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牛被陳璞的話點醒,衝桑柔說道:“謝謝,小——柔——姐姐!”


    “越來越好了,很快就能流利的說話了。你暫時找不到爹娘不要緊,你還有我們,你有爺爺,有薛大伯和褚大娘,有秀念這個朋友,還有我和你的兩個嫂子,還有你武癡董哥哥,你並不孤單。”陳璞安慰這孫青牛,這個時候師弟哞——的叫了一聲,陳璞嗬嗬一笑,“哦對,還有師弟。”


    原路返迴海濟城,每個人都有些疲憊,這種疲憊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直接麵對敵人沒什麽,可終日等待敵人,壓力是最大的,這些天等待那神秘組織的到來,表麵上大家都一如往常,可每個人心中的那根弦始終緊繃著。


    好容易解決掉了對方,又要解開孫青牛的身世之謎,本以為又是一番兇險探秘,哪知道陳璞就去看看,站在門口閉目養養神,就了然於胸。


    迴到宅院,陳璞宣布大鍋燒水,每個人都好好洗個熱水澡,接下來沒有什麽事情了,可以一路向西,遊山玩水,直到汴京。


    第二天,陳璞一大早就和孫流雲一起出去買肉、買麵,打算好好的吃一頓餃子。


    豬肉白菜餡兒的餃子,肉餡兒是孫流雲剁的,白菜是董元坤切的,麵是褚青絲和的,餃子皮是薛丁山擀的,桑柔和茶娜兩個什麽都不會的就幹瞪眼看著。到包餃子的時候,大家一起上,會包的不會包的都沒關係,上手包就是,要的就是一個其樂融融。


    當熱氣騰騰的餃子上桌,大家都在找哪個是自己包的,誰也不肯承認開花了的是自己包的。


    孫流雲吃著餃子,看著眼前的這些小輩,感覺自己的前半生真的有些虛度了,年少時天縱奇才,學什麽都比別人快,一度以為自己就是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直到癡迷於美味佳肴,遍尋天下的美食,嚐遍了就開始自己研究,逐漸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猛然迴頭,自己已然是天命之年,那個笑傲天下的少年已經白了頭發,爹娘也已成為遙遠模糊的影子,而自己還有幾年可活?


    “薛老弟,謝謝你。是你讓我有了青牛這個孫子,也是你能讓我遇到藏鋒,我過去六十年的人生其實都是在為自己而活,我不知道家是什麽感覺,我也不知道親人的可貴。現在我明白了,就是馬上死了,我也無憾了。”孫流雲說的情真意切。


    陳璞看出來,這胖老爺子是有感而發,“以您的身子骨,還有年頭活呢,多跟我們相處你就會知道,在我身邊,都是一家人。在雲陽,還有三個老爺子呢,你們在一塊兒準有樂子。”


    “孫老哥,別再說這麽見外的話了,能遇到你也是我們夫妻的福氣,沒有你,我們十年前就死了。”薛丁山也說道。


    孫青牛這個時候放下筷子,“我——才是——福——氣最——大的!”


    “哈哈,的確如此!”孫流雲笑道。


    董元坤這個時候也難得的發言,“要說福氣,我也是能排上號的,本來隻是個不自量力的武癡,卻碰上藏鋒兄,不但願意把我帶在身邊,還傳我麻將,我感覺我對截劍道的領悟又深了許多。”


    “還有我,跟在璞哥的身邊,我的佛法也精深了。”秀念也說道。


    哞——,師弟在門外,吃著一大盆餃子,接著秀念的話也叫了一聲。


    桑柔和茶娜笑而不語,並未說話,可是誰都能看出她們臉上洋溢的幸福微笑。


    “好啦,弄的好像是給我開表彰大會一樣,遇到你們何嚐不是我的福氣?既然相遇就是福氣,那又何必感謝。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陳璞說道。


    雖然隻是一頓餃子,可這一餐過後,每個人都覺得彼此間心近了,真的像祖孫三代人一樣,變成一家人。


    從海濟城出發到汴京,走水路是行不通的,逆流而上還不如馬車快。


    眾人簡單的收拾一下,前往逐日車行,他們準備按照陳璞的計劃,一路向西,過四路經五城,目標汴京。


    此時已經是八月中旬,正是景致最好的時候,官道上黃葉鋪路,遠處還有火紅一片的楓林,更有鬆柏這樣的長青樹,黃、紅、綠三種顏色交織,陳璞再一次想要一個相機,如此景致,就是閉眼睛拍,也是無盡的美景。


    這一路上他們要出東山路,過豫南路,經秦原路,進肅寧路。期間要經過焦州城、信襄城、銅川城、天水城四座大城,才可抵達汴京,再加上他們是遊玩的心態,並不著急,所以陳璞估算半個月可以抵達。


    這其中焦州城和銅川城是首州城池,都有逐日車行,他們可以在這兩城中換乘馬車。


    三天後抵達焦州城,陳璞想起來他還沒有實地看過碧羅堂,在海濟城的時候沒想起來,現在想起來便打算去焦州城的碧羅堂看一看。


    找好客棧,其他人歇息,陳璞、茶娜和桑柔一起去往碧羅堂,這焦州城的碧羅堂不算大,生意還算過得去,但絕對談不上火爆。


    陳璞表麵上帶著兩位妻子在其中挑選布料和成衣,耳朵卻一直聽著店鋪內客人的講話。


    “娘子,怎麽樣?挑選好了嗎?”


    “這布料的質量倒是可以,價格也便宜,可是成衣沒有瑞福祥樣式多,而且那內衣也仿造的不好,我還是想去瑞福祥買。”


    “那還看什麽?走吧,到瑞福祥看看去。”


    這是一對夫妻,一看就是新婚不久的小兩口。


    “夫人,您的胭脂已經都買好了。”


    “小霞,你看著布這怎麽樣?跟我上次在瑞福祥買的比如何?”


    “我看不出什麽區別,就是比瑞福祥便宜些吧?如今這買布料,跟去年比,就跟白撿似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瑞福祥和碧羅堂兩家神仙打架,便宜的可就是我們買布料的啊。不過這碧羅堂賣布料還行,成衣啊,真不如瑞福祥。”


    這是一對主仆,明顯對現在碧羅堂和瑞福祥相互壓價的做法很是滿意。


    “李老哥兒也在啊?正好,借一步說話。”


    “王老弟也來了?什麽事情?”


    “咱倆心照不宣,就別打哈哈了,碧羅堂和瑞福祥如今徹底撕破臉的對上了,可苦了我們這些小布行嘍,我打算關門轉行了。”


    “你才打算轉行?我是來賣我的存貨了,我打算把我的存貨都賣掉,然後轉做茶葉生意。”


    “你也這麽想的?可是這要虧很多啊,我肉疼啊。”


    “現在疼也隻是疼一下,再不出手,以後就是每天割你一刀了。鈍刀子割肉和一刀切你個手指頭,你選哪個?我反正是決心已下,就不知存貨是出給瑞福祥還是碧羅堂。”


    “我是打算給瑞福祥了,不管怎麽樣人家張富貴張大掌櫃,來到北方就擺了宴席請我們這些布行老板,席上的話也說的挑不出毛病。這碧羅堂你見過主事人嗎?一個個牛的跟大老爺似的,我看著就來氣。”


    “那咱們去瑞福祥看看?”


    “走著!”


    這是兩個被碧羅堂和瑞福祥價格戰殃及的池魚,沒有辦法,隻能轉行。


    陳璞心情很好,看來自己的戰略定製的還算得當,瑞福祥依靠好口碑,還有大力鼓動裁縫創新,再加上他創出的內衣,已經扳迴一城,再這樣下去,碧羅堂如果沒有別的辦法,一定要支撐不住。


    從那對商賈的對話中聽到張富貴,還是很出乎陳璞意料的,難道富貴在這焦州城?


    陳璞三人出了碧羅堂,來到一個賣簪子的小攤位,給茶娜和桑柔一人挑了一支桃木簪子,給兩人插上。


    給過錢,陳璞問道:“小哥兒可知道瑞福祥怎麽去?”


    “我看這位公子剛從碧羅堂出來,這是要貨比三家啊。如今瑞福祥對上碧羅堂,焦州城都知道,你往左邊走,不出五十步,就是瑞福祥。”賣簪子的小哥兒說道。


    陳璞三人走出去沒多遠,果然看到瑞福祥的招牌,看來這碧羅堂的選址也是針對瑞福祥啊,同一條街,相差不到五十步。


    進到鋪麵裏麵,人氣明顯比碧羅堂多不少。


    陳璞找到正在算賬的掌櫃,“掌櫃的,張富貴張大掌櫃,可在這裏?”


    那掌櫃的聞言,抬起頭看向陳璞,笑道:“這位公子找張大掌櫃何事?如果隻是購買布料和成衣,找我也是一樣的。”


    “我是他的好友,路過焦州城,特意來看看他。”陳璞說道。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那掌櫃聽聞是張富貴的好友,語氣更加的客氣。


    陳璞說道:“你就說他家姑爺來找他來了。”


    那掌櫃一尋思,張富貴家姑爺?那這是張富貴的姐夫?還是妹夫?


    “公子稍待,我到後院通稟。”掌櫃說完就抱著賬本往後院走去。


    陳璞點點頭,賬本絕對不假手於人,走的時候還不忘抱著賬目,張家商學果有成效。


    不多時,張富貴就跑了出來,“姑爺!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不能來?”


    “哈哈,你就別逗我了,咱們進去說!”


    陳璞三人隨張富貴往後院走去,那掌櫃的半天沒迴過神,旁邊的夥計,問道:“張大掌櫃叫他姑爺?”


    掌櫃苦笑,自己好像見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商界奇才,隻是對麵不相識,“嗯,不但叫姑爺,還親自出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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