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級,非典肆虐。

    學校為了響應上級號召,浩浩蕩蕩地引進了一批醫療人員,開始對全校師生進行體檢兼注射疫苗。

    “請各位同學,拿著這個杯子去廁所,不要害羞噢。”溫柔的護士姐姐一邊分發紙杯,一邊吩咐同學去驗尿。

    盡管不情願做這麽不雅的化驗,但礙於“越早交差越早放學”的福利,小頑童們都屁顛屁顛地往廁所跑去。

    這種事自然是要排隊的,林夕是班上最早的一批。原本擔憂自己水喝得不夠,幸虧發展得順利,基本上是第一個出來的人。

    “嗚嗚,林夕,等等我們嘛。”同行的女伴開口挽留。

    學校公廁修建在一大片綠油油的雜草叢中,經常會有一些羊群、牛群在附近悠閑的吃草。有一迴竟然還招惹了一條無毒的小蛇過來歇腳,引起了相當大的恐慌後被幾個強壯的體育老師掐住其七寸致死,風波總算漸漸平息。傳言那隻蛇的後事是扔進廁所的某個坑草草了之,惹得一些膽小的學生再也不肯去公廁,總要憋到放學以後迴家解決。膽小的女生更是要成群結隊,林夕隻好留下來等她們。

    因為是那種男女生兼並的公廁,出了女洗手間,右邊另一扇門進去就是男士專用,所以林夕采用背對廁門的方法等待。目光飄向教學樓附近等待的竺嵐:正站在女生群中津津樂道,暫時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向,也無法迴應她柔和的目光。

    默默地看著竺嵐可愛的笑容,明媚得像從未受過委屈,聖潔如天使。三月畔柳絮紛飛的季節裏,那便是最柔軟的一抹色彩。

    ——如果要問我的信仰是什麽,那麽我用最虔誠的聲音迴答:是這樣純粹的笑容。一直無邪地微笑,就像從來沒受過傷一樣。

    良久,終於等齊了,迴到隊伍中間卻發現所有人都盯著自己怪異地笑。向竺嵐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對方卻有意無意地躲閃過去。

    沒再多加理會的結果,是第二天流言便像瘟疫般蔓延開來——“我們班的尖子生林夕,對,很高傲的那個,昨天居然去了男廁所。”

    ——“咦,太惡心了~”

    對於如同蛆蟲般無孔不入的詆毀,盛怒下的林夕惱紅了臉,一把抓過一個女生詢問。

    “是……是……是竺嵐說她,親,親眼看見的。”女生怯怯地說。

    原本蠢蠢欲動的怒氣像被戳破的皮球,頓時泄光。

    林夕血管的每一寸都像被塞滿冰塊,涼意一直滲透到心尖,叫囂著撕扯著。

    不是沒有發覺。

    為什麽當自己為了她與那個雞婆的男生大吵一架以後,竺嵐還會經常偷偷向他露出微笑,最後自己慘遭眾口鑠金,變成所謂“高傲潑辣、仗勢欺人的尖子生”而她成為“平易近人、宅心仁厚的鄰家女”?不是因為她太善良。

    為什麽當身為班長兼組長的自己為了包庇排練教師節義演而應接不暇的她,特許她不寫作業好好排練,最後自己被叫進辦公室接受班主任批評,勒令不許再“濫用職權”,她卻被當著全班人的麵表揚?不是因為她太正直。

    為什麽當學區組織作文比賽,兩人作為班上的優等生被要求各自寫一篇文章寄出去,最後獲獎作文是自己的,獲獎者卻赫然變成“竺嵐”,證書發到學校那天竺嵐拉著自己哭得稀裏嘩啦,自責署名標錯了信封?不是因為她太迷糊。

    其實我一直在默默看著你的所作所為。

    我不吭聲,

    甚至縱容你,

    隻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雖然貪圖小名小利卻會始終親密無間,相互惦念的朋友。

    於是夢境撕裂的時候,體無完膚地被打迴原型。

    ——比起掛著我最信任的純真笑容詆毀我,那些因為嫉妒而暗箭傷人的事跡,又算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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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情節比較壓抑,有些地方可能還要修改一下。but萌屬係天使米小糊即將橫空出世,會有比較輕鬆的段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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