

    “對,對!就是這句話!小川島方子不死,對你總是威脅!她會不時的前來搗亂!讓你不得安生!我豈能容他!不如死前除掉……”

    “爸!女兒不需要你做這種犧牲!我自有辦法對付她!”

    “需要不需要,我已經做出來了!事情既然發生了,就不能挽迴!女兒!如果我被槍斃了……”

    “不!您千萬別那麽說!你不會被槍斃!你和芳子有生死契約!另外她在先,你在後……我們大家都能為你證明!”

    “咳!即便被槍斃我也沒什麽遺憾!如果我有幸免我一死,像你母親一樣關進北海道監獄,我還能和你母親共服苦役度過餘生,雖然生活苦了點,但是苦中有樂,我們可以共看夕陽落山,夕陽無限好!我相信那將是一段最美好的時光!”

    “爸!那……你就不管你那孤單單的可憐的女兒了!”

    “哪能不管!對你的未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給你留下一筆錢,我走後你就離開這個地方,你還年輕,爸知道你喜歡畫畫,你就學畫畫!像這位年輕人一樣,做一名有知識有文化的女畫家!爸即便死也會含笑九泉!”

    “爸!我不想聽死這個字,你不能死,也不會死!”

    “死不死也不是你我說了算!聽天由命吧!”說到這他又看了一眼王盛烈“對了,我聽我女兒說,她要拜你為師學畫,你可不能嫌棄她呀!”

    “哪能!我怕的是……我是剛從校門出來的學生,毫無教學經驗,加上才疏學淺,恐怕還不勝任當她的老師!”

    “你不用那麽客氣,我女兒很純真……對了,方才聽那個小特務說你是抗聯……

    “我……”王盛烈不知怎麽迴答好。

    “鬼才相信他的話!我問他幾句,說的驢唇不對馬嘴!我想他是以此為借口……我聽說有不少進步青年同情抗聯,被他們冠上抗聯分子抓進監牢!”

    “您說的很對!實不相瞞我也同情抗聯!每個有良知的愛國青年都同情抗聯!”

    “啊……不管你是不是抗聯,你都得快點走!我不想看到你被他們抓了去……”

    但是一切都晚了,話音沒落,便見一隊日本兵荷槍實彈,衝了進來。見了他們立刻圍住了他們,還端起了槍朝向他們。

    他們每個人胳臂上都戴有袖標,一看袖標便知他們是日本憲兵隊的。為首的挎著刀,他是日本憲兵隊的隊長河野少佐。在他身後站著特務小野。隻見特務小野上前半步,在河野耳邊說了一句什麽,隻見河野點點頭一揮手,特務小野便走了過來。

    “老爺子!對不起了!跟我們走一趟吧!”特務小野有點洋洋得意。

    “我跟你們走可以,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希望不要傷及我女兒和無辜的人!”

    “怎麽會呢!冤有頭,債有主!老爺子,請吧!”

    香玉子想上前拚命攔阻,但是這種場合一個弱女子豈能攔阻得了,隻能痛苦的頹坐在地上。

    河野少佐帶著憲兵隊把老爺子押了出去。剩下特務小野和他手下那幾個人。隻見小野來到王盛烈麵前。

    “哈!真是山不轉水轉,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見麵!行了!我也不想跟你廢話!中村先生聽說你在這裏,無比的興奮,他想請你過去一趟……跟我們走吧!

    “你們不能把他帶走!”香玉子想攔下王盛烈。

    “不知廉恥的賤貨!若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麵上,我真想把你一起帶走,扒掉衣服交給弟兄們一飽眼福……走開!否則老子對你不客氣!”

    香玉子哪能攔住那些如狼似虎的特務,她被推到一旁,眼睜睜的看王盛烈被那些人帶走。

    再說王盛烈的大哥王盛祚,他領著康明瑤,高尚廉,王言大,從香風玉軟樓的後門出來,急急忙忙往自家裏奔,他們沒走出多遠,就聽身後一聲槍響,他們猛迴頭,判斷出那槍聲是從香風玉軟樓裏傳出來的,由此他們斷定樓裏出事了,但是出了什麽事,他們不清楚,他們猜測香玉子和小川島芳子可能言語不合,火並起來……他們想,香子和芳子火並不要緊,王盛烈可別出事!

    “你們說王盛烈會不會出事?”王盛祚不無憂慮的說。

    “我看不會吧!他們火並和王盛烈有什麽關係!”王言大道。

    “我二弟為人你們還不知道,他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不會袖手旁觀……咳!我真不該答應他留下!”

    “現在後悔也晚了!大哥!王盛烈有沒有危險!咱們迴去看一眼不全都清楚了!”王言大道。

    “說的也是……那咱們都迴去看看!”康明瑤也說了一句。

    “可是……我們迴去會有危險!我得為你們的安全負責!”

    “那……”

    就在他們遲疑不定時,他們看見憲兵隊的車鳴著警笛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方向正是香風玉軟樓。

    “真的出事了!不然憲兵隊也不能來……”王盛祚臉色大變。他看了一眼康明瑤他們“我看不用都迴去,這樣目標大!萬一被發現,反倒更添亂!我看這樣吧,你們在這等候,我去去就來!一有消息我馬上迴來告訴你們!”

    “那也好,我們聽大哥的!大哥你也要注意點!速去速迴!”

    就這樣王盛祚又潛迴了香風玉軟樓,他沒敢進樓,而是找一個輕易不被人發現的地方藏起來,兩眼盯著香風玉軟樓門前。

    不一會他就發現一個瘸腿人的身影被被憲兵們押了出來,,王盛祚認識,這不是香玉子的父親嗎?他怎麽會……隻見憲兵押他上了車,唿嘯而去。

    王盛祚以為沒什麽事了,剛走出來,想進香風玉軟樓探聽虛實,猛地發現,又有一些人出來……他又急忙躲起來。

    “啊!不好!”王盛祚大吃一驚。他見二弟王盛烈被特務押著走了出來。

    他想不顧一切過去問個究竟,但是一想,康明瑤,王言大還有高尚廉還在等他的消息,萬一他若是被……他想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衝動,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冷靜!

    他忍了又忍,眼睜睜見二弟被他們押上車,那車朝特務機關方向開去!

    王盛祚怕還出什麽狀況,又等了一會,見確實沒了動靜,才小心謹慎悄悄進了香風玉軟樓。

    樓裏的人三三兩兩都在議論方才發生的事,見王盛祚進來,大家都認識他,所以也沒攔他,他也不用打招唿,直接上樓找香玉子問明情況。

    他來到香玉子的房間,他見香玉子還在哭,便走上前低聲叫了一聲。

    “玉子小姐!玉子小姐!我是王盛祚!”

    香玉子小姐一聽是王盛祚的聲音,立刻抬起頭來。王盛祚看到她那哭的已是紅腫的眼睛,淚眼尚還朦朧。

    “玉子小姐!你這是怎麽的了?”

    “是王老師?你怎麽又來了?”

    “我離開不久聽到槍聲……我們不放心,所以……我時才在門口看到老爺子被憲兵帶走,還看見我二弟被特務帶走……你快告訴我,這裏都發生了什麽?”

    “我爸爸把小川島芳子給打死了……他早就不想活了……他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我!”

    香玉子抽抽搭搭的說道。

    “他為什麽不想活了?”王盛祚很不理解。

    “他……說來都是這場罪惡的戰爭造成的!如今他有了反思……他,他覺得是戰爭把他變成了殺人的魔鬼!他自責雙手沾滿了鮮血……他有罪,罪不可赦!他要贖罪!所以……”“咳!這個老爺子!他怎麽會這樣想……”王盛祚歎口氣。“那我二弟怎麽也會被帶走?”

    “他,他還不是為了我,芳子想用我給你們做模特,汙辱我!他為了我不被傷害,仗義執言,結果……我很感激他,是他出言相救,我才沒當眾受辱!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得罪了那些想汙辱我的人!……那些人被他說的理屈詞窮,惱羞成怒!扣上一個抗聯的帽子,把他帶走了!”

    “抗聯的帽子?”王盛祚聽了大吃一驚,心想,這要是以抗聯的罪名抓進去,那二弟還有好!非死無疑……王盛祚不敢往下想。

    “奇怪!他們怎麽會把我二弟說成是抗聯?根據什麽?”

    “根據?沒什麽根據!跟小川島芳子來的特務,像是認出你二弟……說是他們在長春抓抗聯時遇見了你二弟……我父親為此問過他們,他們支支唔唔……誰知道他們的話是真是假!我看是欲加其罪何患無詞!”

    王盛祚又是吃了一驚,這次臉都嚇白了,他心裏明白,二弟去長春是為了救黃毛姑娘!難道他們在長春真的碰見了……但是他這話不能跟香玉子說。

    “噢,是這樣……”他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竭力掩飾內心的慌亂。他想這事緊急,必須趕快告訴康明瑤他們和父母一聲,如何想辦法營救二弟。

    “玉子小姐,我見你……我這個人笨口拙舌,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你好……遇事還是往寬處想吧!我想老爺子不會……”

    “咳!誰知道了!我認識一個上邊的人,也不知能否榜上忙……聽天由命吧!”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得走了!我的朋友還在等我的消息,我想……”

    “那你快去吧!我想他們一定等的很心焦!我這裏你放心,不會有什麽事!……母親殺人的事我經曆過,如今是父親……我這個弱女子,早已經學會了堅強!……他們既然等著你,那你趕快走吧!”

    就這樣王盛祚告別了香玉子,滿懷重重的心事,匆匆忙忙離開了香風玉軟樓。

    且不說王盛祚迴去報信,再說王盛烈。

    特務小野和他手下的為非作歹幾個特務,將王盛烈帶進特務機關,他們把王盛烈推進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裏。

    這是一間審訊室!各種刑具應有盡有,鞭子,棍子那都不用說了,什麽老虎凳,鉄烙鐵,電椅子……有的筆者也叫不出來。看到這些東西,不說用,見著這些東西,就令人毛骨悚然。

    王盛烈被特務推到一把鐵椅子上坐下。小野走過去露出一臉獰笑。

    “看見沒,這裏可是鬼門關!我想……到了這個地方,你應該清醒了吧!”

    “我有什麽可清醒的!你們為什麽把我帶到這陰森恐怖的地方裏來?我又沒犯法!”

    “哼哼!犯沒犯法不是你說了算!我看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問你,你和火鳳凰是什麽關係?你怎麽會出現在火鳳凰家門前?”

    “這一切我都跟你說明白了!我不想浪費口舌!”

    “你是說欠債還錢?什麽欠債還錢?是人情債,還是感情債?沒那麽簡單吧!”

    “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那我再問你,把你劫走的那幫警察,他們都是什麽人?他們說你是殺人犯,他們怎麽會這麽快把你又放出來?”

    “誰知道哪個王八蛋在站前旅社殺了人!害得我……我隻是路過那裏看熱鬧,他們便跟蹤我……我他媽的都倒黴死了!他們沒有證據,他們不放我又能怎麽樣!”

    “哼!你就編吧!……好,我再問你,我聽說跟你一起畫畫的還有幾個人?我怎麽沒見他們蹤影?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們為什麽要跑?”

    “這……”王盛烈心想幸虧他們跑了,不然真就麻煩了!他沒想到小野會這麽問,他一時沒能迴答。

    “哼!迴答不上來了吧!迴答不上來,那就說明你們做了虧心事!說吧,你們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會是以畫裸體畫為借口,搞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王盛烈還以為特務小野懷疑到他們是扮演警察,要是那樣他就有口難辨了!沒想到他是在懷疑那方麵的事……“

    “你,你那是妄加猜測!要是那樣……我早就跑了。我也不會去見你們!我請你放尊重點!說話要有根據!這些話關係一個人的聲譽,不是隨便亂說的!”

    “那……既然行得正坐的直,他們為什麽還跑了?”

    “他們就是怕你們這幫人無中生有,小題大做,才……”

    “那……你為什麽不跑?”

    “我……我就是怕你們誤解,才……”

    “哼!你還挺仁義呢!全是一派胡言!哼!來到這裏還不老實交代!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把他給我裝進麻袋裏!”

    特務小野終於失去耐心,腦羞成怒。

    幾個小特務立刻拿來一條大麻袋,也不容王盛烈分說,七手八腳便把王盛烈塞進麻袋裏,紮上麻袋口!”

    “把他給我掉在房梁上!你們有氣的解氣,有怨的解怨!什麽都沒有的,拿他做靶子練練手腳!”

    那些小特務一個個都沒人性,幸災樂禍,硬是把麻袋掉在半空中,然後不是他一拳就是我一腳打的王盛烈無處躲藏,疼的他“哎呀。哎呀”直叫喚。

    要是這樣打下去,王盛烈非被活活打死不可。果然王盛烈漸漸沒了動靜。特務小野還不肯善罷甘休,操起一根碗口粗的棒子,氣勢洶洶過去,也不管王盛烈的腦袋和屁股,舉起就要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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