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在埋怨命運的不公,為什麽自己會嫁到賈家這種家庭遭受這些罪?


    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不斷地砸到她頭上,讓她連緩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同時,她也替小當感到惋惜。


    如果小當出生在李建勳那種家庭該多好,可惡的老天偏讓這麽懂事的女兒跟著自己吃苦受罪。


    小當見秦淮茹默默流眼淚,不聲不響的從兜裏掏出一顆喜糖剝開後塞進秦淮茹嘴裏。


    就在秦淮茹嘴裏被塞進喜糖愣神的一刻,小當揚著天真的笑臉問道:


    “媽媽,喜糖甜不甜?”


    秦淮茹收斂住悲傷的情緒又擦了一把眼淚,帶著哭腔應了一聲:


    “甜,真甜!”


    小當高興的拍拍手,說道:


    “媽媽,小當想哭的時候吃一顆糖就不哭了,媽媽也不能哭!”


    “好,小當不想讓媽媽哭媽媽就不哭了。”


    秦淮茹使勁嗦了一下鼻子,然後將臉緩緩貼在小當腦袋上,安靜的享受著小棉襖帶來的溫暖。


    閻埠貴家。


    下班迴到家的閻埠貴看到桌子上有一把喜糖和一把喜果子,老臉瞬間綻放出笑容。


    他走上前拿起一顆花生捏開,然後剝出花生粒放進嘴裏嚼起來。


    這要是以前,閻埠貴絕對會把這些喜糖喜果子收起來,然後美其名曰:細水長流。


    但是自從閻解放和閻解曠跟了李建勳後,他沒有以前這麽“精打細算”了。


    現在喝酒都是不摻水的,而且一次都敢倒一滿杯,可見人是跟隨環境變化而變化的。


    閻埠貴嚼完又剝了一顆,越吃越上癮。


    “嗯,真香。”


    “這是誰家有喜事這麽大方,竟然給這麽多喜糖和喜果子,喜糖竟然還是大白兔的。”


    閻埠貴又往嘴裏塞了一顆大白兔奶糖,邊嚼邊問三大媽。


    三大媽此刻坐在床上正在愣神,聽見閻埠貴詢問後恍惚的說道:


    “這麽大手筆還能是誰,李總工唄。”


    閻埠貴一聽,花生也不吃了大白兔奶糖也不嚼了,急忙詢問:


    “李總工?李總工家有什麽喜事?”


    “他媳婦查出懷孕了,還說明天要在院裏辦一場席熱鬧一下。”


    聞言,閻埠貴表情一怔,隨後頗有感慨的說道:


    “到底是李總工啊,這家底子就是厚實,媳婦懷孕都高興的辦一場席,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不過人家不在乎這些就是圖一樂嗬,正好讓咱們這些個鄰居拾些人家不要的便宜。”


    三大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跟著說道:


    “人家是廠總工,權大勢大不說掙得還多,咱們上哪和人家比。”


    說到這,三大媽看了閻埠貴一眼,吞吞吐吐的說道:


    “老閻,那個..........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一下。”


    閻埠貴有些不在意,往嘴裏又丟了一粒花生米,答道:


    “說吧,啥事?”


    “我可能得罪李總工了。”


    “咳咳咳,咳咳咳~”


    聽到這話,閻埠貴大吃一驚,驚慌之下花生米直接卡到嗓子眼,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三大媽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她下意識的拿起菜板對著閻埠貴後背狠狠拍去。


    這一招果然有用,卡嗓子眼的花生米直接拍了出來。


    閻埠貴一邊捂著喉嚨咳嗽,一邊大口吸著空氣,眼淚都憋出來了。


    但是眼下不是關心自己身體的時候,隻要自己沒死就是小事情,得罪了李建勳才是大事情。


    閻埠貴順了順氣,瞪大了眼睛看著三大媽,急切地問道:


    “你咋得罪李總工了?這可不是小事啊!解放和解曠可都跟著人家呢,咱們家能有這麽大的變化也全靠李總工。”


    三大媽麵露悔色,緩緩把事情的原委詳細說出來。


    等說完,三大媽懊悔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跟著補了一句:


    “現在想想,真是後悔,我當時就是被豬油蒙了心。”


    閻埠貴用怪罪的眼神瞥了三大媽一眼,眉頭緊鎖,在屋裏來迴踱步。


    他知道這件事的發生也不能全怪三大媽,和自己之前兩次找李建勳也有關係。


    一會,閻埠貴停下腳步,看著三大媽說道:


    “你趕緊去把我珍藏的瓜幹酒拿來,我這就去找李總工賠罪,無論如何一定得讓他徹底消氣才行。”


    三大媽有些猶豫,問道:


    “老閻,你那瓜幹酒人家李總工能看上嗎?不行咱們趁現在供銷社還沒關門去買兩瓶好酒吧。”


    閻埠貴指了指三大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道:


    “你說說你這腦子,人家李總工會在乎這些東西?說句不好聽的,咱就是掏空了家底子都不一定能讓李總工多看咱一眼,一千塊錢的獎金李總工說勻就勻,還在乎這些?”


    “我提兩瓶瓜幹酒目的是什麽?是一種認錯的態度。到了李總工這個級別在乎的是麵子,咱們家最不值錢的是什麽,也是麵子。這下懂了吧?要不我常說你還得學習呢。”


    三大媽一拍手,恍然大悟,趕緊去把珍藏的瓜幹酒拿來。


    閻埠貴小心翼翼地接過酒,想了想一會見麵怎麽說,然後快步向李建勳家走去。


    來到李建勳家門口,閻埠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剛要敲門就看見劉老漢提著兩瓶瓜幹酒和一隻雞一條魚過來了。


    原來,劉老漢卸完糧包剛迴到家就從劉老婆子嘴裏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在聽到李建勳又是給喜糖喜果子又是可憐自己給自己介紹工作後,心裏大受感動。


    他本就是樸實人,誰對他好他恨不得掏心窩子的還迴去。


    於是劉老漢飯都沒吃就趕緊去供銷社買了兩瓶瓜幹酒,迴來的路上狠狠心又去買了一隻雞和一條魚,打算登門謝謝李建勳。


    巧的是,他剛到李建勳家門口就碰到了閻埠貴。


    “閻老師,你這是幹什麽來的?”


    聽劉老漢問起,閻埠貴也不嫌丟人,答道:


    “劉大叔,我這是來給李總工賠罪的。”


    “家裏那口子不小心得罪了李總工,我這心裏實在不安呐。”


    說完,閻埠貴還無奈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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