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室不願伸張正義,不願替王信等人討迴公道,那他葉墨也絕不強求,反正此仇,唯有自己親手來報才最大快人心。


    夜千媚望著葉墨露出幾分意外之色,她本以為後者得知此事之後,定會惱怒不已、怒火中燒,不料卻隻是冷笑幾聲,似乎不太在乎那般。


    不過她亦能想到,恐怕此事過後,葉墨對皇室定會變得更加不滿了。


    微微歎了口氣,夜千媚靠近了些,語重心長地道:“你不用太難過,此次皇室寧願放棄威望,也不願追查此事,想必是有難言之隱。


    而以你的天資,日後定能成為一方強者,到時便能親手報仇雪恨了。”


    聽得夜千媚的安慰,葉墨苦笑著搖了下頭,這並不是對前者的否定,而是對自己實力的不滿意,盡管他如今的進步已遠不是天才所能比擬,但卻仍未達到自己心中的目標。


    隨後,葉墨深吸了口氣,用那堅定的目光看向夜千媚,道:“副院長,您可知道,其實我本身便背負著血海深仇嗎?”


    聞言,夜千媚頓時露出意外之色,她對葉墨的過往並不了解,盡管有些好奇,但卻從未過問過,如今聽得後者這般一說,她心中更是出乎意料。


    畢竟‘血海深仇’四字,分量可是不輕的。


    “你身上原本就背著血海深仇?!”夜千媚忍不住吃驚道。


    憶起往事,悲傷之感再度湧上心頭,葉墨沉重地點了下頭。


    “在我十三歲時,家父家母便遭奸人所害,命喪黃泉,後有幸受得王叔叔的照顧,養育我兄妹二人,待我們視如己出,無微不至,但是如今,三位至親長輩紛紛遇害,我們卻連兇手都找不出...”


    夜千媚靜靜聽著葉墨講述自己的經曆,雖表麵上毫無波瀾,實則內心早就難以言語了,


    她從未料想過,葉墨竟然會有如此悲慘的經曆,所以此時看向後者的眼神中,已是多了幾分少見的溫柔。


    葉墨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將這些事,如此坦誠地告訴夜千媚,或許是因為後者對他無私的幫助,讓他放下了心中的警戒吧。


    但如此坦然的待人方式,也讓葉墨感到幾分不安,在這冷漠的世界,他深知,還是不要讓人太了解自己的好。


    下一刻,葉墨突然想起一事,從胸口處小心翼翼取出一張黃紙,這黃紙正是父母所留下的遺物,雖說一直放於王信那保管,但後者被殘忍殺害,屍首不全,黃紙卻未受到丁點兒的破壞,唯有一些幹涸的血跡。


    葉墨將黃紙遞於夜千媚,嚐試問道:“副院長,您認識此物嗎?”


    夜千媚毫不猶豫從葉墨手中接過黃紙,當觸碰到黃紙的瞬間,亦是被黃紙那柔軟的棉布之感所驚呆。


    這是紙...還是布?


    因為是葉墨詢問,夜千媚仔細地將黃紙觀摩起來,但幾番過後,其眉頭卻是越皺越深,似乎被什麽人問題困住一般。


    隨後,夜千媚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不認識,此物雖說有些奇特,但是我也沒見過。”


    聞言,葉墨即便有所準備,但還是略感失望,以夜千媚的見識都不認得此物,那還能找誰呢?


    下一刻,黃紙上的‘靈’字,在夜千媚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她登時想起一事,趕緊道:“等等,這黃紙上的‘靈’字,莫非與靈派有關?靈派人員都持有本派的特殊信物,信物是何物雖然不知,但卻都有一共同之處,便是都有一個‘靈’字,恰巧這黃紙也有一個靈字。”


    “靈派?”葉墨皺眉道。


    靈派,乃是在封嵐帝國除皇室之外,勢力最大、實力最強的門派,他們的成員遍布封嵐帝國各地,甚至能與皇室一爭雌雄。


    ‘靈派’之人大都比較怪異,行事頗為隱秘、古怪,甚至連皇室都無法滲透進他們的內部,隻知其核心人員,皆是實力不容小覷的一方強者。


    帝國之中,有如此強大的勢力存在,且還不被皇室所掌控,自然令得後者惶惶不安,甚至一直在謀劃著如何將前者拉攏,甚至是搗毀!


    這也是為何,封嵐帝國表麵雖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內部早已是暗流湧動的原因,靈派與皇室的明爭暗鬥,從未止息過。


    聽完夜千媚的一番講解後,葉墨沉默了下來,望著手中那張單薄的黃紙,佇立著久久都未吭聲。


    “難道父親母親,與靈派有關?”葉墨心中蹦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此事事關重大,他也不敢亂猜,隻是稍稍蹦出那個念頭罷了,畢竟,若此事是真的,那父母的死去,說不定從靈派便能查到消息。


    ...


    柳家。


    柳擎天等一眾柳家的主要人物,匯聚於一間隱秘房屋內,商討著雲天城內的‘暗流湧動’之事,每一位人物臉上,皆掛著或輕或重的擔憂之色。


    柳烈身為柳擎天之子,年齡在眾人之中排位末等,心境亦是最不成熟,所以其臉上的擔憂之色,最為濃鬱。


    “父親,如今皇室已視我們柳家為眼中釘,對我們柳家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掌握在手,我們這可該如何是好啊?”柳烈語氣擔憂地說道,神情中絲毫沒有‘沉穩’二字可言。


    眾位柳家的心腹,雖未直言過對柳烈不滿,但心底裏卻早已是失望至極,身為柳家最重要的接班人,你竟然如此貪生怕死。


    真是個阿鬥!


    柳擎天畢竟是柳烈之父,愛子心切,自然不會覺得不滿,亦或是失望,反而開口安慰道:“烈兒不必擔心,柳家怎麽說也在雲天城內頗具聲望,即便皇室對我們不滿,也是有幾分顧忌的。


    再說,我們背後還有‘靈派’撐腰,那皇室即便不顧及家族的聲望,也會忌憚‘靈派’的實力的,定不敢正麵將我們如何。”


    柳擎天的安慰,的確令得柳烈安心許多,原本焦慮的臉色,頓時緩解不少。


    但聰明人卻都知,如今的局麵哪像柳擎天說的那般輕鬆?柳家的存亡,可謂是危在旦夕,甚至是皇室的一念之間。


    父子二人的交談,令得眾位心腹麵麵相覷,之後臉色變得更加難堪了。


    柳秩和實在忍無可忍,咬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家主,我覺得我們柳家已經在存亡之際了,皇室向來心狠手辣,怎麽可能會在乎我們柳家的這點聲望呢?


    況且,上次靈派派來的兩位尊者,從他們的語氣之中,我們也能聽出,靈派似乎對皇室視我們為眼中釘一事,已經愛莫能助,甚至可能會...袖手旁觀!”


    聞言,柳擎天的眉頭當即皺起,心中不悅道:老子剛將寶貝兒子給安慰好,你小子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是想造反嗎?


    柳秩和的擔心很有道理,柳擎天也能明白前者的意思,甚至是頗為讚同,但即便如此,他的愛子之心,也不會讓兒子活在擔憂之中的。


    但是,柳擎天畢竟是一家之主,心機自然不會比這些心腹小,深知柳家如今的局麵,千萬不能令得這些心腹心寒,因為如今的局勢,很有可能造成這些人的背叛。


    “秩和,是你過於擔憂了,靈派的實力甚至能與皇室一爭雌雄,皇室豈能將其給小看了?至少也會有幾分忌憚的嘛!”柳擎天語氣溫和地說道,臉上掛著微微淡笑。


    此話一出,另外幾位心腹皺眉更甚,如今這個節骨眼上,身為柳家的一家之主,竟然還如此漫不經心?


    話音落下,一人一臉著急地開口道:“家主,秩和兄說的沒錯,自從上次我們看管‘卷軸’失手之後,雖說靈派沒有明言懲罰於我們柳家,但前後已是換了一種態度。


    如今這種局麵,皇室也是狠下心要整治封嵐帝國的內部情況了,如若不出意外的話,那首先被開刀的對象,恐怕就是我們柳家啊,而靈派,則十有八九不會為我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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