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今天整個大明的女主角非木芷晴莫屬。


    她一早便熏香沐浴,撲粉描眉,穿著皇後吉服,綰好發髻,戴上鳳冠霞帔,端的光彩奪目、風華絕代。


    迎親的禮樂由遠及近,伴隨著響徹天際的鞭炮聲。她雖看似沉穩地靜坐閨中,心中卻如揣了隻小鹿般,歡喜、緊張、幸福,又忐忑不已。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屋的是她的大嫂藍氏。藍氏滿臉笑意道:“晴姐兒,迎親的隊伍就在院外,要去受金冊、金寶了。”


    “哎……”木芷晴羞紅了臉,輕應一聲,由雪茶扶她起身,四周一眾侍女簇擁著,款步朝屋外而去。


    門外最顯眼的便是一乘用金線繡著鳳凰的黃色帷幔的禮輿,四周千餘口禮箱擺到了幾條街外。


    負責迎接皇後的乃是兒女雙全、德才兼備的“全福”之人——楊廷麟楊閣部,當然,更重要的是旁人也不敢和他爭這個重責。


    他抬手示意,四周鼓樂聲立停。木芷晴在香案前跪下,從他手中接了金冊、金寶等物,便是正式冊封為漢興朝皇後殿下了。


    很快已到吉時,又有喜娘為新晉皇後戴上大紅喜帕,小心攙扶著登輿起駕。


    禮樂又起,儀仗華麗典雅又不失莊重,在楊廷麟頭前帶領下,迎親官員、太監、侍衛足足排出四裏開外。


    隨著儀仗往紫禁城行去,沿途樂聲喧天,喜娘、太監們則不停地向圍觀之人發散銅板糕點之物,引得南京城內的百姓雲集而來笑嚷跟行,接受天恩。一路上端的風光無二,熱鬧非凡。


    足走了一個多時辰,皇後儀仗才從午門正中進了皇宮。隨後,木芷晴換了抬輿,在眾誥命夫人、女官、宮女的陪伴下,行至長春宮方停。


    長春宮中,朱琳渼見一身著皇後吉服,頭戴喜帕之人進來,便知定是木芷晴了。


    他親迎上前,從侍女那兒接過新娘,低頭去看手中緊握的柔荑,便見木芷晴小手白嫩綿軟,指甲上還染了鳳仙花汁,玲瓏如紅玉雕的花朵一般,隻是她似乎有些緊張,那手有些微微發顫。


    朱琳渼毫無皇帝的“自覺”,趁人不注意,先捏了捏那隻小手,而後又輕撓手心,在她耳邊悄聲道:“都迴到自己家裏了,放鬆些,有我在哪!”


    木芷晴沒防備這一撓,差點兒笑出聲來,忙屏氣凝神,輕輕“嗯”了一聲,心中的緊張感卻立刻去了大半。


    待朱琳渼拉著她拜完天地祖宗,總算是走完了“程序”,得以進入他朝思暮想的環節——進洞房。


    通常來說,大明皇後的寢宮在坤寧宮,但眼下紫禁城還沒完成修繕,故而隻能選在西六宮正中的長春宮了。


    不過這裏的布置、器物卻是絲毫不差,此時門前吊著一排明亮的雙喜字大紅宮燈,鎏金色的宮門上有粘金瀝粉的喜字,牆壁上則抹著象征多子的花椒花粉製成的紅漆。


    朱琳渼攜木芷晴跨入長春宮門,抬眼望去,宮內同樣金碧輝煌,雍容典雅。


    降香黃檀木的櫃子上擺著玉如意及精雕擺鍾。金絲楠木桌上燃著一對大紅底金龍鳳花燭。紫檀木雕龍鳳的喜床上,鋪著厚厚實實的紅緞龍鳳雙喜字大被與喜枕。床前則掛著百子帳,繡得栩栩如生,喜慶可愛。


    朱琳渼望著舒適的龍榻,心中暗自使勁,力爭三年抱倆,最好生一個足球隊!


    一旁有宮女恭敬捧上一支玉如意,又扶皇後在床上坐下。


    朱琳渼接過那如意,心中激動而又興奮。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小兩年了,說來一路從世子做到皇帝,卻始終在南征北戰,到現在才算解決了個人問題。好在上天對自己不薄,媳婦溫柔聰穎,傾國傾城,方才不枉穿越這一把!


    他接過玉如意,輕輕挑起大紅蓋頭,便見到那美得讓人目眩的容顏。


    木芷晴本就膚白若脂,今日又仔細梳妝一番,當真是麵似中秋之月、顏如春曉之花,那朱紅的櫻桃小嘴輕抿,一雙美目含羞帶怯地望著朱琳渼,直勾得後者心癢難耐,恨不得立時將她“推倒”。


    卻又有太監“沒眼色”道:“皇上,該行合巹禮了。”


    朱琳渼隻得強熄心火,輕拉起木芷晴對坐桌前。


    木芷晴心中迴憶著背熟的禮儀流程,拿起美酒,將麵前兩隻用紅繩綁在一起的瓢狀玉杯中靠近自己的那個斟滿,遂又將酒杯捧給朱琳渼,輕柔地喚了聲,“陛下。”


    後者接過來喝去一半,再交還於她,由她一飲而盡。


    而後朱琳渼也自斟一杯,遞給木芷晴。同樣兩人各飲半杯。


    “禮成!”旁邊太監突然高喊一聲,嚇得朱琳渼一激靈,溫馨而有些曖昧的氣氛頓時消散。


    朱琳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賞。”


    自有人將早已備好的銀錢賞給屋裏一應太監宮女,眾人頓時眉開眼笑。


    朱琳渼心中劃拉了一遍禮儀流程,好像全都走完了,於是長舒一口氣,擺手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眾宮女麵麵相覷,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踟躕道:“陛下,奴婢們還要為皇後洗漱……”


    “不用了,我幫她洗就行。”


    老嬤嬤差點兒沒哭出來,“這……這怕不合規矩吧……”


    馬文晟心道,咱皇爺爺是按規矩出牌的主兒嗎?忙上前解圍,對宮女太監們連連揮手,“皇上的話就是規矩!快走,快走,想抗旨不遵嗎?!”


    待宮女們諾諾離開,朱琳渼卻見馬文晟“憨笑”著仍立於屋中,不禁皺眉道:“說半天,你怎麽還杵著?”


    馬公公湊前幾步,從懷裏掏出一本小書,擠眉弄眼地塞給他,“皇爺爺,您看……這個……”


    朱琳渼接過那小冊子瞥了一眼,隻見封麵繪了一雙光腚男女,上書“春宮圖”三個大字。


    他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說你這是怕老子“不會”嗎?!當下將那冊子甩還給太監,氣而笑道:“就這破玩意兒?還告訴你,我看過的日本‘動作片’沒一百也有……”


    他說到這裏忽然條件反射般閉了嘴,心虛地看了眼木芷晴,見她滿臉茫然,這才又瞪向馬文晟,“快下去吧。”


    “這……”太監見皇帝麵色不善,卻仍“剛毅”道,“奴婢負有為聖上與皇後講解行周公之禮重責,要就這麽走了,怕不合規矩……”


    “朕的話就是規矩。快走,想抗旨不遵嗎?!”


    “可是……”


    “滾!”


    太監委委屈屈地退出了屋,順帶捎上門,洞房內終於隻剩下皇帝夫妻二人了。


    朱琳渼恍恍惚惚了一整天,幾乎都如提線木偶般被人“指揮”著走禮儀流程,直到此刻才感覺拿迴了主動權。


    他將帕子在盆裏濕了,輕柔地為木芷晴洗下妝容,還原出她一張清水出芙蓉,天然無飾的俏臉。


    “我家芷晴真好看,像仙女一樣!”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木芷晴,讚了句很樸素的話,卻令她的臉紅如熟透的番茄。


    朱琳渼情不自禁地印上一吻,隻覺她的身子又輕又軟,便猛地將她橫抱在懷,如同抱了隻柔順的小貓。他又轉身緊走幾步,將那溫香暖玉放在床上,正要探出“狼爪”,卻猛然瞥見窗口有人影一晃。


    “誰?!”


    “迴、迴皇上,奴婢是敬事房總管太監武承福。”


    朱琳渼這才省起,明代宮中還有敬事房這個專門盯著皇帝“造人”的機構。


    原來外麵還有個看“免費動作片”的。他不由大窘,喝道:“閃遠點兒,百丈以外!”


    “這……奴婢遵旨……”


    武承福為難地從窗口退開十多步,後背正撞到一人,忙迴頭看去,卻是掌印大太監馬文晟。


    “武承福?你怎敢擅離?!”


    “馬大人,我冤枉啊!”


    武承福苦著臉說了前後原委,馬文晟當即白了他一眼,“笨!皇上不喜,你便走了?迴頭存檔怎麽寫?”


    “那怎麽辦……”


    “換個地方,悄悄蹲著。”


    “對!多謝馬大人!”


    朱琳渼不放心,趴在窗上聽敬事房太監是否走遠,卻不料正聽到“悄悄蹲著”幾個字,頓時火冒三丈,老子好容易結個婚,你們就不能不來破壞氣氛嗎?!


    他隨手抄起一把椅子,推門而出,怒視兩個太監,惡狠狠道:“信不信我拍你們?!百丈以外!”


    馬公公和武公公嚇得魂飛魄散,眨眼便躥出了長春宮外,不停撫著胸口大口喘氣,心說還從未見皇上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朱琳渼迴到洞房,重新醞釀好情緒,來到床邊,對木芷晴輕聲道:“礙事兒的總算走了。”又仔細為她脫去嫁衣,卻明顯感到她的身子一顫,忙溫柔安慰道:“別怕!”


    大明皇後點點頭,乖乖地閉上雙眼……


    待得玉體橫陳,朱琳渼隻覺血湧上頭,三兩下甩去自己的衣服,拉下床頭幔簾,鑽進被去。


    大紅喜燭的光影憧憧,照著喜床的幔簾有規律地微微顫動,不時傳出壓抑而歡快的嚶嚶低泣,及低沉的喘息聲。


    此時,紫禁城的夜空漆黑一片,讓人什麽都看不真切,唯有牛郎星與織女星閃著耀眼的光輝。


    天上,兩顆星星一會兒緊緊相抵,一會兒又遠遠相離,有時也點動著、顫抖著,給天空一些光熱的動蕩,給黑暗一些閃爍的爆裂。最後,他們在夜空中緊緊地融合為一,星光閃爍,好像刺開萬重黑暗的煙花,綻放出生命最激烈又最和諧的美……


    一夜近乎無眠。


    次日清晨,有侍衛手持紅封信筒,飛一般跑到長春宮外,對蹲在大門口的馬文晟道:“勞煩馬公公通稟,兵部急報!”


    馬文晟看了眼身後殿宇,不由想起昨晚聖上拎著的那把椅子,又迴望侍衛焦急的神色,最終咬牙搖頭道:“行吧!國事為重,咱家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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