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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時候,顧影歌不知道怎麽去形容那麽一瞬間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電視劇電影演的太多,在看到白羽塵安然無恙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是撲了上去。


    旁邊的年淵默默偏開頭,有點無奈。


    顧影歌拉著白羽塵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這才鬆開手:“你是剛剛出來,還是還沒進去?”


    白羽塵眉頭微蹙:“沒進去。”


    看到顧影歌的表情,白羽塵微微蹙眉:“特警已經進去過了,確認裏麵的人已經轉移出去了,現在我們還在準備下一步行動,但是你為什麽來了?”


    “我不太放心。”顧影歌道。


    白羽塵看了年淵一眼,又看向麵前的顧影歌,伸手溫柔地捋過顧影歌的鬢發,眼底的笑意溫溫和和:“你是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路驍前輩?”


    顧影歌一怔:“擔心你們兩個啊,怎麽,吃醋啊?”


    “不是。”白羽塵輕笑一聲,搖搖頭:“路驍現在人確定沒事,我們查找了監控,但是之前的監控被人替換過了。”


    顧影歌疑惑:“那麽為什麽能夠確認現在沒事?”


    “有監聽。”白羽塵淡淡解釋道。


    他看了旁邊的淩源一眼:“為什麽沒有阻止影歌?”


    淩源一怔,立刻垂下了頭:“對不起白少,是我疏忽了。”


    “你遷怒什麽。”顧影歌連忙阻攔道:“是我自己的意思,誰能阻止?”


    白羽塵道:“現在快點迴去吧,這邊交給我們。”


    “不。”顧影歌堅持。


    “為什麽?”白羽塵難得對顧影歌皺起眉頭。


    顧影歌笑了笑:“我要在這裏等著,或者我要跟你們一起。”


    “沒有多餘的警力安排保護你,現在確認之前的監控被替換過了,就意味著裏麵到底有幾個人,紅外線偵測都不一定是精準的,警方還在追蹤,我們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白羽塵解釋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見嚴令一麵。”顧影歌道。


    白羽塵眉頭狠狠蹙起。


    顧影歌的目光澄澈萬分:“路驍前輩之所以被帶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們不是嗎?”


    白羽塵沒有說出口,其實是因為顧影歌。


    “嚴令有沒有提出什麽條件?”顧影歌又問。


    她的目光緊緊定在白羽塵身上,白羽塵沉默片刻,方才點點頭:“提了。”


    “是讓我去見他嗎?”顧影歌了然地笑了。


    “你對他很了解。”白羽塵淡淡道,聽不出什麽情緒。


    顧影歌想,這就是吃醋了。


    猶豫了一下,顧影歌將白羽塵拉到車後座上:“嚴令的性格,我還算是了解的,你讓我去見見他,真的,我保證不會有危險的。”


    白羽塵看向顧影歌,似乎是在做什麽艱難的決定。


    顧影歌趁熱打鐵道:“你想啊,其實這麽久以來,我做的事情哪一件都是有點冒險的,但是不是沒有出過事嗎?”


    白羽塵看了顧影歌片刻,忽然問道:“你來這裏,是因為我和路驍,那麽現在呢?你想要進去,是因為我,還是因為路驍或者嚴令?”


    顧影歌知道,白羽塵這是真的不高興了,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平靜,不帶有任何情緒。


    “羽塵,你不要這樣。”顧影歌輕歎了口氣:“這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將你們牽涉進去,是我沒有處理好。”


    “我不介意。”白羽塵淡淡道。


    顧影歌搖搖頭:“可是我介意。”


    “你就是太要強了。”白羽塵說完,忽然拉開了車門,在顧影歌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一把將車門關上了,對裏麵揮了揮手。


    淩源迅速地將車門鎖住,與此同時,顧影歌感覺得到一塊白手帕被一言不發的溫城捂住了口鼻,乙醚……


    這一次,她幾乎沒有辦法掙紮反抗,就這樣沉沉睡去。


    記憶中的最後,是隔著車窗玻璃的白羽塵,對她溫柔地笑了笑,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顧影歌覺得手腳都沒有力氣了,她方才慢慢睜開眼睛,苦笑了一聲問道:“這是哪裏?”


    沒有等到任何人的迴答,顧影歌自顧自地問道:“是把我帶走了很遠才醒的對吧?”


    “是家裏。”淩源輕聲道,手裏捧著一個餐盤。


    他站在顧影歌旁邊,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看著顧影歌:“影歌姐,您別生氣聽我說好嗎?”


    顧影歌還能說什麽,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淩源,頗為疲憊地笑了笑:“說吧。”


    “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時候白少給我們發了消息,說是真的很危險,不適合您繼續在那裏,您繼續在那裏去見嚴令的話,很可能給對方添一個人質。”


    “所以我們就一起將您送了迴來,對不起顧小姐,如果您要責罰的話,就責罰我吧,是我最先和白少提及的。”走進來的溫城道。


    顧影歌沉默著看向麵前的兩個人。


    他們始終是那麽地忠誠,對自己的話言聽計從,可是在最重要的一刻,他們將自己狠狠地擋在了身後,白羽塵也將自己狠狠地擋在了事情之外。


    這一刻,顧影歌方才發覺,其實一直以來,自己真的是被保護著的,被保護地那麽好那麽好,好到現在都覺得眼眶有些酸澀的程度。


    “羽塵去哪裏了?”顧影歌試圖動一動手指,卻發現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你們這是做什麽?囚禁我?”


    顧影歌無力地笑了笑:“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而且明天還要去劇組,我不會去哪裏的。”


    “白少說過不讓我們透露他的行蹤,或許過一陣,白少也不會告訴我們他在哪裏了。”淩源低聲道。


    顧影歌隻覺得疲憊,她想,白羽塵的手機大抵是又關機了,為了防止自己追過去,還真是大張旗鼓。


    連綁架送走這樣的手段都做得出來,白羽塵這次……到底是有多危險。


    顧影歌忽然有點後悔,當時不說自己要進去和嚴令談判就好了,或許現在,還可以站在白羽塵身邊,至少多多少少幫他分擔一些也是好的。


    然而現在,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明明該走進的局。


    這一整夜,顧影歌都處在坐立不安的狀態,她給醫院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人是鍾叔,鍾叔終於醒了,這大抵是顧影歌這些天最開心的事情了。


    想了想,顧影歌幹脆讓淩源將寶寶接了迴來,看著小家夥在旁邊安然酣睡的樣子,顧影歌忍不住笑了笑,手指輕輕戳了戳寶寶的小臉,像是奶油蛋糕一樣,幾乎不敢多碰一下。


    那一瞬間,顧影歌感覺自己的心髒柔軟地不得了,仿佛要化開一樣。


    好像是白羽塵啊……


    顧影歌想起自己小時候見過的白羽塵,大抵就是這樣粉雕玉琢的樣子。


    可是現在,白羽塵就是這樣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攔在了身後。


    一定要平安,顧影歌在心底想著。


    一定要平安,你還要迴來,和我們的寶寶一起,舉辦最盛大的婚禮,走完這美滿的一生。


    ……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影歌忽然從睡夢中驚醒。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麵全是冷汗。


    夢裏麵的人,是白羽塵,是白羽塵在對自己告別。


    所有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可是顧影歌卻始終記得那一刻,白羽塵對自己微笑著,說出了永別。


    這個詭異而荒誕的夢境讓顧影歌再沒有辦法安然入眠,她坐直了身體,看著旁邊的寶寶,寶寶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舒服,整個小臉憋得通紅,顧影歌連忙將小家夥從床上抱出來,輕輕地哼著歌哄著。


    哼著哼著,顧影歌的眼眶就慢慢紅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唱著的歌,竟然是當年寫給白羽塵的。


    那首歌,自己從來沒有在大家麵前唱過,可是現在唱給寶寶聽的時候,卻是如此地自然。


    良久,她慢慢地停下了,將寶寶放迴了小小的搖籃。


    顧影歌想了想,站起來洗了把臉,家裏還有淩源和溫城在,幾乎是沒怎麽猶豫的,顧影歌站到了門前,她想,或許她知道嚴令在哪裏,而在這一刻,顧影歌一點都不想等。


    “顧小姐。”身後驟然響起的聲音將顧影歌嚇了一跳。


    顧影歌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正好對上了溫城無奈的表情:“白少說過,您可能會想要離開。”


    顧影歌戒備地看向溫城,就見溫城調亮了燈光,看了一眼手表,歎了口氣:“白少還說過,現在應該都結束了,如果您想要去的話,我帶您去。“


    “還有我。”淩源揉著眼睛跟了出來,顯然也是沒怎麽睡著。


    “讓人來照看一下寶寶。”顧影歌輕聲道。


    “都準備好了。”溫城點點頭。


    顧影歌這才笑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可是羽塵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現在應該可以了,出信號屏蔽區了。”溫城解釋道,想了想將手機撥通了遞過去:“其實顧小姐不用這麽急著過去的,因為白少應該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路先生也是。”


    顧影歌猶豫著接起電話,那邊果然傳來白羽塵的聲音:“沒問題了,不用擔心。”


    “你沒受傷吧?”顧影歌連忙問。


    “沒有。”那邊傳來一聲淺笑。


    不知道為什麽,顧影歌還是覺得擔憂,想了想又問道:“那……路驍前輩呢?”


    這一次,那邊是長久的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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