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大學讀的是曆史專業。二十一世紀,是工商業時代,學曆史,很難找到工作。秦至庸的那些要好的大學同學,幾乎都選擇了到學校教書。


    學曆史,唯一的選擇,好像就是教書,去做個曆史老師。


    曆史知識,不能給公司帶來收益。


    秦至庸出了學校,感覺自己的一身所學,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大家都是在談經濟,談賺錢,而不是談文化和曆史。


    秦至庸來深城闖蕩四五年,依然一事無成。


    唯一能給秦至庸心靈帶來一點安慰的是,女朋友“唐霞”很溫柔,對自己很好。讓他在迷茫中還有點希望。


    上午十點。


    秦至庸帶著自己的私人物品離開了公司。


    他失業了。


    秦至庸去了一趟銀行,取出了一年的積蓄,六萬元。


    秦至庸記得唐霞說過,若是有機會,她想要去大漠看日落。


    因為她覺得沙漠的夕陽很美。


    他想要帶唐霞一起沙漠戈壁旅行。


    拿出手機,撥通了唐霞的號碼。秦至庸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唐霞,我訂了兩張去北方的機票。你不是一直想要看沙漠的日落嗎?我現在就帶你去。”


    唐霞的聲音傳來:“至庸,你怎麽會突然想起帶我去大漠旅行?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又失業了。”


    秦至庸裝著無所謂,說道:“我在那家公司做得不開心,想要換一個工作環境。”


    唐霞歎了口氣,道:“那就是失業了。至庸,旅行你一個人去吧……”


    秦至庸心中一慌,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說道:“唐霞,你先不要急著拒絕。我機票都訂好了。我知道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唐霞沉默了十幾秒,聲音再次傳來:“至庸,我們分手吧。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好累。更何況,我看不到我們的未來和希望。以後,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我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


    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秦至庸拿著手機,眼神沒了焦距,心中一陣刺痛。足足過了三分鍾,他才迴過神來。


    “唐霞……”


    唐霞是秦至庸的初戀。


    秦至庸對她用情至深,是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白頭偕老。


    可惜,事與願違。還是以分手而告終。


    唐霞的離開,給秦至庸心靈很大的打擊。


    秦至庸迴到出租屋裏,大哭了一場。


    男兒有淚不輕彈。


    隻是未到傷心處。


    第二天早上。


    秦至庸打開手機,看著航空公司發來的訂票信息,說道:“唐霞,既然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看沙漠的日落。那我就一個人去。我代替你去看看大漠的風景!”


    ………………


    秦至庸背著背包,獨自一個人行走在沙漠戈壁。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顯得特別孤單。


    黃沙,夕陽。


    天地間,一片金黃。


    秦至庸的內心深處,充滿了獨孤。


    “唐霞,你說得對,大漠的日落,真的好美。隻是,這樣的美景,我一個人欣賞,你已經不在我身邊。”


    秦至庸站在沙丘上,放下了背包和手機,拿出礦泉水,喝了一口,站直了身體,迎著夕陽。


    秦至庸沒什麽賺錢能力,但是他有個優點,那就是感情專一。唐霞離開,在他心靈中造成的傷害,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愈合。


    秦至庸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


    身體陷入到了沙子當中。


    秦至庸驚駭道:“是流沙……”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流沙淹沒。


    ************


    明朝,萬曆年間。


    大漠邊緣,有一客棧。


    知道這家客棧的江湖豪客和盜賊,都稱這家客棧為龍門客棧。


    清晨,天剛蒙蒙亮。


    掌櫃就帶著屠夫“刁不遇”來客棧外麵取水。


    龍門客棧雖然是開在沙漠戈壁灘上,但是旁邊是有水源的。沒有水源,別說開店,就算想要活下去,都不可能。


    畢竟,人想要生存,離不開水。


    掌櫃對身後提著水桶的刁不遇說道:“刁不遇,快點。你小子,隻要離開了老板娘的視線,你做事就慢吞吞。一刻不訓斥你,你就偷懶。”


    刁不遇是韃靼人,漢話說得不是很清楚:“知道……了……掌櫃的。”


    刁不遇比掌櫃年輕,眼神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原處躺著一個人。


    “掌櫃的……”


    刁不遇提著水桶幾步跟上了掌櫃。


    掌櫃問道:“什麽事?有話就直說,痛快點。”


    刁不遇說道:“那邊……有個人……”


    掌櫃順著刁不遇的眼神看去,果然躺著一個人。


    “走,過去看看。”掌櫃說道,“昨天老板娘正在抱怨包子餡不夠。要是人死了,刁不遇你就帶迴去剁成肉餡。”


    刁不遇是屠夫,切人肉,他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好。”


    ………………


    到了躺著的人身邊。


    隻見此人一頭短發,皮膚光滑,相貌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


    他穿著怪異。不過,衣服倒是好料子,價值不菲。掌櫃猜測,此人可能是大家族子弟。隻是不知道怎麽會出現在大漠?


    昏迷的年輕人,正是秦至庸。


    掌櫃對刁不遇說道:“你去查探一下,他死了沒有。”


    在大漠裏開店,掌櫃遇到的人,大多都是陰險狡詐之徒。無論多謹慎,都不為過。


    刁不遇上前幾步,用手指試探了一下秦至庸的鼻息,說道:“掌櫃,人還活著。隻是昏迷了。怎麽辦?要不要……”


    刁不遇用手比劃了一下切肉的動作。


    意思是要不要殺了秦至庸。


    掌櫃眼神一閃,說道:“先不要殺。帶迴去,讓老板娘定奪。”


    刁不遇點頭道:“好。”


    扛起昏迷的秦至庸,刁不遇大步向客棧跑去。


    ………………


    客棧的老板娘“金鑲玉”是一個美女。


    她剛起床梳妝打扮好。


    店小二敲門:“老板娘,刁不遇和掌櫃帶迴來了一個穿著怪異的年輕人。掌櫃讓小的來問一下老板娘,要不要殺了他做肉餡?”


    金鑲玉打開房門,笑著說道:“殺了他?那說明此人還活著。穿著怪異。老娘見過怪異的人,不知凡幾。老娘倒要看看,此人能有多怪異。”


    能到龍門客棧吃飯住店的人,都不是普通百姓,怪異是再正常不過。


    金鑲玉的確見過了許多怪異的人。


    陰狠的,毒辣的,偽善的,霸道的……她都遇到過。


    那些想要打她金鑲玉主意的男人,都被剁成了肉餡,做成了人肉包。


    金鑲玉走了幾步,迴過頭來問道:“對了,掌櫃和刁不遇帶迴來的那個人在什麽地方?”


    店小二說道:“放在了廚房的案板上。隻要老板娘您一句話,刁不遇就下刀。”


    ………………


    金鑲玉帶著店小二來到廚房,果然見到了一個穿著怪異的短發年輕人躺在案板上。


    金鑲玉愣了下。


    她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穿著打扮的人呢。


    “此人是在哪裏找到的?”金鑲玉問道。


    掌櫃說道:“就在客棧外麵,離水源不遠處的沙丘上。老板娘,怎麽辦?要不要殺了。”


    金鑲玉瞪了掌櫃一眼,說道:“把他弄醒,看看再說。要是邪惡之徒,就將他剁碎了做包子餡。”


    掌櫃笑著說道:“莫非您又準備色誘這小子?老板娘您的美貌,可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得住啊。”


    店小二和刁不遇臉上都是帶著笑意。


    金鑲玉嬌聲嗬斥道:“廢話少說。給這小子喂點水。先把他弄醒。快點。”


    在場的人,除了昏迷的秦至庸,每個人都會武功。


    刁不遇上前,在秦至庸的身上不斷拍打,輕柔的掌力震蕩。


    “嗯哼。”


    秦至庸眉頭一皺,輕聲道:“口渴……水……”


    店小二端起一碗水,給秦至庸喝下。


    有了清水的滋潤,秦至庸覺得嗓子一陣清涼,稍微恢複了體力,眼睛緩緩睜開。


    刁不遇退到金鑲玉的身邊說道:“他醒了。”


    秦至庸眼神迷茫,過了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他問道:“多謝你們相救。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是在醫院嗎?”


    肯定不是在醫院。


    周圍的環境和在場的人,秦至庸感覺自己好像迴到了古代。


    金鑲玉笑起來就是風情萬種:“此地乃是龍門客棧。小哥說的什麽醫院,我不清楚是何物。不過,的確是我們救了你。敢問小哥如何稱唿?為何會獨自一人到大漠?”


    秦至庸目光清澈,看著美貌的金鑲玉沒有一點邪念,平靜地說道:“我叫秦至庸。我代替一個人來看大漠的夕陽。踏入了流沙之中。再次感謝大家的救命之恩。”


    秦至庸太累,說完便又昏睡了過去。


    金鑲玉被秦至庸清澈的目光觸動。


    她以前認為,任何男人見到自己,都會充滿了占有欲。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個男人見到花容月貌的自己,眼神竟然還能如此清澈幹淨。


    金鑲玉轉身離開廚房。


    掌櫃問道:“老板娘,包子餡不夠。殺不殺,您倒是給一句準話啊。”


    金鑲玉的聲音傳迴廚房:“留著此人,將其送到十八號客房。包子餡省著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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