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年元宵節和情人節隻差兩天。

    李慈終於迴到了家,她知道朝陽正在網上等她,急急忙忙開了電腦,卻在打遊戲帳號的時候停了下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果分手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不是麽?至於那兩天就當是一場夢,從此以後不要再上網不要再玩遊戲了,還他一個他那個年紀該有的日子。她有點懊悔和他發生了關係,他畢竟隻有十七歲啊。

    上去看一眼,隻看一眼!心底有個聲音悄悄地說著,她敲下了密碼。

    “老婆,你終於來了。”

    “是啊。”

    “怎麽了?聽你的口氣好象不高興,昨天晚上怎麽關機了?”

    “你還會關心我麽?”

    “到底出了什麽事?你昨天幾點到的家?”

    該下了,下線!

    不要,讓我再說一會!

    “昨天五點多就沒車了,我一開始坐的那個車送到了一個小縣的邊上就不走了,我找旅館都找不到,隻能找家小飯店住了一宿,晚上有貓一直在窗口叫,還有人影在門口晃。”

    “然後呢?出什麽事了?”

    “我好痛,一走路就痛,去廁所好害怕……”

    “別哭了。”

    “混蛋,你怎麽知道我哭了?都是你,非要我那麽晚迴家!”

    “我……唉,不知道沒車了不是嗎?要知道也不會讓你迴去的。別生氣了好嗎?”

    “我想……”

    “嗯?”

    “從此以後不再理你了,就把手機關了,我還想……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讓我們忘了以前,那都是一場夢。”

    “哦。”

    “你生氣了?”

    “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我配不上你,我脾氣不好,長的不好,身體也不好。”

    “我下了,鬱悶。”

    像以前一樣,他又比她先下線了,他們不歡而散的時候越來越多,她知道其實每次隻要她忍住不找他,他們之間就會分的幹淨利索,可是她垃圾啊,對他就象上癮一樣,戒起來——好難嗬!可是她必需要戒,為了他好——放棄他!

    這次忍了多久,她苦笑,知道一上線,一定能看到他。

    “老婆,你真狠!好幾天都不上線!我好想你!”

    “我為什麽老是戒不掉你?我以為隻要見到你本人,看到你是一個小孩子,我就不會再喜歡你了,可是你為什麽給我的感覺一上都不小,還叫我犯錯誤,而且越犯越大。”

    “嘿嘿,這樣不好嗎?”

    “不好!你能陪我多久呢?或者說我能陪你多久?我老是生病,這個破身子讓我好難過。”

    “別這樣好麽?什麽病都能治的,你爸爸不是活得好好的麽?”

    “可是他同樣活的不好啊,他老是和我媽媽吵架……”

    “乖,我們別老說這些了好嗎?你什麽時候過來?我想你了。”

    元宵節那天李慈又來到了勝芳,當然是為了找朝陽。白天,兩個人膩在旅館裏,朝陽用著各種從網上學來的動作,一遍又一遍的要她,她還是會疼,比第一次輕上許多,也許是還不適應吧。

    “問你哦,我是誰?”李慈會捧著朝陽的臉,很認真的問。

    “我老婆。”他也會不厭其煩的迴答。

    “你老婆是誰?”

    “李慈!”他無耐的迴答換來她低低的笑聲……

    “老公……”

    “嗯?”

    “沒事。”

    “小壞蛋,總拐我!”他上去掻她癢。

    她是有話說的,可說不出來,真的說不出來,她好想對他說:老公,可不可以抱著我說些好聽的話給我?我好想聽你說“我愛你”,讓我真真切切的聽你嘴裏聽到你說的。

    晚上勝芳有燈會,兩個人手拉手逛在馬路上欣賞燈花,她想讓他陪她吃湯圓,外麵沒有賣現成的,他們就去超市買了一包速凍的,找了家飯店,要了兩個菜,讓廚房幫忙給煮了吃。他們先是每人吃了九個(久久),又是每人吃了六個(順順)。吃完,又買了些零食和飲料迴了旅館。

    他們在旅館裏住了兩天,迎來了另一個節日——情人節。大街上五顏六色的花燈己經退去,賣玫瑰花、小吃還有各種情侶飾品的人很多,他們隻能看看,因為口袋裏從父母那裏要來的錢不多了。走到一個小攤子前,朝陽停了下來,拉著李慈去看。

    是很多漂亮的閃光燈,大的像大扭扣,小的像小扭扣,後麵帶兩小塊磁鐵,可以吸在頭發和衣服上。

    “買一個送你怎麽樣?”他拿起一個來,就要往她頭上戴。

    “不要!我們沒錢了。”她躲開,很怕她戴著很醜。

    “沒事,大情人節的怎麽也得送點東西吧。”他嗬嗬笑了笑,把一個丘比特射心的閃光燈戴到自己靠左邊的頭上,傻傻的樣子逗笑了她。

    “老板,多少錢?”他把小東西拿下來,問攤主。

    “兩塊錢一個。”

    “老婆,給錢!”說完,把東西塞到她手裏。

    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禮物,雖然是拿她的錢買的吧,可還是覺的很甜。

    又玩了會,他催她趕緊迴旅館,同樣買了食物和飲料,她怕他晚上會餓、會渇,因為他晚上幾乎都不那個……嗯,睡覺!

    “你說晚上你伺候我的。”朝陽壞壞的笑著,這時候的他哪還有什麽陽光的味道,成了惡魔了快。

    “再呆會。”她想起下午為了不讓他再要她,她搪塞給他的話,不禁臉開始燙起來。她要怎麽伺候他啊?

    “你別再托了。”朝陽無耐的歎息,突然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吻起她的耳垂來,“你每次不想要,不是想去廁所就是想出去逛。”

    “我沒有。”小小聲的分貝代表了她的氣虛。

    “鬼信!”他開始脫她的衣服。

    “關燈……”她每次都提醒他,不想他看見她身上的肉肉。

    “嗬嗬,又不是沒看過。”

    “嗯……”還想再說什麽,可是來不及了,他己經進入她,又一次帶給她疼痛和甜密……

    差不多隔半個月,李慈就要去見朝陽一迴,在勝芳住上一晚,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旅館,隻有在肚子餓了的時候才會出去買東西吃,每迴去見他,她都希望他說“你瘦了”,可是沒有,她甚至感覺她越來越胖,不知道是不是和她吃避孕藥有關係。她好討厭這樣,這樣在乎他,這樣自卑!

    這樣的車旅生活過了有兩個月,朝陽提議要她出來工作,以後見麵也方便,李慈和家裏鬧了一場,終於拎著行李出來了,她隻帶了幾件衣服和一千多塊錢,暫且在常去的那家旅館安頓了下來,第二天她就在一家小飯店找到了一份服務員的工作。

    她用六百塊錢買了部手機,又用一百多塊買了張手機卡,又用去一百多買了套被褥。

    第三天,她上班了,而朝陽也被他的爸媽送去不遠的鎮子裏學理發。

    飯店的工作真的很累,加上她才隻有三個女服務員,叫什麽她記不清了,每天從早上八點幹到晚上十點,工資才隻有四百塊,說是包吃包住,每天就是炒白菜和饅頭,吃到她想吐,卻又不能不吃,晚上住的地方沒暖氣,薄薄的被褥經常凍得的她半夜裏醒來,然後睜著眼睛到天亮,她和同事們的關係也不好,她不愛和大家說話,大家也不愛理她,四十多歲的男老板倒是認為她很勤快,拖地的重任就交給了她,老板說拖地要把拖把拿手擰幹才能拖的幹淨,所以以她脫掉了手套去擰拖把,手指上的傷口塞滿了泥垢,往往要拿肥皂搓上半天才洗的幹淨。

    朝陽隔三差五的來找她,等她十點下班,然後帶她去附近的洗浴中心洗鴛鴦浴,也就一個小時的相處時間,他就又匆促的坐車趕迴他所在的鎮子。

    有時候李慈好懷念朝陽抱著她睡到天亮的感覺,她喜歡他身上那種熱熱的溫度,她也會抱著他細細的腰,把身上的冰冷傳給他,看他給冰的呲牙咧嘴,再露出壞壞的笑容。可她工作的飯店不讓她晚上住在外麵,所以她想到了辭職,又再次拎著行李到了他工作的鎮子上。那天上午,她同樣把東西放在了旅館,朝陽來了,帶來一對很精致的手機鏈,是兩隻小娃娃——一男一女,他把女娃娃那條鏈子放到她手裏,告訴她晚上來陪她就又走了。

    她很小心地把手機鏈掛到手機上,捧著它出去找工作,沒想到才剛走出旅館門,一輛自行車就撞了上來,把她撞倒在地後揚長而去,手機也順勢飛了出去,再撿迴來時,娃娃己經碎成了三塊……

    工作好找,可什麽樣的工作可以多些時間和他在一起又成了問題,最後她看上一家在他工作的店的對麵的一家空店麵,想著要是開個店,他沒事就可以來找她了。

    “媽。”李慈迴了家,她需要錢來開店。

    “你還知道迴來啊?”李母麵對女兒除了痛心還是痛心,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為了她好,為什麽最後落得母女不象母女,反倒象仇人。

    “我想要點錢。”李慈麵無表情的說。

    “是啊,你除了要錢不會主動找我們說話。”李母的聲音變得有點尖銳起來。

    “給她吧,叫她走,愛走多遠走多遠。”李父說著,沉悶的閉上雙眼。

    就這樣,李慈的店開起來了,賣女孩穿的內衣和飾品之類的東西。她用鐵絲在牆上拉成網狀,買了些假葉和假花裝飾,再用衣勾把內衣掛到牆上,把亮晶晶的水鑽飾品放在一個櫃台裏,再往裏是她的床,床前拉了個窗簾,就這樣一個不足十五平米的地方居然整的象那麽迴事了。

    店開張那天,兩個女孩探頭進來,看著她笑。

    “你忙嗎?我們是對麵賣光盤的。”其中一個女孩說。

    李慈不知道說什麽好,站在櫃台邊上迴看著她們,直到把兩個女孩看到尷尬,對望一眼後,幹笑兩聲自己走了出去。

    她每天和街上其它店一個時間開門,晚上收工就隻有等朝陽來,朝陽每天都來,做完愛會和她在床上膩一會,然後迴到他住的地方,他有時也會留下來過夜,陪她在單人床上擠上一宿。她又賣掉了媽媽給她的金耳丁,買了一台迷你電視和迷你vcd,這樣沒事兩個人還可以看看片子,偶爾看搞笑點的,也偶爾看點少兒不益的。

    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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