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被窩裏伸伸懶腰:“哥,你說什麽呀,你是被蘇燕累糊塗了吧?什麽資格不資格的,你想關心誰就去關心唄,難道還有人厭惡別人關心自己?”

    表哥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是說即使別人不厭惡,你也已經沒有資格去關心了――說了你也不懂。嗬嗬。”他給我掖掖被角,把一張光盤放在我枕頭旁:“迴去以後幫我把這個盤放到外灘的江裏。”

    我還沒來得及問盤裏麵是什麽,表哥已經站起身:“我的密碼你破不了,別白費功夫。”在門邊他停了一下迴過頭,台燈微弱的光照在他有些疲憊的臉上,一片蕭瑟:“如風,關心就好好關心,祝你好運。”

    表哥去機場的時候是蘇燕陪著去的。我看著蘇燕滿臉滿眼的幸福,對麵前的別離渾然沒有戀人間應有的悲傷,似乎這次別離反而是她幸福的起點。我狠狠地攥了一下表哥的手,嘴角朝蘇燕歪歪。表哥淡淡一笑,什麽也沒說轉身上了車。

    晚上迴家陪姨媽嘮了一會嗑,借口要寫報告我又躲進了書房。我把表哥的光盤放進機子試了試,果然有密碼。對著這張盤我楞了半天。

    航班降落在虹橋機場時已經9點多了。姨媽放下表哥報平安的電話,看著要走的我,眼圈紅了又紅,還好蘇燕能言善勸,把她哄住了。劉璐璐在機場對我做了n多的暗示,最後看著我燦爛地微笑著轉身進入安檢,幾乎要咬破嘴唇。我拖著箱子往外走,看著機場大廳燈火通明、人潮洶湧的繁華,猜測著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悲喜表情裏隱藏的故事,第一次對‘分別’這個詞有了新的認識。也許,‘分別’隻是一種生活的結束,但它更是另一種生活的開始。比如蘇燕臉上洋溢的那種難以掩飾的幸福。

    拖著箱子我下了出租。我沒讓車子送到樓下,一個人在涼涼的夜風裏慢慢走著。在左拐迴家還是右拐去竹青青那裏看看的路口,我站了足足有五分鍾。最後我聽見自己說:“去吧。她病了――應該去看看。”

    在樓下我看了看窗戶,沒有燈光。我踢踢踏踏上了樓,在門口掏出手機先打電話給她。座機還是沒人接。手機關著。我在門口呆呆地站著,慢慢把手機裝進口袋,準備下樓。轉身下了半層,我又掏出手機最後打了一遍座機。在接近振鈴完畢的時候,電話通了!我的心跳一下子劇烈起來,仔細聽聽又沒了聲音。這一驚非同小可,頓時各種不好的念頭紛紛湧進我的腦海。我舉著手機迅速跑迴樓上,開始用力敲門,一邊衝著話筒大聲喊:“青青!青青!是你嗎?說話!青青!”

    在我急得幾乎要暴跳的時候,聽筒裏傳來了竹青青微弱而嘶啞的聲音:“柳如風,……門沒……鎖……你……自己打開……”

    謝天謝地,我沒把備用鑰匙放在家裏。那次誤闖以後本來是要把它交給竹青青,後來要去北京就給忘了。我掏出鑰匙飛快地打開門。屋裏又冷又悶,空氣很不好,似乎一整天沒開窗子的樣子。臥室的門半開著,一絲微弱的燈光瀉出來,半開的門在牆上投下了一個巨大的恐怖的影子。我打開門旁邊的大燈,把箱子扔在門邊,急急走向臥室。在門口我忽地一下子頓住,極力壓抑著焦急問:“青青,我進來了,可以嗎?”

    竹青青撕心裂肺地大咳了幾聲,喘息著迴答:“進來吧。”

    我輕輕走到床邊。看得出竹青青是費了好大勁才把半個身子從單薄的被子裏抬起來努力靠在床頭上,一頭長發散亂著批在肩上,她的臉是火燒著一樣的紅,身子卻在明顯地打著寒戰。我伸出手試試她的額頭,‘呀’地一聲驚叫:“青青!你怎麽燒成這樣了?”

    竹青青的頭無力地躲了一下,努力地露出半個笑容:“有點……感冒……罷了……我又沒死……你……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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