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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


    陰沉的可怕。


    烏雲遮住了天空,卻慢慢朝著大地壓了下去。


    一種壓抑的感覺慢慢充斥在天地之間。


    連唿吸都冷了。


    寧中則走在危崖下的險道上,她仰頭看了看天色,夜色深深,暴風雨似乎即將來臨。


    這麽槽糕的天色下,她不明白為什麽杜白翩翩要在這個時候見她。


    “今夜三更,思過崖上,有要事相商,請務必保密。切記切記!”


    這幾句話寫在一張短箋上,是杜白暗中交給寧中則的,信上的語氣的十分隆重。寧中則也不敢怠慢。


    她三更天的時候,悄悄出了房門,在不驚動華山派任何一人的情況下,來到了思過崖上。


    崖上山洞新裝的木門,並沒有關。


    寧中則推門走了進去,洞內並無一人,空空如也。


    杜白哪裏去了?


    寧中則正疑惑間,山洞的大門忽然關閉。地麵一陣微微的震動,洞內深處的一塊岩石忽然下陷,露出了一個洞口,一個人從裏麵慢慢的走出來。


    赫然正是杜白。


    “掌門。”


    寧中則見到杜白,安心了幾分。


    “噓!”


    杜白把食指放在嘴邊,朝著寧中則招了招手,輕輕的說:“先別說話,跟我來吧。”


    山洞下的是一個窄窄的地道,隻容一個人爬著通過,裏麵很長一段距離連一絲光亮也沒有,如果不是杜白帶著,寧中則說什麽也不會爬這種跟狗洞一樣的地道。


    杜白帶著寧中則在地道往下走了幾丈的距離後,地道的方向往旁邊一轉,竟慢慢的往上走去,寧中則感覺地道越來越高,遠遠的高過了地麵的距離,可還是沒有走出地麵。


    在大約離地麵有十丈高的距離時,地道也走到了盡頭。前方挖空了山體,有一個跟普通房間差不多大小的空間。


    杜白到這裏後,點燃了蠟燭。


    光芒一亮,寧中則就看清了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一間簡陋的石室,牆壁上貼著幾根銅管之類的東西,地麵下還有一個跟井口差不多的東西,除此之外,石室裏麵隻有一床,一桌,一椅和一壺酒。


    寧中則打量了周圍一眼,好奇問道:“掌門,這裏是什麽地方?”


    “看好戲的地方。”


    杜白眼中精芒一閃,眼神變得詭異起來。他走到石室中央,打開了井口,裏麵成一個錐子形,深有一丈,底下露出一個碗底大小的洞口,上方擺著一塊幾尺見方的琉璃鏡。


    杜白通過井口邊的連杆調整了一下琉璃鏡的角度,很快鏡子上出現了一個略顯清晰的人影,正是在密洞石窟內練劍的令狐衝。


    杜白調出鏡子的影像後,又打開了牆壁上的銅管封口。


    這時,連令狐衝練劍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有鳳來儀的破招有五處方位,我需要再這裏變招之後才能化解危機,不過,這樣使劍也太別扭了。還得再練練啊”


    寧中則沒有沒有想到這間石室下,居然會有這麽大的石窟,更令她感到驚異的是,杜白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樣的手段,居然可以將石窟內令狐衝練劍的影像和聲音傳到石室裏來。


    這般鬼斧神工的技巧。寧中則隱隱有些熟悉。


    一時間,她的心裏突然有幾分不祥的預感。


    “掌門,這是怎麽迴事?”


    寧中則開口問道,可是杜白沒有迴答,反而對著她詭異的笑了幾下。


    一股甜甜又熟悉的異香傳入了鼻孔,寧中則感覺腦中一麻,全身突然沒有了任何力量。


    就在寧中則身體無力軟到的時候,杜白輕輕上前,抱住了倒下的寧中則。


    寧中則腦中猛然想起了一段驚心動魄迴憶,她記起來了。


    這時長安城郊外,田伯光手下的迷煙。


    “掌門,小心。這間石室裏有毒氣。”


    杜白聽到寧中則急切的警告,嘴角一勾,居然淡淡的笑了起來。


    寧中則這時也漸漸發現不對味了,杜白抱她抱得很緊,一點也沒有顧忌男女之防。


    “掌門,你怎麽了,也中毒了嗎?”


    “這倒沒有,不過這段時間聖人裝多了,入戲太深,差點就迴不來了。”


    杜白微微的搖了搖頭,就這麽抱著寧中則,走到了石桌前坐了下來,杜白拿起了那一壺酒,突然狠狠的朝著自己的口中灌去。


    酒水流的太急,很快從杜白的口中漫出,順著臉頰一路流下,打濕了他的衣裳。


    杜白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吐出了一口壓抑已久的濁氣。


    他把寧中則放在腿上,脫下了自己濕透的衣服,往臉上一抹,然後從口中吐出了幾個軟骨之類的東西。


    杜白的胸口上有一個深深的劍疤,而杜白臉經過酒水洗去妝容之後,也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寧中則一開始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可是突然之間,她見到杜白的真麵目之後,一下子愣住了,神情十分的驚恐。


    石室裏,忽然一片寂靜。


    酒水從杜白的身上滴落在寧中則的臉上,卻深深的寒到了她的心底。


    不會錯的,眼前的男人不會錯的。


    寧中則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這個人的樣子。


    就是他,殺了自己的丈夫嶽不群。


    可為什麽這個人竟然是一向正氣凜然,剛正不阿的杜太白呢?


    這太荒誕了。


    寧中則震驚的看著杜白的陰險的臉,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正深陷入一個大謊言,大陰謀之中。


    “是你?”


    寧中則不能置信的問了一聲。


    “是我。”


    杜白輕輕的點頭,看著寧中則的眼神中充滿了寒意:“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放心吧,今夜我會迴答你的一切問題。”


    “我師兄沒有救你,是你殺了他吧。”


    寧中則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杜白大方承認到:


    “沒錯。”


    寧中則見到杜白冷冷的麵孔,頓時打破對杜白的一切幻想,知道眼前的男子,正是她的殺夫仇人。可正是這個殺夫仇人,卻騙過了她,不僅做了華山派的掌門,還讓她同意自己女兒與她的婚約。


    眼前這人如此居心裹測,到底是要做什麽?


    漸漸的,寧中則的眼睛紅了起來,她越來越怒,隻是有一點想不明白:


    “為什麽你會紫霞神功?”


    “因為我會吸星**。”


    杜白淡淡一笑,手掌慢慢放到了寧中則的小腹上,他一運吸星**,頓時手心裏出現了一股龐大的吞噬之力,寧中則丹田內的真氣,立刻不受控製,在這股吞噬之力下聚攏,一股又一股的傳到杜白的手心之中。


    寧中則感受到自身的內力如潮水一般流逝,終於明白了杜白的所有謊言,她破口大罵道:


    “原來你是魔教的大奸賊。”


    杜白聽到了寧中則的痛罵,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貓戲弄老鼠的笑容。


    “奸賊這兩個字,可沒有你叫掌門好聽呐。寧中則,不是我自誇,我在華山派做這個掌門,其實還做的挺不錯的。你看華山派上上下下誰不是對我一片敬服呢?”


    寧中則臉上一紅,知道自己中了眼前賊人的奸計,把華山派的門戶都送了出去。


    想到這一點,寧中則既痛苦,又自責,忍不住問道:


    “奸賊,我華山派與你有什麽仇怨,為何你要處心積慮對付我華山派。”


    “因為你在我的心口上刺了一劍。”


    杜白說到這裏,眼中隱隱閃過一抹驚悸之色,他隨即用手指了指自己心口上的傷疤,神情變得無比陰沉:“我活到現在,這是我的第一道傷口,寧中則,你當時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啊。”


    寧中則哼了一聲,眼中露出了冷冷的厲色:“隻恨我當時沒有直接殺了你。”


    杜白輕輕笑了幾聲,突然手猛的一揮,


    ‘啪’的一聲。


    杜白重重的扇了寧中則一個耳光。


    杜白一手死死的掐著的脖子,低下頭,狠狠的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我是一個殺手,我殺你,可以,但有人殺我,就絕對不行。寧中則,得罪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你知道嗎?你在我心口上刺了一劍,我僥幸不死,當夜就發下毒誓,一定要讓你嚐到比我這心口一劍,還要疼一千倍,一萬倍的心傷。”


    寧中則硬氣的很,麵對杜白眼中的森森冷意,毫無懼色:“奸賊,我寧中則行事問心無愧,你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怕你的。”


    杜白看著倔強的寧中則,頓了一頓,忽而輕輕一笑,手從她的脖子上移開,在桌子上倒了一杯酒,輕輕的飲下,又盯著寧中則陰沉沉的笑了起來:


    “是,你寧中則是真正的女中豪傑,巾幗英雄。你不畏死,我又怎麽舍得殺你呢,我說過我是要讓你比我心痛一萬倍的,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有許多比死還要難過的事情。”


    杜白的手拿著酒杯,慢慢移到寧中則的嘴上方,輕輕的倒了下去。


    冷冷的酒水,化作一道溪流,在寧中則的嘴唇上來迴流動。


    杜白低下頭,又輕輕的將寧中則唇上的酒水,吸了下去。


    “噫美味啊。”


    杜白愜意一聲唿喊,又把腿上的寧中則抱緊了幾分,他的手也開始不規矩了,在寧中則的身上像魚兒一樣遊來遊去。


    寧中則受到這**裸的調戲,瞳孔驟然收縮,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她驚叫一聲:


    “那一晚”


    杜白看到寧中則的神情,知道她想到了自己發現失去了貞潔的那一晚。杜白笑得更邪惡了。


    “是的,就是那一晚,在你丈夫嶽不群的麵前,他眼睜睜看著我如何蹂躪你,悲憤無奈之下,被活活的氣死的。”


    ‘轟隆’


    一聲雷鳴,


    居然從九天之外,傳到了這危崖的山體內部。


    一道長長的閃電曲折舞爪地劃過虛空,天地為之一亮。


    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在暴風雨中肆虐起來,似乎天地有靈,也忍不住為這殘忍的一幕,譴責著,咆哮著。


    “奸賊”


    寧中則一聲歇斯底裏的哀嚎,伴隨著雷聲,如同地府內的厲鬼索命一般,淒厲可怖。


    杜白端端坐著,手中拿著一杯酒,從容的喝著,似乎外麵的風聲雨聲,身邊的鬼哭狼嚎,他都不放在心上。


    “寧中則,我不僅殺了你的丈夫,還讓你棒打鴛鴦,拆散了自己女兒的因緣,你女兒嶽靈珊現在一定還恨著你吧。哦,對了,你別難過,你女兒還是我的未過門的媳婦呢?你猜猜我會怎麽對她呢。哈哈哈哈”


    杜白猖狂的笑聲,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刀刀切割者寧中則的心房。


    “奸賊奸賊奸賊啊”


    寧中則一聲聲悲切的唿喊,狀若瘋魔。


    杜白又飲下了幾杯酒,寧中則越是瘋狂,他越是暢快。


    他的手輕輕在寧中則劇烈激動的臉上撫摸著,一邊向對情人一樣,溫柔的說道:


    “寧中則,我都這麽用心對你女兒了,怎麽會忘記你一向視若兒子的大弟子令狐衝呢?”


    杜白輕輕的話語,落在寧中則的耳中,如晴天霹靂一樣。


    她悲唿一聲:“衝兒,你要對他怎樣?”


    杜白得意的笑了起來:“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魔功嗎?那門魔功叫做葵花寶典,它的確是一部無上的武學寶典,不過欲練此功,必先自宮。想練葵花寶典,必須先割了男人那活兒,當了太監才行。寧中則,你看我多誠實,並不是所有的話都是騙你的,哈哈哈哈,斷七情絕六欲,你看這門魔功我說的對不對。”


    寧中則聽到魔功的可怕之處,麵容失色,不過她到底還是對令狐衝有些信心:“奸賊,衝兒為人正直,重情重義,是絕對不會練這門魔功的。”


    “你錯了,正因為令狐衝為人正直,重情重義,他才一定會練這門魔功的。”


    杜白對自己的話十分肯定,他見寧中則不相信,又陰森森的笑道:“你不相信麽?沒關係,今夜你會失蹤,我會走火入魔,華山派你我不在,當然是令狐衝維持大局。等我折斷了你的雙手雙腳,在你身上一頓鞭打斧劈,淩辱三天三夜之後,再脫光了你的衣服,把你往令狐衝麵前一扔,寧中則,你說說,到時候你的好弟子見了你這麽一幅比死還慘百倍的模樣,你說他會不會豁出一切,去練葵花寶典,為你報仇呢?”


    寧中則聽到杜白萬分惡毒的計劃,她終於怕了,她不是怕自己被杜白淩辱折磨,她是怕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徒弟也遭受杜白的魔爪,變得生不如死。


    “不要啊奸賊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杜白在寧中則痛罵聲中,輕輕笑著,可是眼睛卻是越來越兇戾,越來越恐怖:“寧中則,三天之後,我要你在這裏眼睜睜的看著令狐衝為你報仇,活生生的自宮,割下他的那活兒。哦,你心痛了,是不是?放心吧,寧中則,令狐衝現在對我奉若親師,他資質不錯,會成為我手下最強大的打手,為我殺上嵩山,一統五嶽劍派。你以為這就算完了嗎,不會的,寧中則,我會以華山派發揚光大的名義,蠶食其他門派,在勾結魔教,挑起武林的紛爭,一步一步讓華山派成為武林公敵,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寧中則漸漸絕望了,她怎麽也想不到杜白竟然會有這麽瘋狂的計劃,惡毒的計劃。


    她有心想要說些什麽,可是眼前杜白似乎如黑暗中之中的魔鬼一樣,在他瘋狂的氣勢壓迫下,寧中則什麽也說不出來,連唿吸都難以唿吸,就連她那哭聲,也變成了吱吱嗚嗚的古怪哀嚎聲。


    杜白拿起了寧中則右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用她這隻持劍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傷疤:


    “寧中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這一劍。因為你,我讓你的丈夫死的比死還難受,因為你,我讓你的女兒恨你一輩子,因為你,我讓你最疼愛的徒兒不男不女,因為你,我還要讓華山派遺臭萬年,任何與你有關的一切,我通通都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哈哈哈哈哈寧中則,這就是我為你做的,你心痛嗎?”


    “奸賊,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寧中則終於崩潰了,她淚流滿麵。


    神情痛不欲生。


    這一刻,寧中則想到了死,想到了以死亡來終結者無與倫比的痛苦。


    可是,在杜白特製的麻藥下,寧中則一動都不能動。連死的力氣都沒有。


    石室內的燈光,依然明亮。


    但是在杜白的背影下,這裏似乎比地獄還要黑暗。


    寧中則的眼淚還在悲哀的流淌著,但她已經沒有了哭聲,她的手指已經抓破了地毯,指甲裏的鮮血緩緩滲進了地攤的圖案裏,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覺了。


    杜白就像一頭無限恐怖的魔鬼,在寧中則身上,發泄著他無休無止的邪惡**。


    一夜過去


    寧中則流了太多的血,


    她的血漿在空氣暴漏太長的時間,血的顏色已經從慘紅變得暗淡。


    慘受魔鬼的折磨之後,寧中則的臉上已經如一潭死水。


    沒有了一點生氣。


    十年的的殺手生涯,已經將杜白從人變成了魔鬼。


    死亡的陰影早已經將他的性格扭曲。


    他是杜白,


    他是黑暗中的皇者,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是殺手中的神,掌握著世人的生死。


    杜白至高無上。


    任何冒犯他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一旦杜白露出了獠牙,將會是他敵人永遠不堪迴首的噩夢。


    得罪了一個普通人,頂多是個死的結局。


    但得罪了杜白的人。所能遭受的痛苦,怕是連魔鬼都想也不敢想的啊。


    思過崖上,是浩瀚的夜空,


    夜幕下,


    蒼天深邃無限。似乎變得更大,更加的高不可攀。


    然而無盡的天威下,


    杜白沒有一絲敬畏,卻是傲然抬起了頭,如一頭來自地獄的魔鬼,漠視著蒼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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