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們對峙時,那個溫文爾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十弟,你在那裏做什麽?”說話間皇八子和皇十三子騎馬而來。“哦,烏楚雲姑娘也在。”

    “奴婢見過八爺、十三爺。”

    禮節過後,剛來的那兩位皇子看看我和皇十子。皇十三子發話了,“十哥,你和烏楚雲姑娘在聊什麽?見了我們也不理。”

    皇十子正色道:“烏楚雲姑娘想和我比試騎馬呢。”說完又轉頭對我,“那就說好了,烏楚雲姑娘明天就在這裏比吧。”說完一臉得色。

    “不行!”我大聲說道。這個皇十子居然存這種心思,我還真要被他耍了。於是我策馬上前,一字一句道,“且不說奴婢的騎術差您多少,就說眾位爺的馬可都是草原良駒,奴婢的馬怎能跟您比?這樣的比試不是很不公平麽?”

    “好!”皇十子朗聲道,“既你願意比又覺得馬不好,不如挑我們兄弟的馬來,用我們兄弟的馬跟我比,這下總公平了吧。八哥、十三弟,你們願意借給烏楚雲姑娘馬麽?”

    “當然可以!”皇十三子爽快地答應,

    拜托十三爺,你要豪爽不是這個時候豪爽啊。看看皇八子,仍然帶著溫和的笑衝我點頭。哼!我到想借馬,想用康熙的,能借上嗎?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也不能有理由推掉這場比試。問了有關比賽的的細節後,我又問道:“十爺,那麽我們比出輸贏後呢?”

    “你若輸了就聽我處置。”

    “那您要輸了呢?”

    “我會輸麽?”

    “不會麽?”

    “好,那我若輸了就聽你處置。”

    “好!”我們三擊掌訂約。

    迴到營中讓我坐立不安,明天的比賽用誰的馬呢?借皇四子的吧,不行。據說馬如其主,況且那匹馬和我不甚親密。姐夫的馬脾氣有些躁也不適合我。通過大哥借皇九子的馬?算了算了,那個皇九子可是看我不順眼,皇十子和他關係又最鐵,pass掉。

    “筱芃想好借誰的馬了?”在一旁的趙海瀾問道。

    “沒有。”我兩手托腮,苦笑一下答道。

    “要不你借十三爺的馬吧,十三爺爽朗大方,肯定會借你的。”

    “不行!十三爺的馬速度太快,我根本駕馭不了。”

    “是麽?比賽對馬有什麽要求?”

    “跑的距離不長,肯定可要快馬,而且還有一個轉彎。”

    “那就需要靈巧性再好一些的馬啊。就上次首射式來看,就太子和八爺的馬有這個特點。”

    皇八子?唉。統共沒說過幾句話,能借給我馬麽?

    就在這時,門外有個小太監來報,“烏楚雲姑娘我們爺找您,請跟奴才來。”

    這個小太監我並不認識,遂問:“你們爺是誰?”

    “正是八爺。”

    趙海瀾走過來一拍我,“行了,肯定是給你借馬呢。”

    到了皇八子的營帳處,趙海瀾被引到另一處喝茶。進入帳子,隻見皇八子正揮毫潑墨。“給八爺請安,八爺吉祥。”

    皇八子抬頭,帶著溫和的表情看看我,放下手中的筆,“走吧,我帶你去選馬。”

    在馬圈處,皇八子把他的馬牽來,“原馳很懂事不認生,而且腳力極好……”

    我沒等他說完,便打斷道:“八爺,您這是為的什麽?明天我和十爺比試,您難道不希望他贏麽?”

    皇八子聽到後,放下手中的韁繩,負起手背對著我。隻聽他微微歎息一聲,說:“實際上,你和十弟我都希望贏。隻不過你現在實力太弱,我隻是想能不能幫到你。因為……你要贏了我會很高興的。”說完轉過來繼續用溫和的目光看著我。

    我避開他的目光,“那究竟是為什麽希望我贏?八爺,您是知道的,我可以輸,但如果我這種小人物贏了,十爺豈不是會很沒麵子。”

    “是啊,十弟輸了會很沒麵子,倘若你輸了,那你不就得聽他處置了嗎?這個我更不想看到。來,把馬牽好。”說著把韁繩遞到我手中。

    “八爺,謝謝你謝謝你,非常感謝你。”我抬起頭,很認真地看著他,而他亦目光灼灼向我看來。

    比賽定在明天辰時。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爬起來準備。穿一身蒙古服裝,把頭發梳的緊緊的,編成兩個小辮子。

    “筱芃,真的要比了麽?”海瀾鎖著眉,緊張地問我。

    “是啊!比就比吧,大不了輸麽。”我長舒一口氣,故作輕鬆地說道。

    “筱芃,我會支持你的,a za a za fighting!”

    來到比賽地點,見草原空曠,覺晨風致爽。不多時一片嘈雜傳來。皇十子一身戎裝騎著他的愛駒走來。人們也漸漸聚過來。不知是誰的大嘴,一夜之間我和皇十子比賽的消息傳得幾乎是人盡皆知,今天來了好多觀摩者。掃一眼,到場的有皇長子、黃四子、皇九子、皇十三子和皇十四子,這幾位皇子均持馬而立,不時交談幾句。我看到皇四子一直很沉默,目光看著遠方。

    隻見皇十子走近,依然用傲慢的的口氣說:“小丫頭,準備好了麽?”

    “隨時恭候!”

    “好!大哥,你來發指令吧。”皇長子立馬站在場邊,氣宇軒昂,指令一發我和皇十子立刻駕馬衝出去。風在唿嘯,馬在飛馳。周圍的一切從我眼前迅速後退消失,隻看到比我快半個馬頭的皇十子。

    “小丫頭,騎的還不錯嘛。”

    驕傲德口氣中帶了幾分驚訝。我沒有迴答,腦中隻想著比賽要求:衝到前方插大旗的地方要繞個圈,然後返迴,在離終點不遠處再拔出一麵旗子,率先衝到終點才算贏。且不說我能跑多快,就是終點的那麵旗子我恐怕都難以拔出來。不管那麽多了,先衝過去再說!我加緊雙腿,左手一拉韁繩,和皇十子同時繞過那麵大紅旗。好!眼前閃過ralph叔叔的影子,他似乎就在我身邊教我騎馬。於是我弓起身微微站在馬鐙上,雙腿又對馬肚使一下勁,馬兒立刻四蹄飛奔,似乎比剛才又快了一些。我緊緊盯著前方,調整好唿吸。皇十子不知什麽時候從我的眼前消失,而我的眼中隻剩下終點的那麵旗幟。rush!就在馬頭經過旗子的一刹那,我伸出手把那麵小旗穩穩地握在手中,衝過終點。

    “well done! congrattion!”趙海瀾從人群中跑出,用英語興奮地喊道。(唉。大學生通病啊!)

    我跳下馬,扔掉手中的馬鞭,向西跪下,雙手合十,“thank you ralph, thank you uncle! thank you very much! thank you!”不知不覺淚從臉頰滑過,我知道那是激動的淚,也是感恩的淚。也許是太激動了,在我擦幹眼淚的時候忘了讓皇十子履行約定,使得我日後又遇到麻煩。

    牽馬至皇八子處,隻見他微笑著站在帳子口看著我,欣賞和寵溺洋溢在他的目光。我也隻是直直地盯著他,霎時間忽略了四周的存在,隻有天地彼此。這樣對視了十幾秒之後,我們都把目光收迴。我走上前把韁繩交還皇八子,並深深作了個揖。

    “奴婢多謝皇八子相助,拜之,敬之,謝之。”

    “你能贏,真是太好了。”

    “其實奴婢能贏是有些僥幸的。”

    “哦?說來聽聽”

    “十爺的馬和八爺您的實力相當,隻是十爺的體重比我要重很多,況且十爺當時還穿了盔甲,更加重了他坐騎的負擔。所以十爺的騎術再好也迴因這個失利的。”

    “這麽說重量決定所有了?”

    “也不是。像剛才那種拚速度和靈巧的比賽,任何一種因素都有可能決定勝負的。”說這句話時我的表情十分誠懇。

    “嗬嗬,”他輕輕笑一下,“每次聽你說話總覺得……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是很辨證的感覺吧!馬克思主義哲學說看事物要一分為二、全麵地看問題。我這樣做不正是辨證唯物論的一種體現麽。”

    “啊?”

    看到皇八子麵帶不解,我調皮地笑了。

    隨皇八子把馬牽迴馬廄我們立即分開。走了一會兒,看見對麵站著一個穿桃紅旗裝的女子,此人二十出頭,梳著兩把綰著頭發,應該是某家的福晉。她正高揚著下巴,憤憤地看著我。來者不善,繞個道走。

    “你站住!”她發話了。

    “敢問福晉是在叫我麽?”我迴身,也以高傲的眼神迴敬她。

    “你就是完顏•烏楚雲?那好,既然你知道我是福晉,那我就教訓教訓你。”

    我一聽警惕地看著她,莫非她要給我耳刮子?

    隻聽她輕蔑一笑,“以後不許你打我丈夫的主意!”

    我一聽這句話心下明了,原來站在我麵前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八福晉啊。我微微一笑,笑得還很燦爛,“原來您就是咱滿清第一妒婦八福晉,真是失禮了。您放心,我永遠都不會打您丈夫的主意的。不過嘛,要是您一直用這種撒潑叉架的方式,丈夫的心就別想了,丈夫的人呢遲早也會搞丟。”

    “你——!”她氣的張圓了眼睛,一隻手指著我。

    “哦,我還有事先走了,bye-bye!”

    在迴去的路上,想起八福晉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笑起來。迴到自己的帳子,往炕上一躺,心想:那個廉親王誰敢嫁呀,下場那麽慘。不過就今天賽馬這件事看,他的下場好像是種必然。沒一會兒,趙海瀾掀簾子進來,臉色挺不好。

    “怎麽了海瀾姐?”

    趙海瀾一屁股坐在炕邊兒,“那個珍琳真是有病。我不就是跟大阿哥隨便說了幾句話,她就做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給人看。真受不了!”

    “那個納喇•珍琳就這副德性,一看就是沒教養那種,你甭理她。被她氣著身子才不值呢。”

    “就是不想她了,對了你那兒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你和八阿哥的進展怎麽樣?”

    “壓根兒沒進展。誒我說海瀾姐,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

    “不是我八卦,難道你看不出來?人八阿哥喜歡上你了。”

    “我知道,我要是看不出來就成傻子了。隻不過他家有隻母老虎,那誰還敢惦記著八阿哥呀!”

    趙海瀾頗不屑地說:“切,你還怕了不成?不就一沒教養的古代婦女麽。”我也淺笑一下,“有母老虎到是其次,關鍵是這萬惡的舊社會啊,就算郎有情妾有意,那我過去還不的做小嘛!”

    “嗯,說的也是。不過這社會就是這樣,你總得適應呀。總不能學……”海瀾順手比劃了一個“八”字。

    “哼。我才不呢。海瀾姐,我怎麽覺得你來清朝好像是來獵豔的呀?”

    “獵豔?獵上當然好咯,你不想啊。”

    我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海瀾姐,我在美國可是參加過女權主義運動的。我們的宗旨,女人沒有男人可以活的更精彩。”

    “哇塞!你們那運動都幹什麽來著?”

    “比如說啊……”我盤起腿,給她講起我在usa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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