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客廳待了快半個小時,然後便離開了,房間裏,就隻剩下季瑜兮,墨懷瑾和歐陽煜三人。


    墨懷瑾等寧飛旭他們一離開,便來到了季瑜兮身旁。


    “馬上就要倒計時了,走,去那邊看吧!”


    說著,墨懷瑾拉著季瑜兮朝著那個露台走去,歐陽煜看他們兩個舉止親密,心裏默默歎氣,他純粹是來找虐的。


    “十,九,八……一!”


    新年的鍾聲敲響,廣場四周,漫天煙火,廣場上所有的人都舞動了起來。


    “新年快樂!瑜兮!”


    耳邊,傳來墨懷瑾低沉渾厚的聲音,季瑜兮仰頭,正好對上墨懷瑾深沉的眸光,她莞爾一笑,說道。


    “墨懷瑾,新年快樂!”


    墨懷瑾一臉溫柔,輕摟著季瑜兮,季瑜兮頭靠在他的胸口,清晰的聽著心口跳動的聲音,忽然,額間一暖,墨懷瑾親吻了她的額頭,在季瑜兮剛想逃開之時,墨懷瑾的唇已經離開了。


    兩人站在十二層的露台上,看著遠處被煙火映紅的天際,那一刻,周圍喧囂熱鬧,而他們周圍,卻是無比靜謐。


    歐陽煜坐在一旁的搖椅裏,苦悶的喝著酒,不斷的搖頭晃腦,這個年,過得可真糟心。


    三個人在這裏一直待到一點多,墨懷瑾便準備離開了。


    “喂,都這麽晚了,這裏有房間,幹嘛還迴去。”


    “瑜兮認床,這裏留給你了。”


    說完,墨懷瑾拿起一旁的外套給季瑜兮穿上,又給她帶好帽子和圍巾,然後便走出了套房。


    此時的廣場上,人潮已經散去,隻剩下三三兩兩準備離開的人,但墨懷瑾還是細心的護著季瑜兮,生怕她被經過的人撞到。


    上了車,墨懷瑾載著她朝著墨家老宅開去,從這裏到墨家老宅,差不多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而在途中,還會經過一片平時比較繁華的金融街,隻是在這過年期間,就沒什麽人了。


    鬧騰了一晚上,季瑜兮上車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墨懷瑾怕吵醒季瑜兮,特地放慢了車速。


    快要穿過金融街的時候,忽然,墨懷瑾一陣急刹,好在他的一隻手及時的擋在了季瑜兮的麵前,防止了季瑜兮撞到前麵的中控台。


    “怎麽了?”


    睡得昏昏沉沉的季瑜兮被這麽一撞,直接醒了,揉了揉腦袋,看著墨懷瑾,問道。


    此時的墨懷瑾全身警惕,鬆開了安全帶,對著季瑜兮說道。


    “不要下車。”


    說完,便打開門走了下去。


    這條街道雖然過年期間沒有人,但兩邊的路燈還是亮著,季瑜兮就感覺前方一團迷霧,然後啪的一聲,周圍的路燈全都暗了,周圍一片漆黑,就連她坐的這輛汽車也熄了火。


    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季瑜兮隱約聽到外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想要開門出去,終於,消失多日的小團子此時出了聲。


    “主銀,別出去。”


    “小團子,外麵發生什麽事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為什麽不能出去?”


    季瑜兮問簌離的同時,雙手已經去開車門,可是這車明明沒有鎖,她怎麽打也打不開。


    “主銀,別白費力了,車子周圍有保護罩,你根本離不開這輛車。”


    “究竟怎麽迴事,外麵是不是有什麽。”


    “主銀,你就別問我了,我隻能感受到外麵強大的靈力,但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身份,你待會兒問公子吧!”


    小團子的聲音又傳了出來,聽到這話,季瑜兮頓時想起了在南城那次,墨懷瑾忽然離開後又出現說的那些話,頓時一陣緊張。


    “不行,他會不會有危險,那些人是不是衝著我來的。”


    此時,季瑜兮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外麵的墨懷瑾,他還記得在南城時墨懷瑾說起那個神秘力量的緊張之色,可見他也有所忌憚。


    季瑜兮一邊說著,一邊拍打著車門,奈何任她怎麽拍打,車門依舊牢牢的鎖著,紋絲不動。


    “主銀,你就別白費力氣了,沒用的,公子的靈力,就算和你我二人之力也不是對手,我能感應到那個神秘力量的惡意不是很大,而且和公子的靈力相互克製,公子不會有事的。”


    就在此時,原本漆黑一片的車外忽然亮起一團紅光,那團迷霧漸漸散去,季瑜兮看到兩抹影子,一黑一白,黑的是墨懷瑾,白的那抹非常模糊,季瑜兮根本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小心!”


    忽然,空間裏的小團子一陣大吼,季瑜兮就感覺一道白光閃過,車子劇烈的晃動,然後,她便失去了意識。


    隻是在閉眼之前,季瑜兮好像聽到了一個憤怒肅殺的聲音。


    “如果她有什麽事,我必滅了整個靈界。”


    “你這又是何必呢!”


    “因為我不想再一次傷害她。”


    季瑜兮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可是夢裏的一切都那麽的陌生,甚至有些玄幻。


    周圍,一片血色染紅的荒涼之地,在山丘之巔,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的女人淩冽的站在那,心口,插著一把匕首,白發飄舞,血將這地上的沙地全都染紅。


    遠處,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手持刀劍,朝著女人這邊襲來。


    忽然,紅光漫天,女人一陣怒吼,那淩冽的身姿在這紅光之中灰飛煙滅,最後,一滴晶瑩剔透的眼淚從空中滴落,恰好落在從另一邊趕來的一個男子的手心,同時,原本插在女人心口的匕首也落在了男子的掌中。


    白衣飄飄,黑發高高束起,但看那背影,也是一身正氣,浩然淩冽,最終,在這紅光散去隻是,白光乍現,男子手持那把匕首,劃破掌心,那紅色血液四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最後,那血色變黑,四周,響起了陰森絕望的狂笑,白衣男子仰望天際,最後,劃破天際,消失在山巒之巔。


    這麽夢太過真實,季瑜兮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曆過,可是季瑜兮始終沒有看清那一男一女的麵容,除了那一段模糊的背影,再無其他。


    “瑜兮……”


    “瑜兮,你醒醒……”


    耳邊,傳來一個擔憂低沉的聲音,手心,傳來真正溫暖。


    季瑜兮掙紮著,拖著厚重的眼皮,終於睜開了眼。


    入眼的,是一種有些滄桑擔憂的麵孔,嘴角胡渣遍布,眼底還有一道道清晰的紅血絲,這是她見過的最邋遢狼狽的墨懷瑾。


    “瑜兮,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還有哪裏疼嗎?”


    墨懷瑾緊張的握著季瑜兮的手,急切的詢問,季瑜兮還沒有完全清醒,被墨懷瑾這麽一問,雲裏霧裏的。


    季瑜兮撐著手,想要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另一隻手掛了點滴,墨懷瑾見她要起來,急忙扶著她讓她躺下。


    “你先別起來,還好你沒事。”


    “到底發生了什麽,我記得……”


    “噓,你剛醒,先休息一下,等掛完水我們再說。”


    “墨大公子,我現在可以迴去了吧!”


    此時,季瑜兮的床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歐陽煜的模樣不必墨懷瑾好到哪,一臉憔悴,還多了一絲幽怨。


    歐陽煜走過來,拿出聽診器給季瑜兮又檢查了一遍,然後說道。


    “季小姐就是貧血造成的眩暈,在加上水土不服,這瓶水掛完就能生龍活虎了,沒什麽事我得迴去了,困死我了。”


    墨懷瑾又看了眼季瑜兮,見她臉色紅潤,這才點了點頭,說道。


    “我送你出去。”


    然後,季瑜兮就看著墨懷瑾和歐陽煜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幾分鍾後,墨懷瑾又走了進來,隻是臉色有些凝重,而季瑜兮在這幾分鍾的時間也想起了除夕夜那晚的事情。


    “墨老師,究竟是怎麽迴事?”


    季瑜兮看著墨懷瑾,問道。


    墨懷瑾在床邊坐下,沉默了許久,說道。


    “一個靈界的舊識,靈界發生了些事情,找我幫忙,沒談攏,動了手,沒想到傷到了你。”


    解釋的很簡單,聽了就像是沒聽一樣,季瑜兮皺了皺眉,指了指手上掛的點滴。


    “那這又是怎麽迴事?”


    “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檢查了你的身體,靈力沒有問題,可你一直不醒,迴來那晚別墅裏鬧得動靜有點大,所以隻能找歐陽醫生過來了。”


    季瑜兮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墨懷瑾,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問道。


    “你沒事吧!”


    “沒事,那個人傷不了我。”


    “所以那次在南城你察覺到的就是那個人嗎?”


    墨懷瑾點了點頭,算是迴答了。


    然後,房間裏陷入了一片寂靜,季瑜兮望著頭頂掛著的那瓶藥,片刻之後,想到了自己做的那個夢,忽然問了句。


    “我以前是不是喜歡穿紅色的衣服?”


    墨懷瑾莫名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驚色,但隨即便隱沒在淡然的表情中,然後反問了一句。


    “怎麽忽然這麽問?”


    季瑜兮沒有注意墨懷瑾的表情,在聽到他這麽說後,隨口說道。


    “剛才我做了一個夢,很逼真,但又有點像電視劇裏的那種玄幻故事,我看到一個身穿紅袍的白發女人,心口插著一把匕首,在一群人的圍攻下死去,可是我沒看清那個女人的臉。你說人的夢境中出現的畫麵會不會是她曾經或是以後會發生的事情呢,我雖然沒看清那個女人的臉,可我卻覺得那畫麵好熟悉。墨懷瑾,當初,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究竟是怎麽死的。”


    墨懷瑾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個曾經發生過的現實會成為一個人的夢境,他有些驚訝的看著季瑜兮,卻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除了這些,你還夢到了什麽?”


    最後,墨懷瑾又問道,季瑜兮想了想,繼續說道。


    “後麵還有一個白衣男子,不過很奇怪,他劃破了自己的掌心,原本鮮紅的血漸漸變成黑色,最後也自盡了,墨老師,那個人莫不會是你吧!”


    “瞎說什麽呢,如果是這樣,那我又怎麽會尋了你千年。”


    墨懷瑾雖是這麽說著,可臉上明顯閃現奇怪的表情,不過因為側著身,季瑜兮沒有注意到他閃躲的眼神。


    “那個人還會來找你麻煩嗎?”


    季瑜兮又開了口,不過這一次,墨懷瑾有些猶豫,沉默了許久,終於開了口。


    “瑜兮,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我待會兒讓封管家去訂機票,明天我們會海城,過幾天你就開學了,到時候我會讓老吳照顧你的起居,在海城等我,好嗎?”


    聽到這話,季瑜兮一愣,心裏竟然有些不舍。


    “你要去哪兒,是不是你受了傷,又要像上次一樣瞞著我們去療傷。”


    認識半年,墨懷瑾就無辜消失過那麽一次,所以季瑜兮想到的隻有墨懷瑾受傷了。


    墨懷瑾微微一笑,拍了拍季瑜兮的手。


    “不,我不是說了嘛!那邊出了點事,我必須迴去一趟,放心,我很快就會迴來的。”


    “你確定,到了那邊,你不會遇到危險?”


    “不會,雖然那裏人人都俢靈,可能成為靈皇的卻屈指可數,在那裏,沒有人能傷到我,不然,我也不會在凡世間生活千年。”


    “真的?”


    季瑜兮還有些懷疑,再次確認,墨懷瑾慎重的點點頭。


    “真的,不過瑜兮,你這樣,我是不是能理解為你在擔心我?”


    “廢話,就算是朋友,也會擔心啊!而且怎麽說我們也算是這個世界上僅有的異類啊,怎麽能不相互扶持呢。”


    這個迴答雖然不能讓墨懷瑾十分滿意,可能得到季瑜兮的關心,已經足夠了,他又摸了摸季瑜兮的臉蛋,然後站了起來。


    “你在這躺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第二天下午,墨懷瑾和季瑜兮踏上了迴海城的飛機,比原計劃晚了三天,迴到了海城,季瑜兮感覺自己好像離開了很久,又見到了親切的吳叔。


    季瑜兮昏睡了那麽多天,墨懷瑾考慮到她的身體,迴來當天沒有讓任何人來打擾他們。


    晚上,吃過飯,季瑜兮在迴房前去了墨懷瑾的書房,見他拿著一本書發呆,直到聽到腳步聲才迴神。


    “瑜兮,有事嗎?”


    “昨天你不是說要離開一陣,時間定了嗎?”


    墨懷瑾點點頭,說道。


    “定了,一周後,過幾天我要迴一趟東都,到時候就直接離開了,你如果有什麽事都可以交給老吳和瑞澤辦,如果是他們處理不了的,就給封誌誠打電話,墨家出麵,還沒有什麽處理不了的事情。”


    “放心啦,現在集團的事務都穩定了,這段時間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不會有什麽事的!”


    季瑜兮大喇喇的說道,以她現在的能力,應該不會有什麽難倒她的事情,她總覺得墨懷瑾是太過緊張了。


    墨懷瑾歎了口氣,就知道這個丫頭會這麽說,可是他心裏始終有一份擔憂,生怕這個丫頭出什麽意外,可他也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


    “我就是提一下,我們還是小心為好,你父親那邊,聽說和摩恩集團的合作也出了問題,我擔心他會再來纏著你,還有墨子坤,他心術不正,你離他遠一點。”


    聽到墨懷瑾提墨子坤,季瑜兮撇了撇嘴,在書桌對麵的沙發坐了下來,然後說道。


    “放心,你不提我也知道那個人心術不正,他要是來招惹我,我讓他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墨老師,這下放心了吧!”


    “這還差不多,行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去休息,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知道啦,昨晚吃了空間裏的紅果好多了,晚安啊!”


    說完,季瑜兮站起來,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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