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岩將自己的身體整個侵泡在刺骨的冷水裏,血氣沸騰帶來的燥熱難耐和灼痛之感,才覺略微舒緩了一些了。


    她一連泡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從浴桶裏出來。


    穿好衣袍,認真做好麵部的偽裝,才打開艙門走出來。


    蒼青抱著一把巨劍,依舊守在她的艙門口當門神呢。


    看到岑溪岩出來,蒼青的眼睛頓時亮了一下,之後,便擔憂的問道:“少主,你感覺如何了?”


    “還好。”岑溪岩點頭道。


    “廚房給少主您留了吃的,去吃東西吧。”蒼青又道。


    岑溪岩“嗯”了一聲,又說道:“蒼青師兄也一定還沒吃晚飯吧?一起吧。”


    蒼青點頭,默默的跟在了岑溪岩的身後。


    其實他哪裏隻是沒吃晚飯,是從早到晚一直守在她的門口,根本就是米水未進。


    兩人到了充當飯廳的船艙,發現大家都還沒休息,都在這裏等著呢。


    看到岑溪岩和蒼青進來,眾人都站了起來。


    相裏夏淮更是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岑溪岩麵前,伸手就要拉她的袖子。


    蒼青瞬間就衝岑溪岩的身後,移到了她的前麵,幫她擋住了飛撲過來的相裏夏淮。


    “我要看看隨風怎樣了,蒼木頭,你攔著我幹什麽?走開!”相裏夏淮差點撞進蒼青的懷裏,不由憤怒的叫著,一邊伸手去推蒼青的胸膛。


    蒼青紋絲不動,他比相裏夏淮高了半個頭,此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說:“少主身體不適,相裏公子還是自重一些的好。”


    自重……這詞用的真是……


    相裏夏淮氣得直翻白眼,“隨風,蒼木頭他太過分了!總是欺負我!”


    “……”岑溪岩無語了片刻,從蒼青身後走了出來,說道:“你們別鬧了,吃飯吧,我餓了。”


    “哼!”相裏夏淮衝蒼青一哼氣,撇嘴道:“看在隨風的麵子上,本公子不跟你這根木頭一般見識!”


    說罷,馬上轉到了餐桌前,幫岑溪岩拉開了椅子,說道:“隨風你快坐,我讓小勺子給你做了涼麵,一點不熱,清涼爽口,一定會合你口味的。”


    岑溪岩衝相裏夏淮一抱拳,說了句:“多謝相裏兄了。”


    便坐在了他拉開的椅子上。


    蒼青也走過來,擠開了相裏夏淮,坐到了岑溪岩的身邊。


    相裏夏淮又忍不住賞了蒼青一個白眼,之後趕緊吩咐桃夭去端飯菜來。


    這時,莫峻軒也開了口:“隨風兄弟,你現在覺得如何了?”


    靳慕辰和陳淵也都看著岑溪岩,目光裏也都透著一抹擔憂之色。


    岑溪岩半起身,從眾人抱拳一禮,說道:“讓大家掛心了,實在不好意思,在下已經好多了,幾位兄弟不用太過擔心。”


    靳慕辰又忍不住提出了心中的疑問和建議,“隨風小兄弟,你這到底是什麽病症?這般來勢洶洶的,視乎很兇險呢?需不需要再請名醫診診脈?”


    岑溪岩搖頭拒絕道:“不必了,穆辰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我這病症,我心裏有數,並無大礙,過兩年就會徹底痊愈了。”


    一聽岑溪岩這話,莫峻軒和靳慕辰、陳淵等人就不由又對視了兩眼。


    隨風他們師兄弟三人說辭幾乎一樣,看來,真是不需要他們這些外人過多操心了。


    這時,桃夭已經去廚房將飯菜都端來了。


    相裏夏淮打斷他們的寒暄,招唿岑溪岩道:“隨風,快吃飯吃飯,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一定餓壞了。”


    岑溪岩的確餓了,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蒼青也不客氣,自己拿了碗筷,盛飯開吃。


    “喂!蒼木頭,我可沒讓小勺子準備你的份兒!你倒是不客氣!”相裏夏淮諷刺道。


    蒼青理都不理相裏夏淮,頭也不抬的繼續吃飯。


    就這飯菜的分量,少主一個人哪裏吃的完,騙鬼呢!


    “嘁!真是臉皮厚,吃不夠!”相裏夏淮撇嘴嘀咕了一句,便再沒有說什麽了。


    飯廳裏其他幾個人都在喝茶,可目光卻都時不時的落在岑溪岩的身上。


    見她麵色依舊潮紅一片,手拿筷子也不是很穩的的樣子,便知道,她此刻的身體還很虛弱。


    岑溪岩吃完了東西,剛放下筷子,寧致遠一杯涼茶就遞了過來。


    “師弟,喝杯涼茶吧。”


    “多謝寧師兄。”


    岑溪岩將那一杯涼茶,一口氣喝了下去,才覺得胃裏舒服一些。


    莫峻軒蹙眉看著岑溪岩,心中十分納悶兒,到底是什麽病,竟這般嗜涼怕熱呢?他怎麽從來沒聽過這般奇怪的病症?


    岑溪岩用完了飯,就跟大家告辭,迴自己的艙室休息了。


    她迴到自己艙室之後,又覺得熱得睡不著,便披上衣服,又起身到了夾板上。


    被冰冷的江風一吹,她才覺得體內的燥熱之感略去了一些。


    她低頭,看著撒了一片星光的江水,暗暗歎氣,如果這是在她自己的舫船上,這裏也有那些男人的話,她真恨不得跳進江裏去泡個痛快!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一陣簫聲……


    那簫聲清揚悅耳,又纏綿悱惻,竟似是有道不完的思念,和訴不盡的衷腸……


    岑溪岩聽到這熟悉的簫聲,臉上出現了片刻愣怔的神色。


    但很快,她就皺起了眉頭,她刺耳仔細傾聽,辨認出那簫聲應該是來自她這船的後麵的另一艘船上。


    是那個家夥麽?他來幹什麽?又來撩閑麽?!


    岑溪岩心中煩躁的很,一甩袖子,就迴了自己的艙室,躺在床上,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破簫吹給誰聽呢!她才不稀罕聽好麽!睡覺睡覺!


    船上的其他人,自然也都聽到了那纏綿動人的簫聲。


    莫峻軒方才就站在自己的艙室窗邊,看著外麵吹冷風的岑溪岩。


    那簫聲一響,他就見那少年氣唿唿的甩著袖子,迴艙室去了。


    莫峻軒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


    他想起,前幾天的夜晚,也是這簫聲響起,那個少年就迫不及待的飛出客船,追那簫聲而去。


    再想起那一次的渭淩江上,少年與那吹簫人笛簫合奏的一幕。


    直覺告訴他,隨風跟那吹簫人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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