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入教儀式是幾個月前就準備好的,參與入教的也是聯邦政府內部擁有較高身份地位的人。


    一般對於這樣的人,原始教會的人都是願意照顧的,儀式固然重要,可在原始教派裏麵,強調的是來自人心深處最根本的欲望和情緒。


    他們也一直誘導教徒,要釋放自己心中的想法和欲望,所以教徒發自內心的渴望,他們也不必要去拒絕。


    負責儀式的祭祀示意了下,遠處有人拿出一枚鈴鐺晃動了起來。


    隨著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老鄭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傳遞到身上,似乎在催促他做些什麽。


    不過他沒有動,但卻看到有幾個和他一起到來的人忽然木愣愣的從人群裏走出來,慢慢往旁邊的方池走去,再是往裏麵一跳。


    那下方籠罩看一團血色的氣霧,人進去之後悄無聲息,可在他眼裏看來,下方實際上有一層較為粘稠的液體,人進去之後血肉迅速消融,在短短十幾秒之內就成了一具白骨,隨後沉入下去不見了影蹤。


    這個舉動似乎觸發了什麽,使得池子兩側的有兩根石柱亮了起來,盡管光芒很微弱,可卻持續向外散發著某種場域力量。


    老鄭能瞧出來,這些場域力量並不是那些人死亡產生的,而是環形台上的人因為看到了這種場景,生出了某種情緒才引發的。


    大約跳下去了十幾個人後,那名祭祀看了看柱子上的光芒,又朝一邊示意了下,鈴鐺聲音終於停下,人群之中也不再有人走出來。


    剩下的人對於投落下來的人也表現的很冷漠,這除了他們自身的麻木,此前服下的藥物也讓他們反應和感知能力降低到了最低,除了特定的儀式道具,並不會對外界刺激產生太大的反應。


    此時又有兩個人走上前去,舉著黃金長杆來到了那掛著金色帷幕的地方,用杆頭挑中上麵的帷幕簾口,掀起了一隙,那裏麵頓有一絲光線露出了來,照在外麵的地麵之上,而站在外麵的人似乎也沾染到了一絲光華。


    老鄭看得很清楚,那放散出來的光芒就是裂隙的光華,這後麵可能就是通向某一條裂隙的路,這惟幕豎立在那裏,有著遮蓋裂隙氣息的作用。


    他從被賦予的任務的那一刻起,就是為了確認這裏裂隙的存在,然而他並不確定這個裂隙究竟是臨時存在的,還是一直存在於那裏。


    如果是臨時存在,那意味著可能這場儀式結束後就消失了,那就算找到也沒有意義,所以他必須想辦法確定,這就需要近距離的觀察了。


    此刻站在這裏顯然是無法的做到的。


    他看過去,觀察了下,前方除了負責祭祀儀式的人,還站著三個格鬥者模樣的護衛,但對他們沒多少戒備,畢竟他們每一個人看去都是病隻剩下一口氣的樣子了。


    祭祀者本人從姿態和走路的步幅看,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頂多精神上有一些特異的能力。


    他們相距大概有五六十米左右,如果他全力爆發,那麽一瞬間就可以衝到那裏,隨後穿過那個帷幕,隻要到了裏麵,應該就能看清楚真實的情況了。


    老鄭望著那個所在,慢慢站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種子之中所蘊含的能量不同,也可能是因為所寄宿的軀體不同,


    所以連陳傳也沒發現,每一個寄宿體所展現的出來的性格也都是不同。


    現在這個情況,如果換成人偶血杖,那肯定是第一時間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而在他在這裏,卻先看了下四周,看有什麽東西是可以為自己所利用的。


    他這時以一個很小幅度的動作推了下前麵的人,那人不由自主往前傾了下。


    本來他們這些人都擁聚在一起,相互挨的比較緊,並且大部分都坐在地上,


    這一舉動前方的人失去了平衡,往側麵一倒,下意識拉了下旁側的人,這導致引發了一陣混亂。


    而他也裝作被帶動,身體往前一栽,雙手撐在了地麵之上,但他順帶著換了一個便於發力的姿勢,同時開始身體內部的異化組織迅速擴張,向四麵八方的骨骼筋肉上蔓延。


    盡管這裏出現了些許騷動,可無論是環形場地對麵,還是站在前麵的那些人,也隻是往這裏看了一眼,沒怎麽關注。


    他們知道材料都是什麽貨色,隻是一個祭祀的引子而已,而並不是本身有多高的價值,現在這些人幾乎到了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是拿藥物在吊著命的。


    而且每個人的來曆都清清楚楚,來之後又服了藥,又能弄出什麽事來?


    老鄭頭低看,不讓自己的自光去看前方,此時的他身體內部卻是攀附看密密麻麻的異化組織。


    這個不起眼的如雜魚一樣的男人身上鼓脹起了厚實的肌肉,上麵暴起了一條條的青筋,這一切都掩蓋在原始教派給予罩衣底下,絲毫看不出來。


    這個時候,那名年老女子已經在儀式負責人的帶領下走到了那個惟幕所在的位置,她本來從頭到尾遮蓋的嚴實的身軀被這光芒一照,本來幹涸的心靈這一瞬間仿佛文恢複了活力。


    她有種感覺,自己好像迴到了十七八歲的時候,有著無比活躍的靈魂和青春洋溢的心靈。


    她顫聲說:「是,是的,這就是我所想要的。」她伸出滿是鬆弛皮肉的手試圖去撫摸那一道光,為了那種力量,她甘願付出所有,當然,是除自己之外的所有。


    他身邊的儀式負責人說:「女士,等到祭品全部獻祭了,你沿著這裏,走到對麵,去觸摸那個存在,就可以完成整個儀式了。」


    「是,是,我等不及了。」年老女子渾身顫抖著,用帶有瘋狂和祈盼的語聲說:「快把祭品都投下去吧,我不想再等了!不想再等了!」


    就在這個時候,老鄭全身蓄好的力量終於爆發出來了,身體如利箭一般朝向射出!


    而守衛在前方的守衛,這時也是反應過來,他們表現出了極高的水準,其中一個人幾乎是瞬間出現在了老鄭的去路之上。


    老鄭身體裏的異化組織是陳傳給予的,雖然數目稀少,可是一瞬間瞬間的爆發足可以到達格鬥家的層次,可麵對前方的阻攔,他並沒有去這麽做。


    這是因為他現在的身體沒法感知到遠端的情況,他不確定帷幕後麵是否有格鬥家存在,而隻要現在不去展現出過盛的力量,這種人就不會立刻出麵。


    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靠近,盡可能的靠近帷幕所在,隻要到達了一定距離之內,就算那裏真的有格鬥家存在,也能憑借著全力爆發闖了過去。


    看著阻擋在前方的人,這時他忽然向旁出一引身,好像是要從一側繞了過去,由於他的速度太快了,導致所有人都是不可避免的被他帶動。


    可在這時,他卻忽然又反方向一個加速移動,麵前所有人都是猝不及防,有經驗的人即便提前預判到了,可居然依舊沒能跟上他的動作。


    甩下阻擋之人之後,他奔著那帷幕直闖過去。


    由於一切發生的極為突然,那個年老女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


    她還站在入口前方。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啪的一聲,她那沒有任何植入物的和藥物強化的身體被瞬間撞了一個稀巴爛。


    空氣激流帶著惟幕猛地朝內飛揚,上麵瞬間灑滿了飛濺的血肉。


    這場變故讓站在惟幕前的人一時都是愣住了。


    這位參加儀式的人身份雖然不是太高,但是出身很特殊,為了這個人他們特意挑選了合適的日期,做了較長的準備,哪裏想到竟是變生肘腋,事情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老鄭沒管這些,他在衝到了裏麵後,忽然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了那裏,阻擋住了他的路線。


    他身上的異化組織傳來了警兆,不用想就知道,這一定是一個格鬥家,而且剛才多半就藏身在裂隙之中,或許是修行,也或許是看守。


    不過到了這裏,他已經無所顧忌了,全身上下的異化組織驟然扭結,爆發!


    並且在半空中走出了一個角形路線,那人卻是一伸手試圖阻擋他,然而在他全力衝刺之下,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層次完全不是一般格鬥家可以比擬的,那人的半截手臂直接飛了去。


    此時身上血肉都開始溶解,這是異化組織已經無法支撐這具屏弱的肉體了。


    不過他的自的也達到了。


    就在他的前方,出現了一座閃爍著光芒的裂口,它開在一團蠕動的生物壁上這一看就是穩固的裂隙。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凝視那照來的光芒,於是他主動化散了自身的力量,他的身體忽如沙堆一般崩塌,並在地麵上滾落成了一堆碎礫,再是化作了人形的塵埃。


    那名格鬥家這時一把抓住了自己那尚在半空中的斷手,按在了原本的斷口之上,手臂上的肉芽一陣蠕動,很快就愈合了。


    隻是他臉色有些不好看的凝視底下的人形物體,看了一會兒後,轉身向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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