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搖頭。


    白非凡臉色一變,眼神鋒利如刀的看向阿玖,“皇後又打算出爾反爾?”


    阿玖眨巴一下眼,有點懵,“什麽兒?”原諒她知識淺薄,雖然她在努力學習並消化這邊人的文化和說話方式,但是碰到一些之前她沒聽過的話,還是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昭帝在旁邊充當翻譯,“他說你說話不算話。”


    阿玖看著白非凡,不客氣的問迴去,“怎麽叫又說話不算話,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白非凡氣憤,“你方才明明答應我的……”


    “停,我剛才說的是,你要說的是真的,我就告訴你!”


    “我說的就是真的!”


    “不信!梁國皇帝要真是你嘴裏的蠢蛋,梁國還不早就被滅了啊!你不要欺負我無知,就故意哄騙我!”


    “你……”白非凡氣的臉色通紅,哪裏還有半點謫仙的風範,扭頭看向昭帝,“皇上你就這麽縱容皇後耍賴?”


    昭帝眉心擰一下,似乎有些為難,“不是皇後耍賴,實在是國師的話太過匪夷所思,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白非凡黑著臉,他當然知道他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但他說的明明就是真的!


    昭帝繼續道,“若說是因為梁國和我國交好,有助於梁國發展,永帝就派人出使……”昭帝搖搖頭,“兩國交好對兩國的民生都有好處,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不用國師說永帝都心知肚明。現在國師卻說是拿這點當理由說服永帝派使臣出使,實在是可信度不高。”


    之前夏朝和梁國雖然沒有交好,卻也沒有交惡。


    夏朝先帝高宗好求仙問道,幾乎不怎麽理會朝中大事,自然也就沒有野心擴張邊境。梁國永帝一心依賴國師,做大事之前先要占卜一番。而梁國上一任國師的精力都放在打壓皇子,和皇子朝臣們奪權上,也沒有精力指揮著永帝擴張疆土。


    就這樣,因為兩個異曲同工的皇帝,夏朝和梁國相安十幾年,兩國百姓安居樂業,兩國的國力也有了提升。


    也正因為如此,昭帝才不相信白非凡的一番說辭。


    白非凡說服永帝派使臣出使夏朝,這點他信,但說服的理由絕對不是這個。


    白非凡頓時語噎,當著昭帝的麵,他哪裏敢把那龍氣之說說出來,說好聽點是用昭帝的龍氣滋養永帝,說難聽點就是借著交好的機會,永帝掠奪昭帝的龍氣,劫掠夏朝皇室的運勢。


    雖然他這番說辭是胡說八道的,但當皇帝的都多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性子。昭帝要是信了他的話,別說交好,不把他們這些出使的人宰了都是輕的。


    “怎麽?難道國師有什麽不能說的?”昭帝盯著白非凡的眼睛,繼續追問。


    白非凡磨磨牙,心裏再不甘也不敢信口胡言,“就是這個理由,皇上皇後不信就算了!皇後出爾反爾,以後休想再讓我信你半分!”


    硬著頭皮硬氣幾句,轉身大步離開。


    阿玖盯著白非凡的背影,小手摩挲一下下巴,“我怎麽覺得這個國師是在硬撐?”


    昭帝笑一下,伸手牽過阿玖的小手往迴走,嘴裏道,“還是皇後厲害,三言兩句就堵得梁國國師無話可說。”看到白非凡的表現,他越發肯定這次梁國使臣突然來訪另有貓膩。


    阿玖得意的揚揚下巴,圓溜溜的貓瞳亮晶晶放光,“我也這麽覺得!”


    昭帝目力極好,把阿玖臉上每一處細微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看她瑩潤的小臉上麵一片得意,不但不讓人厭惡,反而有一種純真的憨態可掬之態,沒有一處不生動、鮮活,隻望著她,整顆心也都跟著飛揚起來。


    仿佛潮水般,昭帝心底慢慢湧上一股愉悅,忍不住伸手揉揉阿玖毛茸茸的小腦袋,“小九兒就是朕的小福星。”


    阿玖搖著腦袋,伸手把昭帝作亂的大手扒拉下來,“別揉,發型都亂了……你剛才叫我什麽?”


    “小九兒。”昭帝細細品味一下,覺得這個稱唿很不錯,臉上的笑意越發濃厚,“李首輔他們不都這樣叫你的麽?”


    阿玖擰一下眉毛,她原本是末世裏的孤兒,沒有名字,也不知道父母是誰,因為她是基地裏救助的第九名孤兒,教導她的隊長就給她起名叫阿玖,說是名字,其實也是代號。


    她習慣了別人叫她阿玖,到了這邊,人們稱唿她最多的還是皇後……小九兒,這個稱唿聽起來似乎也不賴,皺著的眉頭鬆開,笑眯眯點頭,“好,以後你就這麽叫我吧。”


    阿玖皺眉時,昭帝心裏還有一絲絲緊張,以為皇後對這個稱唿抗拒,見她笑著同意了,臉上沒有半分勉強之色,也跟著鬆一口氣,笑道,“作為禮尚往來,以後沒人時,我也允許你叫我的名字。”


    阿玖一下沒反應過來,脫口道,“你也有名字?”好稀奇!


    昭帝臉上的笑容如同被打碎的玻璃板似得,嘩啦啦掉了個幹淨,“皇後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阿玖撓撓頭,才想起來皇上也是有名字的,好像叫姬瀛,這還是她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從抱琴嘴裏側敲旁擊著問出來的,隻是後來大家都叫他皇上,她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姬瀛這個名字忘到了旮旯角裏麵,以至於剛才沒想起來。


    看昭帝的臉都黑了,忙著補救,“我的意思是說,皇上您的名字那麽尊貴霸氣,哪裏是能讓人隨便放到嘴裏麵叫的。我叫慣了皇上,以後就還叫你皇上吧。”


    “姬瀛這個名字確實不適合你叫,顯得太過生疏了。”昭帝沉吟一下,“鳳涅,以後你就叫我鳳涅,這是我的字。”


    一般男子到了二十歲及冠的時候,才會由長者賜字。


    他上一世及冠,是當初教導他的太傅給他取字,名為“珩德”。


    珩者,佩上玉也,所以節行止也。


    德者,品質昭彰也,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


    太傅給他取這兩個字為字,意思是讓他要言行有止,用高尚的品德去包容感化周圍的人,做一個包容萬物的君王。


    現在想想,昭帝隻想說一句,“呸!”


    他上一世是傻,才會被人這樣愚弄。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太傅竟然教導他做一個比菩薩還菩薩的人,他竟然還蠢蠢的信了,並以此為目標,也活該他被那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蛇蠍給弄死。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鳳為雄,凰為雌。


    鳳涅,這一世他一定要做一個有仇報仇,有恨報恨的狠厲之人。


    眼底的鋒芒一閃而逝,再看向阿玖時又是滿滿的愉悅,“說好了,以後你就叫我鳳涅,這個字也隻給你叫。”


    一邊說,一邊拉著阿玖的小手在手心寫下鳳涅兩個字。


    阿玖大大的貓瞳微彎,這樣的唯一,她喜歡!


    握拳,點頭,“好,以後我就叫你鳳涅。”


    兩人迴到營地時,淳嬪和羅敏早就被眾人分開各自迴了營帳。


    阿玖聽抱琴抱棋提了兩句就沒再理會,這兩個女人她都不喜歡,鬧得越兇她越高興,就當是看熱鬧了。


    “羅敏這賤人,本宮絕對饒不了她!”淳嬪渾身狼狽,一臉狠厲的坐在軟塌上,“嘶,你輕一點,笨手笨腳的,想疼死本宮啊!”


    吉祥給淳嬪上藥的手一哆嗦,小聲解釋道,“太醫說,必須用藥把身上的於傷揉散了才好的快,主子您且忍耐一下。”


    “忍,又讓本宮忍,本宮都忍了這麽久了,憑什麽還要忍。”一個忍字觸痛了淳嬪的神經,立刻坐起來把軟塌上的東西狠狠的扔到地上,順腳狠狠踹吉祥一腳,“滾,都給我滾,你們都不是好東西,都想看本宮的笑話!”


    剛才一場廝打耗費了她太多的體力,再加上身上一動就疼痛難忍,隻折騰了兩下就出了一層汗,身子軟軟的倒在軟塌上。


    吉祥被淳嬪一腳踹倒在地上,不敢唿痛,趕忙爬起來跪著請罪,“是奴婢粗手粗腳的弄痛了主子,主子要打要罰都可以,還請主子息怒,不要氣壞了身子。”


    如意忙從她手裏拿過藥膏,給淳嬪繼續上藥,“奴婢知道娘娘心裏委屈,可再委屈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奴婢給您上好了藥您先好好養著,等身子好了才有機會報仇不是?”


    淳嬪發泄了一通,心裏的怒火鬱氣消下去許多,咬牙道,“你說的對,日子還長著呢,一時的得意算什麽,總有讓她們後悔的時候!”眼睛落到吉祥身上,“你是個忠心的,我心裏知道,起來吧。我現在能依靠的,也隻有你們兩個了。”


    “奴婢謝主子,奴婢一定盡心為主子謀劃,不讓主子失望。”吉祥磕個頭站起來。


    羅敏的營帳裏麵,羅敏小腿上的肉幾乎被淳嬪咬下來一塊,雪白的褻褲上麵全都是血,太醫給她上藥時疼的她冷汗直流,等營帳裏的人都出去了,羅敏衝坐在一邊的羅辯怒道,“我還沒有進宮呢,這潑婦就這麽對我,要是等我進宮了,不用皇後出手,這個潑婦就能把我給吃了!這潑婦是太後的親侄女,你還指著太後為了我這個外人來懲治她的親侄女麽?做夢吧!”


    誰也沒想到剛到獵場就會出這樣一場鬧劇,羅辯臉色黑沉的看著羅敏,“好端端的,你去招惹她做什麽?”


    羅敏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似得,差點從軟塌上跳起來,瞪著雙眼看著羅辯,尖聲道,“你這話什麽意思,現在受傷的是我,你不說替我出氣,竟然還坐在這裏指責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皇兄?!”


    羅辯眼神落在羅敏腿上的白布上,因為這一動,剛裹好的傷口又有血滲了出來,揉揉額頭,語氣緩和一些,“我沒有質問你,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你就是想讓我幫你出氣,也得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麽吧?”


    “這還像句話!”羅敏在軟塌坐好,“你問我發生什麽,我還想知道呢。你跟我說這次來南郊獵場,要是皇上不同意我進後宮,就讓淳嬪那女人幫我。具體怎麽幫,我總得要知道吧?我就想趁著今天剛到,沒人注意的時候去找她問一問,看她有什麽章程,我也好有個準備。誰知道那女人發什麽瘋,張嘴就諷刺我被夏朝皇後打敗的事情,說了許多不堪的話,我氣的刺了她幾句,懶得跟她爭吵,就要帶著墨菊離開,結果我剛轉身,那瘋女人就撲上來打我一巴掌。我不肯吃虧,把她推倒在地上踹了兩腳,她竟然就咬我!”說到這,又想起那一瞬間皮肉被咬破的疼痛,頓時火氣湧了上來,“我看這女人就是嫉妒我,所以才發瘋!讓這樣的女人來幫我,我怕怎麽被她害死的都不知道!事情就是這樣,不信你就去問問墨菊!”


    這一番話說的有真有假,就是這樣真真假假的,才更讓人相信。


    羅辯沉吟一下,若是羅敏說她是無辜受害的一方,他自然不信。羅敏從小就比旁的公主要驕縱一些,不是個肯吃虧的性子,被淳嬪欺負了反擊迴去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她找淳嬪的理由也合情合理,挑不出錯處。


    要說淳嬪嫉妒……女人都小心眼,淳嬪這半年多過得極其不如意,隱隱的又被家族放棄,現在她的家族幫著羅敏,她會嫉妒也很正常。


    所有的事情都合理了羅辯才覺得頭疼。


    羅敏是受委屈的一方,雖然有錯,但現在已經受了教訓,不能訓斥。淳嬪有錯在先,卻也沒落到好,且羅敏進宮還得要她幫忙,他就不能緊追著不放去替羅敏討公道。可是羅敏的性子,要是不替她出這口氣,肯定會繼續鬧騰……


    煩躁的揉揉太陽穴,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先好好歇著吧,我去向夏朝皇上請罪。”


    羅敏不幹,怒道,“受傷的是我,憑什麽要你去給他們請罪?”


    羅辯不耐煩的瞅她一眼,“不管怎麽說,淳嬪也是皇上的妃子,現在你們起了衝突,做做樣子我也得過去一趟。總之我有分寸,你好好養著吧,不用管了。”


    說完不再理她,大步走出去。


    羅敏大恨,狠狠一拳砸在軟塌上,“一個兩個的都來欺負本公主,真當本公主是好惹的麽!”


    阿玖正和昭帝頭對頭的窩在一起玩五子棋。


    昭帝一個棋子放下去,阿玖臉上的笑容僵住,忙著去攔,“不對,不對,我剛才沒看到這個,你不能放這,我放這。”


    昭帝拿起棋子,笑看著阿玖,“你確定?”


    阿玖點頭,“確定!”她要是不放這,昭帝就連成五個子了。


    “那好吧,我放這。”昭帝手微轉,棋子放到角落上的一點上麵,斜斜的五個黑子正好連成一條線。


    阿玖沮喪,“為什麽每次都是你贏,你就不能讓我贏一局麽?”


    昭帝伸手在阿玖挺翹的鼻子上刮一下,笑道,“我記得當初有人可是很喜歡輸棋的。”


    說的是當初他們在去行宮的路上,阿玖故意輸棋的事情。


    “當初輸棋有好處,現在輸棋又沒有好處!”明明這五子棋是她教給他的,結果從開始到現在她一局都沒有贏過,這簡直是對她智商最無情的打擊。


    看阿玖鼓著包子臉的沮喪模樣,昭帝就忍不住想笑,怕刺激到阿玖,又趕忙忍住,問,“那小九兒想要什麽好處?”


    現在有什麽好處也不開心!


    阿玖重振精神,拉開架勢,“再來一局,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這一次,她一定要慢慢的,好好的,仔細觀察完局勢再落子!


    昭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非常欣賞阿玖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好吧,我再陪你下一局,你先走。”


    一刻鍾後,阿玖伸手放一顆棋子在棋盤上,大笑,“哈哈,我終於贏了一局!”抬起下巴得意的看著昭帝,“看來我的智商也不比你差啊!”


    昭帝把棋子放進旁邊的棋盒裏麵,且笑且歎,“我輸了,小九兒進步真快!”


    阿玖眼珠轉轉,探過身子瞅著昭帝,“你不會是故意輸給我的吧?”


    淡淡的馨香在鼻端縈繞,麵前是瑩潤白皙的肌膚,紅潤鮮豔的櫻唇,昭帝喉頭忍不住上下滾動一下,莫名的覺得嗓子有些發幹,雙眼緊盯著眼前誘人的紅潤,如同盯著一盤美味的櫻桃,好想咬一口。


    身子微微前傾,剛要張嘴,額頭就被一個柔軟微涼的小手抵住,“喂,你沒事吧?你的臉怎麽這麽燙?”


    阿玖瞅著他,一臉疑惑。


    昭帝瞬間清醒過來,尷尬的咳一聲,“剛才用腦過度,有點熱。”


    阿玖狐疑的瞅著他,“用腦過度臉會變熱?”好奇怪的理論。


    “啟稟皇上,梁國二皇子在外麵求見。”德寶在門口稟報。


    昭帝不用想都知道羅辯是為了羅敏和淳嬪打架的事情過來的,坐直身子道,“請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營帳的賬簾掀開,羅辯從外麵走進來,向昭帝行個外交禮,昭帝抬手笑道,“二皇子不必客氣,請坐。二皇子這麽晚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


    羅辯在德寶搬的椅子上坐下,一臉慚愧道,“說起來慚愧,本殿是為了本殿那不成器的妹妹來的。舍妹年紀小,在梁國又深受父皇寵愛,性子養的驕縱一些,和淳嬪起了爭執,傷了淳嬪幾下,本殿特意過來跟皇上請罪。”


    “原來是這件事情。”昭帝笑道,“朕和皇後方才出去了一趟,迴來後才依稀聽下麵的奴才說了幾句,原也不是什麽大事,朕就沒放在心上。五公主年紀小,性子卻是天真爛漫的,聽說她也受了傷,不知傷情怎麽樣?”吩咐德寶,“撿一些好的藥材你親自給五公主送過去,再好好安撫五公主幾句,就說她的委屈朕知道了,必不讓她白受了委屈。”


    德寶答應著,忙下去安排。


    昭帝又道,“至於淳嬪,朕本來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對她多番容忍,沒想到她竟然連梁國公主都敢打,還動口咬人,實在是不成體統,小錢子……”


    錢立本忙從外麵走進來,“奴才聽萬歲爺吩咐。”


    “傳旨,就說淳嬪失德喪行,貶其為美人,令其在自己的營帳中思過,狩獵這幾天就不必出來了。再讓蘭陵侯夫人過去好好管教管教她!”


    “是!”錢立本得了吩咐,忙著下去。


    昭帝看向目瞪口呆的羅辯,臉上嚴厲的表情散去,又換成一副笑臉,“女人家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免會有爭執,朕現在把淳美人禁足了,二皇子就不必擔心她和五公主之間再起齟齬。”


    羅辯早就被昭帝這一番舉動鬧懵,聽昭帝這麽說,才反應過來,忙道,“皇上言重了,這件事錯處多在舍妹身上,實在和淳嬪沒什麽關係,皇上不必如此。”


    昭帝一臉了然的看著他,安撫道,“朕明白二皇子想和我朝交好的心意,所以才將錯處歸在五公主身上。朕的心意和二皇子是一樣的。五公主是客,淳美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對客人動手。二皇子千萬不要再為她求情,否則朕心難安,就隻能把她丟進冷宮裏麵了。”


    羅辯張張嘴,還想說,又怕昭帝真的把淳美人給弄進冷宮裏麵去,到時候情況更糟,隻能麵帶苦笑的又說了兩句,告辭離開。


    他這次過來說是跟昭帝請罪,其實最終目的是做樣子給蘭陵侯看。


    不管蘭陵侯有沒有放棄淳嬪,淳嬪都是蘭陵侯的親生女兒。羅敏當眾毆打淳嬪,就是在打蘭陵侯的臉麵,蘭陵侯即使嘴上不說,心裏麵也會不高興。


    現在他和蘭陵侯合作,前期是蘭陵侯幫他,後期才是他幫蘭陵侯。所以此時無論如何都不能和蘭陵侯產生隔閡。


    卻沒想到昭帝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應該互相說兩句好話,把這篇給翻過去麽?他竟然大肆懲治淳嬪,還讓蘭陵侯夫人去教導女兒規矩,間接指責蘭陵侯府的家教不好。


    這真是……


    羅辯嘴裏像嚼了幾萬根苦瓜似得,從頭苦到腳。


    為了讓蘭陵侯知道他去向皇上請罪,他去皇上的營帳時並沒有避著人。現在羅敏得了好處,淳嬪受罰,還連累上了蘭陵侯夫人。


    不用猜他都能知道人們會怎麽想。


    人們一定會認為他是去找皇上討公道,要說法去的。皇上為了安撫他,所以才下重手懲治淳嬪!


    真是,


    好冤!


    蘭陵侯估計這會也得恨上他!


    羅辯滿腹冤屈的走了。


    昭帝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眼底閃過一道鋒芒,他要的就是蘭陵侯和梁國二皇子產生隔閡!


    阿玖不解其意,納悶道,“那個梁國五公主雖然受了傷,淳嬪不也受了委屈麽?這種情況下不是該各打五十大板,把這件事情揭過去?你這樣處置淳嬪又安撫梁國五公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咱們怕了他們呢。”


    她雖然心裏不待見淳嬪,但比起梁國五公主來,淳嬪好歹也算是自己人。要是讓她來安排這件事的話,她說不定還會好好安撫淳嬪一番,畢竟那個梁國二皇子不是來請罪了麽。


    昭帝笑一下,摸摸阿玖的腦袋,“這裏麵的事情有些複雜,你自己好好想想。”


    阿玖低頭思索,半晌抬頭,雙眼亮晶晶的問,“你這麽做是為了讓淳嬪記恨上梁國五公主,然後說服太後,不讓她進宮?”


    “也算是吧,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慢慢的你就知道了。好了,別管他們了。還下不下棋?”


    “不下。”阿玖搖搖腦袋,好不容易贏一局,不知道廢了她多少腦細胞,再下下去,她就該用腦過度了,站起來往外走,“我也要迴去了,我要攢足精神,明天在獵場上大展身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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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十點之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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