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明白趙英的這樣做的目的,閉上了眼睛,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就把他弄迴來,安排個押班之類的事,也不用直接往死裏下手啊。”


    趙英覺得自己第一次猜對了官家的想法,而且還是全對。


    他笑著說道:“臣也沒說要毒死他,帶過去的那壇蘇荷酒,就是普通的蘇荷酒罷了,沒毒。就是試探他而已。”


    “哦?”趙桓訝異的看著趙英,原來搞半天,趙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瞞天過海?


    長本事了呀。


    趙英自己坦白了他讓孫曆帶著一壇酒去找魏承恩,趙桓下意識的以為趙英要殺了魏承恩,才有了這次的奏對。


    弄了半天,就是普通的一壇酒?


    “試探什麽?”趙桓的這個問題,看似問的是趙英,其實問的是自己。


    “試試魏提督還是不是原來那個魏承恩。”趙英輕聲說道。


    趙桓看了半天趙英,才知道趙英這番動作,明麵上是在害魏承恩,其實就是在保他。


    “你倒是越來越有本事了。朕也越來越像皇帝了。這心疑的毛病,真是……一言難盡啊。”


    自己越來越像個皇帝,對於威脅皇權的人都下意識的懷疑,哪怕是魏承恩高達92點的忠誠度在自己的係統裏顯示著,他依舊懷疑過魏承恩的忠誠。


    趙英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笑著說道:“官家一直是皇帝,天底下也隻有一個皇帝。官家不像皇帝,誰敢像皇帝。”


    趙桓搖頭說道:“那不是還有金亶兒嗎?那也是金國皇帝。”


    趙英笑著給官家研墨,笑著說道:“頂多明年,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稱自己是皇帝了。”


    趙桓覺得趙英有些悲觀了,樂觀點估計,今年就應該能收到金國俯稱臣的劄子了。


    他打開了劄子,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汴京那邊肅王和景王之事,雖然已經結束,但是針對倭國的各種度種,展開了一輪清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倭國人利用大宋商貿的頻繁往來,接連滲透了京東東路和西路多處地區,而其爪牙,也遍布整個大宋。


    “這倭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以為孤懸海外,有神風庇佑,朕就不揍他了?”趙桓看著劄子,自言自語的說道。


    “什麽是神風?”趙英疑惑的問道。


    趙桓才想起來,神風保佑這典故,生在元朝,趙英肯定不知道。


    他現在肯定沒工夫搭理倭人,他將劄子放在了袖子裏,總有一天會給倭國拉清單!


    反了天了,不知道它離大宋很近嗎?


    趙桓拿起了一本劄子,居然是張孝純這個河套經略上的一本劄子,他今天居然沒有日常性質的問好。


    而是一封求救信,西夏王李乾順騷擾了河套地區,大肆劫掠一番,滿載而歸。


    趙桓看了看外麵的遼陽城,自己真沒功夫搭理這李乾順,大宋的精兵主要集中在遼陽這邊,真是沒空搭理跳梁小醜。


    今天的形勢和過去不同,當時東勝衛正在籌措,天德州在金人手裏,河套在西夏人手裏,三國交界之處,自然對西夏投鼠忌器。


    現在東勝衛就立在天德州,與五原城和朔方互為犄角,戰略極為安全。


    隻是他想不明白,李乾順做事的腦迴路。


    這個廢物,他劫掠的可是他過去的臣民!


    他搞這麽一劫掠,眼界有點小了,看似得到了些許的糧草財貨,可是丟到的可是民心,多整兩次,河套就徹底歸宋了。


    他再次進兵河套,必將麵對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


    趙桓自問,他不敢試探民心,也始終謹記,順民著昌,逆民著亡的道理。


    他在劄子上寫道:


    魏征謂上曰: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上常以此自省,多誡眾人。


    張孝純是個典型的文臣,若是大宋考語文的話,他的理解肯定是滿分,自己這句話,他不可能看不明白。


    他將這本劄子同樣放在了袖子裏,眼下沒空搭理他西夏王,等遼陽戰事結束,讓嶽飛去趟興慶府,來一出武裝遊街。


    吃多少,都得給老子吐出來!


    趙桓放下筆說道:“朕還是擔心孫曆會錯了意,真的把魏承恩給朕毒死了。你派個人去看看。”


    趙英看著官家的模樣,笑著說道:“官家還是那個官家,一如既往的仁善。”


    “讒言。”趙桓用鼻子出氣哼了一聲。


    魏承恩閉著眼等待著牽機藥的作,隻是等了很久,他也沒等到藥力作。


    他疑惑的睜開了眼睛,看著孫曆疑惑的問道:“沒毒?”


    孫曆依舊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有毒了?”


    “你不知道你這表情很欠揍啊!”魏承恩長長的喘著粗氣,無奈的說道:“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螻蟻且偷生,他當然想活著。


    孫曆目光炯炯的盯著魏承恩說道:“你覺得我這番動作無聊嗎?”


    魏承恩才有些恍然,他明白了趙英和孫曆演這出戲的觀眾,到底是誰了。


    “老祖宗還是老祖宗,關鍵時刻還是得靠他保我。”魏承恩抱著酒壇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半壇,才重重的放下了酒壇,擦著嘴角說道:“此恩,魏承恩謹記於心。”


    孫曆敲著酒壇子說道:“老祖宗收了你那麽多的份子錢,這些錢都是出事的時候,用來張羅的買命錢,這壇子蘇荷酒就是用你當年的錢買的。”


    “當初老祖宗收份子錢,你們一個個老大不願意,覺得都是苦難人,何苦互相為難,現在知道了?”


    魏承恩這才想起當初趙英做了內侍省都知之後,收宮人的份子錢的事,他還私底下抱怨過。


    孫曆舉起酒杯說道:“老祖宗說,咱們都是官家的人,死和活都是。若是你真的變了節,就讓我拚死殺了你。”


    “否則以後咱們宮人在官家那裏,怕是永遠都抬不起頭來,本來咱們就輕賤,你再輕賤幾分,咱們就徹底成醃臢了。”


    “若是反複威逼,你喝了這碗酒,就讓我告訴你一個信兒,官家可能還得用你,來這高麗做提督。”


    魏承恩眼神中露出了興奮的神情,興高采烈的說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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