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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的湖底深處,隱藏著一座地牢。


    深深的地牢裏,不會出現一絲陽光,有的隻是黑暗。


    偶爾有地底的陰風吹來,晦暗難明的油燈越發的搖曳不定。


    這座地牢內放佛越來越黑暗了。


    杜白就靜靜的站在黑暗之中,顯得很是從容,隱隱之中,似乎有一種感覺


    他的人,他的氣,他的神,


    都似乎與黑暗無比的契合,放佛漸漸融為了一體。


    杜白像是一頭陰森恐怖的惡魔,這無盡的黑暗放佛才是他應該在的地方。


    作為一個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殺手,杜白當然明白怎麽做才可以讓自己活得長一些。


    隻有躲在黑暗中,別人才看不見你,既然看不見你,當然無法殺死你。


    隱身在黑暗裏的習慣,讓杜白活了很久。


    隻有活著,你才有機會去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


    所以,杜白一直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在進入笑傲江湖的世界之後,杜白也一直很謹慎著。


    囚室內,任我行已經倒下了。


    可杜白見識了任我行一身不可思議的絕頂武功後,又怎會輕易的相信這老鬼是真的死去,而不是假死麻痹對手,等待臨死一擊呢。


    杜白又從洞窟內找到了幾塊分量很重的石頭,通過牢門的洞孔狠狠的朝著任我行的頭上砸去。這一連十幾塊石頭砸了下去,直把任我行砸的血肉模糊,直把他的脖子生生砸斷後。任我行還是一動不動。


    這時杜白才相信這位日月神教的前任教主真的已經死了。


    杜白接著取出江南四友的四把鑰匙,打開了牢門,囚室內的地下撒滿了無數散落的黑血神針,杜白雖然有解藥,但也不想挨上一針,他小心翼翼的用鞋底掃出一條路,跨過任我行的屍體,慢慢的朝著床榻走去。


    床榻上有一個張破舊的草席,杜白拿起後隨手一扔,床榻上便露出了一塊鐵板,上麵密密麻麻刻著許多字跡潦草的小字:


    “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殺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屬應有之報。唯老夫任我行被困於此,一身通天徹地神功,不免與老夫枯骨同朽,後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茲將老夫神功精義要旨,留書於此,後世小子習之,自可縱橫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


    杜白看到這裏,曬然一笑,還不忘嘲弄一句:“任我行,你有這般閑功夫來刻你的吸星**,怎麽不趁著十二年的幽幽時光,將你手腳上的鐵鏈盡數磨斷,尋找機會逃獄呢?”


    嘲諷過任我行之後,杜白從懷中取出紙筆,將鐵板上的吸星**一字不漏抄寫下來。由於字跡潦草,他還特意對照了幾遍,直到確認無誤後,才又從懷中取出強酸與鋼銼,折磨了任我行的屍體一遍,又將鐵板上的字跡通通毀去。


    兩個時辰的時間很快過去,杜白出去的時候,夜晚已經來臨,他將守在地牢入口的黑白子三人叫去了地牢。


    這三人跟著杜白下了地牢,到囚室後向內望了一眼,頓時紛紛被裏麵的慘象嚇到,那任我行的全身密密麻麻插滿了黑血神針。頭上被砸的一塌糊塗,身上還有被強酸澆過,被鋼鋸鋸過的痕跡。


    黑白子三人感慨任我行這般縱橫江湖的大人物最後竟死的這般淒慘,他們低頭沉思之後,也忍不住悄悄瞥了杜白幾眼,越想越是恐懼懼。


    這位尊使看起來年紀輕輕,像是個斯文人物,沒想到下手如此毒辣。當真不愧是黑木崖下來的人物。


    杜白叫黑白子三人來到地牢,並不是嚇唬他們,也不是為了顯示自己有多殘忍。


    隻是杜白為了對付任我行,沒預料到竟會將五盒的黑血神針盡數用完,這是他潛入日月神教三個月來最大的成果。浪費了實在可惜。


    杜白讓梅莊的這幾個莊主過來,其實是打雜的,杜白下令讓黑白子和丹青生黑血神針迴收之後,便令禿筆翁帶他出去。


    杜白在抄寫吸星**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與禿筆翁有關,這時他帶著禿筆翁到了地牢的一個偏僻角落,突然開口說道:“禿筆翁,你可知道,為什麽本使者要對任我行那廝下如此重的手?”


    禿筆翁望了一眼杜白似笑非笑的陰險眼神,心中沒來由一抖,聲音的低了許多:“尊使的心思,屬下不敢妄自揣測,想來是那重犯罪大惡極,應有此報。”


    杜白哈哈一笑,卻是搖了搖頭:


    “楊大總管為了討教主歡心,想要任我行臨死之前給教主寫下一個‘服’字。本使領了這個任務後也沒覺得有多困難,可誰知道那任我行的骨頭真硬。本使用盡了種種手段逼他,一直到死,他都不肯寫下一個字。”


    禿筆翁暗自撇了杜白一眼,心下想到:


    那任我行生前是何等驚天動地的人物,又怎會為你這毛頭小子的刑罰而屈服。你自己辦事不利,那是活該的。


    禿筆翁今天被杜白當下人一樣唿來喝去。心中早就對這個絲毫不會武功的使者不滿。隻是在黒木令牌的威壓下,禿筆翁不敢有絲毫怨言,這時他也隻能說:


    “那重犯當真是冥頑不靈,實在可惡。”


    杜白嗯的一聲,笑吟吟的望了禿筆翁一眼:“本使聽聞,梅莊的江南四友,分別擅長琴棋書畫各種絕技。尤其是你禿筆翁,對書法如癡如醉,想來是造詣極高的,我這裏有一副任我行以前刻在木板上的筆跡拓本,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為大總管辦事,替任我行寫上一個服字呢?”


    禿筆翁見杜白果然從懷裏拿出了一張染墨的紙張,上麵拓著任我行三個大字,禿筆翁望了望紙上的書法,其筆法淩亂不堪,心中不由感到幾分好笑。


    那任我行武功蓋世,想不到書法寫的跟狗爬一樣。


    讓禿筆翁臨摹這等差勁的字,實在是用錯好刀用來殺雞了。


    禿筆翁盡管心中很不情願,但見杜白早有準備,又想到他殺任我行的毒辣手段,終究是不敢抗拒,迴答道:“承蒙尊使看起屬下,屬下自然全力為大總管辦事。”


    “果然是識時務的人。本使剛才的要求不過分吧。”


    杜白嗬嗬一笑,神色似乎變得有些溫和,但禿筆翁看著杜白假惺惺的樣子,實在有些反胃,可也隻能說:“當然不過分,為大總管辦事,是屬下的榮幸。”


    禿筆翁如此忍讓,正常的人也就見好就收了,可杜白不退反進,又上前逼近一步,陰慘慘的說道,“那本使可不可以向三莊主,再提一個稍微過分一點的要求呢?”


    禿筆翁一驚,心中竟隱隱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尊使若有吩咐,盡管開口,屬下若能做到,定不推辭。”


    杜白笑容一收,又恢複冷如冰霜的表情:“那本使可就明說了,大總管曾聽聞你有一種非同一般的製墨手藝,製造出來的墨水,粘在人的肌膚上,如入肉生根一般,水洗不去,刀刮不掉,經年光亮如新。大總管對你所創造的這種墨水很有興趣,不知道你可願意將這秘方獻出來嗎?”


    “啊?”


    禿筆翁失聲驚叫一聲,他萬沒有想到杜白居然會提如此過分的要求。


    江南四友各有奇功絕藝。


    老大黃鍾公,內功深厚,精修七弦無形劍,琴音渺渺,卻能暗發無形劍氣。實力遠在其他三友之上。


    老二黑白子,一身武功是實打實的真材實料,招數淩厲兇猛,內功雖比黃鍾公有所不如,但他也有一手玄天指的玄妙功夫,能夠散發無形寒氣,化水為冰。


    老四丹青生,他最愛杯中物,武功雖然是江南四友中最弱的,可也是武林中的高手。


    禿筆翁比起其他三友,武功平平無奇,算不了高明,他的武器是判官筆,平時對敵的時候用上一種用特異藥材煎熬而成的奇墨,畫在人的皮膚上,如同紋身一般,永不褪色。


    當年武林中人和江南四友對敵,他們不怕黃鍾公與黑白子,最感頭痛的對手便是這禿筆翁,若是一不小心,讓他在臉上寫上一個賤人二字,那便終身見不得人了。


    禿筆翁製造這種奇墨原來是為了好玩有趣,但用在對敵的時候,會對敵人造成極大的羞辱,這也大大的漲了自己的威風。


    禿筆翁一向對自己的奇墨感到得意,這製墨的秘方,禿筆翁就連他最好的結義兄弟也都不曾告訴,可見他對此奇墨有多珍貴了。


    這時杜白上來就索要奇墨秘方,他哪裏願意獻出來。


    誰知道是大總管想要,還是這個黑木崖的使者借機勒索呢。


    杜白見禿筆翁遲遲不語,還有所躊躇,便又進一步,有意無意的拿出了黒木令牌,在禿筆翁的眼前晃了一晃:“禿筆翁,處決任我行之後,梅莊並不會裁撤,以後雖然還是會是神教的一個秘密監牢,可這裏也算上的一個風景如畫的世外桃源。你們江南四友在這裏駐守,等同於過著怡然自樂的隱士生活。可是你別忘了,是教主把你們安排在這裏的,教主對大總管的信任本使也就不多說了,若是你惹大總管不高興了。大總管向教主這麽一提,你猜你們江南四友會被教主派到哪去?”


    “你”


    聽到杜白越來越露骨的威脅,禿筆翁的心中越來越氣,但在黒木令牌的威壓下他什麽也不敢去做。這種越來越憋屈的情況下,禿筆翁光光的禿頂放佛也紅墨染過一般,氣的通通紅。


    杜白見禿筆翁怒氣衝頂,也沒有半點畏懼和顧忌,他大手朝著禿筆翁的肩膀上重重一拍,一邊繼續勸道:“禿筆翁,相信本使吧,交好大總管對你來說絕對是一件幸事,況且大總管也不是小氣的人,別的不說,但以後梅莊的吃穿用度,就不知道要翻幾倍了。你若還不滿意,黑木崖上也存著一些名家字帖,大總管也會賞你幾幅。”


    禿筆翁對書法如癡如醉,一聽到名家字帖幾個字,饒是不曾見到,心中不由也微微激動起來,唿吸也粗了許多,他開口問道:“大總管真的會賞屬下一幅名家字帖嗎?”


    杜白開口一笑,朗聲迴答:“大總管的話,還能有假?四幅字帖夠不夠,你們四位莊主一人一幅。”


    “夠了夠了。”


    形勢比人強,盡管禿筆翁心中萬分不願,但黒木令牌的威壓下,他也不得不屈服。況且有承諾說會給自己補上幾幅名家字帖,這般結果已經算是不錯了。


    思慮良久,禿筆翁終究是重重一聲歎息,對杜白說道:“好,屬下這就去寫下墨水秘方,獻與尊使。不過不過屬下的幾位兄弟他們不喜歡字畫,這些書法字帖,還是請大總管都賜給屬下吧。”


    “這些小事,好說好說。”


    杜白滿意的點了點頭,與禿筆翁約定之後,就讓他離開。


    接下來,杜白分別又單獨叫出了黑白子和丹青生。用同樣的話威脅,又敲詐了黑白子的玄天指秘籍,就武功並不出色的丹青生,杜白也拿了他的好幾種絕世佳釀。


    就這樣杜白分別讓江南四友提供了各自的武功絕藝和奇珍異寶,竟是一個也沒有浪費。


    如果不是修煉吸星**需要一定的時間,恐怕杜白早就用吸星**吸盡江南四友的內力了。


    事情到了最後,杜白對江南四友大加勒索,可江南四友不但不但反抗,反而還要對杜白歌功頌德,大讚他深得大總管看重,前途無量雲雲。


    看到這種怪事杜白心中忍不住也有些得意,可他並沒有被這些馬屁影響,又暗自向江南四友交代了收尾的計劃:


    杜白說向問天謀反一事尚處於機密狀態,梅莊一切如舊,不得輕舉妄動。若是有朝一日向問天前來營救,就用飛鴿傳書,聯係四大長老,共誅叛逆。


    杜白最後特意交代,飛鴿傳書,必須要用他帶來的四隻信鴿。


    江南四友每個人都鄭重的接過杜白的信鴿,都表示會配合楊大總管的大計,竭盡全力鎮守西湖梅莊。


    對於江南四友的態度,杜白感到很欣慰,他滿載而歸,微笑著離開了。


    江南四友一齊恭送拜別,他們由始至終,一直到了最後也沒有發現杜白是個冒牌貨。


    反而珍而重之的將杜白帶來的信鴿收藏好,


    至於這些杜白隨手買來的信鴿,飛去之後會不會聯係黑木崖的四大長老,那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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