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這是卑職們搜到的鑽石,數量可是不少啊!”


    柳淳頷首,走了過來,隨便抓起幾顆,瞧了瞧,又扔在了箱子裏……坦白講,他真沒把鑽石放在眼裏,這東西的實際價值真的不高。


    許多隕石坑附近,都有海量的鑽石,甚至最多一個,足夠人們使用幾千年,還是後世那種用量規模。


    有人就要問了,既然鑽石這麽多,那價值怎麽還那麽高呢?難道價格不受供求影響嗎?


    對不起,很多東西的價格還真和供求沒關係。


    就拿鑽石來說,首先高度壟斷,隻操控在少數珠寶巨頭手裏……這隻是把鑽石賣出天價的第一步,接下來的就厲害了。


    人家就發動寫文案的,到處宣傳,投放廣告,給人們灌輸,說這玩意很值錢,很寶貴,還跟愛情綁在了一起,說什麽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別逗了,那是億億顆好不好!


    很多看似理所當然的事情,多問幾個為什麽,就經不起推敲了……就比如奢侈品來說,這就是個騙局,不是你用上奢侈品就變成了貴族,而是上流人士使用的日常物品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奢侈品。


    記住了,牛的是人,不是東西!


    就像咱柳太師,一雙布鞋,一身布衣,誰敢懷疑他的身價?哪怕衣服掉色了,破了,舊了,那也值錢!


    所以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豐富內涵,遠比追求花裏胡哨的東西重要多了……要像某位寫手一樣,到處學習網課,整個人都升華了,釘釘的快樂,是吐槽的人永遠體會不到的……


    “那個柳淳啊,我對天發誓,呃不,對燈發誓,我沒有把鑽石送給別人,絕對沒有!”徐增壽跑得氣喘籲籲,滿頭熱汗。


    他聽說錦衣衛又搜到了鑽石,簡直嚇尿了。


    好不容易撈到了一塊寶地,徐增壽就想著老老實實過日子了。


    這要是讓柳淳猜疑,是他又把鑽石交給別人,那豈不是竹籃打水空一場。


    所以徐增壽什麽都沒管,就跑來解釋澄清了。


    “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真的是清白的,你可不能不信啊!”


    柳淳鄙夷地看著徐增壽。


    好歹也是個國公,怎麽膽子這麽小,真給中山王丟人!


    你還是不是徐家的人?


    瞧瞧你那個侄子,他多大膽啊,都敢勾結三義會,跟我鬥法,相比之下,你這個叔叔也太弱雞了。


    “我知道跟你沒關係。”


    一句話,徐增壽如蒙大赦,樂得冒鼻涕泡……可是他又懵了。


    “柳淳,我沒有給,難道是別人幹的?這鑽石是從哪裏來的?不是說隻有我的屬地有嗎?”


    柳淳更加鄙視他了,南部非洲的鑽石雖然不少,但卻不是最豐富的。


    “如果我沒猜錯,這些鑽石應該來自北方。”


    “北方?是遼東嗎?”


    “不!要更遠!”


    柳淳篤定道:“應該是北海(貝加爾湖)周圍,那裏擁有很多隕石坑,而且人跡罕至,擁有豐富的鑽石並不奇怪。”


    “等等!”徐增壽還是不解,“既然人跡罕至,又怎麽被發現的?”


    “這還不簡單!”柳淳哂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年對皮草的需求非常驚人。有不少專門的狩獵隊伍,深入北方,獵取皮毛。在這期間,發現了鑽石,又有什麽好奇怪的,所以說,一定要嚴禁偷獵,迴頭我要讓內閣擬定法令,要好好宣講!”


    柳淳義正詞嚴,


    徐增壽卻懶得聽了,他已經鬧清楚了。


    於謙借著名聲,拉抬名下股票。


    對手迅速做空,他們的底氣何在呢?


    總不會是腦袋一熱,大喊一聲“奧利給”,幹就完了。


    他們一定有底牌。


    當看到這些鑽石的時候,徐增壽覺得自己想通了。他們一定是恰巧得到了鑽石,知道這東西是個騙局。


    有了底氣,才敢放手一搏。


    隻可惜,他們手段固然厲害,但是柳淳卻更加老辣。


    左右橫跳,反複抽打。


    每一次都料敵先機,搶在前麵動手。


    結果就是背後那些人被打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徐增壽微微沉吟,柳淳贏了,對他來說,海外屬地也穩了,這可是好事情一件。


    但是對徐家來說,卻未必如此%……徐增壽低垂著頭,輕輕歎了口氣。


    “柳淳,我也沒有料到,那個小畜生竟然會跟那些人有勾結……他能活著,是看在大姐的麵子上,是你給他手下留情。事到如今,誰也救不了他。我好歹也是當叔叔的,我不能讓你為難。”


    徐增壽沉吟道:“我去見大姐,把這些事情都說清楚,大姐深明大義,不會讓你為難的……你看,能不能讓我自己清理家門?”


    徐增壽說到了這裏,滿懷愧疚,盯著柳淳。


    柳淳同樣笑嗬嗬瞧著徐增壽。


    雖然這家夥有太多的毛病,但是始終在大事上不糊塗。


    這也是他屹立不搖的原因所在。


    柳淳點了點頭,“你不用替我扛什麽。這次的事情遠比能看到的要複雜多了……”柳淳隨手抓起一把鑽石,對著徐增壽道:“你想想,假如是北海的,為什麽能運到應天,是誰幹的?”


    徐增壽略微沉吟,就驚道:“是北方的商賈,是……晉商!”


    柳淳沒有否認,事實上,他很晉商交手的次數絕對不少,上一次下江南的時候,他還鏟平了晉商在江南的許多勢力。


    隻不過這些商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狡兔三窟,非常難對付。


    而這一次他們動用了真金白銀,並且把錢砸在了股市裏。


    雖然他們動用了許多白手套,推出了一大堆的代理人,把自己藏身背後。


    但是不管手段多高明,隻要動手了,就能順藤摸瓜,把他們揪出來!


    而且還有一點,任何商人都是追求利益的。


    虧本的買賣沒人會做。


    哪怕是三義會,讓休想讓他們虧本!


    果不其然,就在秦淮河倉庫被查抄的同時,應天的一座別院裏,各地的商人代表激烈爭吵起來。


    這些人都是南直隸的商人,可是和其他省不同,像福建就是閩商,廣東就是粵商,山西就是晉商……南直隸就複雜多了。


    在南直隸,首屈一指的自然是蘇商,可蘇商也代表不了南直隸,甚至連江南都罩不住。因為在上遊的徽州,擁有著實力更強悍的徽商。


    要說徽商就很強大嗎?


    別逗了,揚州和淮安還有鹽商呢!


    一個南直隸,僅僅一個省份,就擁有三個頂尖兒的商幫,縱觀全國,那也是獨一份!


    若是他們能聯合起來,絕對是橫行天下,所向睥睨,隻可惜,這是永遠不可能的。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他們自己就先吵了起來,準確說,是相互咬了起來!


    蘇商的代表就切齒道:“三義會的那幫人,簡直喪盡天良,他們自詡聰明,現在出了事情,我們可不會跟著一起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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