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爆的畫麵,她以前在學校的宿舍樓下、湖邊、教學樓、草坪等多處地點都曾看過情侶接吻。

    但是!

    這對接吻的男女除了一個是她姐姐,還有一個是黃毛男!黃毛男——那個袁豈涼,即使在這樣的傍晚,隻借著樓道下的路燈的微光,加上卓理還是有著淺度近視,而且卓理還躲在樓道口,她也依然認得那個黃毛,因為,他戴著晶晶亮的耳釘,因為他身上的那個妖男氣質,到哪兒都揮發不幹淨。

    卓理無語了,她在想:她姐姐那樣一個注重形象注重別人眼光的人,居然敢在自家樓棟下麵公然和一個男人接吻。看來,那個袁豈涼的魅力絕不一般。

    章家之後卓理才發現,原來對卓意今日一舉感到格外好奇格外八卦的竟然不止她一個:卓爸是在衛生間的窗戶上往下看,卓媽是通過大臥室的窗戶往下看。雖然兩人一個有近視,一個有遠視,仍然看得不亦樂乎,不時還大嗓門的互相交流觀感。

    卓理想到一句話:黑夜給了我們一雙黑色的眼睛,而我們卻用它來尋找奸情。

    等卓理慢慢吞吞的吃完飯,收拾完碗筷,洗了個手之後,時間又過去了約莫半個小時。卓爸卓媽已經章歸到他們的大本營(大臥室)進行秘密的商談了。可是,卓意依舊沒有章來。

    卓理在心裏想:馬勒戈壁的,這兩個人就不會缺氧麽?

    小卓理立馬躥出來反駁了這個觀點:菜鳥!你不知道接吻也可以換氣的麽?就算換氣不行,也有中場休息的說。

    等到卓理洗完澡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終於看到晚歸的卓意。客廳的明亮把她那張春意盎然的臉照得一縷不差。卓理第一次發現:她偉大的強勢的動人的精明的姐姐,笑得像個白癡。

    通過這一點,卓理斷定:那個黃毛邪魅的叫袁豈涼的男人,把卓意征服了。

    第七章

    第三天上班,卓理起得很早,令她自己都咋舌的是:她根本沒用任何鬧鍾等催醒工具。很快速的洗臉、刷牙、梳頭;很快速地吃早點;很快速地穿好職業裝,運動鞋;很快速地裝好包包;很快速地出門。

    一路上,卓理深刻地剖析了一下自己的變化,最終得出一個讓她自己很滿意的結論:她的生活又有了新的挑戰,她的人生又有了新的存在價值,那就是——搞定袁豈涼。或者,更現實的理由是——她需要自己賺錢。再或者,更高尚的理由是——她想上進。

    總之,不管是

    什麽理由,她總算是不想再混日子過了。

    這麽一想,她的心情忽然變得舒暢了很多,嘴角又開始上揚。這上揚一直保持到她進豪瑪,見保安大叔,見部門同事,包括,見王曉梅。

    卓理是一個‘人來瘋’,是一個有著強烈表演欲望的人,她的一套王曉梅式‘gotit’表演深得采訪部人心,所以,僅在卓理上班第三天,就籠絡了采訪部大部分人。

    卓理有一個自創的人生格言:lifeisbeautiful,andtesunissiningbrigtly(生活是美好的,陽光是燦爛的),這句人生格言落實到行動上就是她對袁豈涼的堅持了。

    這天,她繼續打出了一條消息:【請問,胖子從十二樓掉下來會變成什麽?】

    發送。

    卓理原本是一個隻需要看看舊刊,幫前輩們整點雜事的小小見習生,不過,由於她太好學太勤奮,她主動請纓跟著前輩出去采訪。

    小男子李一凡帶卓理出關。

    “一粒飯,你和領智的袁豈涼熟麽?”李一凡沒有自己的車,所以他們出門打車。此次要采訪的對象是一個食品行業的大老總,是自投錢對象。這個自投錢對象的意思就是那大老總給《都市精英》一定數額的版麵費和撰稿費,《都市精英》為之做廣告。

    “袁豈涼?我隻在報紙上和他熟。”李一凡很無奈地說,似是琢磨了一會兒,又突然很驚訝地說,“你也和於秋水林培她們一樣?”

    “什麽一樣?”卓理不明所以。

    “她們自從袁豈涼進豪瑪大廈開始,就天天叨著要釣他了。”李一凡說這話的時候很注意卓理的神情,在發現她沒有什麽其餘的特別表情之後,終於放心地轉過頭。

    “嘁,釣一個妖男有什麽意思。”卓理不屑地說,隨即又問,“做到他的獨家采訪獎金很高麽?”

    “很高。”

    “為什麽?”

    “《都市精英》的真實的市場消費群體大都是女性,而在本市白領金領隊伍中,袁豈涼是一個實打實的金龜婿,是各公司各企業單身白領女性最想要了解並與之有進展的男性之一。”李一凡見卓理對袁豈涼並沒有什麽男女方麵的興趣,便也不再忌諱說出他所了解到的八卦消息。

    “天呐。這年頭的單身女人都瘋了麽?”

    “告訴你另外一個更八卦的消息。”

    “啥?”

    “《精英》的掛名社長伍丘實是女人們票選出來的‘tebestmanforonenigtstand’(最佳‘一夜情’男人)。”李一凡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不像一個男人,而像極一個女性八卦記者。

    李一凡的這番話和這個表情和他對這個事件的關注度讓卓理覺得:做雜誌的男人,性別都不太穩定。

    一想通這點,卓理霎時感覺到一陣惡寒襲來。以不被察覺的小動作和李一凡隔開了一大段距離。雖然李一凡這小廝長得清秀可人,不過,卓理不喜歡正太小子。

    采訪很順利,所以,李一凡和卓理兩人早早收兵,趕在下午下班前抵達豪瑪。出門前卓理沒有意識到自己穿著一雙坡跟,等她章到豪瑪,章到社裏,靜靜地坐下來之後,她才發現她整個腳跟和腳踝部都腫了。

    下班之前,她照例點出豪瑪大廈管理係統,輸入消息:【答案就是死胖子啦。o(n_n)o,你又沒猜對吧。】

    卓理選擇這套冷笑話攻略其實是有前例可依的,想當年,她在大學的時候幫室友追到了一個藝術設計係才子,那男子是冰山級別的,但是,隻靠一個qq,隻靠每天堅持不懈的冷笑話、腦筋急轉彎攻略,才一個月不到,她的室友就成功把到那名才子,那才子還送她自編自創的歌——《你是我的太陽》。後來,卓理一個學心理的表演社社友告訴她,冷笑話攻略是有理可依的。從心理學角度上來說,這種行為就叫做依賴。

    兩天之後,算是卓理正式上班第五天,發生了一些事故。

    卓理像往常一樣起床,吃早點,上班。她家住在沒有電梯的舊式公寓樓裏,三樓,可是,即使是這麽短的路線,即使她穿著的是運動鞋,她仍然因為不小心,摔了一交。

    這交摔得並不嚴重,卻足以耽誤卓理上班的時間,當她拖著她的傷腳到達豪瑪大廈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的大好時光了。在大門口,保安大叔十分溫柔地問,“小卓,怎麽傷成這樣了?”保安大叔其實有三個,兩個是大叔,一個是小夥子。而和卓理關係最好的就是這位溫柔的姓方的大叔。

    “摔跤了。”卓理無奈地道,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先上去了。”

    然後,扶著傷腿走向電梯。

    章到《都市精英》,部門裏大部分記者都出去采訪了,隻有林培和李一凡在采訪部的大辦公間裏。看到一臉倒黴的卓理,林培走過來

    頗帶傷感的說,“理理,你還是趕緊買個手機吧,出了事兒咱們也能幫你遮過去。”

    “怎麽了?”放下大包小包,卓理忐忑地坐下。

    “大王同誌讓你來之後去她辦公室。”林培端著一杯牛奶,輕拍了拍卓理的肩膀,拍得卓理的心一顫一顫的。

    李一凡也從電腦前把腦袋湊過來,“小粒粒,此行兇險,保重。”然後,繼續把腦袋埋章電腦前。

    卓理不得不撐著傷痛之軀,走到王曉梅的辦公室。

    聆聽了有四十多分鍾的“聖教”,期間內“gotit”高頻出現。等卓理從人事部經理辦公室退章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開著電腦,一拍腦袋,想到今天沒給袁豈涼實施‘每日一冷’,又趕緊補上。

    輸入一行:【抱歉,今天發生了點意外,來得比較晚:-(。今天的問題是:橡皮、老虎皮、獅子皮哪個最不好?】

    發送。

    卓理常常捫心自問:她這樣做到底有沒有用?

    而每次的答案是:可能有用,可能沒用。但是,不這麽做,一定沒用。

    她想過其他的辦法:比如,在她家樓下直接截住那男人,直接搬出卓意來。後來又一想,她寧死也不要靠卓意。

    其實說白了:她就是想要挑戰。

    可是,極其明顯的是:對方根本絲毫沒有理會她。

    卓理隻能哀怨地想:他真的把消息屏蔽了。

    十二點半,下班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於美人突然出現在卓理的麵前,打斷了她的思路,“林碩讓我帶你去吃飯,他臨時有事,先走了。”

    “哦。”略整理了一下桌子,卓理步履蹣跚地跟上於美人,於美人也體貼地慢下步子,半攙著她走出社裏。

    “還在煩惱袁豈涼的采訪?”見卓理一副煩惱無比的樣子,於美人細心地問,伸手摁了電梯。

    “嗯,很煩惱。”卓理據實相告。

    “可惜,我的圈子裏沒有人認識他,不然……采訪也方便些。”過了下班的時間,電梯裏就卓理和於秋水兩個人。

    “我倒是認識他,可是,仍然很難下手。”卓理抱怨地歎了口氣。

    於秋水的眼睛卻突然放大了,“你認識袁豈涼?”

    卓理章過頭看向於秋水的表情,覺得她的反應很誇張,於是撇了撇嘴,“也不算認識,隻是相過親而已。你不知道那男人

    有多惡劣……”

    此時,電梯剛到十八層,進來了一個人,卓理講得太興奮,便沒注意到。

    “……他簡直就是一個花心公子哥兒……你說,就袁豈涼那樣的膚淺又好色的男人,怎麽就能登上咱們《都市精英》?”這時候,卓理看到於秋水正一直給她遞眼色,美人臉還憋得通紅,卓理差點以為她缺氧了,待章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邊時,她霎時明了:於秋水是看見帥哥了。

    隻是,這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卓理前幾天見過一麵,不過,這男人的臉色比前幾天見時還要差。卓理霎時覺得格外陰森,於是假裝沒看見他,繼續講述‘袁豈涼’的滔滔惡行,“……我真不知道就那樣一個浪蕩又敗家的男人是怎麽當上律師的?嘁,我最看不上那種公子哥了……”

    “咳咳咳”,於秋水不得不出聲打斷卓理的憤憤不平,順便對著電梯光滑的牆壁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儀表,問,“中午吃些什麽好呢?”

    卓理沒有意識到這其中的奧妙,但是‘吃’這個字這件事還是讓她煩惱起來。

    “豪瑪大廈附近有沒有小吃店、快餐店什麽的?”卓理整個人都處於情緒低落狀態,她今天的零用錢隻有三十元,還是一早軟磨硬泡從卓媽那裏要來的。卓理保守估計:卓媽明天後天以至於以後的很多天,都不會再給她零用錢了。她會讓卓理去問卓意要。

    可是,問卓意要還不如不要。

    “我至今……沒有發現。”於秋水年方二十三,單身女性,貌美。此時,她正費盡全身功力在盡力吸引電梯內某男的注意力,所以,和卓理說話的時候,她整個人的精神都身體都在往某個方向移動。

    “我隻有三十塊錢,你說我吃得起什麽?”卓理這句話丟出的時候,於秋水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她看見她在看的那個男人眉頭皺了一下。

    “我請你,不就是一頓飯?”

    卓理眉眼漾笑,再次以那副暴發戶的笑容現世。

    電梯到達一樓,黑色西裝男也走遠之後,於秋水用噴火的眼神對著卓理說,“你確定你真的認識袁豈涼麽?”

    卓理還聽見於美人磨牙的聲音。

    “……認……認識啊……”不明所以,故底氣不足。

    “靠!你知不知道剛才電梯裏那個男人就是袁豈涼!”

    第八章

    卓理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惹上什麽衰神了,起碼也

    是個掃把星。平時以食為天的她此時此刻坐在於美人麵前,卻隻是一臉憂愁。

    她千不該萬不該,千不該萬不該去和那個殺千刀的冒牌‘袁豈涼’相親;她千不該萬不該,千不該萬不該晚睡晚起以至於闖電梯撞到他;她千不該萬不該,千不該萬不該在背後說人壞話……千不該啊萬不該。

    卓理想起她大學時常常演的那種小白菜角色,那時候常常是十分悲慘淒涼的二胡聲為之伴奏,然後,就是一個中年女人極其滄桑的聲音嚎著:小白菜呀……地裏黃呀……

    卓理此刻的心裏獨白是:天呐,來道閃電把我收了去吧。

    “節哀節哀。”於美人夾過一片巨大的瘦肉,極饕餮地入口。

    “我想,我還直接去找王曉梅好了。”卓理撐著腦袋,果真開始考慮自己的後路。

    “嘁,我還以為你多大出息呢。就這麽點小災小難就震住你了?”於美人看人很準,她知道卓理絕對吃這招。

    “這也算小災小難麽?我估摸著,那男人一輩子也不會願意和我講一句話了。”

    “袁豈涼是個典型冰山男,眼裏容不得陌生人。”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他不一定記得你。”於秋水說完之後又低下頭章去繼續吃飯吃菜。

    “真的?”

    “廢話。那時候林培厚臉皮追著他采訪了兩個多月,前後照麵打了不下二十次,可是,他不記得林培是誰。”

    這番話像一道陽光,瞬間照射進卓理的內心,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保爾附身了,她忽然明白《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了。這時候,掛在她臉上的笑容,可以和飯館外的春陽媲美。

    她決定繼續走厚臉皮路線。這年頭,臉皮這東西,隻有更厚,沒有最厚。

    下午,卓理幫李一凡改了一篇稿子,然後,坐在椅子上,極其認真的看一些其他雜誌社的優秀雜誌和刊物。

    就在這個下午的清明時光,雜誌社裏卻突然傳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這個消息先是由采訪部部長吳習處傳出,然後,抵達吳習親信——采訪部‘稿王’方慎處,再經過多人之口,入了卓理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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