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醫生,你男朋友在護士站等你下班!”


    祝夏:“?”


    年輕護士嚷完,迅即幸災樂禍笑著離開了。


    在醫院,祝醫生雖然嚴肅,但性格很好,不過分的玩笑她都一笑而過。


    祝夏走到護士站,值班護士見著她先喊一聲“祝醫生”,又指了個方向:


    “有人找您,他來十分鍾了。”


    祝夏順著她指的位置望去。


    斜對麵牆邊懶散倚靠著一個男人,他雙腿閑閑交疊,略微低頭,額前漆黑的碎發把他的眸色遮擋,百無聊賴地轉動手裏車鑰匙圈。


    祝夏愣了愣。


    大概昨晚就知道了,現在心情沒什麽波瀾。


    那套倒酒的動作流暢完美,她在倫敦酒吧見過無數次。


    祝夏朝那人走過去時,對方也抬起眼瞼來,聲音懶洋洋的。


    “閨女。”


    “老人家,你來看腦子的?”祝夏問候患者的語氣。


    遊風嗤笑了聲,不屑道:“癩蛤蟆來看腦子,我都不會。”


    祝夏習以為常,道:“你怎麽來港區了,還住在我對麵?”


    遊風給祝夏寄過東西,知曉她的地址,住對門肯定不是“偶然”事件。


    隻是林嘉月說新鄰居是個冷漠帥哥,她一時聯想不到瘋子身上。


    畢竟她認識的瘋子是傲慢懶散的。


    走出醫院大樓,遊風抬下巴衝她示意路邊停靠的法拉利suv。


    祝夏上車,係好安全帶,駕駛座的遊風遞給她一個牛皮封文件袋。


    “鄭天佑的信息都在這裏。”


    “所以,你到港區就為了給我送文件?”文件很厚,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遊風煞有其事道:“不行?”


    “行。”祝夏敷衍道。


    她才不信。


    肯定有其他原因。


    什麽事情能讓瘋子落荒而逃呢?


    遊風啟動引擎,車子駛離醫院。


    祝夏琢磨片刻,頭也沒抬說:“你迴國,不迴京城,反而來港城,肯定是不想被人找到。”


    遊風沒搭腔。


    祝夏歪了下頭,沉吟道:“你是不想被你前妻找到吧?”


    話音甫一落下,遊風猛地踩刹車。


    慣性使然,祝夏身子前傾,險些磕到腦袋。


    她就不該坐他的車。免費的東西沒一樣好的。


    “商喬找你有什麽事?”祝夏心生好奇。


    遊風懶懶地睨了她一眼,目光往外挑,前方是十字路口紅燈。


    他打開儲物箱,摸出一盒煙,抽一支夾在指尖,吊兒郎當道:“前夫前妻不就那點事。”


    “你帶球跑被她知道了?”祝夏語氣一本正經。


    遊風點煙的動作一頓,視線上下掃視她,眼神明晃晃寫著:出去別跟別人說你是我閨女。


    “今年是你們離婚第七年。在一起有七年之癢,分開也有嗎?不然商喬怎麽會迴來找你。”祝夏自顧自說著,“莫非她是來給你送婚帖的,前妻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你傷心欲絕,決定外出旅遊,疏解心結。”


    遊風看著坐在副駕駛麵容恬靜的小姑娘,眯了眯眼。


    “別淨說我。”


    他目光端量祝夏須臾,甚是篤定地下結論:“你又和賀老板在一起廝混了。”


    祝夏:“……”


    “想和前妻廝混的人是你,別把爛帽子扣我頭上。”她麵不改色道。


    “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性子冷冷清清的,我以為這就是你的本性。”遊風喉腔裏滾著煙,迷霧從敞開的車窗彌漫出去,影影綽綽的。


    “但後來見過你在賀老板麵前的狀態,才發覺這小姑娘原來反差那麽大。”


    “裝的。”祝夏吐出兩字。


    遊風耷著劍眉,目光懶洋洋落在她側臉,言語卻是罕見的認真。


    “道理你比我懂,要真重新廝混,你得找到邊界點,及時抽身。別重蹈覆轍。”


    “隻是無聊了,想找個人消遣下。沒那麽嚴重。”祝夏平靜說。


    紅燈轉綠燈。


    遊風掐滅煙,重新啟動車子。微風將他額前的碎發吹得淩亂,他漆黑的眸子卻很冷靜。


    “你以前有沒有想過,你是想談戀愛才跟賀老板在一起的,還是因為是賀老板,才想談戀愛的?談戀愛的念頭,是在遇到他之前產生的,還是遇到他之後?”


    而現在,你是因為無聊才找他消遣,還是因為是他才想消遣的。


    祝夏不吭聲。


    良久之後,她才悠悠開口:“無論哪種情況,都比你好。被前妻嚇得落荒而逃的男人最沒種了。”


    遊風哂笑,神情狂又傲:“老子會被她嚇跑?她見著老子四處流竄還差不多。”


    “你在德國碰見商喬了?”祝夏問。


    這迴瘋子沒立即迴話,祝夏了然,難以置信地看他:


    “你做商喬的小白臉,用身體換取鄭天佑的情報?”


    遊風:“……”


    祝夏探究他一言難盡的表情,明白自己距離答案越來越近了。


    “商喬肯定不會跟你複婚。”


    遊風冷笑:“你怎麽就知道不會?”


    “因為我有眼睛。”祝夏說。


    遊風舌尖刮了下腮幫子,輕輕磨了磨牙。“你的眼睛都長賀老板身上了,有跟沒有有區別嗎?”


    “女人都喜歡長得好看又厲害的男人。”


    “嗬。”


    怎麽不直接說你喜歡賀老板?


    祝夏又道:“關於商喬,我倒是有聽說一個傳聞。”


    “什麽傳聞?”遊風瞥眼瞧她。


    “她打算在兩年內生孩子。”祝夏偏了下腦袋,眼眸清亮。“我猜,她找你肯定是想要孩子。”


    而瘋子躲避,是因為商喬去父留子。


    離婚七年,前妻找上門第一句話是“我想和你生孩子”,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她又說了下一句話“我隻要孩子”。


    瘋子不瘋才怪。


    遊風嘴角抽了抽,下頷咬緊,幾乎把不痛快寫在了臉上。


    猜中正確答案的祝夏心情舒暢,眼角眉梢洇著愉悅的笑意。


    她解開牛皮封線條大致掃了眼,眸光倏地凝滯,嗓音微冷:


    “鄭天佑死了?”


    “監獄霸淩,被其他犯人整死了。”遊風正色道。


    “誰設局把他弄進去的?”


    “賀聞晟。”


    “賀聞晟?”祝夏疑惑。


    遊風說:“賀聞晟,賀老板同父異母的弟弟,隻比他小了不到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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