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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是人間仙境,梅莊也是景色宜人。


    很少有人知道,西湖邊這座清幽雅致的梅莊,其實是一座秘密的監獄。


    梅莊的監獄藏得很是隱秘。建設在西湖的下麵,而監獄的入口,卻是在隱匿黃鍾公琴堂內室,一張大床的下麵。


    如此心思裹測的監牢設計,也隻有魔教這等世所不容,不敢抬頭露麵的人才能做的出來。


    黃鍾公帶著江南四友,領著杜白來到自己琴堂內室,他掀開床上被褥,揭起了床板後,下麵露出一塊沉重的鐵板,鐵板上有個銅環,黃鍾公握著銅環輕輕的用力,一個旋轉,頓時響起了一段如金屬撞擊的哢嚓聲音。


    緊接著,內室裏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像是什麽機關開啟了。


    床上鐵板在機關聲中豁然打開一個深深的洞口,裏麵黝黑一片,空無一物,竟是一道向下的階梯。


    黃鍾公躬身一請說道:


    “尊使,下麵便是囚禁那重犯的地牢,請跟我來。”


    杜白點了點頭,剛要邁進去腳步,像是想到了什麽,又停了下來,迴頭對著黑白子,禿筆翁,丹青生說道:“你們三個留下來,把守入口。”


    黑白子三人遲疑一下,並沒有立時領命,黃鍾公這時插口解釋說道:“迴稟尊使,開啟那重犯囚牢的鑰匙共有四把,一齊使用,方能打開大門,這四把鑰匙由我兄弟四人分開保管,以策萬全。”


    “哦,原來如此。”


    杜白恍然一聲,又幹脆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把所有鑰匙都交給我吧。”


    江南四友沒有料到杜白會直接索要鑰匙,他們稍微猶豫了一下,想到杜白持黑木令牌而來,代表教主處決任我行,自己的確沒有理由拒絕他的要求。於是他們相視一眼,紛紛從懷裏取出一把鑰匙,交給杜白。


    杜白拿到所有鑰匙後,依然讓黑白子三人守住入口,自己跟著黃鍾公下了地牢。


    石階向下延伸,走了十幾步後,通道已經暗了下來,雖然還能看到路,可視野內已是一片模糊。黃鍾公這時在牆壁上一陣摸索後,便對杜白說道:“尊使,這是第一道門的開關之處,請用屬下那串鑰匙中的銀色鑰匙打開。”


    杜白依言開打石門之後,門後又出現了一條通道。黃鍾公領著杜白繼續前走,走過數百米之後,通道內又出現了一道鐵門,杜白經過黃鍾公的指點,又打開了第二道鐵門。


    這道鐵門之後,通道開始變得越來越陡,越走越深,周圍的石壁不知在什麽時候起,積下了大量的青苔石蘚,變得斑駁生硬。


    杜白一步一步走入地下山洞,漸漸感到,周圍有水氣滋生,等他迴過神來,乳白色的水氣如濃霧一般飄了過來,輕輕拂在他臉上。這股水氣凝重,帶著森森的寒意,杜白輕輕吸了一口氣,便大受刺激,冷冷的打了一個寒顫。


    “好冷的潮氣,這是到了西湖湖底了吧。”


    聽到杜白問話,黃鍾公忙恭敬迴答道:“正是。”


    “若非這西湖湖底,重重機關,恐怕也鎮不住那個魔焰滔天的重犯。可惜,他也活到頭了。”


    杜白這時感慨幾句,黃鍾公也不敢接話。


    畢竟,任我行是前任教主,這現任教主要殺前任教主,畢竟不是什麽值得說道的事情。


    再加上杜白行事囂張霸道,性格又詭異的很,黃鍾公心中已經畏他三分,又豈會跟他交淺言深。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通道內的寒氣已變得越來越多,漸漸凝結,如一場濃稠之極的大霧一般,讓人看不真切。這時前方又出現了第三道鐵門。


    這道鐵門是最厚的一道鐵門,共有四層門並成,一層鐵門夾合一層木門,中間塞滿了棉絮之類的東西,顯然是防止有人重擊破門。


    第三道鐵門打開之後,通道霍然矮了一半,變得幽暗深邃。


    杜白跟著黃鍾公彎腰之後才能進去。這次沒走多遠,黃鍾公拿出火折子點燃了牆壁上的油燈,光亮之下,又見一道鐵門。這次的鐵門與之前的有所不同,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一尺長的方形洞孔。


    黃鍾公低聲道:“尊使,地方到了。”


    杜白點了點頭,也低聲說道:“你迴去把秘籍準備一下吧,有些教主交代給這重犯的話,你不方便聽。聽多了容易死。還有告訴黑白子他們守住入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以防萬一。”


    黃鍾公心中一凜,知道是到了處決任我行的時候了。


    至於行刑前東方教主要與任我行說什麽,他不想知道,也不敢打聽。


    神教內的權利鬥爭,真不是他所能插足的。


    黃鍾公歎息一聲,眼中露出一抹複雜的眼神,臨走之前他望了杜白一眼,突然想到了杜白對他的提點,他的心中略一猶豫,還是開口在杜白的耳邊勸了一聲。


    這次黃鍾公的聲音壓得極低極低,放佛是怕遠處牢房內的任我行聽見一樣:


    “尊使,這重犯武功太高,如非必要,萬不可打開門進去,若真要處死了他,尊使下令直接不給他送飯也就是了,想來幾天之後,哪怕這重犯武功蓋世,也會餓死透了。”


    杜白不知道黃鍾公這般說話,是一種傳音入密的技巧,需要極為深厚的內力才能使出。黃鍾公為了防備敵人竊聽,他的聲音不會擴散,隻會傳到杜白的耳朵裏。


    杜白頗為意外的看了黃鍾公一眼,沒有想到黃鍾公局然還會好心提醒他。


    他冷冷的臉上淡淡笑了一下,似乎很是欣慰:


    “放心吧,本使自有手段對付他。教主交代的事情,本使大概三個時辰內完成,這段時間內,切記不要讓人來打擾本使。真有意外,你們也要等三個時辰之後,才來找我。”


    黃鍾公見杜白信誓旦旦,似乎胸有成竹,也就不再堅持勸說,領命出去了。


    杜白跟著黃鍾公走到了第三道鐵門那裏,把門反鎖之後,才慢慢走迴囚牢。站在鐵門一邊,透過洞孔打量裏麵的情況。


    鐵門後是一個極為狹窄的囚室,長寬一樣,不過才四五米左右。裏麵四壁空空,卻隱隱閃著金屬般的光澤。這座囚室,通體竟然是鋼鐵所鑄。


    囚室內,靠牆放著一張床榻,塌上坐著一人,被鐵鏈鎖住雙手手腳。除此之外,室內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杜哲望著床榻上的重犯,實在難以相信這個滿頭毛發,看不清麵目,如同野人一樣的老人,竟然值得這般大費周章,被層層機關鎖在西湖湖底。


    可他就是任我行,一手吸星**打的天下聞風喪膽的日月神教前任教主。


    杜哲歎了幾口氣,正思量著吸星**的時候,突然間,囚室內的任我行猛地抬頭,露出了猶如獅王般威猛霸道的氣勢。


    這個蒼老的似乎隨時都有死去的老人,卻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隨時散發著淋漓可怕的殺意:


    “小子,你鬼鬼祟祟偷窺老夫到什麽時候。操他奶奶的東方不敗有什麽話說要說。”


    杜白一怔,為什麽任我行要提東方不敗。他微微思索,竟有些驚訝的問道:“任我行,我跟黃鍾公說話的聲音那麽低,你也能聽得到?”


    任我行根本不理杜白的問題,他不耐煩的吼了幾聲:“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之後,給老夫滾遠一點。”


    “你到底曾經也是一方梟雄,怎麽說話跟瘋狗一樣。”


    杜白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覺得任我行的聽力有多了不起,黃鍾公的聲音一低,他就聽不到了。


    任我行聽到杜白厭惡的聲音,頓時哈哈大笑,他的臉上雖然盡顯老態,可神情依舊是桀驁猖狂:“哈哈哈哈,你算什麽東西。老夫說話還輪不到你這狗雜種指手畫腳。”


    沒有人辱罵過杜白還能有好下場。


    隻是任我行就要死了,杜白難得的沒有動氣,他隻是眼神冷了冷,淡淡的說道:


    “任我行,我是來殺你的。”


    “咦。”


    任我行驚叫一聲,卻又問道:“黑木崖發生了什麽變故?東方不敗要死了嗎?”


    杜白見任我行絲毫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反而有心思還在關注其他的事情,這種視死如無物的氣度,著實不凡。杜白訝然之後,心中已經對任我行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觀:


    “黑木崖一切如故,東方不敗也活得好好的。”


    聽到杜白的話,任我行的神情更是驚訝,他的眼神變幻不定,略一思索,便以難以置信的眼神指著杜白說道:“你敢直唿東方不敗的名字,你不是日月神教的人?你冒充日月神教的使者,以東方不敗的名義來到這裏,哦,原來是你是為了老夫的吸星**而來。”


    杜白微微一怔,他真的愣住了。


    誰能想到任我行僅僅憑借自己的一句話就能夠把自己的目的推測的**不離十,這般機智,不愧是當過一教之主的大人物。


    若是黃鍾公能有任我行三分聰明,那這次杜白也要铩羽而歸了。


    想到這裏,杜白歎道:“佩服,我知道你心思縝密,料事如神。卻沒想到你能想到這種地步。任我行不愧是任我行。”


    杜白言語間盡是對任我行的推崇,可他溫和的笑容下,下手卻是毫不容情。


    杜白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懷裏取出一樣東西,對著鐵門的洞口,輕輕一晃。


    一道洶湧翻騰的黑流立時傾泄而出,化作漫天細雨,紛紛揚揚朝著任我行飄去。


    任我行渾身一震,眼中厲色一閃,充滿恨意的叫了一聲:


    “黑血神針”


    任我行沒有想杜白說殺就殺,竟然還有黑血神針這種大殺器,他急忙運起功力,一道白色氣勁忽然從任我行身上的升起,猛烈爆發出一種強大的力量。


    頃刻間,任我行佝僂的身子形態大變,整個人如一柄無堅不摧的寶劍一般,散發這森森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黑血神針化作漫天細雨,驟然飄至。


    任我行手上的鐵鏈也如圓輪一般,霎時飛舞起來。


    細雨來的太急,不過瞬間,便淹沒了任我行的身影。


    淅瀝瀝,淅瀝瀝。


    雨滴的聲音在任我行的周圍密密麻麻的響個不停。


    而任我行的鐵鏈在護身真氣的加持下已化作黑色氣罩般,任由黑血神針如暴風驟雨一般兇猛襲來,卻始終堅韌不拔,巋然不動。


    一道道黑血神針如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一般,紛紛任我行的鐵鏈上撞的支離破碎,激蕩起一朵朵詭異美麗的金色火星。


    如此絢麗的場景,


    令杜白冷如冰霜的心,也深深的震驚了一下。


    這,


    就是真氣的威力嗎?


    杜白見任我行的武功如此厲害,反而不信邪的把盒子裏的黑血神針盡數射了出去。


    空中漫天黑雨轟然一變,瞬間又犀利起來。


    這時,任我行又揮動了手中的鐵鏈,但不知他是怎麽運用的,這根普普通通的鐵鏈在他的操縱下,竟然有著堅不可摧的威力。


    任我行鐵鏈一飛,便化作層層黑影,幾次過後,黑影越來越盛,威勢也越來越大,漸漸地,竟然把黑血神針的漫天細雨的勢頭給壓了下去。


    針光燦爛,黑氣翻騰,


    杜白很快的發現黑血神針在任我行的鐵鏈下紛紛彈開。那一盒數千根黑血神針,竟然在如此狹隘的囚室中,連一根都沒有射中,


    杜白對於任我行一身不可思議的武功,感到十分的驚駭。


    人力怎麽可以強大到如斯地步。


    杜白實在難以相信,他想要看看任我行究竟能夠強到什麽地步。


    於是把心一橫,從懷裏又取出了的兩盒黑血神針。


    再度朝著任我行射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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