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眉心滾著疑惑,“就算是弓弩手失敗,老太太為什麽一定要引爆那些火藥呢?”


    說著,婢女目光微顫,“那些火藥,分明是您給她備下用來自保的,結果……”


    長公主眼底凝聚著陰毒的光,“那火藥,怕根本不是她自己引爆的。”


    婢女一吸冷氣,“您是說……”


    長公主恨恨道:“蘇清一向殘暴,不是她,誰能做出那種火燒屋舍引燃爆炸的事!一定是她!還有容恆……也是幫兇。”


    昨日傍晚,長公主接到三合鎮那邊傳來的消息。


    老太太告訴她,有人摸到了嬤嬤的住處,還好發現的及時,老太太立刻轉移了嬤嬤,隻怕那人不甘心,還要來竇家打探。


    老太太的消息裏,摸到嬤嬤住處的,是一男一女。


    得了消息,長公主立刻讓人去查容恆和蘇清的狀態。


    結果,容恆不在府中,蘇清不再軍中。


    長公主便立刻讓人繪了容恆和蘇清的畫像,並二十個弓弩手一起,送到了三合鎮。


    她的意思很明確,如果容恆去了竇家,就讓他有去無迴。


    一個病秧子,能從她的死士手下逃生,她就不信,他還能躲過老太太屋裏的重重機關又躲過那二十個強弓弩手。


    她告訴老太太,如果料理了容恆,就給她發一枚綠色信號彈,如果出了意外,就發紅色。


    結果……


    一想到老太太的死,長公主恨得血氣翻滾。


    “不行,我不能……”蹭的起身,長公主黑著臉剛怒聲開口,哇的一口血吐出,眼前一黑,栽倒過去。


    長公主栽倒一瞬,鎮國公來了。


    盯著昏厥過去的長公主,鎮國公顫了顫嘴角,深吸一口氣,“紮醒她。”


    婢女……


    鎮國公黑著臉,直接在椅子上坐下。


    婢女看了鎮國公一眼,無法,咬著嘴唇將手伸向長公主的人中,眼睛一閉,掐了下去。


    “嗷……”


    長公主醒了。


    幽幽睜眼,長公主有些頭痛欲裂,心裏更是難受的滴血,正要哭,入眼看到鎮國公,一驚,“您怎麽來了?”


    鎮國公沉著臉,“臣來,就是問問公主,這件事,公主到底參與沒有?”


    以往,每每失敗,都敗在消息閉塞沒有相互溝通。


    德妃被貶為常在,四皇子被禁足,讓鎮國公接收到了血的教訓。


    這件事一得了信兒,鎮國公就立刻直奔長公主府。


    麵對鎮國公直白的提問,長公主眼底目光一閃,咬了咬嘴唇。


    莫說鎮國公是她親舅舅,就是太後,有些事,她也一輩子不能說。


    鎮國公覷著長公主的神色,“參與了多少?”


    長公主咬唇沉默,心頭千迴百轉。


    鎮國公一捏拳,深吸一口氣,“臣不是給公主遞了消息,北燕使臣就要來了,公主怎麽還要親自動手!”


    長公主幽幽抬眼,看向鎮國公,“容恆查到了那個嬤嬤。”


    鎮國公聞言一愣,沒反應過來。


    長公主扯嘴苦笑,“當年母後身邊那個嬤嬤,容恆在查她,已經查到了竇家去了。”


    鎮國公頓時心頭一驚,滿目沉沉的震駭,“鐲子?”


    長公主點點頭。


    鎮國公氣息一抖,“什麽時候的事?”


    長公主抿唇,“半個月前,我接到消息,他在查鐲子的事,並且已經查到了我府上的馬夫,我曾派人暗殺過他一次。”


    自嘲一笑,“不過,沒成功。”


    頓了一下,長公主道:“這次,他已經查到了竇家去,我不能讓他再繼續查了。”


    鎮國公沉著臉,一言不發,眼底翻滾著驚濤駭浪,洶湧澎湃。


    沉默了一會,鎮國公起身,“這件事,公主不要再插手了,臣會處理。”


    長公主跟著起身,捏著絲帕咬了咬唇,“不能再讓他查下去了。”


    “臣會妥善處理,你暫時不要插手了,你好好休息,臣告退。”


    說罷,鎮國公轉身離開。


    步伐匆忙。


    瞧著鎮國公離開的背影,長公主一臉沉痛,對身側婢女道:“他若當真是我的舅舅,我又何必……”


    婢女眼皮一跳,嚇得忙道:“公主,此話不可再說!”


    這廂,鎮國公離了長公主府。


    那廂,王氏迴到平陽侯府。


    才換了家常衣裳,貼身婢女便低聲迴稟,“夫人,您派出去扮作夫妻的兩個人剛剛傳迴消息,已經找到那個嬤嬤的新藏身之處,您看?”


    王氏一愣,轉而笑道:“動作挺快。”


    婢女笑道:“都是威遠軍當年活下來的精英,大家等這一刻等了這麽多年,做這些事……”


    說著話,看到王氏的麵色驟然黯然下來,婢女驚覺失言,忙住了話音,“夫人,奴婢……”


    王氏緩了口氣,扯唇一笑,搖搖頭,“沒事,告訴他們,把人監視起來,切莫打草驚蛇。”


    婢女應道:“是,這個消息,要透露給九殿下嗎?”


    王氏搖頭,“暫時不用,他現在又別的事要做,我已經讓人將東西放到竇家了。”


    婢女一怔,驚訝看向王氏,轉瞬垂了羽睫,“夫人,奴婢鬥膽說一句話,九殿下,真的靠得住嗎?這畢竟是幾十萬英魂沉冤得雪的大事。”


    王氏凝著窗外兩白的陽光,眼底帶著自信而堅定的光澤,“他當然可以,而且,這件事,必須是他去做。”


    當然要讓容恆去查了。


    這世上,有比容恆更合適的人了嗎?


    威遠軍幾十萬亡靈英魂,等的,便是容恆替他們討迴的那個公道。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


    他們,已經足夠有能力承擔起這個責任。


    而且,清兒成長的,遠遠超出她和蘇掣的期望。


    這個血仇,一定能報!


    一定!


    死死捏著拳頭,王氏滿目堅毅。


    時光流轉,轉眼容恆查謠言的案子已經三日過去。


    這一日,福星抱著鴨鴨從屋裏出來,一臉沮喪。


    花枝暗影下,蘇清正在琢磨皇上給她的命令。


    不日後,北燕又要派使臣來訪。


    皇上給她的命令很明確,不論這次北燕是不是要蓄意挑起事端,都要逼得他們挑起事端。


    然後,蘇清再將其徹底擊垮,並趁機讓北燕交出五座玉礦的開采占有權。


    總而言之一句話,蘇清必須替皇上從北燕使臣手中詐出五座玉礦來。


    對於這個命令,蘇清很惆悵。


    她隻是個凡人啊!


    這種不要臉的敲詐行為,她做不到行雲流水理直氣壯啊!


    正鬱悶,抬頭一眼看到哭喪著臉的福星,蘇清眼角一抽,“你怎麽了?”


    問完,蘇清後悔了。


    她看到了福星懷裏的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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