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哥大嬸,多謝你們,多謝你們仗義相助。對了,剛剛那位少俠你們之中有誰認識的嗎?本夫人想要上門道謝,感謝他對本夫人愛女的救命之恩。”


    小顧氏看著那轉身瀟灑離開,沒有絲毫多餘的廢話,也沒有想過要狹恩圖報的少年,心裏頭忽然一動…


    那少年身手不凡,行事光明磊落。他雖然救了嫻姐兒,卻在第一時間放手,沒讓自己和嫻姐兒有過多的身體接觸,以免影響到嫻姐兒的閨譽。


    而且,聽他說話雖然耿直卻不失灑脫,身材高大又不失昂揚。雖然沒看到他的相貌,但是想必也不會太過難看…


    最重要的是,他救了嫻姐兒一命。如果他的身份貴重的話,說不定能促成一段好的姻緣…


    現在鄭諾已經被指婚給了戰王雲戟,她說什麽也要打斷嫻姐兒對雲戟不合時宜的愛戀,趁早定下她的婚事,免得夜長夢多…


    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鄭嫻有進戰王府當側妃的念頭的。


    可是,她心裏頭才閃過這個想法,卻在聽了路人的話後果斷的放棄了這個念頭。


    “那位少俠好像不是京城人士,是和寡母到京城尋親的。可惜,親人還沒尋著,寡母卻得了重病。這少俠也是一片孝心,每天上午親自到同濟堂來給寡母抓藥。”


    什麽?不是京城人士?家裏隻有一位生病的寡母…


    開玩笑,她的嫻姐兒怎麽能許配給這樣一個人。還好,他自己識趣,沒有趁機敗壞嫻姐兒的名聲,強行對嫻姐兒“負責”…


    小顧氏承認,她剛剛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竅,居然還覺得那少年不錯…


    “阿娘,姐姐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這時鄭芳的聲音響起,小顧氏立刻再次對路人道了謝,這才吩咐著錦紅錦瑟她們將鄭嫻攙扶著進了馬車。


    馬車裏,老顧氏和鄭芳依然驚魂不定。尤其是老顧氏,本身年紀有點大了,經過這一顛簸,隻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散了架。


    “心怡,嫻姐兒怎麽樣?沒什麽事吧?對了,老身剛剛聽說嫻姐兒被人救了,救她的究竟是什麽人?可有娶親?人品家世有沒有問清楚…”


    老顧氏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和小顧氏一樣,鄭嫻的婚事儼然已經成了她的一塊心病。一聽到鄭嫻被人給救了,第一想到的就是莫非老天開眼,路遇貴人,還順帶解決了鄭嫻的婚事?


    這樣一想,似乎驚馬驚牛也不是什麽壞事?


    可惜今天她注定要失望了。


    “姑媽,可別提了,媳婦問了,說不是京城人士,一個人帶著位寡母到京城尋親。這不,親沒尋著,寡母卻生了重病。剛剛從同濟堂抓藥迴去了…”


    小顧氏無精打采的迴答道。


    鄭芸此時卻是無比的委屈和不甘的。剛剛那個人救了她,卻在第一時間將她推倒在地上,好像被她碰一下就髒了他的手似的…


    他怎麽能這樣?


    雖然她也知道,人家這樣是為了她好。但是,她心裏還是濃濃的不甘。難道,她長得不夠漂亮嗎?為什麽所有的人都這樣?都一樣的不把她放在眼裏…


    雲戟如此,剛剛救了她的那個少年如此…


    “哎呦!剛剛究竟出了什麽事?老身這身骨頭折騰的都要散了架了…”


    一聽小顧氏這樣說,老顧氏覺得自己一身好像更疼了,不由得唧唧哼哼的哼了起來。


    “啟稟老夫人,世子夫人,這鹹鴨蛋以及裝鹹菜的壇子都被打碎了。咱們…咱們還要繼續…繼續去四喜胡同嗎?”


    就在這時,鄭嬤嬤和伍嬤嬤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


    小顧氏剛剛沒有來得及查看她“精心”準備的賀禮。可是,她們兩個可不敢懈怠,都已經一一查看過了。那輛牛車現在一片狼藉,清亮的蛋清,金黃的蛋黃,以及淩亂的蛋殼將整輛牛車給糊得看不出本來的麵貌。


    還有壇子裏的鹹菜,因為壇子破了而散發出陣陣嗆人的味道…


    “肯定是鄭諾,肯定是鄭諾那個小賤人又在背地裏耍陰招,陷害咱們…”


    剛剛還呆征著沒有反應過來的鄭嫻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雙手指著四喜胡同方向,狠厲而氣急敗壞的喊了起來。


    “祖母,阿娘,肯定是鄭諾那個小賤人在害咱們,咱們這就過去和她對質。咱們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是的,鄭嫻絕不相信這會是一場意外。


    她有種感覺,這絕對是鄭諾在背地裏搞的鬼。雖然沒有證據,但她就是莫名的認為肯定是鄭諾…


    “嫻姐兒,你別激動。你放心,這件事阿娘一定會查清楚的。阿娘絕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小顧氏一把抱住鄭嫻,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


    她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了?


    “伍嬤嬤,你去仔細看看,剛剛的那一聲巨響是怎麽迴事?牛車好端端的為什麽會突然受驚?”


    反應過來的小顧氏趕緊吩咐著自己平時最得力的助手伍嬤嬤。


    “迴稟夫人,剛剛老奴已經仔細查看過了,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發現。青石板路上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留下。不過,老奴倒是聞到一股很特別的味道,好像過年小子們玩的那種爆竹的味道…”


    伍嬤嬤做事卻是一貫的細心,她當時去查看牛車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可是,她還是慢了一步。


    “姑媽,要不咱們今天還是先迴府再說…”


    小顧氏征求著老顧氏的意見。


    她們這一行人興致勃勃的要去找鄭諾的晦氣。可是,現在她們卻被別人先一步算計成如此狼狽的模樣…


    反正不管這件事是不是鄭諾做的,她都將賬算到了鄭諾的頭上。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的討迴來!


    來日方長。


    “迴吧,迴吧。咱們這樣難道先讓人看足了咱們的笑話嗎?”


    老顧氏無精打采的揮了揮手,然後又開始唧唧哼哼的哼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身體疼得越來越難以忍受了…


    看著鄭國公府的馬車牛車開始往迴走,宋拾兒將手中用手絹包裹著碎屑隨手丟進一個不打眼的垃圾堆裏,然後拍了拍手,揚長而去。


    她今天用的是那天鄭諾從山上的兵工廠裏淘來的寶貝。


    那是那位做炸藥包成功的老工匠做給自己兒子玩的一種新式爆竹,聲音很響,威力卻不大。鄭諾原本帶迴來是想給鄭辰鄭奕兄弟們玩,但是還是覺得不合適就順手甩給了她。


    她今天牛刀小試,效果還不錯。


    鄭愷之鄭文棟父子兩個正在外書房下棋,聽了若空的稟報,鄭文棟失手打碎了一個茶杯,鄭愷之卻若有所思。


    “看來,老夫還是高看了她們兩個的能耐…”


    鄭愷之歎息著開口。


    看來,內院的內鬼們也得好好的清理一番了。如果自己的大事被這幫內鬼麽知道了的話,他們鄭國公府危矣!


    “郡主,您不知道,今天那場麵實在太好笑了。那麽多的鹹鴨蛋,可真是浪費了…”


    宋拾兒迴到芙蓉院,繪聲繪色的更鄭諾說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說到最後,卻是依舊難改吃貨的本性,可惜起那一大筐的鹹鴨蛋來。


    “拾兒,如何你實在想吃鹹鴨蛋不如讓你義父親自去西郊莊子一趟,讓琴姨給你準備一大筐鹹鴨蛋帶迴來,讓你天天吃,吃夠吃飽。”


    鄭諾微笑著斜睨了宋拾兒一眼,提議道。


    宋拾兒的義父宋軼自是跟著鄭辰重新又迴了鄭府。


    他沒有說自己為何後來又成了鄭辰的暗衛,鄭諾也沒有問。他現在雖然還是以暗衛的身份在暗地裏保護鄭辰,但是偶爾在鄭辰絕對安全的環境下,他也會順帶的幫著鄭府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鄭府的眾人早已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倒也相安無事。


    “郡主…義父他…奴婢…”


    聽鄭諾提起宋軼,宋拾兒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愧疚卻又無可奈何的感激神情。宋軼是在逃荒的途中救下奄奄一息差點就要餓死的她的,當時宋軼甚至一直把她當做男孩子養…


    如果不是那次他們餓得狠了,跑到西山去打獵找吃的,結果宋軼為了救她自己被毒蛇咬了,她萬分無助的情況下想起神仙的傳說,然後去山神廟碰運氣結果遇到鄭諾叫破了她的女孩子身份的話,宋軼一直都不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假小子。


    所以,對於宋軼的過去她也十分不清楚。


    “你放心,本郡主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畢竟,除了私自拿走賣身契的事,他也沒有做過真正對不起本郡主的事。甚至,本郡主倒是也感激他,無論怎樣艱難都沒有放棄過辰哥兒不管。如果沒有他,本郡主現在都不敢想象辰哥兒現在會怎麽樣…”


    對於宋軼,鄭諾確實感激多過責備。


    就衝那次在山神廟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鄭辰的前麵,直到再也堅持不住才無力的倒下…


    那次如果不是宋軼,等到他們找到鄭辰的時候隻怕徒留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郡主…奴婢…奴婢…”


    聽到鄭諾的這一番話,宋拾兒更是感激的無以複加,徹底說不出話來。同時也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更加用心的辦差,以報答鄭諾對她義父的不罪之恩。


    她心裏想得沒有鄭諾多,也不是很理解鄭諾那複雜的心情。她隻知道宋軼曾經對鄭諾簽下過身契,他私自偷身契的行為等同於背主。現在,鄭諾能夠不追究他背主的行為,她心裏對鄭諾自是感激還來不及…


    “郡主,晚膳時間到了。夫人讓奴婢問您是去前麵正房用膳還是在房間裏用膳?”


    這時,外麵傳來了知春小聲而恭謹的詢問聲。


    聽見知春的聲音,鄭諾下意識的看了眼掛在牆壁上的沙漏,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酉時。


    “前麵道賀的客人可都迴去了?”


    鄭諾走出內室,順口問了句。


    她也在自己的院子裏呆了一天了,如果方便的話,她還是更願意和家人們呆在一起用膳。


    “除了鎮南將軍府眾人,其他的客人都迴去了。”


    知春很是自覺的跟在鄭諾的身後,依舊恭聲迴答道。


    “嗯,那咱們去前麵正房那邊用膳吧。”


    鄭諾舒了口氣,終於可以出去透透氣了。而且,外祖母一家居然還沒走,真是太好了。


    鄭諾走進了秦氏所居住的正房,感謝了趙老夫人和兩位舅母的幫忙。趙老夫人辛氏以及吳巧兒雖然辛苦的不行,但是心裏卻是真心為鄭諾感到高興…


    所以,即使是真的很累,她們也甘之若飴。


    “還是咱們的諾姐兒造化好。等到皇室送了日子,成了親,咱們以後再見諾姐兒可是真正需要三跪九拜,稱咱們的諾姐兒為戰王妃了。”


    趙老夫人拉著鄭諾的手,直笑得見眉不見眼,語氣裏也是滿滿的欣慰之情。


    戰王雲戟可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也是皇上所有皇子中最得她眼緣的孩子。他身份貴重以後卻不要像雲昭帝那樣為朝廷殫精極慮,鄭諾也不需要進後宮那個大染缸。


    他軍功蓋世卻沒有其他皇子的那種野心和企圖。這樣等到太子即位,也隻會更加的看重他,而不是小心防範和警惕。


    “外祖母,現在還早著了。再說,人家還沒及笄。您這樣打趣人家,人家可不依…”


    鄭諾被趙老夫人打趣的話給羞得臉上好像塗了一層上好的胭脂,將她原本就絕麗的容顏襯托得更加姿容絕俗,美不勝收。


    這一幕讓正站在辛氏旁邊專注的盯著她看的秦旭心不由得又微微的抽痛起來…


    今天是鄭諾的好日子,他特意請假趕了迴來,原本隻想能夠親自對她說聲“恭喜”,親自看著她幸福…


    現在他看到她這樣,他就知道,她是打心底裏接受了雲戟,也因為被賜婚給雲戟而真心的感到開心和幸福。


    他心裏稍稍有些釋懷,心卻不受自己控製的抽痛著…


    隻要她幸福就好!


    良久,秦旭終於艱難的收迴自己的目光。隻要她能夠幸福,他怎樣都無所謂。心疼就讓它疼吧…


    看著秦旭終於收迴自己的目光,辛氏也終於鬆了口氣。她的傻兒子啊,怎麽會在諾姐兒心有所屬之後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


    這不是自作自受嗎?


    她心裏埋怨著自己的傻兒子,卻又忍不住為自己的傻兒子心疼。


    這年少的時候所受的情傷總是最刻骨也最難以磨滅…


    除了辛氏幾乎沒有人注意到秦旭的失態。用膳也是分成了兩桌,秦老爺子秦劍秦偉秦風四個,再加上秦旭鄭辰鄭奕三個,一共七個人一桌,全部的女眷坐一桌,中間用大屏風隔開,也算是其樂融融的一場家庭聚餐了。


    用過膳,再說了一小會話,鎮南將軍府眾人也就告辭了。


    秦氏今天辛苦得狠了,等到送完鎮南將軍府眾人,也就早早的洗洗睡了。


    鄭諾辭別將軍府眾人,帶著微雨宋拾兒徑直往自己的芙蓉院而去。


    但是,在剛一走進自己的芙蓉院院門的時候,她的鼻子忽然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若有若無的酒香…


    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陣臉紅心跳,越往前走,她的心跳越是不規則的亂跳了起來…


    空氣中的酒香卻越來越濃烈了…


    短短的幾步路,她卻好像走了一輩子那麽長。然後,她終於在滿院子盛開的木芙蓉的花叢裏看到那個讓滿院子的木芙蓉花都變成了背景的那個人。


    他俊美的宛如謫仙般的容顏將滿院子盛開的木芙蓉花都比了下去,而且,他的雙眼燦若星辰。當他看到她時,天地間好像隻剩下那一抹姿容絕麗的身影,那抹姿容絕麗的身影瞬間成為他眼裏的唯一…


    “怎麽這麽慢?本王都等你好久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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