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


    這倆家夥把照明石當成蘿卜往外把,這下好了,連帶著甩出一大堆的泥點子。


    能清楚的看到,在這個所謂的青皮鱟鑽出來後,它周邊的照明石也同樣受到影響。


    誰能想到,在這鬼地方的照明石裏麵,居然會藏著這種害人的玩意?


    鱟,這種東西有多隻觸角,樣子看上去像是鐵錨,和螃蟹類似有堅硬的外殼。


    如果從客觀的角度來講,這鬼東西能入藥治病,按理說是能夠造福人類的。


    可一旦變成了青皮或紅毛,那它的本質就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非但不能入藥,還有劇毒。


    鄧季和李山他們在這幾年裏少說也下過十幾個水眼,但卻從來沒遇見過這玩意。


    青皮鱟的大名他倆還是從鄧季四叔的嘴裏得知的,離家前,鄧季和李山曾有幸在四叔的家裏見到過被對方做成標本的青皮鱟,那樣子陰森古怪的,就像是在牆上掛了塊青灰色的石頭。


    而且四叔還說,有青皮鱟的地方,肯定有劇毒的東西存在,這規律很類似有毒蛇的地方有解毒的良藥,所以,真正的危機並不局限在青皮鱟身上,而是那個藏匿在暗處的劇毒之物。


    但就這數以百計的青皮鱟也夠他們這些人受得,要是處理不好,估計全都得折在這。


    牛子他倆“鴻運當頭”,一鏟子挖出青皮鱟,還傻不拉幾的以為是啥好玩意,居然還在原地徘徊觀察,看樣子,這些野路子的家夥根本沒聽說過青皮鱟這東西,甚至都沒有見過。


    直到青皮鱟張開利齒準備進攻的時候,這倆鱉-孫才發現問題不對,趕緊扭頭往迴遊。


    但人類的遊行速度根本沒法和青皮鱟相提並論,牛子和大福費勁吧啦的遊了半天,還沒人家甩下尾巴遊得遠,隻見青皮鱟露出利齒直接朝著牛子的大腿就咬了過去。


    這一口下去不是被咬掉多少肉的問題,而是毒液會順著傷口進入血中,禍及全身各處。


    李山在發現青皮鱟的瞬間就已經把鐵螃蟹捏在手裏,發現情況不對,直接朝著距離牛子最近的青皮鱟彈射鐵葉刃,龐大的張合力在頃刻之間,便將這鬼東西給一分兩半。


    青皮鱟軀體斷開的霎那,暗藍色的血液就從體內流了出來,這家夥的血也同樣有毒。


    而反觀牛子等人,現在算是知道這青皮鱟的厲害了,居然是遠遠的遊開,根本不敢靠近。


    “這些貪生怕死的捅事簍子。”


    在心裏暗罵了一句,李山用機關索將鐵葉刃收迴,然後對周邊逐漸靠攏過來的青皮鱟展開進攻,數量龐大的青皮鱟密密麻麻,像是魚群在水中唿嘯遊動。


    如果這是在平常,恐怕鄧季和李山兩個人還勉強能應付,但現在他們所處的環境因為青皮鱟所充當的照明石被毀,整個水下冥國僅能靠數量不多的燈魚忽明忽暗的閃爍來獲取光線。


    雖然不知道這青皮鱟究竟是依靠什麽原理來完成的照明,但現在顯然沒功夫想這東西。


    光線閃爍的瞬間,鄧季他們能看到青皮鱟已經在快速的靠近,下一刻,青皮鱟便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這種戰鬥模式很被動,所以,他們幾個現在不得不被迫退迴到水道口中。


    不敢有任何的猶豫,所有人快速的向水道位置移動,李山則打開鐵葉刃對著麵前漫無目的的揮甩,管它能不能打到,總之這種行為能讓自己的心裏多少得到幾分安慰。


    大約十幾秒後,他們則成功退入水道口。


    緊跟著,由鄧季和李山分別守住上下位置,將鐵螃蟹的鐵刃拉長,形成圓形攪齒,在水裏四下揮動即可,這種作戰方式,能確保百分之八十的青皮鱟不會突破防守線。


    至於其他的漏網之魚,就得交給牛子他們處理了,這些慫包現在總算是把匕首抽出來了,但雙手還仍是在膽怯的抖動,看這架勢,恐怕稍不留意,這些人就會逃得無影無蹤。


    戰鬥一觸即發,沒工夫在理會這些個家夥,隻見鄧季和李山拚盡力氣在充滿阻力的水裏揮動手中的鐵刃,鐵刃碰到青皮鱟,利用張合力將青皮鱟的外殼切開,將這些東西置於死地。


    但這終歸是水下作戰,不論是從什麽角度來講,他們都不占據優勢。


    因此,半分鍾後,青皮鱟便已經將他們徹底包圍。


    李山和鄧季現在仍竭盡全力的反抗,隻要確保不被咬到,那麽至少能讓自己全身而退,但牛子他們現在就非常被動了,手裏短小的匕首毫無目的的四處瞎掄,根本就不起作用。


    依照他們現在的處境,用不了幾秒,他們這些人就會全部死在這地方,給墓主人陪葬。


    可就在這時,鄧季的耳邊卻再度傳來那令他感到疑惑的言語:“你,不該來這裏。”


    這句話是在黑暗中出現的,鄧季根本不知道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而在幾秒後,濃密的黑暗再次被燈魚閃爍的光澤驅散,視野恢複,鄧季快速的在周圍尋找那個說話的人,卻沒有任何的結果,而之前圍在他們身邊的那些青皮鱟,現在不知道是在什麽東西的引導下,快速的朝遠端的深水位置遊去,並最終消失在了那個詭異的圓頂房中。


    “有東西在幫我?”這是鄧季對眼前所發生一切作出的最合理的解答。


    否則的話,這些青皮鱟又為什麽會突然間被引走呢?


    而讓鄧季無法確定的是,這個說話的與引走青皮鱟的是否為同一個。


    他到目前為止甚至都還無法確定,一直在他耳邊說話的東西究竟是不是人。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學人說話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鸚鵡,就是最代表的一種。


    少部分蛇類還能簡短的模仿獵物的聲音,通過這種特殊的方法來引誘獵物上鉤。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尚未被人類所發現的神秘生物還有太多太多。


    可以說,人類,並不是語言這項能力的占有者。


    而就在這時,一個詭異的思路卻突然跳入鄧季的腦袋:他們現在是潛在水底,聲音根本就無法傳遞到他的耳朵裏,那剛才那句話是怎麽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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