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婚禮,完整的習俗有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


    隻是尚武者、修煉者眾多,因此六禮則是簡化,僅餘下提親、定親、成親三項。


    又兼之許多妖族本就無父無母,乃是天生天養,也是自行摸索修煉,宛若摸著石頭過河無師無尊,故而提親這檔子事也時而不見。


    習武之人豪邁,修行之人淡薄,若是兩情相悅往往定親後定了個日子,也就是成親罷了。


    可說起來,像是烏冥這般一日之內,不,最多半日之內就定下來這事,當日就要成親也實屬少見。誰讓主婚的是位大能呢?


    說起這成親,通常請吃酒迎親日子叫“好日”,好日前新郎該拿著紅紙“知單”,去請長輩親友吃好日酒,這事兒可來不及有前日,好在烏冥位高權重,連忙唿喝手下去通知,兼之六個島上,除了棲鳳島,人也不多,紛紛趕往過來,時間還是富裕。


    這又將臨時拿出來的貴重器物披掛紅色彩線,衣服本該薰以檀香,可是來不及,不過鳳族向來有以幹花磨粉的習俗,灑在衣服之上,就權當足夠。再就是掛燈結彩,切菜剁肉,以求筵席款待賀客,眾人協力忙乎了起來,半日倒也算是準備妥當。


    到了時候,花夷頭裹紅紗,在眾人擁簇之下款款走來,鳳族不坐轎子,不飛翔,用雙腳走路,寓意腳踏實地本是傳統,當然前麵幾個年輕小夥子,挑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吹吹打打,這些還是少不得的。


    烏冥雖然在丹木島上有居所,可是如今人們都聚集在了棲鳳島上,故而古梧桐老樹那裏就做喜宴之地,聞著聲音,烏冥這新郎已經端著兩盞紅燭過去,映照之下喜上眉梢牽了新娘花夷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走上搭著的台子之上,猴子這當早已經得意洋洋站在上方。


    迎來了新娘新郎,他清咳了一聲,壓著略顯尖細的嗓子,隻為了粗重厚實一些喊道:“樂起!”


    奏樂聲中,再叫:“香案前跪下!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隨著口中指令,烏冥花夷三次上香在備好的香案前,告請三界,雖說如今三界早已經不存,不過風俗終究是風俗,也沒人迴去追究則個。


    猴子繼續說道:”叩首,再叩首,三叩首!”這意思則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天地不說,烏冥與花夷可是沒了高堂,然而大能在此,沙羅也是三番五次救了二人,尤其是烏冥心甘情願認沙羅為主,這一拜,拜了沙羅與猴子,倒是讓他們有些尷尬,到了夫妻對拜的時候,這尷尬才算過去。


    等這繁縟的拜堂儀式畢,本該有兩個未婚女孩引新娘入了洞房,等待新郎宴請賓客完畢再行好事,不過這日子也就沒那麽多講究,當著所有人的麵,烏冥直接揭開紅紗,抱起花夷轉了三轉,開心的入了席,樂聲停了,不過最熱鬧的時候這才開始!


    觥籌交錯之間,所有人連吃帶鬧,有說有笑,折騰到了快半夜這才散去,還有不少酒客喝多了早就倒地睡了過去,也不抬走,尋了個毯子都給蓋上也就夠了。


    這時候,猴子、悟空、小白、景今野、囚木還有五音營管事,沙羅幾人才收了笑容,也該是談談正事的時候了。


    烏冥與花夷都有功力在身,一運功,原本酒意頓時消散,紅撲撲的臉也恢複了正常走了過來。


    烏冥誠懇深躬倒地,說道:“多謝諸位,我才有此刻幸福,如今也到了我報恩的時候了,諸位但有任何吩咐,我定當竭力去做!”


    沙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今天可是你大好的日子,別的不說,春宵一刻我們可不想耽擱了你,你且迴吧,真有什麽事情我們定會去找你。”


    烏冥聽了與花夷對望一眼,接著相視一笑,烏冥直接說道:“諸位也別笑話我,既然我們曆經生死,又這許多年,日後定然不願意分離,所以卻也不差這一刻,今日事大,我也知道敖閏沒死,對於我鳳族甚是擔憂,所以還請別再趕我,這事兒我還要聽聽。”


    “既然如此,也不墨跡!坐下!”猴子招了招手笑嘻嘻的說道:“那我們就談正事!不過,那之前我先問問老沙你,可知道我是誰?”


    沙羅莞爾,早知道這猴子身份,當下說道:“別個我還不知,你我又怎麽不知?隻是不知道先六道怎地就答應沒了悟空就與太儀合為一體了?”


    猴子聽了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望著悟空大笑說道:“你瞧,我算的沒錯吧小猿,我就說他這次,絕對猜不對!”


    悟空也是大笑,對沙羅道:“大哥,你這會兒還真就錯了。”


    “我錯了?”沙羅一愣,接著眼睛滴溜溜的一轉,也是大笑了起來:“哈哈,粗心大意了,四猿本是靈石生,若要迴到原本這般能耐,既然悟空還在,總得有個別個替了,我卻是忘了水猿大聖了!”


    猴子拍手說道:“嘿,才思敏捷,說的就是你!正是如此,不過也沒少了一番爭吵,我們日後再說,倒是小白,不妨你先講講你那邊究竟是怎麽迴事?”


    悟空也迎合說道:“是啊,如今海魃逃跑,雖然不知道敖閏是否還能奪迴來本體,不過你這本是他的大本營,如今說句不好聽的,你和井龍王還有人魚一族也算是鳩占鵲巢了,若真有事,首當其衝的還是你們,總得你先講上一講才是啊。”


    小白聽了,臉色微微一沉,不過還是笑了起來,白眼瞥了景今野一下,說道:“怎麽,你還不講講你是怎麽做的才引來這般事情?”


    景今野圓滾滾的老臉一紅,顯的略有些尷尬,不過事情都走到這一步,總不能不說,舉起杯子,灌下了一杯酒,才開始講述,這一說,也是聽得諸位聚精會神,隻因為不僅僅與他有關,還牽扯出來了東海龍族和本以為已經消失的睚眥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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