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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決絕


    睜開眼睛,已是清晨,窗外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淡淡的陽光從窗外照射,就像一個白色的地毯鋪滿了整個房間,將房子照亮。林羽站起身來,緩步走到房中木桌旁,沏一杯熱水,緩緩飲下。昨夜間,與山河子的談話分明在腦海中翻滾,銀雪原來早就在山下之時便被天狐族丘青絲所偷襲而香消玉殞!而自己竟被蒙在鼓裏將近兩個月時間才得知,當真有著幾分諷刺!


    銀雪那淒零的身影在眼前一直閃現著,怎麽也忘不了她那淒美的容顏,握在手中的水杯啪的一聲,被他握碎,瓷片緊緊劃進他的手掌之中,鮮血滴落而不自覺。


    聽聞到門內的聲音,元卓猛地推開房門一腳踏進,看著目光中竟有絲絲血色的林羽,沉聲道:“林羽,銀雪師妹的事情我們也是剛剛明確。”林羽身軀震了一下,轉頭看著元卓,默默不語。


    元卓看著他的表情,沒有任何一絲變化,歎聲道:“之前你們迴山時候,星辰師兄曾經告誡我們,隻要你問起,就讓我們說銀雪師妹在閉關,那時候我們也是滿頭霧水,卻沒曾想會如此結果。”


    林羽緊握的右手鬆開,破碎的瓷片掉落在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在這頗為安靜的清晨顯得那麽清晰。緩緩點頭,道:“這事誰都沒有錯。”林羽頓了一下道:“畢竟昨夜山河子前輩曾經告訴我,因她的事情,我內心心魔潛伏,若是沒有壓製情況定然會爆發。”他仔細摩挲著懷中一塊玉佩,鮮血沾染其上微光一閃竟是瞬時被其吸收。


    元卓一眼望去便知這玉佩竟是一個絕品和田玉雕琢而成。仔細看來晶瑩中似有虹光縈繞,主體雕刻著一座鳴鍾,在鍾的上邊還雕刻著一隻蝙蝠。鍾為浮雕,而蝙蝠為鏤雕,玲瓏精巧,玉質溫潤如羊脂,握於掌中,一絲涼氣遊走全身,瞬間暴躁厭世的感覺消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平心靜氣,恬淡舒和。


    元卓一驚,低聲道:“這便是幻靈帝玉麽?”


    林羽微微點頭,道:“山河子前輩將它交給我時也是這麽說的,還好,有著這塊玉佩的壓製,我才不至於被心魔控製。”


    元卓震驚之色凸顯,低聲道:“想不到山河子前輩竟會將如此珍奇至寶傳授於你,林羽,你當真有許多福氣。”林羽望了他一眼,失聲笑道:“有福氣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自己最為親近的的人殞命而絲毫不能阻止呢。”元卓歎了一聲道:“昨夜晚時,山河子前輩傳音讓我去照應你,他曾告誡我說,若要消除你心中的心魔便隻有一個辦法,而且必須是在十年之內完成,否則便是幻靈帝玉也無法將你心魔消除,如若十年之內有所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林羽眼光中精光一閃,似乎其中夾雜著幾分血色,隨即他想到,自己暫時被幻靈帝玉的恬緩靈氣氣息壓製著心魔,得以暫時無法發作,若不能在十年之內將銀雪複活,隻怕自己便會真正踏入魔道為世間所摒棄了。


    元卓看著他的神情,一絲決絕,一絲憂慮,扶著林羽略有些顫抖的肩膀道:“山河子前輩昨夜跟我說,他從大衍冰盤中看到銀雪師妹靈魂三魂七魄被幻靈冰晶所扣,而最為重要的作為一個修真之人的根本--天魂卻被天狐族丘青絲擊散,若要複活銀雪師妹,目前最為合適的辦法便是能夠在十年之內擊殺一個幽冥境的妖族取得其中精丹,使用秘法將銀雪師妹的天魂召喚。此行咱們下山便可以到永澤山探知那些妖物的陰謀,或許能夠遇到一個幽冥境的妖族也說不準呢。”


    林羽帶著一絲苦澀道:“幽冥境,咱們目前的修為境界也僅僅隻是相當於妖族的化形境而已,幽冥境更是與我們人類無我境相當,咱們幾人怎麽可能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修行到那個地步呢?”


    元卓笑了一聲,道:“林羽,事在人為,便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咱們也要去試試,不是嗎?況且,銀雪師妹對你一往情深,如果我是你,我便是拚著入魔風險也要將銀雪師妹複活的。”


    林羽神情一怔,轉而麵色鄭重,緩緩點頭拱手作揖道:“謝謝師兄開導。”


    一行五人禦空而行,這近千裏路程足足花去了十天時間,期間,林羽更是沒有了往日神色,換做的卻是一副冰冷的表情,畢竟銀雪的消息直接在他心中成為了一道坎,哪還有心思去閑談玩笑。閑暇時間便抱著逍遙譜認真修行,在他心中,實力提升才會有更大的希望。在後麵幾日,林羽道法漸熟,之前駕馭火麟劍還有幾分困難,但這段時間的修行著實有了明顯的改善,而他心中居多的便是銀雪一事,雖穿行於青天白雲間卻絲毫沒有半分豪情。


    這一日,終於到達永澤山,眾人落下暈頭,都是吃了一驚,隻見方圓百裏之內,一座座山脈險峻高聳,岩石嶙峋,草木茂盛,山下更是沒有人煙跡象,一片荒涼。


    以至傍晚時分,日落西山,昏黃的陽光照射在這群山之中,帶著幾分蕭索也有幾分可怖。


    在一座山腳落下,收起仙劍,元卓看了看天色,道:“這裏群山遍野,這裏又無可借宿的人家,卻不知化蛇殿所居何處。”


    李文瑞撓了撓頭,眉頭緊皺,咬牙切齒道:“星辰師兄也不將具體點的地址告訴我們,憑白讓我們在這漫山荒野中一座座山的尋找那勞什子化蛇殿不成麽?”


    公孫子揚這段時間似乎是被元卓傳染了一般,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熱情,笑道:“這裏山脈雖多,咱們暫且禦劍飛行,分成兩個小隊挨個查找便是,若有消息,咱們便用嘯風笛聯絡。”


    李文瑞歎了口氣,搖頭道:“目前也隻有這一個方法了。下次若是再有下山的情況,一定要問清地點所在,像這樣無頭蒼蠅一般,那可有得罪受了。”


    正傑笑道:“下次的情況以後再說,咱們暫且先將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吧。”


    五人分成兩個隊伍,元卓卻與公孫子揚一行,看來這二人幾日的接觸已然到達了熟識的地步,李文瑞哼了一聲道:“子揚,你可小心點,莫被元卓帶壞了。”


    元卓與公孫子揚二人騰空而起,腳下法寶散發著兩種色彩光芒,在昏黑的環境中頗有幾分顯眼,轉眼便淹沒在漆黑的山脈後麵。


    李文瑞哼哼唧唧中頗有幾分不情願,卻又不得不踏上青虹劍,甩出一條青色光芒迅疾向著深山中飛去。


    永澤山,應該稱作是永澤山脈,雖然比不上天機門東極山那般高的誇張,但也有著百丈之高了,加上偏僻險峻懸崖絕壁,竟也有幾分奇險的感覺。


    林羽看了看天色,一言不發,但卻是第一個向山頂走去,借著法寶發出的微光,林羽三人順著山上草樹頂飛掠,畢竟越是離得山近,越是能夠看得清晰。


    山風唿嘯,樹木搖擺,其中更有許多不知名的禽獸低聲嘶吼,在黑暗的天空下似一個無窮深洞一般,吞噬著幾個渺小的人類。


    百裏範圍竟愣是翻越了將近一半左右的山脈,此時林羽三人所在處已經是永澤山正中最為高聳的一座山脈位置。


    李文瑞頗有幾分頭暈目眩,畢竟,瞪著眼睛仔細掃視山脈這麽長時間,血絲似乎也在眼中生長。哼了一聲狠狠踹在一顆鬆木枝葉上,一片鬆針落地發出颯颯聲響,道:“這得什麽時候是個頭?”


    不遠處禦劍而行的正傑笑道:“此時尚不過戌時,咱們也才巡視了一個半時辰,你就受不了啦?”李文瑞帶著幾分怒氣道:“如此細活我可受不了,還不如殺幾隻妖物來得痛快。”


    正傑笑道:“咱們粗略巡視差不多一半的山脈了,剩下那些估計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你便再忍忍,說不準那化蛇殿便在前麵不遠處呢。”


    正在此時,三人忽地聽到遠處山頭背麵一聲巨響,接著劈啪聲不絕,聲音漸漸變得密集,到了後來卻是非但沒有越來越響,反而竟是連聲音也聽不到了,隻留下劈啪的迴聲在荒山野嶺之中迴響。李文瑞低叫一聲道:“奶奶的,功夫不負有心人。”正傑苦笑,心想:你這還功夫不負有心人呢,分明僅僅花費一個多時辰,看你模樣也沒有下多少功夫,更何況你也非有心人呢。


    三人靠攏,腳下法寶光芒瞬間收起,向著聲音傳來處緩慢前行。翻過前麵山頭,落在地麵上,以往而去,盡是黑暗,而在黑暗之中的半山腰中赫然騰起一片黑色烏雲,更是顯得詭異萬分,而那巨響便是從烏雲下傳來。


    李文瑞低聲笑道:“看來咱們當真有著幾分幸運,今夜咱們可算有地方休息了。”


    正傑失聲笑道:“我可不想在這詭異危險的地方休息。”


    正說話間,隻見黑雲之下隱約有亮光閃爍,似火把燃燒,在火光的映襯下竟有幾個人影出現。李文瑞掏出嘯風笛告知了不知身在何處的元卓二人,卻聽他二人同樣覺察到了半山腰中詭異所在,似乎便在山腳下,李文瑞放下心來將嘯風笛收起,潛在樹林中,招唿二人一同向著半山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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