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在將維加多夫送走之後,拿起了那個箱子放在麵前桌子上,並將之打開。


    翻看之後,可見厚實的密軟織物之中凹嵌著一枚金印,還有一枚玉碟。


    這東西是近兩百年前,舊帝室給予初之民奎紮特克東方王朝的敕封印信。


    其實舊帝室一直想將瀛陸上的初之民王朝納為藩屬,隻是早期條件不成熟,隨著瀛陸上約諾人的移民越來越多,勢頭漸起,諸王朝自覺無力抵抗,這才決定借重東陸的力量。


    隻是不知道出了什麽變故,據說是當時送印信的船隻在半途之中遇到風暴沉沒了,而東陸那時候也陷入了內亂之中,也沒心思去理會瀛陸之事。


    這事就此沒了下文。


    按照維加多夫的說法,這東西本是在一個沉船裏麵打撈上來的,他們有成員專門從事在海中捕撈過去沉船的業務,根據一條線索找到了當年沉船的位置,並打撈上來了這個東西。


    這兩件物品對他個人沒什麽用,最多隻是具備一些曆史和紀念意義,但如果牽扯到兩國關係和政治外交上,卻是可以當做一張牌來用的。


    因為這至少可以證明,當初瀛陸已經答應成為東陸的藩屬國了。那麽瀛陸上的土地和人口乃至資源,是不是我有權力過問?


    當然,即便有了名義,這一切依舊都是需要依靠實力來說話的。


    他將這東西擺到一邊,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一些封存在一處,並被一起打撈上的東西。


    看了一下,那是一件天武將軍的披風,這同樣是舊帝室賜給當時的奎紮特克王的。


    不過仔細看過後,發現竟是一件與他之前所獲得的刀鎧甲一般的「界融兵申」。


    他心下一動,背後頓有一隻大手從虛空探出,一把拿住了這件披風,這東西便有光芒綻放,隨著那隻大手緩緩消退,這件披風也與之一同不見。


    他目光移向一邊,在這兩件東西之外,還有一隻箱子。


    這是維加多夫上次與他對話時,得知他如今已經在往更高層次邁進,所以從派內特意給他申請的修行資源。


    陳傳檢查了下,數量上較為有誠意,而且品質也很高。他倒是沒想到,在大順純淨派極難得到的資源,倒是聯邦純淨派這裏得到不少。


    不過兩者情形不同,倒也不能這麽單純比較。而且聯邦純淨派目前隻是把這個當成謝禮和結交的人情,隻是一次性的。


    國內的話,現在既然願意給他提供,那麽就不會隻有那麽一次,後續還會有,隻是需要他設法申請,還有做下更符合純淨派理念的事。


    看了看眼前的東西,不管怎麽說,這一次都是大有收獲。


    他將箱子合上,暫且放到了一邊,在界憑上記錄了下今天的事,先去洗漱了下,迴來後腦海中開始複盤今天這一戰。


    那個被汙穢的自然靈本身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借用了對麵世界的能量才有了那麽大的能耐。


    倒是他發現,兩大式在當時那個情況之下竟是意外的好用。


    大明光式對麵的力量消融抵禦,大蒼空式的力場發揮更大,不但限製住了對方的存在,還將精神世界的力量排斥出去,使之不得不遵守物質世界的規矩。


    這樣當兩大式更為強大時,是否就可以在對麵的世界之中短暫的形成一片物質的空域?


    這應該是可以的。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能做到,而且不單單是短短片刻,而是可以維持很長的時間。


    如果再配合自身靈相的話,那麽在對麵世界就不單單是一個潛入者,或許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捕獲者了。


    兩大式的作用遠比他想的大的多。


    此刻他不禁想到自己所掌握的另一門秘傳「清淨靈光」,理論上同樣是不輸於兩大式的秘法,說不定也有較大的用處,不過看來要等深入掌握之後才清楚了。


    而除了秘傳給自身提供的助力外,他感覺在剛才那個環境的戰鬥中,靈相的作用也著實不小。沒有靈相,可沒這麽容易將今天那個東西給拿下。


    想到自己接下來極有可能還會遇到相類似的存在,他覺得自己需要盡快修行到「解相」這一關了,這樣讓靈相的實力進一步增強。


    轉念過後,他拎著箱子走到了隔壁一間單獨的房間,便一刻不停開始了修行。


    而在另一邊,就在他此前進入的礦洞的時候,人偶也是從實驗室的據點迴到了交融地中。


    並在這裏等到了天亮,繼續朝著叢林深處出發,再度進入了那名格鬥家的獵場。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比上迴更為危險,誰也不知道相隔一天之後,那位格鬥家是否會迴到那裏。可他們既然接了任務,那就隻能賭對方暫時還沒迴來了。


    由於來過一次,眾人的速度非常快,等要接近最後一段路程的時候,人偶讓那名實驗室派來的老者還有傭兵團隊員們留在原地,自己一個人往那片長有異化植物的區域繼續深入。


    在他走後,團隊成員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有人不自覺嘀咕:「老大不會有事吧?」


    宣哥上手推了他腦袋一把,「說什麽呢?你有事老大都不會有事。」


    那人委屈的說:「我這不是擔心老大嗎?」


    宣哥說:「怕個什麽勁?老大既然去了那裏,那就一定是有把握的,就算那個格鬥家在那裏,老大也有辦法脫身,要是帶上我們的話,那我們就成了他的累贅了。


    我們在這裏等看老大的消息就好。」


    那個老者嘿了一聲,「你們對你們血杖老大倒是挺信任。」


    「那是。」宣哥斜看了他一眼,「你不懂,老大可不是一般人,隻要老大認定的事,


    就沒有做不成的。」


    老者本來還想譏諷一句,不過看到周圍的傭兵團成員都是認同的點頭,到了嘴邊的話又忍了迴去。


    傭兵團成員的信心並不是盲目的,是他們過去一遍遍成功的任務積累下來的。在人偶這個老大的帶領之下,隻要任務目標還在那裏,那就沒有哪一次是失敗的,這讓底下團員對他幾乎形成了一種崇信和信仰了。


    不過他們其實自己也沒有發現,除了這個情況,還有就是他們的自身異化組織也一直在朝他們釋放某種信息,讓他們緊緊跟隨著這個人。


    人偶此刻伏在馬背之上,以一個較為合適速度朝著之前去過的那片區域奔馳過去。


    在出來之前,預先支付給他的藥物他已經全部吃下去了,他已經感覺異化組織開始蛻變了,但是速度有些慢,過去一直努力維持平衡,這讓異化組織在長久時間內擁有了一種很強的韌性。


    可是同樣,蛻變的速度也由此變得很慢,甚至產生了某種惰性,遲遲不願去主動打破那個界限。


    所以在擁有了足夠的能量後,他還需要更大的外部刺激,去讓異化組織去突破那一道關口。


    不過十來分鍾,再度迴到了那片空地之前。


    他勒馬停住。


    看了幾眼後,翻身下來,拎著手杖走了上去。


    那頭狼正趴伏在那裏,尾巴輕輕晃動著,在見到他之後先是瑟縮了一下,隨後對他發出陣陣低吼聲,顯然對他記憶十分深刻。


    人偶看向那頭狼的時候,忽然一聲聯邦語從後麵傳入耳中:「就是你打了我的狼?」


    人偶轉過身來,見到一個銀白色頭發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裏,麵上有一道舊痕傷疤,看來是故意留在那裏的,隻是明明人在那裏,他剛才絲毫沒有察覺到。


    中年男子說:「我想知道你是誰,誰派你來這裏的,說出你背後的人,我不為難你。


    」


    人偶沒有說話。


    「不說?」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忽然身體微微一晃,再出現時已經在人偶原先的位置上,隻是他伸出的手卻抓空了,因為人偶在他動的時候往後旁邊側避了一步。


    他不禁了一聲,就算剛才他沒有用出真正的實力,可也絕不是一般的格鬥者能躲得過的。


    他說:「有點能耐,難怪敢來。」


    說話之間,他再是一抓,然而人偶一矮身,又一次從他的五指之下躲了過去,腳下的踏動的地麵頓時爆濺起一片泥沙。


    中年男子似乎來了興趣,他活動了一下手指,忽然人從原地不見,這一次他加快了速度,本來打算直接掐住人偶脖子,但是人偶的反應依舊很快,手杖先一步抵在了上麵,被他啪的一聲拿住。


    人偶這時覺得,手杖之上有一股勁力傳遞過來,與此同時,底下似有異動,立刻提膝一擋,對麵一腳踢在了他的腿上,盡管異化組織力量一下提上來了,可他依舊是沒能擋住,整個人一下就被踢飛了出去。


    這還沒完,在他飛出去的那一刻,中年男子陡然出現在了他的上空,一拳狼狠往下砸落,人偶雙手交叉抵擋,但下一刻,他被轟落而下,身軀還在地麵上彈動了幾下,並被餘力推著滾了出去。


    中年男子落在地上,他將血杖兩端握住,哢一聲折成了兩半,再隨意拋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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