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第23村落。


    披著動物毛皮禦寒的格爾達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抬起了頭。


    “太陽.唉.?”


    她看著黑色的天空,黑色的太陽——以及那從太陽之中垂下的手,愣了愣。


    發生了什麽?


    太陽墜落了?


    那是人嗎?


    “.要來了。”


    冰與雪的宮殿之上,三個人影站在一起。


    站在中間的那個,抬頭仰望著天空中的景色,說了一句。


    他左側,女狐一樣的女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右側看上去有些奇怪,長著一對豎起來的耳朵的“女人”則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哈啊——這麽看,這個異聞帶倒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盧斯蘭扭過頭,配了一眼兀自興奮凱妮斯。


    “如果說迦勒底的人都死在這個地方的話,你可是就沒辦法再放手打一場了。”


    “你是說和那些孱弱的家夥打一場?哈哈——我才不會在意那麽幼稚的事情!”


    說著,凱妮斯抬起頭,看著那足以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起天穹的巨人之王。


    “等一下——我直接找這個家夥打不就好了!”


    聽著凱妮斯的話,盧斯蘭和高揚斯卡婭對視了一眼。


    雖然說不至於是無語.


    但是他們兩個也確實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一種滑稽的氣息。


    就你這個水平,和蘇魯特打


    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看看下一步怎麽發展再說


    迦勒底,潛航艇。


    “.所以,現在情況如何。”


    一個這個異聞帶之中幾乎已經缺席的身影出現在了操縱室之中。


    福爾摩斯看上去還有些虛弱的樣子,臉色蒼白,需要扶著操縱室之中的椅子才能夠站穩。


    他看著眼前的屏幕影像以及數值參數,皺著眉對著操縱室之中的其他人問道。


    “哇!你怎麽出來了!?”


    勞芬奇被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話說你這樣子沒問題吧?按照原本預定的康複計劃,你可是還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夠真正恢複的啊!”


    “大概.總而言之你的用藥還是有點作用的,雖然還有點頭暈,但總歸是問題不大。”


    他搖了搖頭——也可能隻是單純的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睛盡可能讓自己看東西更清晰一點。


    “總之,我處理一些簡單的問題已經可以了,反正戰鬥的話我也派不上什麽用場。”


    “而且——名偵探雖然總是會姍姍來遲,但也該有個限度。”


    他深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即便他的形象已經足夠的紳士。


    “說得好啊!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經營顧問該有的樣子!”


    ——雖然從戰鬥力的層麵上來說壓根沒什麽用,但是名偵探的迴歸還是讓戈爾德魯夫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安心感。


    “所以——”


    “趕緊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啊!”


    戈爾德魯夫印堂發黑的抓住了福爾摩斯的胳膊。


    “如果是你的話——如果是名偵探福爾摩斯的話,一定能夠分析清楚現在的情況怎麽樣吧!?”


    “本來以為擊殺了劍士英靈齊格魯德就沒問題了——本來是這個樣子的啊!但是太陽墜落又是什麽情況啊!?”


    “那家夥——到底是什麽啊!”


    墜落的太陽在潛航艇之中,已經到了肉眼可見的程度了,戈爾德魯夫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他可沒聽說過還會出現這樣的敵人啊!


    “嗯雖然沒有辦法測定尺寸,但應該是巨人吧?應該.畢竟那麽高大,而且還是人形。”


    “至於撤退的話新所長,你別忘了,平麵之月可是還沒有迴收迴來呢。”


    勞·芬奇看上去出乎意料的棱晶,隻是無奈的對著戈爾德魯夫攤了攤手。


    “.為時已晚。”


    在勞芬奇和戈爾德魯夫對話的間隙,閉上眼睛思考的福爾摩斯歎了口氣,露出了苦悶的表情。


    “.什麽?”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解釋清楚啊福爾摩斯!”


    本就恐懼的戈爾德魯夫一下子就抓住了福爾摩斯的肩膀,驚慌失措的搖晃著。


    “.講道理,我現在有點憎恨我那個【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原則了。”


    “其實一開始我就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他用手臂撥開戈爾德魯夫的手,走到了潛航艇一個窗戶的邊緣,向著遠處看去。


    “那些山嶺的火焰,出現在其他的地方或許會非常的奇怪,以至於無跡可尋,可是這個地方是北歐啊。”


    “在北歐,唯有一個事物才能夠代表火焰——穆斯貝爾海姆。”


    “憑空燃燒著的山嶺上的火焰,隻可能是穆斯貝爾海姆,火焰領域的火焰。”


    “而現在看來.”


    福爾摩斯再次閉上了眼睛。


    “那顆太陽,應該就是被具象化的穆斯貝爾海姆吧。”


    “.也就是諸神黃昏的起源,終末巨人——【蘇魯特】的肉體。”


    那應該是,我們迎來【結局】的那一天。


    值得紀念的首次靈子轉移實驗。


    我們a組,將要轉移抵達特異點f。


    然後,一切都被暫停了。


    留在我眼中的事物隻剩下了那個——


    正在熊熊燃燒著的那個,火焰。


    隻有火焰。


    唯有火焰。


    我的魔眼等級為【寶石】,屬於【遷徙之魔眼】。


    我能夠看見所謂的【可能性】,所以我的眼睛理論上來說,屬於是未來視的一種。


    將窺見的可能性固定住——就像是用磁鐵將一張紙粘貼到白板上一樣的那種固定,大致上的應用就是讓不利於自己的可能性延後發生——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


    本質上就是看見,並且發生。


    那麽——


    那個瞬間呢?


    已經被困在筐體之中的我們,有著什麽樣的可能性呢?


    逃跑?


    能逃掉嗎?


    做不到的。


    逃生的幾率確實不至於為零,但也足夠遙遠。


    足夠讓人望而卻步。


    就算是我的眼睛,能夠看到,也根本沒有辦法為其覆蓋上磁鐵去固定——根本就做不到。


    做不到的。


    做不到的,做不到的,做不到的。


    做不到的


    萬事休矣。


    迎接我們的結局,隻剩下了一種。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結局吧,我竟然意外的沒有什麽哀歎,也沒有什麽怨恨。


    如果真的像這個樣子,死到臨頭了的話,表現的坦然一點或許確實會更好看的樣子?


    隻是。


    我從來都沒有主動伸出手過。


    哪怕一次,我也想主動去握住沃戴姆的手——


    如果——


    嗡嗡嗡————


    一陣嘈雜出現在了我的耳邊。


    緊接著,是一道刺眼,讓人根本就沒辦法睜開眼睛的光芒。


    【恭喜你,死而複生。】


    唉?


    【我相信,如果是你,一定能夠拯救世界。】


    在說什麽?


    【你好,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


    ——什麽?


    是誰?


    到底是誰?


    【用這樣的方式就能夠和你們傳達情報了吧。】


    【竟然選擇使用所謂的語言,啊,真是繁雜。】


    到底要發生什麽了?


    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那是什麽意思?


    有人在筐體外麵,和沃戴姆對話嗎?


    【如果我的聲帶仍然還能夠使用的話,我一定會歎息一聲吧。】


    【我的眼睛,正在看著隔壁的世界(筐體)。】


    ——那是,什麽?


    少女竭盡全力的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去揉自己的眼睛,去看清楚自己應該看清楚的事物。


    雖然說沒有辦法去揉到,但是.


    好像,可以,看見。


    看見黑暗之中的炫目光芒。


    以及——


    在光芒對麵的,沃戴姆的身影。


    那是沃戴姆?


    少女看著那樣的景象,下意識的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簡直就像是嬰兒一樣。


    並不是指沃戴姆的形體。


    而是指.那份無法忽視的柔弱感。


    ——奧菲利亞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


    他身上的傷勢,嚴重的就像是再唿吸一次就會瞬間死去一樣,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露著肉眼可見的疲憊。


    就像是親眼目睹了世界末日——


    不對。


    就像是和世界末日戰鬥過一樣。


    我本來不想去相信這一點。


    但是那仿佛跨越了一切恐懼之物一樣,仿佛奇跡一樣的身體,向我證明了這一點.


    【現在,我們的情況共享了。】


    那聲音是在和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交流。


    但為什麽我在這個地方也能夠聽見這樣的聲音?為什麽我也能看見這樣的光芒?


    其他人呢?


    a組的其他人呢?


    大家呢?


    大家都能看見,能聽見嗎?


    她的意見無關緊要。


    【所謂的人理會被燒卻,過去會消失。】


    【但,這和我們毫無關係。】


    對話仍然在繼續著。


    不會被任何東西打斷。


    【雖然說有些出乎意料,但是這一切並不足以打亂我們的計劃。】


    【虛空將伴隨著侵略而關閉,你們人類,也會迎來最終的結局。】


    【——但是——】


    【在這樣值得載歌載舞的慶賀的巨大的偉業之中,神卻不存在肉體。】


    【你——願意協助我吧。】


    【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


    那聲音似乎是在問,但帶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強勢。


    【身為隱匿者的你,能夠成為我的傳道者。】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到底是要發生了什麽?


    我難道就要這樣無知著迎來我的結局嗎?


    我們要死了——我很清楚這一點。


    那個人——


    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他被選上了。


    而我們,沒被選上。


    沃戴姆會幸存,會從黑暗的地獄之中掙脫,而我們——仍然會留在這裏。


    被遺棄。


    被遺忘。


    “——不。”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光芒似乎都因為這樣的聲音而顫動著。


    “單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是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是那唯一被選中的,能夠活下去的人的聲音。


    “除了我之外,我推薦其他的六人也成為協助者。”


    ——啊。


    我很驚訝。


    驚訝到大腦都一片空白。


    真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啊。


    沃戴姆,你是這樣的人嗎?


    神不必多說。


    人也應該如此。


    就連匍匐在地上的螞蟻,都應該清楚這件事才對。


    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明明自己活下去,已經很了不起了。


    明明自己能夠生存下去,已經是需要奢求的事情了。


    【——無法理解——】


    【明明在白紙化的地球上,你是無敵的存在。】


    ——那聲音理所應當的疑惑著。


    【明明單體就可以成立,你為什麽還要給自己樹立更多的競爭者呢?】


    “無敵,不是萬能。”


    “兩者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其他六人戰勝我的可能性不為零,既然如此就不能置之不理。”


    “既然如此,就也給他們一個機會吧,重編人類史,單單依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是做不到的。”


    “做不到,更毫無意義。”


    “人類唯獨不需要【一個人】的曆史。”


    ——他並非想要分擔責任。


    ——而是相信著我們每個人的價值,以及人性的光芒。


    【.】


    【想要奪取失去之物,就理應付出應有的代價。】


    【想要讓已經死去的人複生,就必須要承受足以停止世界數秒的痛苦與勞力。】


    【——就像你剛剛克服的那種地獄——】


    【此刻,他們的肉體沉淪於虛空之中,無法支付這樣的代價。】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


    【你還能熬過數次這樣的痛苦嗎?】


    “當然。”


    聲音異常的平靜。


    就仿佛是答應了下午要不要去喝一杯咖啡這樣稀疏平常的請求一樣。


    “隻要是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我就能夠做到。”


    嗡————


    話音落下。


    光芒綻放。


    我閉上了眼睛。


    ——我確實看到了。


    在仿佛隻要一次昏厥就會死亡的狀態下,剝下因屈辱和絕望而陰森的表情。


    堂堂正正的,向著那道“光”發出宣言的他的身影——


    ——何等尊貴。


    ——何等閃耀。


    我目睹了人類所能擁有的,最應該為之自傲的強大。


    啊啊


    我知道,我無法像他一樣。


    但是,我想成為他的助力。


    為了迴應這樣的信任。


    記憶之中的少女,抬起了手,抓住了那道光芒。


    【代價,已經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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