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偉以前的本王的副將,也是最早跟著本王南征北戰的人之一。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本王第一次在百草山莊附近見到你時跟在丁統領身邊聲音特別粗獷的那個,就是他。”


    當他們吃飽喝足,再次踏上馬車準備迴王府的時候,小丫陳辰終於被追星“趕”到另外一輛馬車上,鄭諾和雲戟終於有了短暫的單獨相處的時間。


    抱著鄭諾小小的軟軟的溫暖的身體,雲戟突然有了說話的欲望。第一個被他提起的就是這個卓副將,卓偉。


    “那一次,因為本王大意,所以受了重傷。也就是那次重傷,本王醒來後,發現腦海裏突然多了一世的記憶。本王那時很是惶恐,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做夢還是真正經曆過那一世。當時,寸步不離守護著本王,保護著本王的就是他。”


    “可是,在本王那一世的記憶裏,他早已為了保護本王身亡。當時,本王就問他是人還是鬼?他明顯被本王的問題給嚇住了,卻還是咧嘴一笑,迴答說‘屬下不管是人還是鬼,都是為了保護主子而存在。屬下是人,是保護主子的兵。如果是鬼,那就是保護主子的鬼。主子說屬下是人屬下就是人,主子說屬下是鬼就是鬼。’”


    想起卓偉當時明明被他嚇得要死,卻還強自鎮定的模樣,雲戟嘴角微微翹起。“本王記得他是鴻郡本地人,已經成了親,他的妻子麵煮的特別好,尤其是牛肉麵。有一年他的妻子來探親,早晨煮了牛肉麵給大夥吃,大夥吃了讚不絕口,本王好奇之下也吃了一碗,發現味道確實獨特,味道也很好。於是,本王故意說想吃牛肉麵了。第二天他果然端來了牛肉麵,本王一吃就知道那絕對是他妻子親自做的。味道和前世本王吃過的那碗味道一模一樣。就這樣,本王才徹底相信,記憶中的那一世本王確實經曆過…”


    “後來,陸續發生的事證實了本王確實比別人多了一世的經曆。所以,本王當時才拖著重傷未愈的身體堅決要迴京城。因為本王知道,因為軍中有了奸細,有人和靖國暗通曲款,導致邊城失守,我朝痛失七座城池。這樣的慘痛經曆本王絕對不要再經曆一次,所以本王才提前迴京。”


    “還有,本王知道,若幹年後,劉長風研究的止血散和止痛片冠絕天下,所以,本王臨時起意,特意經過西郊,想要尋找劉長風的下落。當時,本王怎麽也想不到,在西郊碰到的三個村姑中居然有一個是劉長風的親孫女,還有居然和本王一樣,也經曆過前世,並且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了…”


    “本王記得,當時你還特意看了一眼當時本王的穿著,不過本王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京城幾乎所有的世家名門都知道,本王打小就隻穿‘仙繡閣’仙繡娘子晴娘子所做的衣裳。如果不是因為仙繡閣是簡王妃的陪嫁,本王肯定花大價錢將晴娘子請迴府裏,專門隻給本王一個人做衣裳。後來,本王納了鄭嫻為側妃,本王的衣裳就由鄭嫻一個包了,本王從來沒有想過,幫本王做衣裳的其實另有其人…”


    說到這裏,雲戟將鄭諾抱得更緊了。好像這樣就能將前世他欠她的稍微少一點一般…


    “諾兒,告訴本王,前世你的死是不是和本王有關?是不是因為本王登基用的那件龍袍,所以被鄭文棟給滅了口。”雲戟雖然再問,但是語氣卻很是肯定。


    他就知道,以鄭文棟的性格,他怎麽會不幫自己留條後路?將鄭諾滅口,就是他的後路。沒有了這個致命的把柄,他又可以對著最後的勝利者搖尾乞憐…


    “不全是你的原因吧。我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因為父親歸來的消息刺激到他了…”


    鄭諾不否認有一部分是他的原因,她想了想,誠實的開口。“鄭文棟他從小樣樣都比不上父親,心裏其實對父親有著一種很深的懼意和恨意。父親從小最寵愛的就是我,我簡直就是父親的眼珠子一般。如果被父親知道,他一出門我就趕到西郊的莊子裏,而且一住就是九年,父親一定會和他拚命的。所以,他隻有將我滅口,死無對證,隨他怎麽解釋我的死因。這樣,父親就是有心為我做的什麽也因為沒有證據不敢將他怎麽樣…”


    兩個人第一次提起前世的事,都唏噓不已。良久,馬車裏再沒有傳出任何聲音,鄭諾在一片馬車的咕嚕聲中漸漸睡了過去。


    雲戟因為擔心鄭諾被摔倒,將鄭諾抱得更緊了。


    接下來的幾天,雲戟異常的忙碌,通常好幾天沒有迴府。不過,離府之前,他將王府管事的親兵和暗衛頭領都通知過來正式見過鄭諾,鄭諾正式成為王府的正經主子,而不再是一名大夫或者客人。


    親兵首領會將王府發生的大小事務都一一交代清楚,而暗衛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都不會擅自出現。鄭諾卻還是和從前一樣,每天除了陪伴陳辰,就是給雲戟做一年四季所有的衣裳。


    宋軼的傷勢已經好轉,他是暗衛,每天就是暗中保護陳辰,很少出現在鄭諾的麵前。宋拾兒又迴到了鄭諾的身邊侍候。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鄭諾自己的錯覺,她覺得宋拾兒好像有了心事…


    何穎身邊侍候的人的傷勢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一點迴京城的打算也沒有。自從挨過軍棍後,婉清婉柔行事就低調了很多,也不再每天沒事就在府裏遊蕩。


    何穎自己不提迴京城的事,鄭諾自然不會催促,兩個人暫時相安無事。


    和往常一樣,今天的天氣也很好,一大早,太陽便給整個王府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鄭諾帶著宋拾兒往外院的竹韻院走去。


    “小姐,這南邊的天氣可真好。咱們來了快一個月了,居然一天雨都沒有下過。幸虧南邊多河流,要不老百姓的日子肯定難過。”


    宋拾兒看著暖暖的陽光,感歎的說道。


    她和鄭諾在西郊的莊子裏住過幾年,也曾親自侍弄過暖棚裏的蔬菜瓜果,自然知道雨水對莊稼的重要性。


    聽宋拾兒一說,鄭諾也恍然發現,原來她們來到王府已經差不多一個月了。距離過年,也隻剩下短短是十多天了…


    難不成,今年她們真的要在南邊過年?


    “拾兒,快要過年了,你想不想迴京城?”


    一想到即將過農曆年,鄭諾忽然有了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她想阿娘,想姐姐,想奕哥兒,甚至還有蘇嬤嬤和白嬤嬤。還有每年都會接他們一家迴去團圓的秦府眾人,想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們以及對他們猶如親生兒女一般的舅媽們。還有秦旭表哥,秦霞表妹…


    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外麵過過年,鄭諾突然發現碩大的王府居然沒有一點過年該有的喜慶味兒…


    “小姐,前麵好像是郡主,咱們要不要過去…”


    宋拾兒眼尖的發現何穎正站在離二門不遠的梅花樹下。今年的梅花開得很好,整個二門都被梅花的清香所籠罩。何穎站在盛開的梅花樹下,一襲粉紅的織錦披風映著雪白的梅花,整個人都顯得清冷而妗貴…


    “走吧,咱們過去。”


    鄭諾再沒有心情討論迴京不迴京的事情…


    何穎站在這條通往竹韻院的必經之路,定是專門在這裏等她…


    “小姐,慢著,郡主她該不會亂來吧?”


    宋拾兒卻有些驚悚的看著何穎強大的陣容,寒聲問道。鄭諾這才發現,何穎身後不僅跟著婉清婉柔婉月婉容四大大丫鬟,還跟著若幹小丫鬟,不遠處還有若幹粗壯的婆子在一邊虎視眈眈…


    怎麽都不像是要好好說話的樣子,反倒有點像仗勢欺人的感覺…


    鄭諾一曬,頓時覺得好笑。要知道,整個王府的暗衛都掌握在她的手中,何穎如果想仗勢欺人的話,這種陣仗可還遠遠不夠…


    “沒事,她不敢對咱們怎麽樣。”鄭諾胸有成竹的繼續往前走。


    雲戟帶她去見親兵統領和暗衛首領的事宋拾兒並不知道,所以宋拾兒還是如臨大敵般的緊緊的跟在鄭諾的身後。


    “鄭諾參見郡主,給郡主請安。”鄭諾站定在何穎麵前,一個標準的宮禮行的行雲流水,大方而不失優雅。何穎眸色複雜的看著鄭諾,一時沒有說話。


    “鄭諾不知郡主在此等候,姍姍來遲,還請郡主恕罪。”


    見何穎不開口也不說話,鄭諾不慌不忙的請罪,而後徑自站直了身體。


    “鄭諾,你放肆!郡主沒讓你起身你敢擅自起身,還不快快跪下求郡主饒你性命。”


    看見鄭諾居然敢擅自起身,破壞她們想讓鄭諾吃個“啞巴虧”的計劃,婉清不由得跳起腳來,寒著一張臉厲聲喝道。


    “真是好笑,你又算什麽東西?我家小姐的名諱豈是你可以隨意唿喊的?還有,戰王爺都特許我家小姐見麵不需要每次都行禮問安,什麽時候郡主比王爺的身份還要尊貴了?”


    宋拾兒一臉戒備,可是,嘴皮子功夫也不甘示弱。


    “你…你…郡主,您可要為奴婢做主。”


    婉清說不過宋拾兒,幹脆一臉委屈的跪倒在地上,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


    “鄭諾,本郡主要求你離開戰王爺,如何?條件任你開。隻要本郡主做得到的,本郡主都答應你。”


    鄭諾怎麽也想不到,何穎的第一句開場白居然這麽直接,開門見山的沒有一點鋪墊。而且,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篤定她會答應一般。


    “鄭諾不知道郡主這是什麽意思?而且,王爺喜歡誰可不是你我兩個可以決定的事。郡主如果沒什麽事的話,請恕鄭諾不能久陪,鄭諾就此告辭。”


    鄭諾不知道何穎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不過,她也沒有什麽興趣和何穎聊天。如果說上輩子她和“何穎”勉強還算得上是親人的話,那麽這輩子她們注定隻能當陌生人…


    當然,這不僅僅因為這輩子她們愛上同一個男人的問題,還因為她前世的冷漠和自私…


    “鄭諾,你相不相信,本郡主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你不想你的秘密被雲戟知道的話,你最好老老實實離開雲戟。要不然,本郡主可不敢保證,也許哪一天你會被當成妖孽給燒死?”


    何穎突然欺近鄭諾,在她的耳邊低聲威脅道。


    她也是想了好久才想明白,鄭諾或許也是重生的。


    這些天她之所以沒有來找鄭諾,是因為她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人手,用盡一切辦法將鄭諾查了過水落石出…


    那些她所掌握的情報上,明明白白寫著西郊的溫泉莊子和前世一樣,建了個暖棚。而且,鄭諾給她弟弟鄭奕設計的“老虎裝”,以及“親子裝”都是出自前世的她的手筆。


    如果鄭諾不是重生的,西郊的暖棚還有可能是巧合。但是,“親子裝”和“老虎裝”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朝代的…


    前世的她剽竊了那個時代的設計,沒想到在這一世又被鄭諾剽竊了前世的她的創意…


    結合到這些種種原因,再加上前世她對鄭諾的熟悉,她敢肯定,鄭諾要麽是“穿越者”中的一名,要麽就是“重生者”。不管是哪一樣,她相信,鄭諾絕對不敢輕易讓人知道她的秘密。


    這就是她要挾她的把柄,她相信鄭諾絕對會接受她的要挾…


    隻有像她這種死過一次的人才更明白活著有多麽的幸運!她相信鄭諾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哦,郡主說小女是妖孽小女就是妖孽?不知郡主有什麽證據?如果沒有證據的話,請恕小女真的不能再陪郡主了。”


    鄭諾嘲諷的看著何穎,即使她知道她是重生的又如何?她的那些所謂的證據能大白於天下嗎?她要怎麽證明她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鄭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要知道,本郡主現在想要捏死你的話,和捏死一隻螞蟻沒什麽區別。”


    何穎也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是啊,她要怎麽證明鄭諾是妖孽呢?難道她還能說因為自己也是重生的,所以知道…


    還是告訴別人她是穿越重生之後再次借屍還魂!那她不是比妖孽還要妖孽嗎?如果真讓人知道的話,估計就是她郡主的身份也保護不了她…


    沒什麽憑仗的何穎終於惱羞成怒,想要選擇直接又粗暴的方法讓鄭諾就範。


    “郡主,我就這麽跟你說吧,想要我離開王爺,那是絕不可能的。不管你有什麽敬酒還是罰酒,盡管衝著我來。如果你覺得你真的能輕易捏死我的話,你盡管放馬過來。郡主,小女告辭。”


    鄭諾看著何穎,鄭重的開口。


    雖然前世的“鄭芸”變成了這輩子的“何穎”,外麵的表皮換了,裏麵的“芯子”卻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自私又冷漠…


    前世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看著她被人欺瞞哄騙,最後慘死。這輩子,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要挾肋迫與她。甚至,還以她的性命相威脅…


    她以為她還是前世那個任人擺布的鄭諾嗎?


    鄭諾說完,便頭也不迴的往二門處走去,她跟何穎實在沒什麽好說的。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們兩個還是更適合當陌生人…


    “站住!郡主有說讓你走了嗎?”


    這次不用何穎動手,婉清婉柔等四大丫鬟帶著那些個腰圓體壯的婆子們走了過來,將鄭諾和宋拾兒給團團圍住。婉清更是得意的開口。


    無疑,這些人中就屬她和婉柔更恨鄭諾。上次要不是她揭露郡主的“苦肉計”,她和婉柔也不會被打得那麽慘!想起那頓軍棍,她就感覺自己的臀部好像還火燒火燎的痛…


    她這輩子還沒吃過這麽大虧!這些可都拜鄭諾所賜。


    現在,看著鄭諾宋拾兒如同“甕中鱉”,她再也忍不住的得意起來。


    得王爺喜愛又如何?她就不相信今天她將鄭諾這張天姿國色的狐狸精似的臉給毀了,戰王爺還會要她?隻要戰王爺厭棄了她,選擇了郡主,那麽郡主絕對能保住她們…


    婉清想得很美…


    說不定,郡主成親後,還得靠她幫她固寵。一想到雲戟天人一般的容顏以後或許會屬於她,婉清就越發覺得眼前的鄭諾越來越礙眼…


    “婉清姑娘是覺得自己的屁股完全好了?又經得起軍棍了,是不是?本小姐實在想不到,婉清姑娘可真是勇氣可嘉。”鄭諾斜睨著婉清,表情有著說不出的嘲諷之意。


    婉清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上次挨打的地方又疼得厲害,不過,這次雲戟不在家,她才沒有把鄭諾的警告放在眼裏,記在心裏。


    “鄭小姐先還是趁早向郡主求饒吧。要不然,等下奴婢下手可能就沒有個輕重。”


    婉清囂張的開口。


    她才不覺得憑鄭諾和宋拾兒兩個人可以奈何得了她們這麽多人。而且,她們知道鄭諾身上可能藏有一些整人的藥粉,都提前做了準備…


    “鄭諾,如果不想受皮肉之苦,本郡主勸你考慮考慮本郡主的建議。本郡主還是那句話,有什麽條件盡管開口。要不這樣吧,本郡主直接給你一百萬兩銀子,你帶著你的家人離開京城,怎麽樣?”


    何穎矜持的開口,小嘴一張,開口就是一百萬兩銀子。她就不信,這個數目還不讓人心動…


    她前世那樣不堪的身份她都成了大雲朝的“女財神”,更別提她這世的郡主身份,當然可以賺更多的錢。所以,她一向覺得。可以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一百萬兩啊?一百萬兩換我成喪家之犬一般離開京城,郡主可真大方。”鄭諾的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被何穎嚇到的模樣,可是說出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


    “郡主,對不起,小女這輩子不缺銀子,所以也不怎麽喜歡銀子。而且,小女真心喜歡王爺,想和王爺一起白頭到老。所以,郡主還是不要枉費心思了。”


    鄭諾坦蕩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她和雲戟兩情相悅,她清楚自己這輩子是認定雲戟了。所以,也就不怕告訴他人。她才不是那種喜歡藏著掖著的人。


    “鄭諾,你可不要逼我!你知道的,如果逼急了,我可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何穎被鄭諾的那句“小女真心喜歡王爺,想和王爺一起白頭到老”給刺激到了,刺激的連“本郡主”的自稱都忘了,直接稱唿自己為“我”了。


    而且,她的眼睛隱隱發紅,好像整個人就要變得瘋狂起來…


    放眼整個京城,那些未嫁的,不曾出閣的,哪個不喜歡雲戟,哪個不想和雲戟一起白頭到老?喜歡他,希望他能娶她,是她兩輩子的心願,她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棄!


    “何穎,我一直都知道,你即使換了前世的那張皮,骨子裏的冷漠和自私卻一點都沒變。我還是那句話,要我主動放棄王爺那是絕不可能的,除非王爺先放棄了我。你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時間不早了,小辰還等著我一起用早膳了,告辭。”


    鄭諾再次一福身,轉身扭頭就走。宋拾兒立刻眼尖的上前開路。


    她的力氣很大,那些個腰圓腿粗的婆子雖然看起來嚇人,力氣卻沒有宋拾兒的力氣大,而且,何穎沒有吩咐,她們也不敢盡全力的阻攔,眼看宋拾兒帶著鄭諾就要走出丫鬟婆子組成的包圍圈了。


    “既然不識抬舉,那就跟本郡主狠狠的打。打到她願意改變主意為止…”


    何穎的臉色終於變得猙獰起來,同時也下定了決心,要給鄭諾一個教訓…


    “不好,小姐,她們是有備而來。奴婢灑了好多的‘癢癢粉’和‘跳跳粉’,可是她們一個個沒事人似的。”混亂中,宋拾兒驚惶的聲音響起。


    “嗬嗬,鄭諾,沒用的。實不相瞞,本郡主今天是有備而來,所以,你們乖乖的接受本郡主的懲罰和怒火吧…”


    何穎得意的說道。


    她早就提醒過她,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她不聽,她也沒辦法不是…


    “看樣子果然是有備而來,不過,幸好,本小姐也不是孤軍奮戰。暗七,在嗎?”


    看著何穎的丫鬟婆子將她們團團圍住,所有的藥粉都失效,宋拾兒第一次著急了,何穎臉上揚起得意的笑…


    這一次,她一定要讓鄭諾插翅難逃。


    雲戟是她的,也隻能是她的…


    可是,下一秒,她臉上的笑容卻徹底凝固,得意的神情迅速變得驚疑不定…


    “暗七在此,小姐有何吩咐?”


    就在鄭諾開口的瞬間,一條飄忽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現場。現場所有的人,包括何穎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麽出現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他一直站在那裏,隻是她們沒有發現而已。


    而且,他居然對鄭諾單膝跪地,神情異常恭謹,就好像鄭諾原本就是他的主人一樣…


    “這些都交給你了,知道怎麽處理吧?”鄭諾輕鬆的說道。


    她不介意這次親手給何穎一個教訓,要不然,她真以為不過換了一身皮,她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她原本有點是手段對付她們,藥粉雖然對她們沒用,但是她手裏的銀針可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她偏不。她偏偏當著何穎的麵,叫出原本屬於雲戟的暗衛。她要讓何穎親眼看到雲戟對她的重視…


    她相信,這比她親自動手對何穎的打擊更大!


    她就是要讓何穎看看,她已經成為了這座王府的女主人,而她不過就是一名不受待見的“客人”而已…


    “知道。冒犯小姐者,死!”


    暗七說話沒有絲毫的停頓,神情也沒有一丁點的改變。好像一個“死”字對他而言是一件太平常不過的事情。


    “郡主,救命!”


    暗七的神情太過理所當然,平靜的讓人無端的覺得害怕。沒有人天真的以為,戰王府的暗衛真的是吃素了,奈何不了她們幾個普通的仆婦…


    婉清婉柔婉月婉容全都嚇得花容失色,她們是吃了何穎花大價錢買來的解毒丸。可是,她們可不認為自己擁有了銅身鐵臂,經得起戰王府暗衛的快劍…


    那些擋在鄭諾和宋拾兒周圍的眾仆婦早已嚇得兩腿打顫,差點軟到在地,更別提擋著鄭諾的路了,她們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在這院子裏…


    “這不可能…本郡主絕不相信…暗七,本郡主才是戰王爺的未婚妻,以後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本郡主命令你退下!”


    何穎驚疑不定的神色迅速轉變成震驚以及不敢置信,同時帶著極深的震撼和濃濃的幾乎要流淌出來的羨慕嫉妒恨…


    她求了兩輩子卻得不到,苦苦的守候了兩輩子的心上人不僅將她棄如敝履,還將那個處處不如她的被人欺瞞哄騙了一輩子的鄭諾捧在手心裏!


    她怎麽也想不到,前世那麽單純那麽容易讓人欺瞞哄騙的鄭諾居然有朝一日會成為她的情敵,而且幾乎以完勝的姿態將她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即使她有著身份的優勢又如何?雲戟照樣不喜歡她,看不上。鄭諾猜的沒錯,這一刻對何穎的打擊無疑是最大的。甚至比雲戟親口說喜歡她的打擊更大…


    這種無微不至,處處妥帖的保護才看得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情意!


    她上輩子看到過太多嘴上說的好聽,卻沒有任何實際行動的男人。她原本以為雲戟對鄭諾也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


    卻沒想到,他的真的愛上了鄭諾!


    愛上了這個身體都還沒有完全長開的青澀的有如“豆芽菜”一般的小丫頭片子…


    其實,這是何穎的思想太過偏激了。鄭諾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長開,但絕不是“豆芽菜”,人家好歹也是前凸後翹,該發育都正在發育中…


    雖然比不上何穎的成熟飽滿,好歹還勉強下得了口,要不然也不會引得戰王爺時常衝動不是…


    不過,這些事實何穎自然都不清楚。她清楚的知道,鄭諾的身體沒有她發育的好,身世沒有她的好,她真不敢相信雲戟是真的看上了鄭諾…


    所以,她才自以為是的以戰王府未來“女主人”的身份命令著暗七。


    “對不起,何穎郡主。主子給奴才的吩咐是,一切膽敢冒犯小姐者,死!小姐如果有任何的損傷,奴才一命相抵。”


    暗七一板一眼的轉述著雲戟的吩咐。


    雲戟的吩咐無疑讓何穎更受打擊,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如果本郡主一定要動手呢?”何穎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沒錯,她已經瘋了…


    “你們還杵著那裏幹什麽?還不動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何用?”


    她瘋狂的大聲的對著她的丫鬟和仆婦們吩咐道。


    這些丫鬟仆婦平時跟著何穎吃香的喝辣的,生活過得有滋有味,平時也沒少做這種仗勢欺人的勾當。可是,生平第一次她們覺得死亡離她們如此之近…


    暗七身上的煞氣幾乎讓她們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可是,何穎卻還在吩咐她們“繼續”…


    “郡主,救命,奴婢們還不想死!”


    婉清婉柔婉月婉容四大丫鬟都覺得腿軟不已。她們跟著何穎這些年,生活得比一般富貴人家的小姐還要好。她們哪裏舍得死!


    她們雖然也恨鄭諾。但是,這股恨意在生命麵前變得如此的渺小…


    “動手!你們放心,他是戰王府的暗衛,絕對不敢真的要了你們的命,你們可是本郡主的人!”


    這麽一想,何穎反而恢複了冷靜。她再次冷冷的吩咐道。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她好酒好菜的養了她們這麽多年,可不就是為了現在…


    “啊!鄭諾小賤人,你去死吧!”


    圍在鄭諾身邊的一個中年仆婦終於不堪壓力,弓著身子,彎下腰,如同蠻牛一般撞向了鄭諾。她的力道很猛,她幾乎將全身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這一撞上麵…


    眼看鄭諾就要被這一撞給撞倒在地…


    所有的人,包括何穎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唿吸,其他團團圍著鄭諾的丫鬟仆婦都忍不住的睜大了眼…


    宋拾兒驚駭的心都要蹦了出來,可是,她在鄭諾的身後,想要在眾人的團團包圍下擠到鄭諾前麵擋住已然是不可能的事…


    何穎覺得自己興奮的心都亂了,臉頰因為興奮而有種別致的妖嬈和美麗…


    “撞死她,撞死她…”


    她聽見自己的心在大聲的呐喊…


    這一刻,前世所有的姐妹之情都消失不見,她無比的希望鄭諾就這樣被撞死!


    她相信,即使鄭諾真的就這樣被撞死了,雲戟也絕不敢用她一個郡主的性命去抵鄭諾的命!不管如何,她現在的身份總是皇家親自冊封的郡主…


    就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到最大,宋拾兒做好了隨時給鄭諾當肉墊的時候…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了這滿院子的寂靜,隻見一顆人頭被拋出了好遠,嘴裏卻依然還在發出慘叫…


    那顆人頭因為被人割的太快,顯然還沒明白過來自己怎麽突然和身體搬了家,然後再次朝著自己身體的位置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卻還是死不瞑目…


    宋拾兒已覺得一股灼熱的血箭射到了她的胸前,隔著厚厚的衣物她依然覺得她的整個前胸都被這股血箭的灼熱給燙傷了…


    她睜開雙眼,眼前卻已經沒有了鄭諾的身影,一具無頭的粗壯女屍正倒在她的腳下…


    “啊——”


    “殺人啦——”


    “啊——”


    “…”


    整個院子裏慘叫聲此起彼伏,還有的膽小者在看到那個死不瞑目的人頭時直接暈倒在地,更多的卻是恐怖的慘叫聲…


    鄭諾在第一時間被暗七撈了出來,所以身上幹幹淨淨的沒有一絲血跡,隻是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一切…


    她心裏有些悲哀,有些難過,更多的卻是放下…


    她和何穎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就在剛剛,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何穎想要她死的心…


    她也不知為什麽,剛剛的場麵明明那麽兇險,她卻一點都不擔心,甚至還有閑心去觀察何穎的反應,她看到何穎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撞死她”三個字…


    曾經的姐妹之情在這一刻不過是一場笑話,所以,她也就將這原本薄弱的姐妹之情徹底的放下了!


    這一刻,她居然感覺無比輕鬆。


    因為對何穎再也沒有了期待,所以前世所有的欺瞞和哄騙,她的冷眼旁觀就再也造不成一絲的傷害!她總不能要求陌生人對她有多好吧?


    至於現場的那具無頭的屍體,她甚至沒有多看一眼,仗勢欺人,為非作歹就要有隨時送命的自覺!她從不覺得這種人無辜可憐…


    就是因為有這種仗勢欺人為非作歹的人在,所以有些人才能囂張,才能肆意的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何穎沒有想到暗七居然真的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毫不猶豫的殺了她的人,尤其地上那個圓滾滾的人頭,正睜大了雙眼看著她…


    好像在嘲笑她的無能,她是聽她的命令行事,可是她一個堂堂的郡主居然沒法保護她的性命,讓她白白枉死…


    這一刻,她的郡主身份居然是如此的可笑…


    “閉嘴!”


    現場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讓鄭諾頓時一陣頭大,她們不是想要她死嗎?現在死的人是她們的自己人,這就受不了了?要知道,殺人者人恆殺之。她們不會天真的以為隻要有何穎撐腰,她們永遠都可以任意欺淩別人,而永遠不會遇上硬骨頭吧?


    慘叫聲雖然仍在繼續,但是鄭諾清冷的聲音依舊清晰的傳進她們的耳朵,頓時,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她們依然張大了嘴,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隻要她們一有異動,暗七手裏的那把快劍又會出其不意的割掉她們寶貝的頭顱…


    “何穎郡主,各位,不知現在本小姐可以走了嗎?”


    鄭諾問得很是客氣,態度也很友好,可是,不管是何穎還是在場的丫鬟仆婦都真實的感覺到一種不寒而栗的滋味…


    “鄭…鄭諾…你…你還想…還想幹…幹什麽…”


    何穎雖然一心想要了鄭諾的命,但是此刻地上血淋漓的屍體倒在那裏,她知道,自己已然失了先機。有暗七在,她的計劃徹底失敗…


    或許,她先前對鄭諾的威逼利誘都讓暗七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他肯定是會稟告給雲戟知道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一想到雲戟或許會知道自己這麽不堪的一幕,何穎就恨不得自己今天根本沒出現過…


    可是,即使她有再多的銀子,再多的計劃,她也拿這些皇家經過特殊方法培養出來的暗衛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這些暗衛不單單是暗衛,他們還有另外的一種身份,死士。


    除了他們真正的主人,任何人任何條件都不可能打動他們…


    何穎又是擔心又是後悔,再加上先前受到的驚嚇,所以一開口牙齒還是忍不住打顫,說話都不流利了。她雖然盡力想要穩定自己的情緒,可是收獲不大。


    “怎麽?何穎郡主也會害怕?剛剛你還不是一心想要撞死我嗎?”何穎的慫樣更讓鄭諾打心眼裏看不起她,所以,說出的話也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越是對著別人喊打喊殺的人其實自己最是怕死。


    何況,現在死的人不過是她手下的一個小嘍囉而已…


    “鄭…鄭諾,你不要得意。一時的勝利不算什麽,這一輩子,咱們的時間還長著了,咱們走著瞧。”鄭諾明晃晃的嘲諷和不屑頓時刺激到了何穎。


    她眼紅的再次盯了鄭諾和鄭諾身邊的暗七一眼,這種品質的暗衛她都沒有,雲戟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送給了鄭諾…


    而後,她冷哼一聲,高昂著頭,好像一隻鬥敗卻不肯認輸的公雞一般,挑釁的開口。


    “何穎郡主,如果你實在沒什麽事的話,恕鄭諾真的不能久陪了。拾兒,你先迴去收拾一下自己。暗七,咱們走!”


    鄭諾對著何穎微微一福,徑自帶著暗七揚長而去。


    宋拾兒自然先忙著收拾自己…


    她轉身往迴走,因為身上的血腥味實在太重,好像在提醒著她一些不好的迴憶。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不得不一路飛奔的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題外話------


    各位親們,讓月票來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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